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
阿来
这个人身材瘦小,脸上还布满了天花留下的斑斑印迹,但他却是机村最好的骑手,他骑在马上,就跟长在马背上一样自在稳当。机村人认为,这样的人用马眼看去,会有非常特别的地方。
试驾马车那一天,麻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骑着一匹马徘徊在热闹的圈子外边。人们扎成一圈,看村里的男子汉们费尽力气想把青鬃马塞进两根车辕之间,用那些复杂的绊索使它就范。折腾了很长时间,他们也没有能给青鬃马套上那些复杂的绊索。青鬃马又踢又咬。
人们这才把眼光转向了勒马站在圈子之外的麻子。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脸上那些麻坑一个个红了。他抬腿下了马背,慢慢走到青鬃马跟前。他说:“吁——”青鬃马竖起的尾巴就慢慢垂下了。他伸出手,轻拍一下青鬃马的脖子,挠了挠马正呼出滚烫气息的鼻翼,牲口就安静下来了。这个家伙,脸上带着沉溺进了某种奇异梦境的浅浅笑容,开始嘀嘀咕咕地对马说话,马就定了身站在两根结实的车辕中间,任随麻子给它套上肩轭和复杂的绊索。中辕驾好了,两匹边辕也驾好了。
人群安静下来。
麻子牵着青鬃马迈开了最初的两步。这两步,只是把套在马身上那些复杂的绊索绷紧了。麻子又领着三匹马迈出了小小的一步。这回,马车的车轮缓缓地转动了一点。但是,当麻子停下了步子,轮子又转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走啊,麻子!”人们着急了。
麻子笑了,细眼里放出锐利的亮光,他连着走了几步。轮子就转了大半圈。轮箍和轮轴互相摩擦,发出了旋转着的轮子必然会发出的声音。
马也像一只鸟,有点胆怯又有点兴奋地要初试啼声,刚叫出半声就停住了。
马也竖起了耳朵,谛听身后那陌生的声音。
他又引领着马迈开了步子。
三匹马,青鬃马居中,两匹黑马分行两边,牵引着马车继续向前。转动的车轮终于发出了完整的声音:
叽——吭!
前半声小心翼翼,后半声理直气壮。
那声音如此令人振奋,三匹马不再要驭手引领,就伸长脖颈,耸起肩胛,奋力前行了。
麻子从车头前闪开,在车侧紧跑几步,腾身而起,安坐在了驭手座上,取过竖在车辕上的鞭子,凌空一抽,马车就蹿出了广场,向着村外的大道飞驰起来。
从此,一直蜗行于机村的时间也像给装上了飞快旋转的车轮,转眼之间就快得像是射出的箭矢一样了。
这不,马车开动那一天的情景好像还在眼前,那些年里,麻子一脸坑洼里得意的红光还在闪烁,马车又要成为淘汰的事物,因为,拖拉机出现了。拖拉机不但比马车多出了四只轮子,更重要的是,一台机器代替了马匹。拖拉机手得意地拍拍机器,对围观的人说:“四十匹马力。什么意思,就是相当于四十匹马。”
人群里发出一声赞叹。
拖拉机手还说:“你们去问问麻子,他能不能把四十匹马一起套在马车前面?”
其实,拖拉机手早就看见麻子勒在手里的缰绳,骑在他心爱的青鬃马上,呆在人圈外面,那情形,颇像是第一次给马车套马时的情形。但他故意要把这话让麻子听见。麻子也不得不承认,拖拉机手确实够格在自己面前威风。不要说那机器里憋着四十匹马的劲头,光看那红光闪闪的夺目油漆,看那比马车轮大上两三倍的轮子,他心里就有些可怜自己那矮小的马车了。
拖拉机油门一开,机器的确就像憋着很大劲头一样怒吼起来。它高竖在车身前的烟筒里突突地喷射一股股浓烟,就像这些年里麻子坐在行驶的马车上,手摇着鞭子,嘴里叼着烟头喷着一口口青烟时的样子。
麻子转过身细心地套好了他的马车。他要驾着马车让所有想坐他马车的孩子们都坐上来,在路上去跑上一趟。过去,他是太看重、太爱惜他的马车了,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坐上他的马车。
但村里人却跟在拖拉机后面,发出了阵阵惊叹。只有麻子坐在村中空荡荡的广场上,点燃了他的烟斗。
(选自阿来小说集《红狐》,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试驾马车之始,麻子徘徊在圈子外,旁观一群男子汉们的套马行为,他知道,人们终将要央求他。 |
B.麻子的“奇异梦境的浅浅笑容”,既是对个人套马技艺的自信,也有对一群男子汉们的笨拙的回应。 |
C.拖拉机手的威风以及对麻子的奚落,使麻子认识到,马车真难以和拖拉机相比,时代的进步是必然。 |
D.麻子套上马车准备让所有孩子都坐一次马车,以检讨当年自己的高傲与过失,但结果却没能如愿。 |
A.开篇写马车夫身材矮小、满脸天花后遗症的麻子,先抑后扬,为了突出后面麻子的高超驾车技术。 |
B.麻子套马的过程,小说从神态、动作、语言、心理等多个角度进行细节描写,使得人物形象鲜明。 |
C.小说以只有麻子坐在空荡荡的广场上作结,既表现人们对新生事物的追求,也表现了麻子的失落。 |
D.多处使用对比手法是本文的突出特色,如男子汉们笨拙与麻子利落,拖拉机精美与马车的落后等。 |
4.本文在时间和空间方面分别抓住两块行文,请分别加以简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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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记(节选)
阿 来
阿巴看了一眼老柏树。老柏树在地震来之前,在云中村被毁灭之前就已经死去了。
手表咔嚓一声,似乎就再没有了响动。那个写在书上的时间,那个在广播里电视上被重复了很多次的时间,下午2时28分04秒,潜伏的巨兽咬断了岩层的牙齿,剧痛产生力量,闪电一般蹿过层层叠叠的岩层,在云中村东边几十公里,蹿出了地表。一股洪流把破碎的岩石、入睡时间各不相同的岩石喷出了地表。那一刻,地震发生!大地因为自身的黑暗力量而感到恐惧的快意,浑身颤抖,隆隆咆哮。应该就是此时,云中村人听到了大地轰轰作响。世界停顿了一下。鸟没有惊叫,渠水没有翻腾,风停在麦田和果园中间,人仿佛陷入了梦魇。世界,和推动世界的时间都在那一瞬间停了下来。
地震到来时,人们感受到的力量是不一样的。
幸存者总要频繁地回忆起那个瞬间。聚在一起时,他们当笑话一样说。独自回味时,心中却充满恐惧与哀伤。
共同的回忆中,有一刻,那越来越大的,像是有无数辆拖拉机齐齐开进的轰隆声突然静止了。世界静止。接着,大地猛然下沉,一下,又一下,好像要把自己变成地球上最深的沉渊。而另一些人感到的不是下沉,而是上升。大地上蹿一下,又猛地上蹿一下,好像要把自己变成比阿吾塔毗还高的雪山。
大地失控了!上下跳动,左右摇摆,轰隆作响,尘土弥漫!
大地在哭泣,为自己造成的一切破坏和毁灭。
大地控制不住自己,它在喊,逃呀!逃呀!可是,大地早就同意人就住在大地上,而不是天空中,所以人们无处可逃。
大地喊:让开!让开!可是人哪里让得开。让到路边,路基塌陷!让到山前,所有坚硬的东西都像水向下流淌,把一切淹没!
大地喊:躲起来!躲起来!人无处躲藏!躲在房子里,房子倾倒。躲在大树下,大树倾倒。躲进岩洞里,岩洞崩塌!
那天,那一刻,阿巴正带着两匹马,走在山道上。
此时,阿巴却产生了一个幻觉,地震发生时,他不是在山道上,而是坐在自己家院子里,正在研磨祭神的香料。大地开始抖动。他捧着香料的手变成了一个沙漏。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么快的一个沙漏,一瞬间,他的手掌里就空空如也。这样快的流逝,使得时间也失去了意义。只剩下空间本身猛烈地颠簸摇晃。他看见那些香料的粉末变成了一股烟尘。院子里的石板地裂开,合拢,裂开,合拢,喷吐出来的也是大股的烟尘。院墙像是变软了,像一匹帆布一样晃荡。背后的整座房子抽风一样扭曲了身子,挣扎几下之后,像用光了力气一样,瘫坐下来。先是屋顶塌向中央。然后,四周的墙壁也向塌陷下去的屋顶扑了过去。阿巴想站起身来,但他站不起来。房子倒塌了,把他淹没在呛人的尘土里。这些尘土,把一座老房子所有的气味都释放出来。燃烧了上百年的火塘的烟火,年年归来的雨燕的泥巢,停歇在房梁上猫头鹰的梦境,存粮的香气,盐和茶,肉和菜,病人的痛苦,新婚的欢愉,怀念,梦想,石头,粘连石头的泥巴,木头,连接木头的木头,原来都深藏在一座老房子的某个地方,现在都变成了尘土,混合在一起,把坐在那里的阿巴淹没了。
当阿巴终于站起身来时,他浑身上下都是尘土。
四周平静下来,他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只剩一个豁口的院门。村子正渐渐从浓重的尘土中显现出来,几个人鬼影一般,无声地站在尘土中,或者像他一样失了魂魄般在尘土中行走。每一个人身上,脸上都扑满了尘土。
寂静无声。
突然,尘烟中传来一声惊悸的尖叫。
然后,声音就起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响成了一片。当尘土散开,哭叫声笼罩了整个村庄。
真实的情形是,地震过去,大地停止摇晃,他从灌木丛中爬起身来,一身尘土,一身忍冬花瓣。跌跌撞撞,哭喊着向着蒙难的村子奔跑。阿巴往村后山上望了一眼。现在,阿巴仿佛看见自己惊惶的身影,连滚带爬,从山上下来。
“大地不用手,把所有尘土扬起,
大地不用手,把所有的石头砸下。
大地没有嘴,用众生的嘴巴哭喊,
大地没有眼睛,不想看见,不想看见!”
阿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轰响着云中村古老史诗中的唱段。
他睁开眼,云中村就是五年前地震刚过,人们刚刚清醒过来时看到的样子,房倒屋塌。只不过地没有摇晃,尘土没有弥漫,没有惊惧而绝望的哭喊。两匹那时不在这里的马正在荒芜了的云中村田野里啃食青草。
【注】《云中记》是阿来于汶川地震十周年纪念日动笔,献给“5·12”地震中的死难者、消失的城镇与村庄的著作。
1.下列对本文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开篇,作者落笔在一棵已经死去了的老柏树上,看似与本文描写的地震无关,但实际上预示着地震来临后云中村的悲惨命运。 |
B.小说引用了云中村古老史诗中的唱段,仿佛在诉说着尘埃下痛苦的历史宿命,大地虽然满怀悲悯,但也逃不出大自然的巨大力量。 |
C.小说结尾,阿巴从回忆中睁开眼,地震五年后,云中村塌房依旧,尘埃落定,马匹在荒野里啃食青草,平静克制的笔调里有刻骨的悲凉。 |
D.小说现状与回忆相交织,既能展示地震发生时的惨烈情状,又能利用时间拉开距离、沉淀记忆,使这篇灾难小说的情感更浓烈外放。 |
A.小说运用了大量的环境描写,既有破碎喷射的岩石,也有停顿寂静的鸟和渠水,表现了地震的巨大破坏力,烘托出当时的恐怖氛围。 |
B.小说中大地的形象呈现出双重性,它时而恐怖和失控,肆意破坏着一切;时而正义和自责,同情遇难的人们,虽然合理,但仍显矛盾。 |
C.地震发生时,作者写大地的恐惧快意,失控哭泣,写老房子里的泥巴石头、猫头鹰的梦境,让大自然有自己的精神和灵魂,使小说独特脱俗。 |
D.文章既有描写生动细致的长段,又有感情充沛的排比段,还有深具“留白”技巧的四字短段,笔法灵活,使小说有摇曳多姿之美。 |
4.作者阿来说:“写作这本书时,我心中总回响着莫扎特《安魂曲》的吟唱。”故而《云中记》也深沉空灵,包含悲情的抒情。请结合选文内容,对此特色进行分析。
蘑菇圈(节选)
阿来
蘑菇季快结束的时候,阿妈斯炯拿起手机,她想要给做州长的儿子胆巴打个电话。
她要告诉儿子,自己老了,腿不行了,明年不能再上山到自己的蘑菇圈跟前去了。
……
第二天,丹雅就上门了。
丹雅带了好多好吃的东西,阿妈斯炯,我替胆巴哥哥看望你老人家来了。胆巴哥哥让我把你送到他那里去。
阿妈斯炯说,我哪里也不去,我只是再也不能去找我的蘑菇圈了。
丹雅说,那么让我替你来照顾那些蘑菇吧。
阿妈斯炯说,你怎么知道如何照顾那些蘑菇?你不会!
丹雅说,我会!不就是坐在它们身边,看它们如何从地下钻出来,就是耐心地看着它们慢慢现身吗?
阿妈斯炯说,哦,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丹雅说,我知道,不就是看着它们出土的时候,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吗?
阿妈斯炯说,天哪,你怎么可能知道!
丹雅说,科技,你老人家明白吗?科学技术让我们知道所有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阿妈斯炯说,你不可能知道。
丹雅问她,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在蘑菇圈里的样子?
阿妈斯炯没有言语。
丹雅从包里拿出一台小摄像机,放在阿妈斯炯跟前。一按开关,那个监视屏上显出一片幽蓝。然后,阿妈斯炯的蘑菇圈在画面中出现了。先是一些模糊的影像。树,树间晃动的太阳光斑,然后,树下潮润的地面清晰地显现,枯叶,稀疏的草棵,苔藓,盘曲裸露的树根。阿妈斯炯认出来了,这的确是她的蘑菇圈。那块紧靠着最大栎树干的岩石,表面的苔藓因为她常常坐在上面而有些枯黄,现在,那个石头空着。一只鸟停在一只蘑菇上,它啄食几口,又抬起头来警觉地张望四周,又赶紧啄食几口。如是几次,那只鸟振翅飞走了。那只蘑菇的菌伞被啄去了一小半。
丹雅说,阿妈斯炯你眼神不好啊,这么大朵的蘑菇都没有采到。她指着画面,这里,这里,这么多蘑菇都没有看到,留给了野鸟。
阿妈斯炯微笑,那是我留给它们的。山上的东西,人要吃,鸟也要吃。
下一段视频中,阿妈斯炯出现了。那是雨后,树叶湿淋淋的。风吹过,树叶上的水滴簌簌落下。阿妈斯炯坐在石头上,一脸慈爱的表情,在她身子的四周,都是雨后刚出土的松茸。镜头中,阿妈斯炯无声地动着嘴巴,那是她在跟这些蘑菇说话。她说了许久的话。周围的蘑菇更多,更大了。她开始采摘,带着珍重的表情,小心翼翼地下手,把采摘下来的蘑菇轻手轻脚地装进筐里。临走,还用树叶和苔藓把那些刚刚露头的小蘑菇掩盖起来。
看着这些画面,阿妈斯炯出声了,她说,可爱的可爱的,可怜的可怜的这些小东西,这些小精灵。她说,你们这些可怜的可爱的小东西,阿妈斯炯不能再上山去看你们了。
丹雅说,胆巴工作忙,又是维稳,又是牧民定居,他接了你电话马上就让我来看你。
阿妈斯炯回过神来,问,咦!我的蘑菇圈怎么让你看见了?丹雅并不回答。她也不会告诉阿妈斯炯,公司怎么在阿妈斯炯随身的东西上装了GPS,定位了她的秘密。她也不会告诉阿妈斯炯,定位后,公司又在蘑菇圈安装了自然保护区用于拍摄野生动物的摄像机,只要有活物出现在镜头范围内,摄像机就会自动开始工作。
阿妈斯炯明白过来,你们找到我的蘑菇圈了,你们找到我的蘑菇圈了!
如今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找不到的,阿妈斯炯,我们找到了。
阿妈斯炯心头溅起一点愤怒的火星,但那些火星刚刚闪出一点光亮就熄灭了。接踵而至的情绪也不是悲伤,而是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那种空洞的迷茫。她不说话,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只有丹雅在跟她说话。
丹雅说,我的公司不会动你那些蘑菇的,那些蘑菇换来的钱对我们公司没有什么用处。
丹雅说,我的公司只是借用一下你蘑菇圈中的这些影像,让人们看到我们野外培植松茸成功,让他们看到野生状态下我公司种植的松茸怎样生长。
阿妈斯炯抬起头来,她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亮光,她问,是为什么?
丹雅说,阿妈斯炯,为了钱。那些人看到蘑菇如此生长,他们就会给我们很多很多钱。
阿妈斯炯还是固执地问,为什么?
丹雅明白过来,阿妈斯炯是问她为什么一定要打她蘑菇圈的主意。
丹雅的回答依然如故,阿妈斯炯,钱,为了钱,为了很多很多的钱。
阿妈斯炯把手机递到丹雅手上,我要给胆巴打个电话。
丹雅打通了胆巴的电话,阿妈斯炯劈头就说,我的蘑菇圈没有了。我的蘑菇圈没有了。
电话里的胆巴说,过几天,我请假来接你。
过几天,胆巴没有来接她。
胆巴直到冬天,最早的雪下来的时候,才回到机村来接她。离开村子的时候,汽车缓缓开动,车轮压得路上的雪咕咕作响。阿妈斯炯突然开口,我的蘑菇圈没有了。
胆巴搂住母亲的肩头,阿妈斯炯,你不要伤心。
阿妈斯炯说,儿子啊,我老了我不伤心,只是我的蘑菇圈没有了。
[注]蘑菇圈:阿妈斯炯偶然在深山里发现的蘑菇源,传说圈里的蘑菇是山里所有同类蘑菇的起源。蘑菇是一切菌类的总称,松茸是其中的一种。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
A.“蘑菇圈”贯穿全文始终,具有深层次的寓意,对表达文章的主旨有重要作用。 |
B.小说中阿妈斯炯对待蘑菇的言行,表现了出她对生养她的大自然的爱和敬意。 |
C.丹雅千方百计地找到蘑菇圈,阿妈斯炯得知后先是震惊、愤怒,然后就释然了。 |
D.视频中的环境描写部分,多用短句,在写实的基础上,又带有明显的抒情意味。 |
3.“我的蘑菇圈没有了”这句话既是理解阿妈斯炯的关键,也是理解小说主旨的关键,请结合文本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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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马
日隆是四姑娘山下的一个小镇。
在小饭馆里喝酥油茶的时候,我从窗口看见了山的顶峰,在一道站满了金黄色桦树的山脊背后,庄重地升起一个银白色的塔尖,那样洁净的光芒,那样不可思议地明亮着。我知道,那就是山的主峰了。相信此时此地,只有我一个人在注视着它。而那座雪峰也已渡过蓝空,到我胸中来了。顷刻后,我们站在山前,远远看到将要驮我们上山的马,我的心跳一下就加快了。
马,我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跨上过马背了。那种强健动物才有的腥膻味,蹄声在寂静中震荡,波浪一般起伏,和大地一起扑面而来的风,这一切就是马。
可那是一群什么样的马呀!
在我的经验里,马不是这样的。对马,我们是计较的:骨架、步态、毛色,甚至头脸是否方正都不会有一点马虎。如果不中意,那就宁愿没有。而眼前是些什么样的马呀:矮小,毛色驳杂,了无生气,叫人担心它们的骨头随时会刺破皮子。
我问马队主人刚才把马叫作什么?他说,牲口。这个回答使我高兴。在我胯下的不是马,而是牲口。马和牲口,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马”,低沉,庄重,有尊敬的意味;“牲口”,天哪!你念念看,是多么轻描淡写,从一种可以忽略的存在上一掠而过。不过带着一点失望的心情在路上实在是件好事。如果胯下是一匹好马,会叫我只享受马,从而忽略了眼前的风景。而现在,我可以好好看风景,因为是在一头牲口的背上。
吃过干粮再上路,我没有再骑牲口。寒气从溪边,从石缝里泛起,步行三四个小时,人也很累了。听到那些牲口脖子上的铜铃在前面的林中回荡,这时,不管是牲口还是马,都想坐在它的背上了。
晚饭的时候,我的那头牲口得到了比别的牲口多一倍的赏赐,我甚至想给它喝一口酒。在云杉的衣冠下拉上睡袋拉链时,牲口们已经不在了。我什么也来不及想,就酣然入睡。半夜里醒来,先是看见星星,然后是流到高崖上突然断裂的一道冰川,那齐齐的断口在那里闪着幽幽的寒光。月光照在地上,那些马一匹匹站在月光下。因为我是躺着的,所以,它们的身躯在我眼里显得很高大。月光恰好掩去了眼前物体上容易叫人挑剔的细节,只剩下一个粗略的轮廓。牲口重新成了法国人布封在书中赞誉过的,符合我们的经验与期望的马了。布封说:“它们只是豪迈而狂野。”
在这样一个寒夜里,它们的行走是那么轻捷,轻轻一跃,就上了春天的融雪水冲刷出的那些堤岸,而林子里任何一点细小的响动,都会立即叫它们的耳朵和尾巴陡然一下竖立起来。我的那匹马向着我走了过来。它的鼻子喷着热气,咻咻地在睡袋外面寻找。我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说,可是我没有盐巴。它也并没有走开,仍然咻咻地把温暖的鼻息喷在我的手上。它内在的禀性仍然是一匹马:渴望和自己的驭手建立情感。它舔我的左手,又去舔右手。我抚摸着它那张长脸上的额头中央。这样的抚摸会使一匹好马懂得,它的骑手不是冷漠的家伙。
看来,这次登山将要扩展我关于马的概念。过去我所知的马是黄河上游草原上的河曲名马。那些马总是引起我歌唱的欲望。今天,一匹山地马和它的一群同伴也引起了我的这种欲望。
第二天骑涉过一个海子,同行的朋友把这个过程完整地拍了下来。休息的时候,我从监视器里看那个长长的镜头。一到画面里,那马在外形上就成为一匹真正的马了。我看见它驮着我涉入湖水,越来越深,最后在水中浮起来,慢慢地到了对岸。然后扬起前蹄,身子一纵,上了半人高的湖岸。我看见自己用缰绳抽了它一下,于是,它就驮着我在弯曲的湖岸上飞跑起来。它从一段枯木上跃过时,是那么轻捷;而当其急速转弯避开前面突兀的岩石时,又是那么灵敏。于是,我在它的背上所有的感觉都复活了。这匹马这样懂得来自骑手的暗示:轻轻一提缰绳,它就从一丛小叶杜鹃或一团伏地柏上飞跃而过;两腿在肋上轻轻一压,它就甩开四蹄,跑到这个下午的深处去了。
一场大雪下来,不要说再继续上山,就是下山的路也完全看不见了。
顶着刺眼的阳光,我们给马备上鞍子,再在鞍子上捆好带来的东西。这一来,它又不像是马,而像是牲口了。它们短小的四肢都深深地没入雪里,它们窄窄的胸膛推开积雪,开出了一条道路。马队的主人说,没什么,牲口就是叫人骑的。我说,这么深的雪,它怕是不行吧。主人说,它们又不是金贵的马,那些马在这样的大雪里,不是跌残就是摔死了;而这些牲口,命贱,像是使不坏的东西。我说,其实就是另一种马嘛。他说,是,山地马。
这些马,在这样的路上走得多么快啊,雪越来越薄,最后雪没有了,道路又变成了深深的泥泞。这时已经到了我们上山第一天过夜的地方,马队的主人要在这里跟我们分手,他说,到了山下只要卸下鞍具寄放在镇子上,牲口们会自己回家的。到这个时候,他才露出一点感情说,牲口们累了大半年,该过一个安闲的冬天了。他扬起手,对着他的牲口叫一声“走”,这些矮小、坚忍的山地马,又摇响了脖子上的铃铛,驮着我们上路了。
风吹着它们的脖子,铜铃声在黄昏中回荡。寒气四起,我抬起头,看到晚霞又一次燃红了雪山之巅。
(取材于阿来的同名散文)
1.下列对文中语句的解说,A.庄重地升起一个银白色的塔尖 ——以动写静,表达作者看到圣洁明亮的雪峰时油然而生的庄严肃穆之感。 |
B.你念念看,是多么轻描淡写 ——以第二人称引发关注,提醒读者体味“牲口”称谓中蕴含的淡漠态度。 |
C.那马在外形上就成为一匹真正的马了 ——在镜头中,山地马善于奔跑腾跃的自然、真实的状态完整地显现出来。 |
D.跑到这个下午的深处去了 ——写山地马轻捷灵敏地奔跑的景象,突出它脚力轻健、奔跑有力的特点。 |
A.从山地马非常熟练地吃方便面等食物可以看出,它已经习惯了机器制造的食物。 |
B.作者对山地马的认识发生变化,来自寒夜里的朦胧月色和视角变化造成的错觉。 |
C.文中山地马以胸膛推开积雪的细节,为后文马主人对其表达关爱之情埋下伏笔。 |
D.结尾段写到作者再次眺望雪山之巅,说明作者对于未能登顶雪峰依然心存遗憾。 |
4.作者曾说文学创作“来源于对人类自身的质疑”。这篇散文表达了作者对人类自身怎样的质疑?其中隐含着作者怎样的态度?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理解。
亮雨
南丁
天空是明亮的,明亮的天空上洒下来游丝一样的细雨,雨也是明亮的。明亮的细雨飘洒游移中,有三位中年汉子站在山脚下,面对着一块矗立的石碑,鞠躬致敬。那碑上刻着字:红心千秋照,青山万古存。
亮雨中,这三位对着石碑鞠躬致敬的汉子,一点也不朦胧,个个清晰可辨。身材高挑,戴着眼镜,长发自然地卷曲着的这一位,是抒情诗人。都是中等个头,都是留着短发,都是黑不溜秋的这两位,一位是小说家,一位是县委书记。书记的眼睛里燃烧着热情。小说家的眼睛里沉淀着思索。
他们三位,在亮雨中走了被六位数字的树覆盖着的三道岭两道沟,又回到了这山脚下,重新站在这矗立着的石碑前,对着“红心千秋照,青山万古存”这十个字鞠躬。脚疲乏,心振奋。
“‘青山’对“红心’,‘万古存’对‘千秋照’,还是很讲究的,当然算是好句子。总是感觉一般化,仿佛在哪里见到过。转了三道岭两道沟,看到了那些树,触摸到了那些青枝绿叶,这才读懂了这几个字。”抒情诗人发议论。
“你转了三道岭两道沟,就读懂了,我可是转了许多年。你们都了解我,我原来是一个伐木者。”县委书记说。他的个头低,声音也低。
“《伐木者醒来》,智利诗人聂鲁达有首长诗,就叫这个题目。你这位伐木者,不是已经醒来了吗?当然,你和聂鲁达写的伐木者是两回事。总是醒来了,醒来的伐木者同志。”
“醒来了,还真费了不少事。”
小说家不说话,在凝注地看着刻在碑上的字,不知是在欣赏那仿宋体的书法,还是在琢磨那刻字的艺术。
“在构思。”诗人悄悄地向书记说。
“一个人,一个庄稼汉,一个共产党人,一个生产大队的支部书记,也逃脱不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命运。他被打倒了,被罢官了,靠边站了。他被打发到这荒山上劳动改造。十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于是,这原本荒芜的三道岭两道沟,便被六位数字的树覆盖着了。六位数字,还不能称作一片森林吗?…….这个人,这个庄稼汉,这个共产党人,这个生产大队的支部书记,这个“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真算得上是一条汉子!……他在哪里呢?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他死于癌症,是在曙光即将照耀的时辰。他有什么遗憾吗?在告别这个世界时,竟没有看到曙光。没有!他虽然没有看到这曙光,但是他相信这曙光,他相信这曙光必定会照耀这片森林的。要不然他就不会种树了,是这样吧?……为什么好人总是得癌症呢?……他的外部形象如何?这并不重要。细节,细节是很重要的,需要了解。可是,最重要的,这个人物,这条汉子,这篇生活故事的魂,已经有了,是很能拨动活着的人们的心弦的。我的心弦就被拨动了。我总是埋怨:耽搁了十年时间。我总是骄傲地宣称:‘十年动乱’中没有写一个字。现在想来,不知有什么可骄傲的?看看他!他不是种了一棵树,他是造了一片森林!好一片森林!在这又明亮又湿润的如丝烟雨中,它显得多么灿烂辉煌啊!灿烂,辉煌。我们的词多么贫乏,多么无力。这片森林,是灿烂辉煌所能形容得了的吗?它们能表达出这片森林的内涵形象吗?……”
“我们好像该往回走了。”
小说家回过头来,看到了那双燃烧着热情的眼睛。
他们离开那矗立着的石碑,往停在不远处的吉普车走去。那辆绿色的吉普车,在细雨中,多么鲜亮,就像那片正在抽枝长叶的森林一样。
“蓬勃、兴旺、灿烂、辉煌!”
诗人也用了这些贫乏而无力的词,也加了个惊叹号。小说家在心里苦笑。
“我好像看到他了,他就在这片森林之中,这个当代的造林之神。那每一片树叶,都是他的生命的延续。”诗人继续抒情。
这个立意如何?仿佛也不见得好。有一点陈旧,好像还没有深入到这一个形象的丰富生动的内核里面去。也难怪,我们刚刚接触到这个形象,还有待深入。小说家听着,思索着。
在细雨中行进的车上。
“我可不敢指望人家给我树碑,我只希望我死后,也能留下一片绿色。
是书记的男低音。
坐在前座的小说家,沉淀着思索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仿佛捕捉到了一个什么意念。这篇生活故事,它的标题,是否可以借用这六个字一《留下一片绿色》?怎么样?倒可以作为一个供选择的方案。
天空是明亮的,明亮的天空上洒下来游丝一样的细雨,雨也是明亮的……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A.小说开篇由远及近,由高到低,由朦胧到清晰,将读者带入了一种神秘又庄严的氛围中。 |
B.文中的庄稼汉虽命途多舛,却并不消沉,最后成为造林之神,从而赢得后人衷心的敬仰。 |
C.抒情诗人触摸到那些青枝绿叶,然后才读懂碑上的字,而县委书记转了很多年都未读懂。 |
D.小说夹叙夹议,情景交融,叙写人物避免了平铺直叙的方式,体现了作者精湛的艺术造诣。 |
3.结合全文,浅析小说家想以“留下一片绿色”作为这篇生活故事标题的用意。
水塔上的小白杨
李首峰
①在新疆北部的原野上,有一座高高的水塔。在高高的水塔之上,勇敢地站立着一棵两米多高的白杨树。那年夏天,当我驱车从这里路过,目睹它的尊容的时候,我惊呆了,绝境之上站着一个生命,一个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生命!我向它行的注目礼,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汽车把我从视野中艰难地拉出来。
②那棵白杨树是怎样登临高塔的?也许是在它还是种子的时候,风把它送上去的,在那个悬崖绝壁上,它找到了一个崖缝,战战兢兢地落住了脚。也许是在水塔建造之初,随泥土被工匠运上去,砌到墙体里的。也许是飞鸟搞的恶作剧。
③它是怎样生根发芽的呢?它在水塔贫瘠的土地上,先找到一个盛有泥土的营养钵,耐心等待。当水送到它的唇边的时候,它接受了水的滋润。当太阳向它伸出温暖手臂的时候,那个可怜的小生命,在春天的襁褓里破壳而出,开始试探着生长了。
④小白杨越长越大,头重脚轻可不行。它的根如何突破坚硬的壁垒,克服狭小空间的限制而站稳脚跟儿的呢?小白杨懂得,在水塔这样近乎绝境的地方求生存,必须打破传统的思维模式。为了生存,不能娇气,不能和土地讲条件。和水塔这样的土地谈条件、讲价钱,更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水塔不负责培育,它的职责是汲水、供水,为地面的动物和植物服务。而小白杨是位不速之客,水塔能允许它冒昧借宿已经是很客气、很礼貌、很友好的了。小白杨要站稳脚跟儿,必须采取“见缝插针”的生存技巧。是扣子,就会有洞眼的,任何生命都有缺点和漏洞,它需要智慧地去发现水塔的漏洞,填补这些漏洞。水塔可不希望自己有漏洞,根能够弥补水塔的漏洞,等于是在帮助水塔克服缺点和不足,完全符合水塔的利益和愿望。水塔的每一个家庭成员都会欢迎“根”的光顾。只是,这样的根,必须能屈能伸,能大能小,能粗能细,与水塔的家庭成员达成一种默契,从而和谐相处。根在开拓疆域,但必须不以侵犯他人利益为前提。根很准确地把握着发展的尺寸。总之,小白杨在站稳脚儿的过程中,既要时不我待地开拓进取,又不能因求快而搞得适得其反。
⑤小白杨虽然站稳脚儿了,并非万事大吉了,它还会面临各种危险,最大的危险来自风。小白杨能够支撑多久,这并不重要,可贵的是它在努力支撑,在尽全力支撑。在未来的岁月里,也许风会将它拦腰斩断,但是风却无法将小白杨置于死地,生命的枝条还会从根系里源源不断地抽出。只要水塔不废弃,任何力量都无法置小白杨于死地。
⑥许多生命在身处绝境的时候,都会怨天尤人,自暴自弃,甚至绝望轻生。而这棵小白杨选择的不是死而是生。如果它选择“死亡”,上天也无可厚非。但它自己清楚,它的使命是为自然界添加宜人的色彩和凉意,它不能因为生存希望微弱而借口放弃;它不能因为生活艰辛而选择轻生。生命是自然之母所赐,除了自然之母,任何生命都无权处置自己的生命。主动放弃生存权,也是对自然法则的公然违背。小白杨敬畏自然,恪守法则,日子虽然过得很难很难,但还是有办法过下去。既然有办法过下去,为什么要自断生路呢?
⑦所谓“绝境”并不绝对。纵观历史长河,放在不同的时空里来观察,有时候,那个所谓的“绝境”,并非绝境,它只是一个还在积累中的顺境,或者是一个等待成熟的顺境。关于这个问题,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种子最能领悟上述哲理。种子是最为坚强、坚韧的生命,种子是最有耐心的生命。有些种子已经在“绝境”之中等待了几十、上百年,却还在耐心地等待。种子虽小,但眼界很宽,种子和人的时空概念完全不同。人认为过去一百年了,种子也许认为才过了一年,着急什么呢?
⑧天无绝人之路。当生命绝望的时候,“绝境”才会真的出现。
(选自2009年8月31日《人民日报》20版)
1.文章第一段运用了哪些手法来描写水塔上的小白杨?这样写有什么好处?2.理解下面两句话在文中的含意。
(1)根很准确地把握着发展的尺寸。
(2)当生命绝望的时候,“绝境”才会真的出现。
3.文章第4自然段从哪几个方面叙写了“小白杨在站稳脚儿”的生存技巧?
4.根据全文,请分析文中的“小白杨”形象,寄托了作者怎样的思想情感?
人在胡同第几槐
刘心武
五十八年前跟随父母来到北京,从此定居此地再无迁挪。
北京于我,缘分之中,有槐。童年在东四牌楼隆福寺附近一条胡同的四合院里居住。那大院后身,有巨槐。那株巨槐,我仰起头,脖子酸了,还不能望全它那顶冠。巨槐叶茂如伞,网住好大一片阴凉。最喜欢它开花的时候,满树挂满一嘟噜一嘟噜白中带点嫩黄的槐花,于是,就有院里还缠着小脚的老奶奶,指挥她家孙儿,用好长好长的竹竿,去采下一笸箩新鲜的槐花,而我们一群小伙伴,就会集合到他们家厨房附近,先是闻见香气,然后,就会从老奶奶让孙儿捧出的圆形盖帘上,分食到用鸡蛋、蜂蜜、面粉和槐花烘出的槐花香饼……
后来我搬出那四合院了,但依然会在梦里来到巨槐之下,梦境是现实的变形。我会觉得自己在把一根长长的竹竿,吃力地举起,不是采槐花,而是采槐花谢后结出的槐豆,如果槐花意味着甜蜜,那么槐豆就意味着苦涩,过去北京胡同杂院里生活困难的人家,每到槐豆成熟,就会去采集,将它晾干后卖给药房做药材……在梦里,我费尽力气也揪不下槐豆来,而巨槐顶冠仿佛乌云,又化为火烫的铁板,朝我砸了下来,我想喊,喊不出声,想哭,哭不出调……噩梦醒来是清晨,但迷瞪中,也还懂得喟叹:生存自有艰难面,世道难免多诡谲……
除了院子里的槐树,还有更可爱的胡同路边的路槐。槐树有多种,国槐虽气派,若论妩媚,则似乎略输洋槐几分。洋槐开花在春天,一株大洋槐,开出的花能香满整条胡同。
北京胡同四合院树木种类繁多,而最让我有家园之思的,是槐树。
东四牌楼附近,现在仍保留着若干条齐整的胡同。胡同里,依然还有寿数很高的槐树,有时还会是连续很多株,甚至一大排。不要只对胡同的院墙门楼木门石墩感兴趣,树也很要紧,槐树尤其值得珍视。青年时代,就一直想画这样一幅画,胡同里的大槐树下,一架骡马大车,静静地停在那里,骡马站着打盹,车把式则铺一张凉席,睡在树荫下,车上露出些卖剩的西瓜……这画始终没画出来,现在倘若要画,大槐树依然,画面上却不该有早已禁止入城的牲口大车,而应该画上艳红的私家小轿车……
过去从空中俯瞰北京,中轴线上有“半城宫殿半城树”一说,倘若单俯瞰东四牌楼或者西四牌楼一带,则青瓦灰墙仿佛起伏的波浪,而其中团团簇簇的树冠,则仿佛绿色的风帆。这是我定居五十八年的古城,我的童年、少年、青年、壮年的歌哭悲欢,都融进了胡同院落,融进了槐枝槐叶槐花槐豆之中。
不过,别指望我会在这篇文章里,附和某些高人的高论,北京的胡同四合院一点都不能拆不能动……城市的改变当然包括着拆旧与建新,拆建毕竟是一种活力的体现,而一个民族在经济起飞期的亢奋、激进乃至幼稚、鲁莽,反映到城市规划与改造中,总会留下一些短期内难以抹平的疤痕。我主张在北京旧城中多划分一些保护区,一旦纳入了保护区就要切实细致地实施保护。在此前提下,对非保护区的拆与建都采取个案分析,该容忍的容忍,该反对的反对。发展中的北京确实有混乱与失误的一面,但北京依然是一只不沉的航空母舰,我对她的挚爱,丝毫没有动摇。
最近我用了半天时间,徜徉在北京安定门内的旧城保护区,走过许多条胡同,亲近了许多株槐树,发小打来手机,问我在哪儿。我说,你该问:岁移小鬼成翁叟,人在胡同第几槐?
(取材于《北京青年报》,有删改)
1.下列对文章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A.过去从空中俯瞰北京,中轴线上有“半城宫殿半城树”之说,这显示老北京与古槐相依相存。 |
B.作者心中前后两幅画的画面虽有变化,但大槐树不变,表明作者对北京的传统生活始终热爱。 |
C.作者在文中一再指出五十八年定居在北京,是为了强调北京与自己一生相伴,密不可分。 |
D.虽然作者对胡同四合院很有感情,但他认为将胡同四合院全部拆掉是北京发展必需的过程。 |
3.作者在文末用两句自创的诗句作结,作者这样写想表现什么?这样写有什么好处?
抬头看见满天星
高二那年,我迷上了网游,和一帮哥儿们在“战场”上兵戎相见,拼得你死我活。
学校后面的小街,就是我们的大本营。那是网吧一条街,每到放学,就会涌进很多学生。校长在大会上反复强调:不能玩网游,禁止去网吧。可是,叛逆是青春最好的标志。我和其他很多人,就喜欢在晚自习的时候,逃课去网吧。
我的成绩和我玩网游的等级成反比。“战场”上的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现实中的我,成绩倒数,精神萎靡。
高三的时候,重新分班,我和其他一些成绩倒数的人,被分到了一起。没人愿意接于这“烫手的山芋”,它被扔给了新来的老师袁小亮。
他是新分来的大学生,穿着运动装和跑步鞋,如果不是站在讲台上,他和下面的学生没什么两样。他自我介绍:我的业余爱好,玩网游。
一语既出,四下皆惊。这和那些淡游戏色变的老师,多不一样啊!他随意说起学生中正时兴的游戏,下面的人都愣了,连我这个自诩高手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才是绝对的高手。
“但是,游戏只是生活的调剂,绝对不是生活的重心。你们要是玩游戏,不学习,哼哼……”他故意把最后两个字拖得很长,大家都笑了。我也笑了,我笑是因为这个看上去还是个学生的老师,有什么能耐管住我呀。
开学刚一星期,我就心痒痒的了。那天晚上,没有班主任的课,我趁着晚自习上课前的时间,悄悄溜出了校门。我跑进一家网吧,找了机子,迫不及待地开始自己的“战斗”。
前进,受阻,进攻,胜利!我的心完全沉浸在胜利的狂喜中,那种虚幻的征服感,让我找回了在学习上失去的自信。我忘记了时间,只有手在机械地操纵鼠标,等到我想起看表的时候,已经是10点半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糟糕!寝室10点关门。这就是说,我回不去了。我的心有那么—下不安,可随即被游戏的紧张刺激所掩盖。我自我安慰:回不去正好,今晚就在这儿玩通宵吧。就这样,我心安理得地继续坐在电脑前。
周围的人渐渐少了,喧嚣的声音渐渐低了,空气也渐渐凉了。当一阵风吹过我暴露在短袖外的胳膊时,我竞打了一个寒战,这才发觉已然凌晨三点了。我的胳膊僵硬了,脖子也酸疼。可是眼睛还没离开屏幕。
就在我全神贯注之时,一股力量把我的鼠标打掉了,我的耳机也被狠狠地拽了下来。我—下子被对手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愤怒充溢了我的心,我扭过头,用全部的力气喊:你找……死——最后那个“死”字没有说完,我看清了面前的人——袁小亮。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脸色很差,紧张、气愤、无奈交织在一起,让他原本英俊的脸变得难看。
我被他拉着胳膊,拖出了网吧。他走得很快,几乎要跑起来。我在后面,踉踉跄跄,只听见鞋子在地上擦出的声音。“袁老师,我错了。”我不断说着这句话,希望他能停下来。可是他不做声,仍旧飞快地走着。我惊异于这个斯文瘦削的人,哪里来那么多力量。
一直走到学校后操场,他才放开了我。我心想,他会狠狠打我几下,或者骂我几句。
他说:你看到了什么?
极深极深的夜,操场上所有的草都悄无声息。我只好回答:“什么也没看到。”
抬头!他用命令的口吻说。
凌晨三点的天空,无比广袤,无比深幽。天空,蓝色的。我说。
睁开眼,再看!他的手。指向了某个地方。
顺着手指的方向,一颗星星,藏在了无垠的蓝色中,就好像宝石落在蓝丝绒上。
“你以为这真的是黑暗吗?它里面蕴藏的是光亮和希望。”袁小亮说,“你给我记住,哪有什么真正的黑暗,有的只是不愿抬起的头,和不肯睁开的眼。”
真的,天空好像—下子冒出了无数的星星,隔着遥远的距离,它们不断闪烁着。
我和他坐在操场上,听他讲自己的16岁,那叛逆而嚣张的日子,分明是另一个我。
我终于明白了,每个人,都要走过那段逼仄的道路,都要在无数次跌倒后站起,都要在看似黑暗的天空,苦苦找寻。也许有疲惫、惶惑、绝望,但请抬起头。睁大眼睛,坚守信念。
你看,你看,那满天的星。
(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高三的时候,重新分班……”一段既承上,又启下。承上是因为沉迷于网络游戏,成绩差、而被分到差班,启下则是引出了主要人物袁小亮。 |
B.袁小亮出场几乎完全是一副学生打扮,而他介绍自己读中学时也是一个网络游戏高手,这样塑造人物形象对于情节的发展起到了特殊的作用。 |
C.小说的环境描写虽然并不多,但对夜景的描写却很有表现力,“凌晨三点的天空,无比广袤,无比深幽”,只言片语,就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
D.本文的取材切中时弊,选取当今中小学生沉迷于网络游戏而难以拔的普遍现象,表现了为青少年健康成长和学校教育健康发展而担忧的主题。 |
3.从小说的结尾来看,最后班主任袁小亮应该是说服了“我”不再迷于网络游戏了。试分析袁小亮能说服“我”改邪归正的理由。
赵一眼
韦延才
赵一眼本名赵小雅,三十来岁,是铜州城鼎鼎有名的古董店德宝坊的掌门人。别看他年纪轻轻,钟鼎瓷陶,书画古玩,到了他手里,不用半支烟的功夫,他就能说出个子丑寅卯,分个真假虚伪来。因为他的眼睛毒,故得了个“赵一眼”的雅称。
大约七八年前,“赵一眼”的雅称悄然被“走了眼”这个别号取代,本来做得风生水起的生意也从此走上了平淡之途。那时的赵小雅,已是年近七旬的人了。话说有一天,德宝坊来了个四十上下的中年客人,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说道:“赵老师,今天给您带来了个宝物。”
赵小雅觉得来人眼熟,就问:“贵客以前来过小店吧?”中年人把包裹轻轻稳稳地放到桌上,回道:“都说‘赵一眼’的眼睛毒,果然不错。”中年人一边解开捆绑着包裹的红绳子,一边看了眼赵小雅,不紧不慢地道:“两年前进过贵店一趟,还记得么,那个赵司机。”中年人如此一说,赵小雅脑中的印象逐渐清晰,这个赵司机当时是和他的“老板”一起来的。“老板”话不多,倒是这个赵司机像个话唠子,不停地和他攀起五百年前的本家关系来,并乱扯了一通不搭边不搭界的宝物知识,让赵小雅留下很深的印象。
赵小雅也经常关注新闻,那次相见之后,此本家之“老板”一路顺风,新闻中常见其影。就问:“还帮‘老板’开车?”中年人点点头:“桐油罐还是得装桐油。”说话间已把包裹打开,只见一件古朴的瓷器在灯光下呈现出笨拙而又雍容华贵的气度。
这样的瓷器民间极为少见。赵小雅只一眼,就基本可以断定那是宋代景德镇官窑出产的一件梅花缠枝青花瓷,心中不禁叫了声“好!”便一边看一边询问了起来:“贵客是鉴定还是出手?”
中年人极爽快:“出手!赵老板看值多少钱?”
一杯茶的功夫,东西已经鉴定完毕,赵小雅只是笑而不语。中年人又道:“请赵老板给个价。”
赵小雅答非所问道:“是您的还是代人问价?”中年人四下看了看,说:“别管谁的,价钱好,咱们以后还有更多交易。”
赵小雅问:“贵客意向多少?”
中年人伸出两个手指,十分自信:“我查过,去年的拍卖会上,此宝物拍了二十三万元,咱要二十万,您看如何?”赵小雅摇了摇头,中年人见状,又降了两万,赵小雅又摇了摇头。中年人又是一番好说歹说,最后把价钱压到十五万,赵小雅依然是摇了摇头。无奈,中年人悻悻地离去。看着中年人的背影,赵小雅轻轻地叹了口气。
后来,中年人的青花瓷在德宝坊斜对面的天宝坊出了手,据说出手价二十五万元。不久,天宝坊又以三十万元的价格卖出。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赵小雅便得了个“走了眼”的绰号。
各种不利言辞甚嚣尘上,赵小雅倒是泰然自若,并不将其放于心间,还是那样开了门,就在柜台里坐着,或看书,或干他的爱好刻篆书印章,有朋友来,就泡一壶龙井或普洱,叙叙旧。也有朋友问起那个青花瓷,是不是天宝坊故意使的坏,先拿一赝品给他过目,再把真品卖给天宝坊,来个瞒天过海,刻意炒作。
赵小雅对朋友一笑,说:“你的想象力足够丰富。”说完,又为朋友续上一道茶。
又过了些日子。一天,天宝坊前围了不少人,警车在门前闪着警灯。据目击的客人说,警察押着落马市长的赵姓司机去了天宝坊指认现场,警察也从天宝坊取走了很多赵司机拿去那里出手的宝物。
“难怪很久没在电视上看见本家的‘老板’了。”送走了客人,赵小雅自言自语地说了句,然后又埋头刻他的篆书印章。
(摘选自《小说选刊》2018年第1期,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赵司机两年前和他的老板到德宝坊拜访“赵一眼”,并主动与“赵一眼”攀亲,这一情节从侧面烘托出“赵一眼”在古玩鉴赏方面的名气之大,也为老板急于脱手手中文物埋下伏笔。 |
B.“赵一眼”成功鉴定过无数珍贵的古玩,却在这件梅花缠枝青花瓷上看走了眼,落得个“走了眼”的坏名声,这说明做人一定要谦虚谨慎,不可过于自负。 |
C.小说善用伏笔。“老板”之神秘面纱,直到小说结尾“警车在门前闪着警灯”才真正被揭开,这使得整篇小说悬念丛生,跌宕起伏,有很强烈的戏剧效果。 |
D.作者对“赵一眼”这个人物,纯用白描,不多加渲染,通过人物的语言,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人物的风神,真可谓是“计白当黑,意在言外”。 |
3.小说以“赵一眼”埋头刻他的篆书印章结尾,这样处理有怎样的艺术效果?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小半袋米
陈应松
比如说,你到了傍晚才走到空无一人的乡政府;又比如说,你骑的那匹马你怎么唤,它还在坡下的水沟里饮水和吃草,对你不理不睬,像一个大机关的门卫,还挑衅地打着响鼻,你难道不想骂一句什么吗?
李细鸹站在乡政府的走廊里,暮色渐暗。乡政府前面,有广阔的高山草甸,满眼荒凉,摇晃着高高的开着白花的飞蓬、紫色的醉鱼草花和青蒿,没一个人影,就像这儿被世界忘掉了似的。
李细鸹开始拆乡政府的院墙。这当然不对,简直是恶棍行为,但他劝不住自己,谁叫你不给我换那十几斤米的?乡长就是这么当的?几天不打照面,你不上班啊?面对内心的诘问,李细鸹慷慨激昂,正义凛然,拆墙就有了正当的、坚定的理由。继续抠了十几块,就装进蛇皮袋子里。弄回去垫菜园子后头的泥巴路不正好么?再比如,修猪圈、厕所等等不也用得上吗?
天接近黑下来,李细鸹还伸长脖子看最后一眼,指望乡长从路的那边过来。光线越来越暗,他大声咳嗽,又进到院子里,在退耕还林办公室的背后往窗户里瞧,里面堆满了一袋袋的大米。窗户不紧,所谓不锈钢的窗齿,就跟篾片一样,一扳即弯,再用点力就能钻进去,然后背两袋米出来,就可以把两袋砖头丢了,甚至可以让它们物归原主,码到墙上去。但是那么多的大米,李细鸹没有动心思。
李细鸹并不缺粮,不是来要粮的,只是,他家退耕还林补助的粮食,一亩地给三百斤,分几次领。这一次领的两袋米中,拿回去,有一袋的袋子底下,因为潮湿,有小半袋米发了霉,还结了壳,变黑了。他就寻思着有时间到乡里来办事,顺便看把这小半袋米能不能换?这是第三次了。
刚开始,退耕还林办的陶主任倒是很奭快的,说这得换。称了一下,十三斤半,就算十三斤吧。李细鸹与陶主任吃了一支烟,陶主任说:我不是反悔,现在都要讲纪律讲规矩,你这米暂不能给你换,得乡长签个字,到时被人告到领导那儿,说我和村民一起合伙骗国家的粮食呢,你说得清楚?今天乡长不在,十三斤,我记住了,不就是十三斤吗,但你得写个三言两语的申请即可,米潮湿发霉,申请调换,行了。就从抽屉拿出了一张纸,让李细鸹写了。说乡长批两个字同意,这事就有个凭据,不然,现在非常严,要处分的,干什么事都得讲纪律讲规矩。为了陶主任不受处分,这事就按他说的来,虽然就十几斤米。
就等乡长的字,等了几回了,问题是,乡长总不在。这天又等到快天黑,还是不在,陶主任说他也不知道乡长会来还是不来,现在脱贫攻坚战,各管一村,哪个晓得领导去哪儿了。拿着自己写的张调换大米的申请,找谁都没有用。
正当他踌躇不定的时候,天已经麻黑了,陶主任出来在野外小解,见到木桩一样竖着的李细鸹,这么树一样站着一定是个老实人,就喊他到苏老鹳家弄口酒喝。说到李细鸹换米的这事,扶贫办的胡主任就说,老陶、你给人家换了,不就十三斤米么?土地局的王局长也附和说换了换了让人家回去。哪知陶主任说,你们这是不负责任的话,现在讲纪律讲规矩,你敢?你也不敢,我也不敢,我可不能擅自做主啊!就随便给你一个处分,你也担待不起,你们也是晓得的,现在管得多严。说到底,这不是十几斤米,上升到讲纪律讲规矩的政治高度,几斤米将你当典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衬衣领口也扣成铁箍的陶主任,讲话时上气不接下气,李细鸹担心他会因为领口的扣子把他勒死,他就不能解颗扣子么?爱插嘴的苏老鹳也给陶主任帮腔说,陶主任好心肠,但形势比人强,不能怪陶主任。
这么一说,李细鸹没了台阶下,也就拼了命,一个人一杯敬大家。这一圈下来,七八杯酒下去,肚子里全是酒精,没吃一口菜,烧得胃生疼。米没换着,胃喝坏了。按着肚子上马,天黑得像锅底了,风大得像老虎了。
李细鸹在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霉米给他换好了,让他去拿,结果他打开蛇皮袋子,是些砖。
这梦怪,米抵了砖,砖抵了米,都不是个事,咋就进了梦里呢?一块多钱一斤的米,总共二十来块钱,换三斤苞谷酒还不够,几次摸夜路回来,还费了几对大电池。但米终究是米,山里也不种稻子,种苞谷洋芋,十几斤米,咱这坡耕地,永远种不出来。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A.小说以天色的变化贯穿始终,写出了时间的变化,用顺序的方式,讲述了李细鸹先后三次到乡政府换米的故事 |
B.陶主任在谈话中不断强调“讲纪律讲规矩”,这里采用反讽的方式写出他是一个怕担责任,不愿意帮百姓办实事的官员。 |
C.小说结尾为我们解释了李细鸹不缺米却三次去乡政府换米的缘由,和前面写换米时官员们的态度形成反差,意味深长。 |
D.小说以小见大,虽然只写李细鸹换小半袋米,我们却能从中看出补助粮食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和官员们对待百姓诉求的态度。 |
3.小说中李细鸹这一人物形象具有矛盾性,请结合文章对此进行分析。
【推荐1】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祖 父 瓷
张建春
①那年冬天下大雪,天黑时祖父去收门,见场地上躺着一个黑影。他冒雪上前,发现是一个倒卧的人。他俯下身子,用冻麻的手探查那人的鼻息,还有口气!他一把拖了那人向家门拽去。
②那人是饿晕了。祖母看了祖父一眼,又看了那人一眼,忙去缸里抓米,先抓一把,想了想,又添了一把。祖母生火熬米汤,祖父忙着把那人平放在床上,给他盖上家中唯一的一床被絮。祖父撬开那人的牙关,祖母把米汤一勺勺倒进他口中。一碗米汤灌下去,那人长长嘘了口气,醒了。
③祖父望了一眼祖母,他们虽饥肠辘辘,却还是会心地笑了。那人开口:“我叫羊,多谢了!”祖父回了句:“哦,羊朋友。”再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④羊朋友摸摸周身,把手指向门外。祖父明白了,走进黑了的雪地,拎回了一个蓝布包袱。羊朋友一把将它搂进怀里,搂得紧紧的。
⑤羊朋友在祖父家住了三天,祖母还是天天熬米汤,一顿两把米,先让他喝。他也不客气,一口气喝一碗,再一口气喝一碗,喝完立马抱住包袱。第四天早晨,羊朋友不见了,雪地上的脚印通向远处的大路,祖父发现堂屋的桌子上多了个青花瓷瓶。
⑥祖父早发现羊朋友的包袱里装的是个青花瓷瓶。祖父望着雪地,一片白茫茫。青花瓷瓶在桌子上,冷冷地泛着亮光。祖父自言自语:“放这儿吧,存着。”祖父年轻时走南闯北,他知道青花瓷瓶的价值,他也因此盼望羊朋友能回头。
⑦羊朋友没有回头,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⑧能吃饱饭了,祖父开始谋划翻建家中土墙草顶的房子,这是祖父的一个梦想。没钱,去山上割荒草,一担荒草能卖八角钱。祖父想,割上几个冬天,或许能攒够买瓦和砖的钱。不可预料的是祖父吐血了,再也割不动、挑不动荒草了。
⑨还是冬天,一个人来访,说想买那个青花瓷瓶,出价五百元。祖父把青花瓷瓶从旮旯儿里取出,擦干净。祖父心中算了一笔账,五百元能买六百多担荒草,可盖三大间砖瓦房。
⑩祖父的草顶房快塌了。他望了眼透亮的屋顶,长叹了一声。祖父紧接着回了话:“不卖。”来人以为钱少了,忙加价,八百,一千……五千。祖父还是不卖,他态度坚决:“不值钱呢,两把米的事。”
⑪祖父没住上砖瓦房,在土墙草顶的屋子里咽了气。临死前指着青花瓷瓶,说:“存着……”祖母懂祖父,她在祖父身旁轻轻说出了他未来得及说出的话。
⑫祖母也是想住砖瓦房的,她接着做添砖加瓦的事。不过她身子弱,只能从牙缝儿里省。砖添置了些,但离砖墙瓦顶远着呢。
⑬打青花瓷瓶主意的人又来了,张口给一万元。祖母惊得合不拢嘴,一万元若盖砖瓦房,可盖十多间。她不置可否,来人急了,一五一十加价,加到了十万元。祖母想了又想,决绝摇头:“不卖,不值,两把米的事。”来人骂了一句,悻悻地迈出门。
⑭祖母决心起房。房翻建了,仅是土坯、半砖半草的房子,可也明亮结实多了。祖母死在她翻建的“杂交房”里。死前,祖母没忘青花瓷瓶。她交代:“存着,存着,两把米的事……”
⑮青花瓷瓶传到我手里时,我已住进了窗明几净的楼房,青花瓷瓶被放在了耀眼处。依然有人上门,开口五百万,不卖;一千万,不卖;又继续加价……
⑯我大笑:“不值钱的,我祖父祖母说,两把米的事。”我把故事和来人说了,来人眼中有泪,说:“存着吧,祖父瓷。”
⑰祖父瓷放在耀眼处,我常听到两把米相互摩擦的声音。
(有删改)
1.本文运用了双线并行的叙事手法,请根据第⑧~⑰段的内容,简要概括这两条线索。2.请结合语境,推测第⑪段祖父“未来得及说出的话”是什么,并用第一人称将其写出来。
3.“两把米的事”在文中多次出现,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望北哨所
石钟山
这是她第一次来望北哨所。
望北这个名字,她已经很熟悉了,他分配到部队后的第一封来信,地址上就写着“望北”两个字。望北在她的心里如诗如画,再加上哨所,她莫名地会想到辛弃疾的某些诗句,有着大气、苍凉、凄美之感。他在信中也是如此描绘望北哨所的:高原,陡峭的山石,呼啸的山风,洋洋洒洒的落雪。虽然凄凉了一些,却是那么有韵致。望北哨所,就像她喜欢的他,粗犷、冷峻。
他们是同学,高中毕业,他上了军校,她上了一所本省大学。她从小就对军人充满敬仰,青春、热血和英雄这些令她心动的字眼,一直和军人密切相关。也许正是因为他是全班唯一考上军校的同学,呼啦一下,他走进了她的心里。他们就是从那会儿开始通信的,她欣赏他把青春献给了部队。他在信中说:军人就是牺牲,奉献,戍边保家……他描绘了未来的艰苦,也明里暗里地告诉她,未来生活可能会很辛苦和艰难。但她心中的诗意一直澎湃着,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期待。
自从他军校毕业,去了叫望北的哨所,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有手机,却没有信号,他们的联系只能通过信件。有时到了冬天,哨所和山下邮路不通,到了春天,她会一口气收到他写给她的几十封信。她知道,他也是如此。读信的顺序只能依据邮戳的时间,这样读信,时常让她有种时光倒流之感:前一封信他还在描述哨所上看到的夕阳、界碑、边境线,下一封信又是满山大雪,混沌一片了。几十封信,让她在不同的世界里穿梭着,恍若两个世界。
他也会出现在她的梦里,便越加魔幻了:他走在崎岖的巡逻线上,刚才还阳光明媚,转过一个山头就暴雪漫天了。一个战士因缺氧晕倒在巡逻路上。哨所的后山上,他们新建的蔬菜大棚正长出油绿绿的蔬菜……她在梦中醒来,心就像荡秋千,高低视线,看到的是不同的风景。她知道,自己做的不是梦,只是还原他信里描述的不同场景而已。有时她觉得离他很近,有时又很远。
她最近一次见到他,是他探亲休假,他变黑了,变瘦了,说话也惜字如金。他解释说,哨所人不多,消息又闭塞,信息少,大脑的某根神经就沉睡了,话语自然就少了。
假期快要结束时,他似乎才适应了这个嘈杂的世界,粗黑的皮肤也开始变细变白,与人交流的话语也流畅自然了起来。他才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风趣、幽默、刚毅。两人计划了他们的人生大事,春节一过,就是两个人的“本命年”了。他们要在这一年完成他们的终身大事。她对望北充满了渴望,她还学会了当年流行的一首歌:坐上了火车去拉萨,去看那神奇的布达拉,去看那最美的格桑花呀,盛开在雪山下……他们计划好了,就在秋天,藏北最美丽的季节,格桑花开遍在雪山脚下,她去望北哨所找他。然后他休假,带她去看神秘的布达拉,开启他们的新婚之旅。
她终于来了,先是飞到了日喀则,又坐上了兵站的长途运输车,目的地是望北哨所。公路在悬崖峭壁间盘绕,她果然看到了山间草地上盛开的格桑花,一片又一片,像怒放的生命之火。她的心便也随之燃烧起来。车队在盘山公路上越驶越高,她感到头疼恶心,视线也模糊起来,司机是个老兵,拿出氧气袋让她吸,告诉她,望北哨所的海拔比此地还要高出一千多米。她吸着氧,思绪似乎清晰了一些。
雪山一直在她眼前不远不近的地方。两天之后,车队终于行驶到雪山脚下。眼前没了路,到处都是皑皑白雪。老兵在车里失望地告诉她,望北哨所去不成了。大雪封锁了他们的去路。雪消融之时,才是他们上山的时候。山下还是格桑花盛开的季节,望北哨所已经提前进入了冬天。
她绝望地站在车下,顺着老兵的指引,看到了山顶一排石头房子,在视线里遥远而又模糊。“那就是望北哨所”,老兵的话也仿佛变得遥远模糊起来。她看见石头房子外聚集了一排士兵,他们一起向山下招手。她知道,他一定会在人群中。之前他们已经说好了,她在秋天会上山来看他,然后开启他们的新婚之旅。她想起了她的腰带,这是“本命年”买的腰带,红绸布制作的,是上次他探亲回家时,她买的。两条红腰带,每人一条。春节一过,她给他写信还提醒过他:把红腰带系上。红色代表着喜庆、成功、忠勇和正义。她从腰间解下那条红色的绸带,冲着山上挥舞着,在大雪皑皑的一片白色中,那条红绸带是那么醒目鲜艳。突然,她看到山上人群中也飘起了一条红绸带。两人隔着雪地,一个山上,一个山下,就那么挥舞着。
那一次,她“无功而返”,尽管哨所近在咫尺。她回去后,给他写了很多信,却没收到一封回信。她知道,大雪仍然封山,他们的信都在邮路上。
她再次得到他的消息时,雪已经融化了,一封电报却先期而至。他在巡逻路上……
她再次来到望北哨所时,只看到了他的墓地。守护边防,是他心之所向。他将长眠于此,守护着这里,他在践行自己的理想追求。她来了,他却失约了。不,他在履行自己的约定,永远在望北哨所等她。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这是她第一次来望北哨所”,小说开头点题,由望北哨所自然引出下文的故事,最后一段再次写“望北哨所”,首尾呼应。 |
B.“他变黑了,变瘦了,说话也惜字如金”,通过她的观察交代了他在驻守边防后的变化,他很难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 |
C.“她终于来了……她果然看到了山间草地上盛开的格桑花……她的心便也随之燃烧起来”,通过心理活动写出了她对望北哨所的向往。 |
D.“两天之后,车队终于行驶到雪山脚下。眼前没了路……大雪封锁了他们的去路”,交代了望北哨所极其艰苦的生活环境。 |
3.如何理解文中画横线的句子?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推荐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青春之歌
杨沫
清晨,一列从北平向东开行的平沈通车,正驰行在广阔、碧绿的原野上。茂密的庄稼,明亮的小河,黄色的泥屋,矗立的电杆……全闪电似的在凭倚车窗的乘客眼前闪了过去。不久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到一个小小的行李卷上,那上面插着用漂亮的白绸子包起来的南胡、箫、笛,旁边还放着整洁的琵琶、月琴、竹笙……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学生,寂寞地守着这些幽雅的玩艺儿。女学生却像什么人也没看见,什么也不觉得,她长久地沉入在一种麻木状态的冥想中。
车到北戴河,女学生一个人提着她那堆乐器下了火车。看不见有接她的人,就找了一个脚夫背着行李,向她要去的杨庄走去。
她跟在脚夫后面低头走着,不言也不语。后来转了一个弯,走到个小岗上,当蔚蓝的天空和碧绿的原野之间突然出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时,这女学生迟滞的脚步停下来了。她望着海,那么惊奇,明亮的眼睛露出了欢喜的激动,“呵!呵!”她连着呵呵了两声,脚步像粘在地上似的不动弹了。“第一次看见——多么美呀!”她贪婪地望着微起涟波的平静的大海,忘记了走路。
“喂!我说那位姑娘啊,您是怎么回事呵?”脚夫急了,又向山上大声吆喝着,这才惊醒了女学生,她揉揉眼睛茫然地笑了一下,快步跑下了山岗。
脚夫是个多嘴的中年人。“您站在山上看什么哪?”
“看海。多好看!”女学生歪着头,“你住在这儿多好,这地方多美呵!”
“好什么?打不上鱼来吃不上饭。我们可没觉出来美不美……”脚夫笑笑又问道,“我说,您这是干么来啦?怎么一个人?避暑的?”
女学生温厚地向脚夫笑笑,半晌才说:“哪配避暑。是找我表哥来的。”
脚夫瞪大了眼睛:“您表哥是谁?警察局的吗?”
女学生摇摇头:“不是,我表哥是教书的——杨庄的小学教员。”
“嘿!”脚夫急喊了一声,“我们邻村的先生啊,我都认识。不知是哪一位?”
“张文清。”女学生的神色稍稍活跃一些,她天真地问,“你认识他吗?他在村里吗?怎么没有上车站来接我……”
这样他们一直走到了杨庄小学校的门前。脚夫拿了脚钱走了,林道静也微微踌躇地走上了学校门外的石台阶。
学校是在村旁一座很大的关帝庙里。林道静把行李放在庙门口,就走进庙里去找人。她走上东殿、西殿、正殿、偏殿各个课堂里全看了一遍,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愣愣地站在庙门外的冷清的阶石上,望着面前阴郁的树林,聒耳的蝉声还在无尽休地嘶叫。明月升起来了,月光轻纱似的透过树隙,照着这孤单少女美丽的脸庞,她突然伏在庙门前的石碑上低低地哭了。
(有删改)
文本二:
十八岁出门远行
余华
柏油马路起伏不止,马路像是贴在海浪上。我走在这条山区公路上,我像一条船。这年我十八岁。
我在路上遇到不少人,可他们都不知道前面是何处,前面是否有旅店。可是我还没走进一家旅店。我觉得自己应该为旅店操心。
这一次我看到了汽车。
我赶紧走上去说:“老乡,我想搭车。”
不料他用黑乎乎的手推了我一把,粗暴地说:“滚开。”
于是我跑到另一侧,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我准备与他在驾驶室里大打一场。然而他却笑嘻嘻地十分友好地看起我来,这让我大惑不解。
他问:“你上哪?”
我说:“随便上哪。”
他又亲切地问:“想吃苹果吗?”
“那还用问。”
“到后面去拿吧。”
汽车朝我来时的方向驰着,我舒服地坐在座椅上,看着窗外,和司机聊着天。
我问他:“你到什么地方去?”
他说:“开过去看吧。”
这话简直像是我兄弟说的,这话可多亲切。我觉得自己与他更亲近了。
可是这汽车抛锚了,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了。我坐在驾驶室里,听得到他修车的声音。这个时候我看到坡上有五个人骑着自行车下来,每辆自行车后座上都用一根扁担绑着两只很大的箩筐。
我很高兴地迎了上去,问:“附近有旅店吗?”
他们没有回答,而是问我:“车上装的是什么?”
我说:“是苹果。”
他们五人推着自行车走到汽车旁,有两个人爬到了汽车上,接着就翻下来十筐苹果,下面三个人把筐盖掀开往他们自己的筐里倒。那情景让我目瞪口呆。
我明白过来就冲了上去,责问:“你们要干什么?”
他们谁也没理睬我,继续倒苹果。
我上去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喊道:“有人抢苹果啦!”这时有一只拳头朝我鼻子上狠狠地揍来了,我被打出几米远。
司机此刻正在慢慢地散步,他好像一点也不知道刚才的事。
我跑过去对着他的耳朵大喊:“你的苹果被抢走了。”
他这才转身看了我起来,我发现他的表情越来越高兴。
这时候,坡上又有很多人骑着自行车下来了。他们蜂拥而来,又立刻将汽车包围。
我是在这个时候奋不顾身扑上去的,我大声骂着:“强盗!”于是有无数拳脚前来迎接,我开始用眼睛去寻找那司机,这家伙此刻正站在远处朝我哈哈大笑。
来迟的人开始在汽车上动手,我看着他们将车窗玻璃卸了下来,将轮胎卸了下来,又将木板撬了下来。轮胎被卸去后的汽车显得特别垂头丧气,它趴在地上。
现在四周空荡荡了,只有一辆手扶拖拉机还停在趴着的汽车旁。这时我看到那个司机也跳到拖拉机上去了,他在车斗里坐下来后还在朝我哈哈大笑。我看到他手里抱着的是我那个红色的背包。他把我的背包抢走了。背包里有我的衣服和我的钱,还有食品和书。
天色完全黑了,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遍体鳞伤的汽车和遍体鳞伤的我。
我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外面风越来越大,但我躺在座椅上开始感到暖和一点了。我感到这汽车虽然遍体鳞伤,可它心窝还是健全的,还是暖和的。我知道自己的心窝也是暖和的。
我一直在寻找旅店,没想到旅店你竟在这里。
我想起了那么一个晴朗温和的中午,我在窗外看到父亲正在屋内整理一个红色的背包。
我扑在窗口问:“爸爸,你要出门?”
“不,是让你出门。”
“让我出门?”
“是的,你已经十八了,你应该去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后来我就背起了那个漂亮的红背包,父亲在我脑后拍了一下,就像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于是我欢快地冲出了家门,像一匹兴高采烈的马一样欢快地奔跑了起来。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面对旅客的视线,林道静并不在意而是沉入麻木的冥想,沉浸在个人思绪里,说明她那时并不是兴奋并快乐的。 |
B.“海”对林道静来说,是外界的新鲜事物,代表着未来的新世界。看海的激动,表现出她对未来的好奇与美好期望。 |
C.汽车向“我”来时的方向行驶,但“我”仍觉得舒服,因为“我”与司机建立了亲密友好的关系,远行的目标并不重要。 |
D.最后“我”发现一直寻找的“旅店”就在那辆破碎的汽车上,这说明“旅店”的实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与我心灵是否契合。 |
A.文本一开头交代了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并运用了排比、夸张手法对窗外的景物进行了细致的工笔描绘,增强了场景的现场感。 |
B.文本二中司机不仅享受“看客”的愉悦,还抢走了“我”的背包,从受害者变为施害者,这样的情节设计暗示了现实荒诞的一面。 |
C.两篇选文的语言风格完全不同。文本一的语言具有“诗化”特征,而文本二的语言却是反诗意的,整体呈现出黑色幽默式的风格。 |
D.文本一以第三人称全知视角,展现了林道静的所见所为所感。文本二以第一人称视角,表现了“我”初涉成人世界的真实内心体验。 |
4.文艺理论家认为,在与他人的对话中,小说主人公的言语可以体现出其独特的“自我”和价值观。请用这个理论赏析选文一、二中的对话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