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小说叙写每天在台儿沟停留1分钟的火车给宁静的山村生活带来的冲击,情节曲折多变,矛盾冲突却激烈,有散文化小说的特点。 |
B.“群山被月光笼罩着,像母亲庄严、神圣的胸脯”,用比喻手法写出了大山如伟大的母亲一样养育着淳朴善良的山村儿女。 |
C.小说的基调清新、婉丽、优美、纯净,但并不纤弱、单薄、浅显,相反它寄予了作者对现实和时代深沉而严肃的思考。 |
D.作者选取第三人称的叙述视角,把叙述者定位在局外人的位置上,以火车为依托展开故事,突出中心人物,构思精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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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留意望着那条鲨鱼会不会再回来,可是看不见一条鲨鱼。一会儿他看见一条在水面上打着转儿游来游去,却没有看到另一条的鳍。
他想:我没指望再把它们弄死了。当年年轻力壮的时候,我会把它们弄死的。可是我已经叫它们受了重伤,两条鲨鱼没有一条会觉得好过。要是我能用双手抡起一根棒球棒,保险会把第一条鲨鱼打死。即使现在也能行。请结合上下文赏析这些文字。
狱卒提关汉卿!
禁子 跪下!
(关汉卿昂然不跪,禁子拿棒要敲他的腿)
狱吏(制止) 别难为他。关汉卿,你坐下吧。
(向狱卒)给他一条小凳。
狱吏 怎么样?这些日子还好吗?
关汉卿 唔,日月照肝胆,霜雪添须眉,可还死不了!
狱吏 是啊,真是不愿你死啊,你的文章我不懂,可是你的医道真高明,我娘吃了你的药好多了。真没有想到好得那么快,她已经能拄着拐杖自己走道儿了。
关汉卿 走走有好处,老年人可也不能太累。
狱吏 是是,真是谢谢你。可是,关汉卿,你的案情越扯越大了。说老实话,恐怕很难救你,怎么办呢?
关汉卿(诧异) 越扯越大了?
狱吏 对。大得够瞧的了。你有一位老朋友叫叶和甫的吗?
关汉卿 唔,有那么一个人,不是什么老朋友。
狱吏 他要来跟你谈谈。
关汉卿 我跟他没有什么可谈的。
狱吏 谈谈吧,对你或许有些好处。(向内)叶先生,请吧!
叶和甫(从里面走出来,对关汉卿很关切的口气) 哎呀,老朋友,真想不到在这样的地方跟你见面。当初你不听我的话,我害怕总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我说,《窦娥冤》最好别写,要写必定是祸多福少,现在怎么样?不幸言中了吧。
关汉卿(鄙夷地) 你要跟我谈什么,快说吧!
叶和甫 瞧你,还这么急性子,不是应该熬炼得火气小一点儿了吗?
叶和甫(低声) 好,汉卿,先告诉你一个极可怕的消息,你那位朋友王著跟妖僧同谋,上个月初十晚上,在上都,把阿合马老大人和郝祯大人都给刺了!
关汉卿 唔,真的?
叶和甫 千真万确的,现在大元朝上上下下都在为这件事发抖。你看这是国家多么大的不幸!
关汉卿 你还想告诉我什么呢?
叶和甫 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不听我的劝告,闯出了多么大的乱子!逆臣王著就因为看过你的戏才起意要杀阿合马老大人的。
关汉卿(怒) 怎见得呢?
叶和甫 许多人听见他在玉仙楼看《窦娥冤》的时候,喊过“为万民除害”,后来他在上都伏法的时候又喊“我王著为万民除害”,而且你的戏里居然还有“将滥官污吏都杀坏”的词儿!
关汉卿(按捺住怒火) 你觉得“滥官污吏”应不应该杀呢?我们写戏的离不开褒贬两个字。拿前朝的人说,我们褒岳飞,贬秦桧。看戏的人万一在什么时候激于义愤杀了像秦桧那样的人,能说是写戏的人教唆的吗?
叶和甫 汉卿,你这话何尝没有一些道理?可是如今正在风头上,皇上和大臣们怎么会听你的?再说,我今晚来看你,倒也不是为了跟你争辩《窦娥冤》的后果如何,(又低声)我是奉了忽辛大人的面谕来跟你商量一件大事的。你的案情虽说是十分严重,可是只要你答应这件事,还是可以减刑甚至释放你的。
关汉卿 我跟忽辛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叶和甫 别这么大火气,老朋友,这事你也吃不了什么亏。反正王著已经死了,没有对证,只要你在大臣问你的时候,供出王著刺杀阿合马大人是想除掉捍卫大元朝的忠臣,联合各地金汉愚民图谋不轨。只要你肯这样招供,不只你的案子可以减轻,忽辛大人为了酬劳你,还预备送你中统钞一百万。
关汉卿(怒火难遏) 你还有什么说的?
叶和甫 你答应了吗?(过去)
关汉卿 我答应了。(他重重的一记耳光竟把叶和甫打倒在地)
叶和甫 汉卿,我好好跟你商量,你怎么动起粗来了?
关汉卿 狗东西,你是有眼无珠,认错人了。我关汉卿是有名的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的铜豌豆。你想替忽辛那赃官来收买我?我们中间竟然出了你这样无耻的禽兽,我恨不能吃你的肉!
叶和甫(狰狞无耻的面目毕露) 你不答应,好,那你等着死吧。
关汉卿 死也不跟你这无耻的禽兽说话了!狱官,让我回号子去。
(摘自田汉《关汉卿》,有删改)
《关汉卿》发表后,郭沫若第一个写信向田汉道贺说,剧本“写得很成功,关汉卿有知,他一定会感激你”。为了塑造关汉卿这一人物形象,田汉使用了哪些艺术手法?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A.《立在地球边上放号》这首诗借赞美大自然雄伟壮丽的自然景象,折射出“五四” 时期狂飙突进的时代精神,意境壮阔,带有浓厚的现实主义色彩。 |
B.《百合花》中的百合花并不是实指,而是采用象征的手法,指“我”与通讯员之间、新媳妇与通讯之间纯洁与感情的花,也使小说具有浪漫抒情色彩。 |
C.同样遭逢乱世,曹操的《短歌行》积极进取,表达求贤才建功业的愿望;陶渊明的《归园田居》消极避世,表达仕途失意无奈躬耕田园的淡泊之情。 |
D.同为古体诗,《梦游天姥吟留别》句式灵活,不用押韵,描绘了一个梦中世界;《琵琶行》情节曲折,语言华美隐晦,展现了一个动人的音乐世界。 |
永不掉队
[苏联]冈察尔
双目失明、面孔烧伤的副教授站在讲台上。他在讲课,大学生们站着记笔记。教室里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一切都被占领军给烧光了。通往阳台的门板被钉得牢牢的,因为破损的阳台岌岌可危。
副教授噔噔噔响地点着手杖,庄严可敬地慢步走下讲台。这时,他听见有人迈着坚定的步伐迎面走来。
“葛洛巴同志!”那个人说道,“您还记得我吗?您从前是我那个连里的战士。”
“您……您……”
“我是高罗沃依。”
“高罗沃依中尉?!”
“不。现在……是您的学生高罗沃依”
“能在这儿欢迎您,我很高兴。”副教授说着便把手伸了过去。“怎么?您怎么伸给我左手?
“我……没有右手了。”
副教授那张被烧伤过的、发黑的面孔痛苦地绷紧了。两个人沉默了。
葛洛巴清楚地记得高罗沃依。那是在一九四一年异常艰苦的八月里。
有一天夜里,高罗沃依的连队以急行军的速度前进。夜色漆黑,淫雨连绵。人们都累极了,已有几夜没睡觉了。在一次临时休息时,葛洛巴一觉醒来,一个人也不见了。
天地茫茫,大雨滂沱。葛洛巴感到心慌意乱,觉得自己是被遗弃在杳无人烟的陌生地方了。他放开嗓门对着黑暗大叫:
“喂……呃……呃……”
黑夜寂然无声。
他拔腿跑去。他滑倒了,摔在泥水里,爬起来再跑。炸毁的道路喳喳直响,好像在他背后抽泣。
天上没有一颗星星,葛洛巴感到恐惧。连队在急速地前进,大概是去作战了,可是他……同志们会怎样谈论他呢!开小差?逃兵?……这可比死亡还要可怕。他的心怦怦在跳。湿漉漉的军大衣沾满了泥巴,越走越沉,可是他顺着这条漆黑的、不熟悉的道路跑呵,跑呵……
当他赶上队伍的时候,天已破晓。
高罗沃伊咬紧牙关停在路旁,等候着他。
“中尉同志,我掉了队……我没听见……”
指挥员怀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气忿盯着他。
“没听见!聋啦!敌人已在渡第涅伯河,可是您没听见!……总得……为您负责……”他粗野地骂出声来。
“中尉同志……”葛洛巴打算解释一下事情的经过,可是高罗沃伊没有听,把他往前推了一把。
“大步追上!追上去!”
他又难过又痛心。然而葛洛丹知道军规,所以一句话也没说。
一场激战后,有人向高罗沃伊报告,葛洛巴在战斗中不顾火焰燎胸,抓起一个烧夷瓶抛向敌人,自己受了严重的烧伤。
中尉脸色阴沉下来,他后悔前一天对那个战士过于严厉了。
高罗沃伊在学院一眼就认出了葛洛巴,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自己从前的一个士兵,这个人站在讲台上,高昂着头,活象一位统帅。
高罗沃伊觉得他吃不消全部课程。他努力再努力,但还是落在后面。有时甚至想甩袖而去,另找生活中的其它职业。
有一次,高罗沃伊到葛洛巴家里去请教。
葛洛巴挺着腰板坐在桌旁,精神抖擞,他穿着一身黑制服,纽扣扣得整整齐齐。
高罗沃伊心里很紧张,他回答时说错了,又说了一遍。葛洛巴耐心地听着。
高罗沃伊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在胡说……最后,高罗沃伊生气地把手一甩:“我不念了!……够了,我要离开学院!”
葛洛巴非常激动地对高罗沃伊说道:“您还记得在草原上那可怕的一夜吗?”
“记得。”
“您还记得当时您说的话吗?‘没听见……聋啦……总得为您负责……’那时您使我感到非常委屈,但是后来……我想起您时,我看到了您的品德,您的做法是对的。过去您在祖国面前为我们负责。如今,依照祖国的意愿,我们彼此调换了一下位置。难道我现在不为高罗沃伊负责吗?难道说,我过去的指挥员要掉队,要放弃学业,我就不痛心吗?请您告诉我,我应该把您这种行为叫做什么?”
高罗沃伊笔直地站在副教授面前,一声不响。
副教授稍微镇静了一些,继续说:“连队……向物理进军了。是的,向物理进军。所以您,高罗沃伊同志,必须赶上。”
高罗沃伊脸上露出微笑。
“我一定追上去。”
(乌兰汗译,有删改)
本文在叙事谋篇上很有特点,请简要分析。
明年还会来
张纪增
小鹤
我是一只翘膀未硬的小鹤,恶随父母在千顷洼上空演练翔翔。
飞舞了半晌,大家觉得肚子饿了,便一齐着陆在沼泽地浅水区,想溜达着找些小鱼。
见一张网里有鱼儿跳动,我忍不住口水直流,也顾不上和父母打声招呼,就把嘴巴向同里伸去。
就这轻率地一伸嘴,我立刻把自己送入了“陷阱”。后来我记住了这种渔具叫“漫篮”。后悔也晚了。我先是有点急,后又有点慌。我拼命挣扎大声喊叫。我后悔、我诅咒、我求饶。我疯了一样试图逃脱,把自己撕开了很多伤口,弄得羽毛上血迹斑斑。
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差不多彻底崩溃时,却看到了两双“同情”的眼睛。
大衡
从小在千顷洼泡大,我水性极好。那年在深水区,我曾救起了村姑三巧。报纸、电视台都来采访,称赞我见义勇为,一时万人传颂。
谁知过了俩月,三巧竟然找我“要赖”,说我救她时抱得太紧,至今肋骨都疼,非要我包她好,而且要包一辈子。
她把我气乐了,就坡上驴迎娶了三巧。她娘家没要彩礼,还陪送了嫁妆。
既娶她就一定对她好!我暗下决心。谁知她是来报恩的,她说好人应有好报,她要让我天天开心。
三巧嫁过来第二年,为我生下一对龙凤胎,让我全家老少乐得合不拢嘴了。
几年后,千顷洼的水越灌越足,后来被人们称作“街水湖”了。大量的田地变成了湖区,只剩下少量耕地,劳动力扎堆闲下来。
三巧撺掇我外出打工,她说自己能照顾儿女,但我舍不得丢下家小。我咬着牙发狠说,我种田再打渔,满负荷运转,哪怕脱层皮也要养活你们。
三巧
这两年,孩子们都住校了,我们一下子清闲起来。眼见大家都在湖里挣了钱,老公说,咱也买条船吧?但一问价被吓住了,船要三万多。
我嫌贵。老公又出去打听,终有人支招,让他买来两条皮裤,和二十多个俗称“漫篮”的渔具。
头一回下网,是俺两口子一起做的。俺们把“漫篮”下在浅水区的芦苇窝,然后就回家做饭了。
午饭刚吃饱,想眯一下眼睛,却被老公叫起来。他把一个鱼桶搬上三轮车:走,收网去。三轮车顺堤跑着,他眼神比车速还快:老婆快看那是什么?
车还没有停稳,我们已见一只大鸟被擒在网。大衡惊喜地说:哈,咱们要发财啦!呀!它伤了,眼神是向我们求救。
大衡抱住乌身,三下两下就把它从“圈套”里解放出来。
它就像遇到主人一样,温顺地依很在大衡怀里。大衡也不嫌弃它身上的血污,吩咐我:快点收拾渔网,咱们带它去上药。
村医看到它吃了一惊,哥啊,你们犯规了,这是“灰鹤”,是二级保护动物,你们赶紧给风景区打个电话……
一辆小车来了,人家还扛着摄像机。
大衡
我一下子又成了焦点人物。
上一回上电视是救人,是见义勇为;这一次却是“捕鹤”,摆不平可能要承担责任。后来区里派李干事专盯这事:叔啊,念你是误捕,又属于初犯,还主动地给它治疗。领导说网开一面,由你们负责把灰鹤医好放生,咱们两清无事。
三巧一屁股坐在地上:俺好好的捞鱼,又不想捉鸟,它不请自来,怪得着俺吗?
李干事忙拽她衣袖:婶你别闹啦,如果不是误捕,按条款先拘留。地上凉,快起来!学学这本《野生动物保护法》吧。
小鹤
就这样,我被这两口子抱回了:家。他们照顾我吃住,天天抱我到诊所换药。虽说又花时间又花钱的,他们却好像越来越喜欢我了。
疗养了两个月,我的伤全好了,身上哪儿也不疼了。那些年轻人又扛着摄像机来找我主人,他们要“赶”我重返蓝天。
他们要拍摄我展翅回归自然。
我在空中飞舞着,忽然感觉特别孤单。这些日子里我被主人日夜呵护着,寸步不曾离开,我舍不得离开他们。在天上盘旋了几圈后,我又降落在主人的院子。
主人说:养了这么久,它可能有点儿眷恋。要不这样吧,咱等有鹤群来再放飞它,到时候我录个视频。
大家商量了一下,一齐向我点头,意思大概是“同意”了。
三巧
深秋,又是候鸟南飞时节。一个鹤群降落在我家附近湿地上。我给老公打电话:衡,你在哪儿呢?
我在三生岛浇树,什么事?
湖边来了一大群鹤,好像是来接小鹤的,怎么办?
怎么办?快放它出来啊!
也许鹤群里真有小鹤父母召唤,或者因它秋后南飞的习性,小鹤离开了我的怀抱,展翅投身到黑压压的鹤群里,飞走了,不见了。
傍晚,老公下班回来,听说小鹤头也不回地飞走了,他眼圈儿红了:那狠心赋走啦?你录下了视频吗?
它明年还会来的。我答非所问。
它跟你这么讲啦?老公大声说:把那些渔网全丢去,明天,跟我上岛干活去!这是老公头一回对我发脾气,很长时间不愿与我多说话。
直到有一天,第二年春天的一个早晨,一个铺天盖地的鹤群从远方卷来,海浪一样澎湃在三生岛上,一下子把小岛装点成了鹤岛。
大衡兴奋起来,对着鹤群高喊:喂!俺的小鹤在吗?
天啊!鹤群最前面,一只雄健英武的仙鹤,腾空展翅向我们飞来。大街丢下做活的工具,连忙张开双臂,紧紧地把它抱在怀里。
我惊呆了,傻傻地跟群鹤一起围观着这一幕,心里面又高兴、又吃醋。
小说在叙述上有何特征?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远 行
何士光
这辆长途客车看起来遍体鳞伤,车身不止一处磕碰,车窗也缺了玻璃。人们像火燎一样地,从车门里挤进去,从车窗里翻进去。
“不要翻窗子好不好!”驾驶员吴老八大声喊道,“麻袋都放车顶上!还有背篼……”尽管他急得快哭出来,人们却再也听不见……
正是上午九点,梨花屯到处映着春天的阳光,远处的望乡岩无比青翠,场头的核桃树闪闪发亮。到梨花屯之前,吴老八就嘱咐售票员小芳,在车窗售好票再打开车门。一开始还算顺利,蜂涌而来的人们有些愕然,但还是老实地挤在车窗前。
不一会,吴老八听见有人敲响另一面的车窗。“撕一张票下来,老八!”
刘书记虽已退休,语气依旧不容商量。吴老八到汽车运输学校去学习,组织意见那一栏曾有刘书记粗大的笔迹。
吴老八只得让小芳把票给刘书记递过去。小芳动作麻利,又把另一张票递到她舅舅晋麻子的手中。
“哎哟,你们搞哪样名堂?”
“不行!不行!”
车厢四周顿时吵成一片。没有人会认为自己不要紧,人人都有说不出的忿忿。
“老子不跟他们说这些!”
张裁缝家的老幺扒住车窗,一飞身便进了车厢,又一下子把车门拉开。
冯家老三一横身子就把住车门,一夫当关便万夫莫开,大哥、二哥不由分说地把麻袋往车厢里抬。其他人也蜂拥而上。
于是,便发生开头的一幕。
“不要忙!”吴老八继续声嘶力竭地吼道。但人们各自为战,没有人愿意收回已经伸出去的胳膊,还窥探着把腿也横过去。
“哞——”,不远的草岗上的牛恰到好处地叫起来了,仿佛在嘲弄吴老八,又仿佛在嘲弄全体男女……车呢,也就长久地停下来了。车上越来越热,上了车的人们又陆续下了车,衣服放在座位上占着座,麻袋和背篓依旧占了大半个的车厢。
供销社的杜主任站在路边狠狠地抽着烟。他当然知道那些麻袋是冯氏三兄弟的,上车时就吆喝他们赶快搬开。过去数十年的岁月里,在梨花屯这个大家庭中,杜主任就像一位掌管分配大权的父辈,烟酒糖茶,大小日杂,哪一样不经他的手才到众人手上?但万万没想到,日子来到眼下,这事竟变成了做生意,而且还要和冯家这样的个体户挤在一起。冯家老大冯有富也完全不把杜主任放在眼里,只顾与旁人豪爽地说着话。
太阳洒下令人目眩的白光,众人的脊背隐隐发烫。不大有人走动,也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有些泄气,剩下的只有漫长的相持和等待。
如果以为这辆车就会没法开走,这就有些失算了。这就没有弄清楚我们梨花屯这一片土地上的日子,也没有弄清楚这一片土地上人们的脾骨。
清早人们等车时可是喜气洋洋的。梨花屯所有要远行的人,都指望着这辆长途客车。要知道,从梨花屯伸延出去的这条大路,在之前相当长的时间里,都是没有客车的。
远远地,在那些长满枞树的土丘之间,出现了一个会动的光点。这光点仿佛搔爬在人们的心上,让人又惊又喜,一时还有些说不出的怀疑,怕它到头来并没有变成一辆车,又怕它从哪儿斜逸出去消失不见。渐渐地,那一点光亮庞大起来,连轮子和喷出来的油烟也清晰可见。那一刻虽没有红旗招展,却是人欢马叫,热火朝天。
对于这一辆车,大家一直是情切切而意绵绵的。一个个心里都十分清楚,到头来,这辆车还是会开来的,当然也要继续开下去。
孟铁匠忽然站起身来,朝着冯家兄弟走过去。村里的铁工厂早已东歪西倒,去年孟铁匠把厂子承包了,收益还不少。孟铁匠一起身,冯有富就看在眼里,差不多同时站起来了。天下英雄唯有使君与操,他冯有富不能不领孟铁匠的情,英雄总要惜英雄。
“几位兄弟,”孟铁匠略略侧了身子,对着冯家兄弟,“来,帮我一把,把麻袋抬下来。”站着的人们,蹲着的人们,全都动起来了,一齐向车厢那儿撵过去。
“不要乱来!车上那些背篼,也都要拿下来!”一个宏亮的声音吼道。这是刘书记,这边那边地指挥着。这一回,人们似乎也不打算乱来了。
“听我的! ”张裁缝家的老幺立在车顶上调兵遣将,说不出的雄姿英发。“麻袋先上!背篼!背篼拿上来!”转瞬间,原来空荡荡的车顶上,一张旧篷布鼓胀起来,牢牢地用绳子系好。
阳光依旧明亮,车厢内依旧拥挤,却又让人全然感觉不到拥挤。坐的坐,站的站,人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也注意着不去侵犯别人的立足之地。仿佛曾有的那些荡倚冲冒从未发生过。
牛叫声还是拖长着,却好像在说“好啊——,好啊——”
“请大家坐好了!”吴老八终于这样说,连自己也有些好笑,又对大家笑了笑。大家当然坐得很好,一致对吴老八报以成功的微笑,当然,也是带歉意的。
啊!远行!
毗连的水田和青葱的土丘开始旋转,电线起伏地在一旁追逐,大片大片的菜花,朝着人们的面庞迎上来,跟着又退下去……路上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希望不会有什么跌宕。吴老八脸上浮起一丝微笑。
也不会怎么的,车还会开下去的,等看见屹立的烟囱,县城就快到了……
(原载《人民文学》1985 年第 8 期,有删改)
小说在写争着上车和等待车来这两个场景时,两次打乱了情节的先后顺序,这样叙述带来了怎样的文学效果?请结合小说相关部分简要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