黄庭坚字鲁直,洪州分宁人。幼警悟,读书数过辄成诵。舅李常过其家,取架上书问之,无不通,常惊,以为一日千里。举进士,调叶县尉。熙宁初,举四京学官,第文为优,教授北京国子监,留守文彦博才之,留再任。苏轼尝见其诗文,以为超轶绝尘,世久无此作,由是声名始震。知太和县,以平易为治。时课颁盐策,诸县争占多数,太和独否,吏不悦,而民安之。
哲宗立,召为校书郎、《神宗实录》检讨官。逾年,迁著作佐郎,加集贤校理。《实录》成,擢起居舍人。丁母艰。庭坚性笃孝,母病弥年,昼夜视颜色,衣不解带,及亡,庐墓下,哀毁得疾几殆。服除,为秘书丞,提点明道宫,兼国史编修官。绍圣初,出知宣州,改鄂州。章惇、蔡卞与其党论《实录》多诬,俾前史官分居畿邑以待问,摘千余条示之,谓为无验证,既而院吏考阅,悉有据依,所余才三十二事。庭坚书“用铁龙爪治河,有同儿戏”。至是首问焉。对曰:“庭坚时官北都,尝亲见之,真儿戏耳。”凡有问,皆直辞以对,闻者壮之。贬涪州别驾,黔州安置,言者犹以处善地为骫法。以亲嫌,遂移戎州,庭坚泊然,不以迁谪介意。蜀士慕从之游,讲学不倦,凡经指授,下笔皆可观。
徽宗即位,起监鄂州税,签书宁国军判官,知舒州,以吏部员外郎召,皆辞不行。丐郡,得知太平州,至之九日罢,主管玉隆观。庭坚在河北与赵挺之有微隙,挺之执政,转运判官陈举承风旨,上其所作《荆南承天院记》,指为幸灾,复除名,羁管宜州。三年,徙永州,未闻命而卒,年六十一。
庭坚学问文章,天成性得,陈师道谓其诗得法杜甫,学甫而不为者。善行、草书,楷法亦自成一家。与张耒、晁补之、秦观俱游苏轼门,天下称为四学士,而庭坚于文章尤长于诗,蜀、江西君子以庭坚配轼,故称“苏、黄”。轼为侍从时,举以自代,其词有“瑰伟之文,妙绝当世,孝友之行,追配古人”之语,其重之也如此。
(选自《宋史》,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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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苏轼尝见其诗文,以为超轶绝尘,世久无此作,由是声名始震。
(2)庭坚性笃孝,母病弥年,昼夜视颜色,衣不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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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民有忿争,颂喻以乡党宜相亲善,若以小忿而失欢心,一旦缓急,将何赖焉。民往往谢去,或半途思其言而止。仁宗崩,建山陵,有司以不时难得之物厉诸郡。颂曰:“遗诏务从俭约,岂有土不产而可强赋乎?”
徽宗立,进太子太保。靖国元年夏至,自草遗表,明日卒,年八十二。颂器局闳远,不与人校短长,以礼法自持。虽贵,奉养如寒士。
(节选自《宋史·苏颂传》)
(1)若以小忿而失欢心,一旦缓急,将何赖焉。
(2)颂器局闳远,不与人校短长,以礼法自持。
熊本治泸蛮事,有夷力屈请降,裨将贾昌言欲杀以为功,百禄谕之不听,往谓本曰:“杀降不样,活千人者封子孙。奈何容骄将横境内乎?”本矍然,即檄止之。……僚吏欲以圄空闻,百禄曰:“千里之畿,无一人之狱,此至尊之仁,非尹功也。”不许。熙河范育言:“阿里骨酷暴且病,温溪心八族皆思内附,可以计纳。”百禄曰:“中国以信抚四夷,阿里骨未有过,溪心虚实未可知,无衅而动,非策也。”又请进筑纳迷等三城,百禄曰:“是皆良田,为必争之地,我既城之,若贼骑时出,我何以耕?后虽欲弃之,为费已甚,亦不能矣。”帝皆从之。薨,年六十五,赠银青光禄大夫。
(节选自《宋史·范百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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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杀降不祥,活千人者封子孙。奈何容骄将横境内乎?
(2)是皆良田,为必争之地,我既城之,若贼骑时出,我何以耕?
(1)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
(2)至陛下,秦武阳色变振恐,群臣怪之,荆轲顾笑武阳,前为谢曰
(1)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2)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
安童,木华黎四世孙,霸突鲁长子也。中统初,世祖追录元勋,召入长宿卫,年方十三,位在百僚上。母弘吉剌氏,昭睿皇后之姊,通籍禁中。世祖一日见之,问及安童,对曰:“安童虽幼,公辅器也。”世祖曰:“何以知之?”对曰:“每退朝必与老成人语,未尝狎一年少,是以知之。”世祖悦。四年,执阿里不哥党千余,将置之法。安童侍侧,帝语之曰:“朕欲置此属于死地,何如?”对曰:“人各为其主,陛下甫定大难,遽以私憾杀人,将何以怀服未附?”帝惊曰:“卿年少,何从得老成语?此言正与朕意合。”由是深重之。
至元二年秋八月,拜光禄大夫、中书右丞相,增食邑至四千户。辞曰:“今三方虽定,江南未附,臣以年少,谬膺重任,恐四方有轻朝廷心。”帝动容,有间曰:“朕思之熟矣,无以逾卿。”八年,陕西省臣也速迭儿建言,比因饥馑,盗贼滋横,若不显戮一二,无以示惩。敕中书详议,安童奏曰:“强、窃均死,恐非所宜,罪至死者,宜仍旧待报。”从之。
(1)四年,执阿里不哥党千余,将置之法。安童侍侧,帝语之曰:“朕欲置此属于死地,何如?”
(2)辞曰:“今三方虽定,江南未附,臣以年少,谬膺重任,恐四方有轻朝廷心。”帝动容,有间曰:“朕思之熟矣,无以逾卿。”
朴性刚果,又见信于世宗,凡其所为,当时无敢难者,然人亦莫能加也。世宗征淮,朴留京师,广新城,通道路,壮伟宏阔,今京师之制,多其所规为。其所作乐,至今用之不可变。其陈用兵之略,非特一时之策。
(选自《新五代史·列传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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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性刚果,又见信于世宗,凡其所为,当时无敢难者,然人亦莫能加也。
智伯、韩、魏三家围而灌晋阳,城不浸者三版。智伯曰:“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国也。”桓子肘康子,康子履桓子之跗,以汾水可以灌安邑,绛水可以灌平阳也。赵襄子使张孟谈潜出见二子,曰:“臣闻唇亡则齿寒。今智伯帅韩、魏而攻赵,赵亡则韩、魏为之次矣。”二子曰:“我心知其然也,恐事未遂而谋泄,则祸立至矣。”张孟谈曰:“谋出二主之口,入臣之耳,何伤也?”二子乃潜与张孟谈约,为之期日。襄子夜使人杀守堤之吏,而决水灌智伯军。智伯军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襄子将卒犯其前,大败智伯之众。遂杀智伯,灭族。
(节选自《资治通鉴·三家分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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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子肘康子,康子履桓子之跗,以汾水可以灌安邑,绛水可以灌平阳也。
太史公曰:余读功令,至于广厉学官之路,未尝不废书而叹也。曰:嗟乎!夫周室衰而《关雎》作,幽厉微而礼乐坏,诸侯恣行,政由强国。故孔子闵王路废而邪道兴,于是论次《诗》《书》,修起《礼》《乐》。适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自卫返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世以混浊莫能用,故因史记作《春秋》,以当王法,其辞微而指博,后世学者多录焉。
(选自《史记·儒林列传》,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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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读功令,至于广厉学官之路,未尝不废书而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