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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准
王愿坚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了。
草地行军,这黄昏时分是一天里最好的时光。连队从满是泥泞的沼泽地里走出来,在一块小高地上停住了脚,宿营了。傍着矮树丛,用布单、包被皮搭起了各式各样的帐篷;捡来树枝茅草、燃起了一堆堆篝火,在风雨和水草、烂泥里踱涉了一天的红军战士们,围着这一簇簇篝火,烤着湿透的衣服,擦拭着枪支;篝火上架着的脸盆、口杯里,清水在响着,冒着热气。于是,歌声和笑声就随着这火苗、轻烟和雾气,一块儿在大草地上升腾起来。
但是,司务长宋新华的心绪却没有往常宿营那么愉快,他提着个竹篱背蔸,在篝火间蹒跚地走着。见到一个战士,就从背蔸里拿出拳头般大的一块牦牛肉递过去,随口嘱咐道:“注意,省着点儿吃,这可是一天的口粮!”说着,他心里暗暗叹一口气:“唉,这算什么伙食标准哟!”
确实,这样发放伙食,在他当司务长以来还是第一次。昨天,他冒着风雨赶到团里,领到了一头瘦牦牛。团供给处长把牛绳递到他手里的时候,交代他说,走出草地之前,这是最后的一次供应了,而且还小声补了一句:“这还是根据上级的指示,照顾连队,总部机关从前天起就已经只靠挖野菜过日子了”他把牦牛赶回来宰了,狠着心,留出了一半作为第二天的伙食;把这一半切成了小块,按人头发下去。
走过了一处又一处。背蔸越来越轻了,可他的心却越来越沉了:在这样的水草地里连续行军,一天只吃这么几两肉,怎么能支持得了?而且,往后呢?
正想着,忽然一个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我要牛皮。宰了牛,牛皮呢?”
宋新华摇摇头:“扔了!”
“什么?!”那人提高了声音问道,“骨头呢?”
“你这人,真是的……”宋新华被对方说话的声调激怒了,他生气地说,“那些玩意儿,又不能吃……”
他本来要重重地说上两句的,却突然住口了。就在这时,那人抬起身来。他看到了一张熟识的脸:方脸膛,宽宽的额角,瘦削的双颊上长满了髭须,穿戴也是熟悉的;用自捻羊毛线织成的衣服,扎着那条宽宽的皮带,背上是一只牛皮斗笠。但是,两道浓眉下那双一向温和的眼睛,此刻却照直注视着他,闪着严峻的光。他慌忙立正,低声叫道,“总司令!”
朱总司令摆摆手,接着刚才的话茬说下去,“不能吃?那么,你来看”他把宋新华拉近火堆,只见他拿起那只牛皮鞋底,用刺刀从边上切下一小条,挑在刀尖上,伸到火苗上去。噼啪一阵响,牛皮上的毛被燎掉了,皮面上冒起一层黄黄的油泡,发出一股淡淡的油香味儿。
“看见啦?”朱总司令向宋新华看了一眼。
“总司令,我……”宋新华欠起身来,“我这就去把牛皮、骨头拿回来”“等等”朱总司令止住了他,又抬手向着矮树丛一指。树丛后面,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
“……你吃,这牛肉嘛,留给二排长,他的伤比我们重……再说,还有七八天的路哩,哪能只看眼前这一步棋?……”
“那你……”说话的是个年轻战士,“我知道,你是在党的……”
“唉,应名是个党员,能力小,不能给党分忧啊!”老谢又说了,“咱们的党和红军遇到了难处,不要紧,咱把苦、把困难砸碎了,你拿一点,我拿一块,分分扛起来……”
声音渐渐低下去了。
“听见啦!”朱总司令又向宋新华看了一眼。
宋新华觉得自己整个脸都在发烧,他的头勾得更低了。
“多好的战士啊!他们,要的那么少,可想的、干的又那么多!”朱总司令把手搭在了宋新华的肩头上,话,比刚才温和多了,“我们当干部的,就要把心贴在战士们的身上。要学习他们,关心他们,就能把工作做好了。”
宋新华静静地听着。他觉得肩头上的那只大手按得更重了。牛皮烧好了,朱总司令拿起来轻轻吹了吹,欣喜地看着。他向黑暗里招了招手。一个警卫员走过来,把烧好的牛皮接过去。
“这些人,都是革命的种子啊!”说着,朱总司令又从皮斗笠上切下了一小块牛皮,放在火里烧着,“我们要用这有限的财富,用最好的工作方法,把战士带出草地,带到陕北,带到毛主席、党中央身边去!”
话说得很低,很慢,但像这暗夜的篝火一样,把人烘暖,把人照亮。听着这深情的话,宋新华觉得浑身都热了。他激动地站起身来,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总司令,我错了!我不该老想着过去的供给标准。”
“标准!是啊,无论是供给,还是思想和工作,我们都需要有一个标准!”朱总司令把烧好的牛皮递给警卫员,然后慢慢地站起来,严肃地说道,“但是,这是草地的标准,革命的标准!”
说罢,他向警卫员招了招手,大步向前走去。
宋新华站在篝火旁边,目送着敬爱的朱总司令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深情地喃喃自语着:“草地的标准,革命的标准!”
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道:将来,这样的供给大概不会再有了,但标准却会留下来。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人们将用这个标准来衡量和检查自己的生活、思想和工作。
(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无论是朱总司令,还是司务长,在草地行军粮食供应紧张的情况下都能先替别人考虑,这体现了生死相依、患难与共、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 |
B.第二段写草地行军过程中战士们的动作行为,并用歌声、笑声来渲染气氛,体现了战士们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
C.“宋新华静静地听着。他觉得肩头上的那只大手按得更重了”意味着朱总司令给了他无比巨大的压力,让他难以承受。 |
D.朱总司令强调要用有限的财富和最好的方法把战士带出草地,带到革命根据地,是为了保留革命的种子。 |
3.小说描写朱德总司令,多次写到“牛皮”,请结合具体内容分析“牛皮”在文中对于刻画人物、突出中心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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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
王愿坚
林大妈住在东山岛的一个小山上,山前是一列大山岭,山后靠海是一马平川的平地。林大妈的屋后有一片竹林。她和小儿子阿根,就靠这片竹林过日子。
林大妈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背弯、眼花、牙也掉了半嘴。可是,她偏偏不服老,每天拄着拐杖,夹着弯刀,钻到竹林里,这里扫扫烂竹叶,那里给笋芽松松土,一磨蹭就是一天。有时不小心踩断了一棵笋芽,她就心疼得一天吃不下饭去。
林大妈这样没死没活地干,她是有打算的,这个打算在她心里已有十几年了。十几年前,她老伴临死的时候,对她说:“你跟着我苦了一辈子……咱俩受点苦也算不了啥,只要孩子……无论如何得给他成个家,抱个孙子……”从那时起,林大妈就想积蓄点钱,好给孩子成家。可是,她刚积了几个钱,要给大儿子阿桂成亲,却碰上蒋军撤退,阿桂被抓去了,几年的积蓄被抢得一干二净,林大妈只好带着小儿子过着苦日子。
但是,不管日子多么苦,林大妈给儿子成家的念头始终没有断。蒋军抓去大的还有小的,现在小儿子也长大了,当上了民兵;听说在山下村里还找了个对象呢。
于是,林大妈干得更起劲了,把那又壮又直的好竹子一根根地拣出来,捆好放在一边存起来,一有空就来看看竹垛,数数捆数,点点根数,心里盘算着:“到时拿几捆换木料搭三间房子,剩下的卖给合作社,买布、买猪肉……一定把喜事办得风风光光的。”
就在这个时候,东山岛的战斗发生了。林大妈家前的那座大山上,成了战场,数不清的解放军战士攻上山去打敌人。
夜里伸手不见五指,阿根到民兵队去集合了,林大妈靠在竹子垛上,摸着心爱的竹子。大炮“咕咚咕咚”地震得人心跳,林大妈望望战场,想起了那些抓走大儿子的蒋军又来了,这群狗东西啊,我这竹子……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竹林后面传过来,越来越近,接着几十条黑影窜过来,为头的压低嗓子喊:“什么人?过来!”
林大妈吓坏了,她哆哆嗦嗦地走过去,一下被那家伙抓住了。
“快说,这山上有没有你们的解放军?”
林大妈告诉他们,这山上没有别人,只有她一个孤老婆子。
那人推她一把说:“去,烧开水!”
“没有柴火!”林大妈稍微清醒了些。
“这里有!”外面的人拉进一捆竹子,“咔嚓咔嚓”折断了,丢给她。
竹子,就是林大妈的命啊!现在,她忍住心痛,慢吞吞地把锅里添上水,刚要擦洋火,一个蒋军拉住她:“把门关起来,不要让火光露出去!”林大妈关上门,点起火来。竹子在火里烧得啪啪地响,每响一声,林大妈的心就抖一下,这不是烧竹子,简直是烧她的心。
就在这时候,蒋军们忙起来了。蒋军军官说:“再过半个钟头就开始,我们从海上摸到这里,要从后面打他们!只要打下前面的那个大山头,”他用手朝大山一指,“我们就能占领全岛。听明白了没有?”那个蒋军军官瞟了林大妈一眼。林大妈连忙转过脸去,向灶坑吹了几口气,假装没听见。
蒋军的话,林大妈虽说不能全听懂,但是意思是知道了。她闭着眼,心里好像烧滚了的锅:这些土匪就是抓走大儿子阿桂的蒋军!现在又来了!我得赶快去报告!可是怎么去呢?要是阿根在家就好了。
她想:我死了倒没啥关系,只要人民解放军能保住东山岛,往后阿根就有好日子过。
她想着想着,忽然眼前一亮,听见“啪”的一声。她睁眼一看,原来蒋军们正在抢水喝,一个蒋军踢着了竹火,照得满屋亮堂堂的。那个蒋军军官火了,就打了那家伙一个耳光。
这时,林大妈心里一下子亮了,她暗暗骂道:“畜生,你们怕火呀!”她有办法了,趁着蒋军不留意,拿着一盒火柴,偷偷地溜出屋子。
摸呀,摸呀,竹垛摸到了,她的心跳得很厉害,手也在发抖。她想这竹子就是准备给孩子办喜事用的,只要火柴一擦,就要烧个精光,可是一想到屋里这些可恨的蒋军,立刻把心一横:“不,一定得烧,一定得让解放军知道!”她咬紧牙根,抓出三根火柴并在一起,“嚓!”一道亮光,焦干的竹叶一点就着,火苗着旺了。火被风一吹,一会儿,火柱冲上天空。
火光把敌人吓坏了,一个蒋军像疯狗一样扑向林大妈,因为怕解放军听见,没敢放枪。林大妈抡起拐杖,拼上全力向蒋军打去,接着一头撞到蒋军的怀里……
她醒来的时候,是大白天了,原来自己躺在担架上,身边站着阿根和一个姑娘,还有一大群解放军同志!
林大妈望了望那堆竹子灰,两眼直瞪着儿子,呆了半天,才想到昨夜的事,说:“孩子,我对不住你,你那竹子叫我烧了。”阿根向那个姑娘笑笑,又转过脸对林大妈说:“妈,你不要心疼那竹子了。你知道,亏你那一把火才保住了咱们东山岛哇!”
林大妈望望她那片可爱的竹林,望望解放军同志,又望望儿子阿根和那个不认识的姑娘,愉快地笑了。
1954年2月2日
(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正确的一项是( )A.六十多岁的林大妈,背弯、眼花、牙也掉了半嘴。可是,她每天拄着拐杖,夹着弯刀,没死没活地干,就因为她不服老。 |
B.林大妈老伴临死的时候对林大妈的嘱托被林大妈一直牢记在心里,她过着苦日子,积了几个钱,要给当民兵的儿子成亲。 |
C.东山岛的战斗打响,“几十条黑影窜过来”,林大妈担心自己心爱的竹子被蒋军糟蹋,又怕又恨,不由得“哆哆嗦嗦”起来。 |
D.林大妈望望那片可爱的竹林,再看看儿子和姑娘,“愉快地笑了”,暗示她已经确定这个姑娘就是儿子的对象,心里特别愉快。 |
A.本文对竹子的描写贯穿全文,既写出了竹子对林大妈的重要性,又象征着她正直而有气节的精神。 |
B.“抓住”林大妈,“折断”竹子等细节写出了蒋军蛮横的军阀作风,是为了与林大妈的勇敢形成对比。 |
C.第四段交代林大妈的家庭状况,为后文“她醒来的时候”,看到“身边站着阿根和一个姑娘”埋下伏笔。 |
D.小说以东山岛战役为背景,不仅增强了故事的真实性,而且体现了小说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创作规律。 |
4.请以“林大妈”为例,谈谈小说塑造人物形象时运用了哪些表现手法?
党费(节选)
王愿坚
过了半个多月,听说白匪对“并村”以后的群众斗争开始注意了,有一两个村里党的组织受了些损失。于是我又带着新的指示来到了八角坳。
一到黄新同志的门口,我按她说的,顺着墙缝朝里瞅了瞅。灯影里,她正忙着呢。屋里地上摆着好几堆腌好的咸菜,也摆着上次拿咸菜给我吃的那个破坛子,有腌白菜、腌萝卜、腌蚕豆……有黄的,有绿的。她把这各种各样的菜理好了,放进一个箩筐里。一边整着,一边哄孩子:“乖妞子,咱不要,这是妈要拿去卖的,等妈卖了菜,赚了钱,给你买个大烧饼……”
妞儿不如大人经折磨,比她妈瘦得还厉害,细长的脖子挑着瘦脑袋,两个大眼轱辘轱辘地瞪着那一堆堆的咸菜,馋得不住地咂嘴巴。她爬到那个空空的破坛子口上,把干瘦的小手伸进坛子里去,用指头蘸点盐水,填到口里吮着,最后忍不住竟伸手抓了一根腌豆角,就往嘴里填。她妈一扭头看见了,瞅了瞅孩子,又瞅了瞅箩筐里的菜,忙伸手把那根菜拿过来。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看了这情景,我直觉得鼻子尖一酸一酸的,我再也憋不住了,就敲了门进去。一进门我就说:“阿嫂,别屈了孩子!”
她长抽了一口气说:“老程啊,你寻思我当真是要卖?这年头盐比金子还贵!这是我们几个党员凑合着腌了这点咸菜,想交给党算作党费,兴许能给山上的同志们解决点困难。”
她望望我,望望孩子,像是对我说,又像自言自语似地说:“只要有咱的党,有咱的红军,说不定能保住多少孩子哩!”
忽然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个人跑到门口,轻轻地敲着门,急乎乎地说:“阿嫂,快,快开门!”拉开门,她气喘吁吁地说:“有人走漏了消息!说山上来了人,白鬼来搜人了,快想办法吧!我再通知别人去。”说罢,悄悄地走了。
我一听有情况,忙说:“我走!”
黄新一把拉住我说:“人家来搜人,还不围个风雨不透?你往哪走?快想法隐蔽起来!”
这情况我也估计到了,可是为了怕连累了她,我还想甩开她往外走。她一霎间变得严肃起来,板着脸,说话也完全不像刚才那么柔声和气了,变得又刚强,又果断。她斩钉截铁地说:“按地下工作的纪律,在这里你得听我管!为了党,你得活着!”她指了指阁楼说:“快上去躲起来,不管出了什么事也不要动,一切,有我应付!”
这时,街上乱成了一团,吆喝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上了阁楼,看见她把菜筐子用草盖了盖,很快地抱起孩子亲了亲,把孩子放在地铺上,又霍地转过身来,朝着我说:“程同志,万一我有个什么好歹,以后再联络你找胡敏英同志。你记着,她住西头从北数第四个窝棚,门前有一棵小榕树……”她指了指那筐咸菜,又说:“你可要想着把这些菜带上山去,这是我们缴的党费!”
停了一会儿,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又说话了,只是声音又变得那么和善了:“孩子,要是你能带,也托你带上山去。”话又停了,大概她的心绪激动得很厉害,“还有,上次托你缴的钱,和我的党证,也一起带去,有一块钱买盐用了。我把它放在砂罐里,你千万记着带走!”
话刚完,白鬼子已经赶到门口了。她连忙转过身来,搂着孩子坐下,慢条斯理地理着孩子的头发。我从板缝里看她,她还像第一次见面时那么和善,那么安详。
白匪敲门了。她慢慢地走过去,开了门。四五个白鬼闯进来,劈胸揪住了她问:
山上来的人在哪?”
她摇摇头:“不知道!”
白鬼们在屋里到处翻了一阵,眼看着泄气了,忽然一个家伙儿发现了那一箩筐咸菜,一脚把箩筐踢翻,咸菜全撒了。白鬼用刺刀拨着咸菜,似乎看出了什么,问:“这咸菜是哪来的!”那家伙儿打量了一下屋子,命令其他白鬼说:“给我翻!”
就这么间房子,要翻还不翻到阁楼上来?这时,只听得她大声地说:“知道了还问什么!”她猛地一挣跑到了门口,直着嗓子喊:“程同志,往西跑啊!”
两个白匪跑出去,一阵脚步声往西去了,剩下的两个白匪扭住她就往外走。
眼看她被抓走了,我能眼看着让别人替我去牺牲?我刚打算往下跳,只见她扭回头来,两眼直盯着被惊呆了的孩子,拉长了声音说:“孩子,好好地听妈妈的话啊!”这是我听到她最后的一句话。但是这句话也只有我明白,“听妈妈的话”,妈妈,就是党啊!
当天晚上,村里平静了以后,我把孩子哄得不哭了。我收拾了咸菜,从砂罐里菜窝窝底下找到了黄新同志的党证和那一块银洋,然后,把孩子也放到一个箩筐里,一头是菜一头是孩子,挑着上山了。
见了魏政委。他把孩子揽到怀里,听我汇报。他详细地研究了八角坳的情况以后,按照往常做的那样;在登记党费的本子上端端正正地写上:
黄新同志1934年11月21日缴到党费……
他写不下去了。他停住了笔。在他脸上我看到了一种不常见的严肃的神情。他久久地抚摸着孩子的头,看着面前的党证和咸菜。在黄新的名字下面,他再也没有写出党费的数目。
1.下列对本文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用“我”和“咸菜”作为双线索来展开故事情节。以“我”的见闻构成小说的素材,从“我”的角度叙述故事。“咸菜”贯穿整个情节,小说结构脉络非常清晰。 |
B.小说不惜笔墨叙写与黄新的孩子有关的情节,其实孩子在小说中有象征意义,让“我”将孩子带上山,意味着党和红军后继有人。 |
C.小说采用全知视角的叙述形式,以“我”观物,“我”作为故事的起点,可以在观照客观的外部世界之后,又回到自我之中进行自我感悟,增强了作品的真实性和艺术感染力。 |
D.黄新为了交党费,守着一箩筐咸菜却不舍得给女儿吃一根腌豆角,为了保护“我”选择牺牲自己,这些细节显示出革命者在亲人、同志面前的柔情。 |
3.请简要分析“我”在小说中的作用。
火
王愿坚
林大妈住在东山岛的一个小山上,山前是一列大山岭,山后靠海是一马平川的平地。林大妈的屋后有一片竹林。她和小儿子阿根,就靠这片竹林过日子。
林大妈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背弯、眼花、牙也掉了半嘴。可是,她偏偏不服老,每天拄着拐杖,夹着弯刀,钻到竹林里,这里扫扫烂竹叶,那里给笋芽松松土,一磨蹭就是一天。有时不小心踩断了一棵笋芽,她就心疼得一天吃不下饭去。
林大妈这样没死没活地干,她是有打算的,这个打算在她心里已有十几年了。十几年前,她老伴临死的时候,对她说:“你跟着我苦了一辈子……咱俩受点苦也算不了啥,只要孩子……无论如何得给他成个家,抱个孙子……”从那时起,林大妈就想积蓄点钱,好给孩子成家。可是,她刚积了几个钱,要给大儿子阿桂成亲,却碰上蒋军撤退,阿桂被抓去了,几年的积蓄被抢得一干二净,林大妈只好带着小儿子过着苦日子。
但是,不管日子多么苦,林大妈给儿子成家的念头始终没有断。蒋军抓去大的还有小的,现在小儿子也长大了,当上了民兵;听说在山下村里还找了个对象呢。
于是,林大妈干得更起劲了,把那又壮又直的好竹子一根根地拣出来,捆好放在一边存起来,一有空就来看看竹垛,数数捆数,点点根数,心里盘算着:“到时拿几捆换木料搭三间房子,剩下的卖给合作社,买布、买猪肉……一定把喜事办得风风光光的。”
就在这个时候,东山岛的战斗发生了。林大妈家前的那座大山上,成了战场,数不清的解放军战士攻上山去打敌人。
夜里伸手不见五指,阿根到民兵队去集合了,林大妈靠在竹子垛上,摸着心爱的竹子。大炮“咕咚咕咚”地震得人心跳,林大妈望望战场,想起了那些抓走大儿子的蒋军又来了,这群狗东西啊,我这竹子……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竹林后面传过来,越来越近,接着几十条黑影窜过来,为头的压低嗓子喊:“什么人?过来!”
林大妈吓坏了,她哆哆嗦嗦地走过去,一下被那家伙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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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妈告诉他们,这山上没有别人,只有她一个孤老婆子。
那人推她一把说:“去,烧开水!”
“没有柴火!”林大妈稍微清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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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就是林大妈的命啊!现在,她忍住心痛,慢吞吞地把锅里添上水,刚要擦洋火,一个蒋军拉住她:“把门关起来,不要让火光露出去!”林大妈关上门,点起火来。竹子在火里烧得啪啪地响,每响一声,林大妈的心就抖一下,这不是烧竹子,简直是烧她的心。
就在这时候,蒋军们忙起来了。蒋军军官说:“再过半个钟头就开始,我们从海上摸到这里,要从后面打他们!只要打下前面的那个大山头,”他用手朝大山一指,“我们就能占领全岛。听明白了没有?”那个蒋军军官瞟了林大妈一眼。林大妈连忙转过脸去,向灶坑吹了几口气,假装没听见。
蒋军的话,林大妈虽说不能全听懂,但是意思是知道了。她闭着眼,心里好像烧滚了的锅:这些土匪就是抓走大儿子阿桂的蒋军!现在又来了!我得赶快去报告!可是怎么去呢?要是阿根在家就好了。
她想:我死了倒没啥关系,只要人民解放军能保住东山岛,往后阿根就有好日子过。
她想着想着,忽然眼前一亮,听见“啪”的一声。她睁眼一看,原来蒋军们正在抢水喝,一个蒋军踢着了竹火,照得满屋亮堂堂的。那个蒋军军官火了,就打了那家伙一个耳光。
这时,林大妈心里一下子亮了,她暗暗骂道:“畜生,你们怕火呀!”她有办法了,趁着蒋军不留意,拿着一盒火柴,偷偷地溜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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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妈望望她那片可爱的竹林,望望解放军同志,又望望儿子阿根和那个不认识的姑娘,愉快地笑了。
1954年2月2日
(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正确的一项是( )A.六十多岁的林大妈,背弯、眼花、牙也掉了半嘴。可是,她每天拄着拐杖,夹着弯刀,没死没活地干,就因为她不服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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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
鲁迅
临河的土场上,太阳渐渐地收了他通黄的光线。场边靠河的乌柏树叶,干巴巴的才喘过气来,几个花脚蚊子在下面哼着飞舞。面河的农家的烟囱里,逐渐减少了炊烟。
女人孩子们都在自己门口的土场上放下小桌子和矮凳,老人男人坐在矮凳上,摇着大芭蕉扇闲谈,孩子飞也似的跑,或者蹲在乌柏树下赌玩石子。女人端出乌黑的蒸干菜和松花黄的米饭,热蓬蓬冒烟。
见七斤从小巷口转出,七斤嫂对他嚷道:“你这死尸怎么这时候才回来,不管人家等着你开饭!”
七斤虽然住在农村,却早有些飞黄腾达的意思。他帮人撑着航船,每日一回,早晨从鲁镇进城,傍晚又回到鲁镇,因此很知道些时事:例如什么地方,雷公劈死了蜈蚣精;什么地方,闺女生了一个夜叉之类。他在村人里面,的确已经是一名出场人物。
七斤低着头,慢慢地走来,坐在矮凳上。六斤坐在他身边,叫他爹爹。七斤没应。七斤慢慢地抬起头来,说:“皇帝坐了龙庭了。”
七斤嫂呆了一刻,忽而恍然大悟地道:“这可好了,这不是又要皇恩大赦了么!”七斤叹一口气,说:“我没有辫子。”
“皇帝要辫子么?”
“皇帝要辫子。”
“你怎么知道呢?”七斤嫂赶忙地问。
“咸亨酒店里的人,都说要的。”
七斤嫂直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了,因为咸亨酒店是消息灵通的所在。伊忍不住动怒,装好一碗饭,操在七斤的面前道:“赶快吃你的饭罢!哭丧着脸,就会长出辫子来么?”
太阳收尽了他最末的光线了,水面暗暗地回复过凉气来:土场上一片碗筷声响,人人的脊梁上又都吐出汗粒。七斤嫂吃完饭,偶然抬起头,心坎里便禁不住突突地发跳。
伊透过乌柏叶,看见又矮又胖的赵七爷正从独木桥上走来。
赵七爷是邻村茂源酒店的主人,又是这三十里方圆以内的唯一的学问家。他时常坐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读金圣叹批评的《三国志》。革命以后,他便将辫子盘在顶上,像道士一般。七斤嫂早望见今天的赵七爷已经不是道士,便知道这一定是皇帝坐了龙庭,而且一定须有辫子。
坐着吃饭的都站起身,拿筷子点着自己的饭碗说:“七爷,请在我们这里用饭!”七爷也一路点头,说道“请请”,却一径走到七斤家的桌旁。“听到了风声了么?”赵七爷说。“皇帝坐了龙庭了。”七斤说。
七斤嫂看着七爷的脸,陪笑道:“皇帝已经坐了龙庭,几时皇恩大赦呢?”
“皇恩大赦?——慢慢的总要大赦罢。”七爷声色忽然严厉起来,“你家七斤的辫子呢,辫子?这倒是要紧的事。你们知道:长毛时候,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
有学问的七爷这么说,七斤和他的女人耳朵里嗡的一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七斤嫂站起身,自语地说:“这怎么好呢?这样的一家,都靠他养活的人……”赵七爷摇头道:“那也没法。没有辫子,该当何罪,书上都一条一条明明白白写着的。不管他家里有些什么人。”
七斤嫂用筷子指着七斤的鼻尖说:“这死尸自作自受!造反的时候,我本来说,不要撑船了,不要上城了。他偏要死进城去,滚进城去,进城便被人剪去了辫子。从前是绢光乌黑的辫子,现在弄得僧不僧道不道的。这囚徒自作自受,带累了我们又怎么说呢?这活死尸的囚徒……”
八一嫂连忙解劝说:“七斤嫂,算了罢。人不是神仙,谁知道未来事呢?便是七斤嫂,那时不也说,没有辫子倒也没有什么丑么?况且衙门里的大老爷也还没有告示……”
七斤嫂没有听完,两个耳朵早红了,说:“阿呀,这是什么话呵!八一嫂,我自己看来倒还是一个人,会说出这样昏诞胡涂话么?那时我是,整整哭了三天,谁都看见;连六斤这小鬼也都哭……
听八一嫂说了“衙门里的大老爷没有告示”这话,赵七爷有些生气。他说:“大兵是就要到的。这回保驾的是张大帅,张大帅就是燕人张翼德的后代,他一支丈八蛇矛,就有万夫不当之勇,谁能抵挡他!”几个剪过辫子重新留起的便赶快躲在人丛后面。赵七爷说完,通过人丛,跨上独木桥,扬长去了。
村人们呆呆站着,心里计算,七斤既然犯了皇法,想起他往常对人谈论城中的新闻的时候,就不该含着长烟管显出那般骄傲模样,所以对七斤的犯法,也觉得有些畅快。他们也仿佛想发些议论,却又觉得没有什么议论可发。也就慢慢地走散回家,关上门去睡觉。
第二日清晨,七斤照例进城,但家景总有些黯淡,村人不再来听他从城内得来的新闻。过了十多日,七斤从城内回家,看见他,女人非常高兴,问他说:“你在城里可听到些什么?”
“没有听到些什么。”
“皇帝坐了龙庭没有呢?”
“他们没有说。”
“咸亨酒店里也没有人说么?”
“也没人说。”
“我今天走过赵七爷的店前,看见他又坐着念书了,辩子又盘在顶上了。”
“你想,不坐龙庭了罢?”
“我想,不坐了罢。”
现在的七斤,七斤嫂和村人又都早给他相当的尊敬了。到夏天,他们仍旧在自家门口的土场上吃饭;大家见了,都笑嘻嘻地招呼。六斤新近裹脚,在土场上一瘸一拐地往来。
(有删改)
【注】①长毛时候:清初要求百姓剃发,否则视为不忠,犯杀头罪。②张大帅:指张勋。原为清朝军官,辛亥革命后,他和所部官兵仍留着辫子。1917年7月1日他扶持清废帝溥仪复辟,7月12日即告失败。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开头写农村环境的燥热,给人一种沉闷而没有生气的感受,营造了紧张的氛围。 |
B.撑航船往返城乡的七斤因经常带回城里的时政新闻,成了村子里一位有见识的人物。 |
C.赵七爷得知城中变故后虽立即提醒七斤注意危险,但态度傲慢,这反映了人物的局限。 |
D.结尾写“新近裹脚”的六斤一瘸一拐的样子,暗示社会风貌并无多大改变,引人深思。 |
A.小说以第三人称叙事,冷静的描写中蕴含着叙述者的情感倾向,具有寓热于冷的艺术风格。 |
B.小说以“辫子”为线索,围绕张勋复辟后因辫子有无而起的风波展开,情节较为曲折完整。 |
C.小说人物语言具有浓郁的个性色彩和幽默气息,如“死尸”“大老爷”等,令人印象深刻。 |
D.小说善用典型细节刻画人物,如写赵七爷把辫子盘上又放下,含蓄中寓有强烈的讽刺色彩。 |
4.请结合文章中的典型人物和社会环境,分析“辫子”能引发风波的原因。
(甲)夜颂①
鲁迅
①爱夜的人,也不但是孤独者,有闲者,不能战斗者,怕光明者。
②人的言行,在白天和在深夜,在日下和在灯前,常常显得两样。夜是造化所织的幽玄的天衣,普覆一切人,使他们温暖,安心,不知不觉地自己渐渐脱去人造的面具和衣震,赤条条地裹在这无边际的黑絮似的大块里。
③虽然是夜,但也有明暗。有微明,有昏暗,有伸手不见掌,有漆黑一团糟。爱夜的人要有听夜的耳朵和看夜的眼睛,自在暗中,看一切暗。君子们从电灯下走入暗室中,伸开了他的懒腰;爱侣们从月光下走进树阴里,突变了他的眼色。夜的降临,抹杀了一切文人学士们当光天化日之下,写在耀眼的白纸上的超然、混然、恍然、勃然、粲然的文章,只剩下乞怜、讨好、撒谎、骗人、吹牛,捣鬼的夜气,形成一个灿烂的金色的光圈,像见于佛画上面似的,笼罩在学识不凡的头脑上。
④爱夜的人于是领受了夜所给与的光明。
⑤高跟鞋的摩登女郎在马路边的电光灯下,阁阁的走得很起劲,但鼻尖也闪烁着一点油汗,在证明她是初学的时髦,假如长在明晃晃的照耀中,将使她碰着“没落”的命运。一大排关着的店铺的昏暗助她一臂之力,使她放缓开足的马力,吐一口气,这时才觉得沁人心脾的夜里的拂拂的凉风。
⑥爱夜的人和摩登女郎,于是同时领受了夜所给与的恩惠。
⑦一夜已尽,人们又小心翼翼的起来,出来了便是夫妇们,面目和五六点钟之前也何其两样。从此就是热闹,喧嚣。而高墙后面,大厦中间,深闺里,黑狱里,客室里,秘密机关里,却依然弥漫着惊人的真的大黑暗。
⑧现在的光天化日,熙来攘往,就是这黑暗的装饰,是人肉酱缸上的金盖,是鬼脸上的雪花膏。只有夜还算是诚实的。我爱夜,在夜间作《夜颂》。
六月八日
[注]①本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三年六月十日《申报·自由谈》,后收入《准风月谈》。《准风月谈》是借“谈风月”来“谈风云”的文章结集。当时国民党反动当局对左翼文化迫害加紧,以致《中报·自由谈》主编黎烈文不得不登出启事“吁请海内文豪,从兹多谈风月”;于是风月文章与粉饰太平的文章充斥报刊②“没落”:在“革命文学”论争中,创造社成员曾讥讽作者“没落”,这里借引此语。
(乙)阿Q正传(节选)
⑨拍!拍拍!
⑩在阿Q的记忆上,这大约要算是生平第二件的屈辱。幸而拍拍的响了之后,于他倒似乎完结了一件事,反而觉得轻松些,而且“忘却”这一件祖传的宝贝也发生了效力,他慢慢的走,将到酒店门口,早已有些高兴了。
⑪但对面走来了静修庵里的小尼姑。阿Q便在平时,看见伊也一定要唾骂,而况在屈辱之后呢?他于是发生了回忆,又发生了敌忾了。
⑫“我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样晦气,原来就因为见了你!”他想。
⑬他迎上去,大声地吐一口唾沫:
⑭“咳,呕!”
⑮小尼姑全不睬,低了头只是走。阿Q走近伊身旁,突然伸出手去摩着伊新剃的头皮,呆笑着,说:
⑯“秃儿!快回去,和尚等着你…”
⑰“你怎么动手动脚……”尼姑满脸通红地说,一面赶快走。
⑱酒店里的人大笑了。阿Q看见自己的勋业得了赏识,便愈加兴高采烈起来:
⑲“和尚动得,我动不得?”他扭住伊的面颊。
⑳酒店里的人大笑了。阿Q更得意,而且为了满足那些赏鉴家起见,再用力的一拧,才放手。
㉑他这一战,早忘却了王胡,也忘却了假洋鬼子,似乎对于今天的一切“晦气”都报了仇而且奇怪,又仿佛全身比拍拍的响了之后轻松飘飘然的似乎要飞去了。
㉒“这断子绝孙的阿Q!”远远地听得小尼姑的带哭的声音。
㉓“哈哈哈!”阿Q十分得意的笑。
㉔“哈哈哈!”酒店里的人也九分得意的笑。
1.下列对文章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 )A.甲文第二段叙述了夜给人带来的好处,像是覆盖在人身上的“玄衣”,能给人以放松和抚慰,使他们获得宁静和休憩。 |
B.“而高墙后面,大厦中间,深闺里,黑狱里,客室里,秘密机关里,却依然弥漫着惊人的真的大黑暗。”这句话中“惊人”“真”“大”三个定语突出黑暗、残酷的程度之深重,体现了作者对黑夜无比憎恨的感情。 |
C.“爱夜的人于是领受了夜所给与的光明”一句中“光明”应为反语,即指“自在暗中,看一切暗”,眼睛更加明亮的意思。 |
D.乙文选自《阿Q正传》“续优胜记略”一章,表现了阿Q欺软怕硬、猥琐无赖的特点,暴露了国民的劣根性。 |
A.甲文结构紧凑、逻辑严密,在修辞上非常有特色:比喻精准形象,使人拍案叫绝,排比概括性极强,使文章简洁利落,掷地有声。 |
B.“一夜已尽,人们又小心翼翼的起来,出来了便是夫妇们,面目和五六点钟之前也何其两样。从此就是热闹,喧嚣。“句子采用了反衬手法,此处写凡俗的热闹、喧器,为下文“弥漫着惊人的真的大黑暗””作陪衬。 |
C.甲文以全新的视角来构思全文,用“听夜的耳朵和看夜的眼睛”来观察,通过黑暗却能获得真实的光明,反而光明中处处透露出虚伪和粉饰。 |
D.鲁迅用词准确精当,“九分”一词准确勾勒出阿Q麻木愚昧的嘴脸,意蕴深刻,尽收讽刺之效。 |
4.夜,往往是黑暗的象征,是人们诅咒的对象。那么,为什么一生爱憎分明的鲁迅,在日本侵略者向山海关内大举进攻、国民党当局拼命围则革命力量的1933年,反而“颂”起“夜”来了呢?
歌声
王愿坚
我们钻进这荒凉的原始森林,已经整整三天了。
10月里,东北的森林阴郁寒冷。1935年的晚秋,却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从兴凯湖面上吹来的风,像无数只粗大的手,摇撼着树梢,撕捋着松针、败叶和枯枝。
我沿着树丛的间隙蹒跚地走着。背上越来越重,伤口钻心地疼,眼前的树干慢慢地模糊了,脚被树根一绊,半边脸颊撞到树干上了。
一只袖管轻轻地摸到了我的额角上,把汗水和血水给擦了擦。
“老赵醒了!”这个念头使我一阵高兴。我把他轻轻地放在树下的一堆枯叶上。
他看了看我又四下打量,问我:“小孙呢?”
“还没上来呢。”我一面回答,一面探身向山下望望。小孙一手提枪,一手拿根树条子,正在一步步后退着,把我们踏倒的草扶起来。
老赵叹了口气:“我可把你们俩拖毁了!”他猛地扭过头去。“这风……”他扬起手掌揩了揩眼睛。
我伸手从怀里掏出了最后的苞谷,掰下几个粒子放到他那干裂的嘴里去,说:“别胡思乱想了。”
三天前的下午,连队遭到了敌人突然的包围,同志们被冲散了,我们三个凑在了一起。我左臂受了擦伤,伤势不重。四班长赵广烈头上、腿上好几处伤口。唯一一个囫囵人就是连部的通信员小孙了,他才十七岁。我们仨钻进了大森林,和敌人玩起了“捉迷藏”。老赵由我驮起走,小孙留作后卫,监视敌人和消灭足迹。
小孙刚上来就哧溜哧溜爬上一棵大杉树,瞭望去了。一会又急匆匆地爬下来了,神秘地说:“咱们走到天边上来了。”
“什么?”我们以为又有了情况。
他往山包背后一指,“这下面就是国界,还可以看见苏联的哨兵呢。”
我们隐蔽在一丛榛子树后面,偷偷地向外瞭望。在我们脚下是一条清清的小溪,大概它就是国界了。对面的河岸上,一个苏联边防军的哨兵在游动。在哨兵的身后,是草场。平坦的草场被傍晚的阳光一照,抹上了一层金色,像一大匹柔软的缎子,平直地伸向远处。草场上,一大群苏联男女正劳动着,一团团草捆被扔到马车上。彩色的衣裙、花头巾在迎风飘动。
突然“咔嚓”一声,原来小孙看得太出神,压断了一根树枝,这时,一排子弹从我们头顶上穿过去。我们被日本鬼子边界的哨兵发觉了。
我留恋地向草场上瞥了一眼,背起老赵,拔腿往林里跑去。老赵咒骂:“连看看都不让……”
敌人已经发现了我们,把这个山头团团地围住了。我们来到树下,东倒西歪。谁也不愿意开口说话。三个人里面有两个彩号,又经过了三天的奔走和这一阵突围,现在连喘口气也几乎没有了力量。
小孙耷拉脑袋,半天,蹦出了一句话:“都怨我啊!”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老赵说:“你年轻,又没有受伤。你得活着。我们俩往东那么一打……”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小孙气愤地打断了:“咱死,死在一起,埋,埋在一堆……”
突然,老赵吃力地把他那只受伤的胳膊颤抖地向我伸过来。我把他那只手紧紧地握住。接着,又一只手很快地落到了我的手上,一件决定我们命运的大事就这样在一瞬间无言地决定了。
老赵抽回手,掏出一颗手榴弹,放在嘴里咬开了盖子,然后把弹弦轻轻地钩了出来。一切决定了以后,心里似乎安静了一些。
猛地,老赵把一只手重重地按到了我的肩膀上,“快听!”
隐约有一种奇异的声音汇合着风吹送过来,是一个人在唱歌。歌声低沉坚决地涌进森林。
一时,我简直弄不清这是什么歌,只觉得它亲切、耳熟。我用心捕捉每一个音符。和着这歌声,歌词从心底里流出来: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
小孙首先叫起来:“这是苏联哨兵唱的……”
歌声更加洪亮了。越来越多的人加进去,有低沉的男声,也有嘹亮的女声。
这是战斗的歌声,我的心在发颤,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早已顺着腮边流下来了。
我们都情不自禁地低唱起来,歌词从老赵那皴裂的嘴唇上吐出来: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做一次最后的斗争!……
小孙抱住了老赵,越唱声音越高:
旧世界打得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我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歌声和泪一道,从心里涌出来!
我觉得我周身的血液真的沸腾起来了。几分钟以前绝望的心情,早被这歌声冲洗得干干净净。莫说突出这包围圈,就是连走十天十夜也绝不含糊。
不知什么时候,老赵已经不唱了。他把我们往两边推开,伸手抓起了那个手榴弹,用颤抖的手指把弹弦捺到弹柄里去,然后小心地把小指套进了丝弦上的铁环。我也站起身说,“四班长,你下命令吧!”
“继续跟着唱,剩一个人也要歌唱到底,这就是战斗命令!”
事情像刚才那样突然地决定了。小孙走在前面,我把老赵背起来。不知怎的,他似乎轻了许多。歌声像只看不见的大手,推送着我们在这昏黑的森林里摸索前进。
……
黎明时分,在一块林中的空地上,一堆通红的篝火燃烧起来了。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嚼着新爆开的爆米花,我们放开嗓子纵情地歌唱起来: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1957年10月5日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开篇将风比作“粗大的手”,使用“摇撼”“撕捋”两个动词描写风的狂暴猛烈,渲染了傍晚森林阴森凄冷的氛围。 |
B.“拿树条子把我们踏倒的草扶起来”,“哧溜哧溜爬上一棵大杉树瞭望”体现小孙的贪玩孩子气,借以谴责日寇的暴行。 |
C.小说将人物置于无比严酷的斗争中,通过艰苦复杂且富有特定历史时期色彩的典型环境展现英雄人物美好的内心世界。 |
D.河对岸苏联劳动者欢歌笑语的画面与河这边阴森恐怖的突围场景形成对比,表现三位战士对革命胜利后生活的向往。 |
3.文中三位东北抗联战士两次歌唱《国际歌》的情节有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