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材料一:
一天的等待
[美国]厄内斯特·海明威
他走进我们的房间关窗时,我们还没有起床,不过我发现他好像生病了,全身哆嗦,脸色苍白,步履蹒跚,似乎动一下就会疼痛至死。
“哪儿不舒服了,宝贝儿?”
“头痛。”
“赶快回床上躺着去。”
“不,我没事儿。”
“你先回床上去,我穿好衣服就去看你。”
不一会儿,他穿好了衣服,坐在火炉旁。这个九岁男孩看上去又虚弱又可怜,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得很厉害。
“上床躺着,”我说,“你发烧了。”
“我没事儿。”他说。
医生很快来了,给孩子量了体温。
“多少度?”我问医生。
“一百零二度。”
下楼后,医生留下三种药,是三种不同颜色的胶囊,并交代如何服用。一种是退烧药,一种是止泻药,还有一种是抗酸药。他解释说,流感病菌只有在酸性环境中才能存活。他似乎对流感很在行,还说只要发烧不超过一百零四度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轻度流感,只要当心别引起肺炎,就没有什么危险。
我回到房里,记下孩子的体温和服药的时间。
“要不要我读书给你听?”
“好的,您想读就读吧。”孩子说。他脸色苍白,眼窝下方有黑晕。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似乎漠不关心。
我大声读起霍华德·派尔的《海盗故事》,可我发觉他根本没有听。
“感觉怎么样,宝贝儿?”我问道。
“目前为止,还是那样儿。”他说。
我坐在床脚,自顾自地念着书,等着到时间再给他吃另一种胶囊。按理说他应该睡着了,可是我抬头一看,他正神情古怪地盯着床脚。
“怎么不去睡会儿?吃药的时候我会叫醒你。”
“我还是醒着好。”
过了一会儿,他冲我说道:“爸爸,要是您觉得心烦的话,就不用在这儿陪我。”
“没有什么可心烦的。”
“不,我是说,如果这事会给您带来烦恼的话,您就不用待在这里了。”我以为他有点儿神志不清了,十一点按医嘱给他吃完药,我便出去了。
户外有些寒冷,天空中下着雨加雪,飘洒在地面,形成一层薄冰,那光秃秃的树木、灌木丛、修剪过的树枝、草坪和空地,似乎都被笼罩在寒冰里。我牵着小爱尔兰塞特犬出门,沿着大路和结了冰的小溪往前走,可是,要在光溜溜的冰面上站立和行走,真是有点困难。红毛犬连跌带滑,一路趔趄,我也重重地摔了两跤,猎枪都被甩了出去,在冰面上滑出去老远。
一群鹌鹑躲在悬着树枝的高高的堤岸下,被我们惊飞了,我立刻举枪击落两只。有几只仍然栖息在树上,其他大部分都钻进了灌木丛。要想把它们赶出来,你得在生长着灌木丛的土地上跳几下。结果,你在这些又滑又有弹性的树枝上摇摇晃晃,还没站稳时,它们又飞了出来,你很难瞄准。我击落了两只,放跑了五只。不过,我在动身返程时,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又发现了一群鹌鹑,不禁窃窃自喜,还剩下许多,改日再来寻觅猎捕。
回到家,家里人告诉我,孩子不让任何人进他的房间。
“你们不能进来,”他说,“千万不要被我传染。”
我走到他身边,发现他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姿势。他面色苍白,但两颊烧得通红,眼睛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床脚。
我测了他的体温。“多少?”
“一百来度吧。”我说。其实是一百零二度四分。
“刚才是一百零二度。”他说。“谁说的?”“医生。”
“你的体温没问题,”我说,“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不担心,”他说,“可是我忍不住。”
“不要想。”我说,“放松点儿。”
“我挺放松的。”他说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显然,他在极力克制自己。
“喝点水,把药吃了。”
“您觉得这有用吗?”“当然有用了。”
我坐下来,打开《海盗故事》,读给他听,但看得出来,他根本没兴趣。于是我停了下来。
“我大概什么时候会死?”他问道。
“什么?”
“我还能活多久?”“你不会死。你这是怎么了?”
“哦,不,我会死的。我听到他说一百零二度。”
“人发烧到一百零二度是不会死的,你真是在说傻话。”
“我知道会的。在法国上学的时候,同学们告诉我,发烧到四十度就活不了了。我已经一百零二度了。”
原来自早上九点起,整整一天时间,他都在等死。
“你这可怜的宝贝儿,”我说,“哦,可怜的傻宝贝儿,这就像英里和公里的问题。你不会死的。那种温度计不一样。用那种温度计测,三十七度是正常体温。而用这种温度计测,正常体温是九十八度。”
“您肯定?”
“十分肯定。”我说,“这就像英里和公里的换算一样。你知道,就好像我们车速开到七十英里,该换算成多少公里一样。”
“哦。”他说。
他紧盯着床脚的目光渐渐轻松了一些,一直绷着的那股劲儿也终于缓了下来。第二天,他轻松极了,为了一点儿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就大哭大叫起来。
材料二:
海明威在新闻报道的严格训练中锻炼出了他自己的文体风格。他曾在堪萨斯城一家报馆的编辑部学艺。这份报纸对记者有一套不成文的要求,其中首要的一条是:“使用短句和短小的段落。”海明威在这里所受的技术训练,显然使他形成了一种非同寻常的艺术自觉。他曾经说过,修辞只是电动机里迸出的蓝色火花。……作为这个时代伟大风格的缔造者,海明威在25年来的欧美叙事艺术中有着重大的意义。这种风格主要表现为对话的生动和语言的交锋。他能十分圆熟地再现口头语言在色彩、音调、意义、感情等方面所有细微的差别。他的叙述有时候听起来仿佛是无所谓的聊天,但只要人们明白他的方法,就会发现这些聊天决非无聊琐屑、漫不经心。他喜欢把心理的思索留给读者。在他看来,给读者以自由可以引发他们自发地观察和思考。
(摘编自《海明威诺贝尔文学奖颁奖词》)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正确的一项是( )A.男孩开始说“我没事儿”,医生来后“眼窝下方有黑晕”,刻画出得病后的男孩坚强的性格。 |
B.“盯着床脚”“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等细节表现了小男孩紧张害怕但又竭力克制自己的心理状态。 |
C.“我”三次给男孩读《海盗故事》,他都没有专注地听,根本原因就是这本书的内容他没有什么兴趣。 |
D.文中多次描写“我”眼中儿子患病的神情,虽对“我”没有心理描写,但仍可感受到“我”内心的担忧。 |
A.小说采用第一人称叙事,“我”是小男孩的父亲,是故事的亲历者,读者随着父亲的心境走入故事,增加了小说的真实感。 |
B.小说刻画了一位既敏感天真又关爱体谅家人的小男孩形象,他面对“死亡”时,内心恐惧脆弱,不能勇敢面对。 |
C.对小男孩形象的塑造,既有个性化的语言描写,又有神情细节的描写,同时还与父亲的形象形成对照,人物形象饱满。 |
D.本文的标题“一天的等待”,既设置了悬念,吸引了读者的阅读兴趣,同时暗示了小说的主题,使小说意蕴丰富。 |
4.请结合材料二,分析小说《一天的等待》的文体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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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不过,也许它们还要向我扑来吧。可是,在黑夜里,没有一件武器,一个人怎么去对付它们呢?
他现在身体又痛又发僵,他的伤口和身上一切用力过度的部分都由于夜里的寒冷而痛得厉害。他想:我希望我不必再去跟它们斗啦。我多么希望我不必再跟它们斗啦。我多么希望我不必跟它们斗呀。
可是到了半夜的时候,他又跟它们斗起来,这一回他知道斗也不会赢了。它们是成群结队来的,他只看到它们的鳍在水里划出的纹路,看到它们扑到死鱼身上去时所放出的磷光。他用棍棒朝它们的头上打去,听到上下颚裂开和它们钻到船下面去咬鱼时把船晃动的声音。凡是他能够感觉到的,听见的,他就不顾一切地用棍棒劈去。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那根棍,随着棍就丢掉了。
他把舵从舵上曳掉,用它去打,去砍,两只手抱住它,一次又一次地劈下去,但是它们已经窜到船头跟前去咬那条死鱼,一忽儿一个接着一个地扑上来的时候,它们把水面下发亮的鱼肉一块一块地撕去了。
最后,一条鲨鱼朝死鱼的头上扑来,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于是他用舵把对准鲨鱼的头打去,鲨鱼的两颚正卡在又粗又重的死鱼头上,不能把它咬碎。他又迎面劈去,一次,两次,又一次。他听到舵把折断的声音,再用那裂开了的桨把往鲨鱼身上戳去。他觉得桨把已经戳进去,他知道把子很尖,因此他再把它往里面戳。鲨鱼放开鱼头就翻滚着沉下去。那是来到的一大群里最后的一条鲨鱼。它们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吃了。
老头儿现在简直喘不过气来,同时他觉得嘴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带铜味,又甜。他担心了一会儿。不过那种味道并不多。
他往海里啐了一口唾沫,说:“吃吧,星鲨。作你们的梦去,梦见你们弄死了一个人吧。”
他知道他终于给打败了,而且一点补救的办法也没有,于是他走回船梢,发现舵把的断成有缺口的一头还可以安在舵的榫头上,让他凑合着掌舵。他又把麻袋围在肩膀上,然后按照原来的路线把船驶回去。现在他在轻松地驶着船了,他的脑子里不再去想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什么事都己过去,现在只要把船尽可能好好地、灵巧地开往他自己的港口去。夜里,鲨鱼又来咬死鱼的残骸,像一个人从饭桌子上捡面包屑似的。老头儿睬也不睬它们,除了掌舵,什么事儿都不睬。他只注意到他的船走得多么轻快,多么顺当,没有其重无比的东西在旁边拖累它了。
船还是好好的,他想。完完整整,没有半点儿损伤,只除了那个舵把。那是容易配上的。
他感觉到他已经驶进海流里面,看得出海滨居住区的灯光。他知道他现在走到什么地方,到家不算一回事儿。
风总算是我们的朋友,他想。然后他又加上一句:不过也只是有时候。还有大海,那儿有我们的朋友,也有我们的敌人。床呢,他又想。床是我的朋友。正是床啊,他想床真要变成一件了不起的东西。一旦给打败,事情也就容易办了,他想。我决不知道原来有这么容易。可是,是什么把你打败的呢?他又想。
“什么也不是,”他提嗓子说。“是我走得太远啦。”
1.下列对这部小说的赏析,不正确的两项是A.这部小说告诉人们:命运常常捉弄人,老人千辛万苦钓到的大鱼,最终被鲨鱼吃掉,天灾与厄运难以预料。 |
B.老人是一个刚硬、坚强、不屈服的汉子,老人与鲨鱼的殊死搏斗,表现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和勇气,不失人的尊严,虽败犹荣,精神上并没有被打败。 |
C.“吃吧,星鲨。做你们的梦去,梦见你们弄死了一个人吧。”桑地亚哥的语言反映了他坚定自信、战斗到底的决心。 |
D.意蕴深刻的象征是海明威创作的一大特点。大海象征变幻无常的生活:马林鱼象征着人生的理想;鲨鱼象征着无法摆脱的悲剧命运。而老人桑地亚哥就是海明威本人。 |
E.小说在塑造人物形象时,采用了衬托的手法。 |
3.怎样理解文中画线句子的含意?
4.老人精疲力竭时自问“是什么把你打败的呢”,接着他说“什么也不是,是我走得太远啦”,请说说这句话蕴含怎样深刻的哲理?
大约在夜里10点钟的时候,他看见了城里的灯火映在天上的红光。最初只是辨认得出,如同月亮初升以前天上的光亮。然后,当渐渐猛烈的海风掀得波涛汹涌的时候,才能把灯光看得更清楚。他已经驶进红光里面,他想,现在他马上就要撞到海流的边上了。
他想: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不过,也许它们还要向我扑来吧。可是,一个人在黑夜里,没有一件武器,怎么去对付它们呢?
他现在身体又痛又发僵,他的伤口和身上一切用力过度的部分都由于夜里的寒冷而痛得厉害。他想:我希望我不必再去跟它们斗啦。我多么希望我不必再跟它们斗呀。
可是到了半夜的时候,他又跟它们斗起来,这一回他知道斗也不会赢了。它们是成群结队来的,他只看到它们的鳍在水里划出的纹路,看到它们扑到死鱼身上去时所放出的磷光。他用棍棒朝它们的头上打去,听到上下颚裂开和它们钻到船下面去咬鱼时把船晃动的声音。凡是他能够感觉到的,听见的,他就不顾一切地用棍棒劈去。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那根棍子,随着棍子就丢掉了。
他把舵把从舵上拽掉,用它去打,去砍,两只手抱住它,一次又一次地劈下去,但是它们已经蹿到船头跟前去咬那条死鱼,一忽儿一个接着一个地扑上来,一忽儿一拥而上,当它们再一次折转身扑来的时候,它们把水面下发亮的鱼肉一块一块地撕去了。
最后,一条鲨鱼朝死鱼的头上扑来,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于是他用舵把对准鲨鱼的头打去,鲨鱼的两颚正卡在又粗又重的死鱼头上,不能把它咬碎。他又迎面劈去,一次,两次,又一次。他听到舵把折断的声音,再用那裂开了的桨把往鲨鱼身上戳去。他觉得桨把已经戳进去,他也知道把子很尖,因此他再把它往里面戳。鲨鱼放开鱼头就翻滚着沉下去。那是来到的一大群里最后的一条鲨鱼。它们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吃了。
老头儿现在简直喘不过气来,同时他觉得嘴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这味儿带着铜腥气,甜滋滋的,他一时间害怕起来。他担心了一会儿。不过那种味道并不多。
他往海里啐了一口唾沫,说:“吃吧,星鲨。做你们的梦去,梦见你们弄死了一个人吧。”
1.联系整篇小说,下列说法不正确的两项是( )
A.作品通过老人同大自然的顽强拼搏及其失败的遭遇,象征性地表达了在生活中人应当勇敢地面对失败的主题。 |
B.老人和鱼似乎是一个硬汉的两种表现:一个体力不足但智慧和顽强有余,一个不但强健而且沉着机智。鱼和老人似乎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
C.作品通过追捕马林鱼和搏击鲨鱼这两件事,集中表现了老人的“硬汉子”性格和“命运无常和人生来苦难”的主题。 |
D.老人在与厄运搏斗的过程中,也时时流露出一种强烈的孤独感,这种孤独感是作家对社会现实的批判。 |
E.老人桑地亚哥象征着一种哲理化的硬汉子精神,一种永恒的、超时空存在的,超越了人生中的磨难、辉煌、成功抑或是失败的,压倒命运的力量。
2.理解文中画线句子“他想:我希望我不必再去跟它们斗啦。我多么希望我不必再跟它们斗呀”的含意。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选文描写的是桑地亚哥最后一次与鲨鱼搏斗的情景,试用简要的语言分条概括这次搏斗中的“悲壮”色彩体现在哪些方面。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4.选文中描写老头儿与鲨鱼搏斗时,产生过“这一回他知道斗也不会赢了”“他知道一切都完了”等心理,这样描写是否削弱了对老头儿“硬汉”形象的塑造?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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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力马扎罗山的雪
海明威
乞力马扎罗山,常年积雪,在它的西高峰旁,发现了一具风干冻僵的豹子骨架。这头豹子到峰顶寻找什么?没人知道。
午后,一棵金合欢树宽大的树荫里,挂着一张帆布床,一个男人躺在床上。他望向刺眼的平原,三只秃鹫令人厌恶地蹲在那里。
“或许飞机到我死都不会来。”
“我不明白你的腿怎么会这样。”女人说。
“腿刚擦破的时候,我忘了在伤口上涂碘酒。到后来情况严重了,可能是因为石炭酸溶液,麻痹了微血管,生成坏疽。”他看着她说,“我累了。”
现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喀拉卡奇的一个火车站。他背着包站在那里,看着辛普朗东方快车的头灯刺破夜色。那场撤退之后,他正要离开色雷斯。这是他留着以后去写的一个场景。
在施伦茨,圣诞节那天,你从酒馆里望出去,白雪明晃晃的,在那儿,他们那次伟大的滑雪,从山上一下子滑下来,风驰电掣一般,他一直记着这情形。
那一年,在高尔塔尔,圣诞节的大雪也整整下了一周。他们住在伐木人的屋子里,一个逃兵,站在雪地里,双腿淌着血。他们给逃兵穿上羊毛袜子,把追上来的宪兵截住闲聊,一直等大雪盖住逃兵的脚印。
但是,关于这些事,他从没写过一行字,也没有写过那个冷冽的圣诞节,巴克尔飞过防线,在奥地利军官四处逃散之际,用机枪向他们扫射。
夕阳西下,一片阴影横跨平原,那几只大鸟不在地上等了,它们都沉甸甸地栖息在一棵树上。
“夫人打猎去了,”男仆说,“先生想要什么?”
他来到她身边的时候,他早已完蛋了——但这不是她的过错。在内心,你说过,你要写写那些人,写写这个国家,由一个明白自己笔下写的是什么的人来写这个国家。但是他却每天都不写一个字,他将自己的才能弃之不用,出卖自己和自己的信仰,嗜酒成性,好吃懒做,贪恋安逸舒适,成了他所鄙视的那种人。
他听到山那边传来一声枪响。
非洲,这是他度过生命中最美好时光的地方,所以,他现在来到这里,想一切从头再来。他原想,这样可以重新训练他的写作能力,可以将心灵上的脂肪消除掉。
现在他看到她走过来,穿过那片空地朝营地走来。
“我打了一只野公羊,可以为你煮一锅美味的肉汤了,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那可太好了!你知道,我觉得你或许会好的。我走的时候你正熟睡呢。飞机明天就来。”
夜幕已降临,仆人们在生火,火光映出的影子在帐篷上跳跃。就在这时,他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散发着邪恶气息的空虚。
“我想写东西。”他望着她那动人的微笑,“你会听写吗?”
战后,我们在德国黑森林租了一条小溪钓鳟鱼,小溪边长着一溜桦树,小溪清澈而湍急,在桦树根边冲出了一个个小潭。
但巴黎那个护墙广场,你无法口授了。那里,卖花人在大街上给他们的花染色,颜料洒满路面;老头儿和女人们总是用甜酒和劣质白兰地将自己灌醉;小孩子们在寒风中鼻涕直流;饭馆里充斥着汗臭、贫穷和醉酒的气味。那时,哈里与街坊邻居很熟,他们是巴黎公社社员的后裔,就在这样的贫困中,就在这个地方,他开始了写作生涯。
“不再喝点儿肉汤吗?”女人问他。
“我想喝威士忌苏打。”
他从未写过巴黎。从未写过他喜爱的那个巴黎。可是他从来没有写过的其他东西呢?他记得,也是很久以前的那天晚上,投弹官威廉逊钻过铁丝网爬回阵地的时候,被一个德国兵扔来的手榴弹击中。威廉逊厉声尖叫,乞求大家把他打死。打死我,哈里!看在上帝的分上,打死我!
他感到死神又一次降临了,他可以闻到它的鼻息,它趴在他的身上,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可是当仆人抬起帆布床的时候,他胸口的重压突然消失了。
现在已是清晨,他听见了飞机声。两个男仆跑出来用汽油点起了火,平地的两端冒起了两股浓烟。飞机绕了两圈,平稳着陆。迎面朝他走来的是老康普顿。
“我们得马上把你抬进飞机,”他说,“不过我想我恐怕要在阿鲁沙停一下加点油。我们最好马上出发。”
他们飞过了第一批山丘,大羚羊正往山上跑去。他们飞过森林,穿越一座座尖峰和深谷。
飞机并不朝阿鲁沙方向飞,而是转向左方。很明显,他揣想他们的燃料是够用的。往下,他看到了一片曙光下粉红色的云翻滚着掠过大地,极目远眺,他看到,好像整个宇宙那样宽广无垠,在阳光中显得那么高大宏伟,而且白得令人难以置信的,那就是乞力马扎罗山的山巅。他明白,那儿就是他现在要飞去的地方。
女人听到深夜里的鬣狗发出一种奇怪的哭声,她拿起手电,照照另一张帆布床。她看到他的那条腿耷拉在帆布床边上。
“哈里,”她提高了嗓子,“哈里!哈里!”
没有回答,她也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中风干冻僵的豹子尸体隐喻了坚持不懈的力量和对崇高精神的追求;秃鹫和鬣狗象征着死亡,反衬了哈里强烈的求生意识。 |
B.小说第三人称突转为第二人称的叙述视角变化,缩短了叙述者、读者与人物的距离,便于人物抒发内心情感,也让读者身临其境。 |
C.小说通过哈里在半昏半醒间的浮想增加了现实之外的人物的存在感,借助意识流手法的运用在现实和死亡之间架起了桥梁。 |
D.小说标题有两处象征。“乞力马扎罗山”象征着主人公哈里不朽的精神追求;“雪”象征着哈里本真的理想和灵魂的净化。 |
3.小说采用虚实两条线索行文,请分别加以简析。
一个圣诞节的回忆
【美】杜鲁门·卡波特
请设想一下二十多年前一个十一月的早晨,一个白发剪得短短的妇人站在窗口,大声说:“这是做水果蛋糕的好天气!巴迪,去把我们的车推来,我们要烤三十个水果蛋糕呢。”
那时我七岁,她六十光景,我们是很远的表亲。从我记事起,我俩就住在一起。她叫我“巴迪”,为了纪念她以前最好的朋友。那个巴迪早死了,当时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她现在仍是个孩子。
我们把童车推进山核桃树丛。童车是我出生时买的,快散了,轮子摇来摆去,像醉鬼的腿。奎尼是我们养的一条小狗,它挺过了一场瘟疫和两次响尾蛇的噬咬,现在一路小跑跟在小车旁。
三个小时后我们回到厨房,把拉回家的满满一车风吹自落的山核桃的壳剥去。欢快的裂壳声像是微弱的雷鸣,核桃肉散发着甜美的香气。奎尼求我们给她点尝尝,我的朋友时不时偷偷给她一点,但我俩是绝对不可以吃的,“这些山核桃还不见得够做三十个水果蛋糕呢。”明月高照,小车空了,碗满满的。
第二天,我最喜欢的事开始了:大采购。樱桃,柑橘,香草,葡萄干,威士忌,大量的面粉和黄油……嗬,简直要一匹小马才能把车拉回家。我们没钱,但每年总能用尽各种办法,筹到一笔水果蛋糕基金:卖破烂,卖摘来的一桶桶黑莓、一罐罐自制的果酱、苹果冻,为葬礼和婚礼采集鲜花。
黑炉子加足了煤和柴火,烧得像一只发光的南瓜。打蛋器旋转着,调羹在一碗碗黄油和糖里搅动,香草让空气变得甜甜的,姜又增加了香味。厨房里浓香扑鼻,弥漫到整幢屋子。四天后,大功告成,三十只蛋糕放在窗台、搁板上晾着。
蛋糕给谁呢?朋友呗。不一定是邻近的,大半倒是只见过一次,甚至素未谋面的,我们喜欢的朋友。例如罗斯福总统,一年来镇上两次的小个子磨刀人,帕克(班车司机,他每天在尘土飞扬中嗖地一声驶过时和我们互相挥手招呼)。是不是因为我的朋友太害羞了,才把这些陌生人当作真正的朋友?我想是的。我们的纪念册里有用白宫信笺写的答谢信,有磨刀人寄来的一分钱明信片——它们让我们觉得和外面丰富的世界联系在一起。
厨房空了,蛋糕都送走了,我的朋友要庆祝一下——还剩下一点威士忌。奎尼分到满满一勺,倒在她的咖啡碗里(她喜欢菊苣香的浓咖啡),我们平分剩下的。奎尼躺在地上打滚,爪子在空中乱抓。我身子里热烘烘地冒火星,像快要烧成灰烬的木柴。我的朋友围着炉子跳圆舞曲,两只手提起那身蹩脚的花布连衣裙的裙边,就像是舞会上穿的礼服,唱着“指给我回家的路”。
下一个任务就是准备礼物。我想给她买整整一磅樱桃巧克力,不过,我给她做了只风筝。她希望给我一辆自行车,不过,我肯定她也是给我做风筝——和去年一样,和前年也一样。我们又凑了五分钱给奎尼买了一大根还有余肉可啃的牛骨头,用彩纸包起来,高高地挂在圣诞树顶上一颗银星边。奎尼知道那是牛肉骨头,馋得坐在树下呆望着,该睡了还不肯走。我的兴奋不亚于她,踢被子,翻枕头,就像是热得不可开交的夏天夜晚。我的朋友手持蜡烛坐到我的床沿:“我一点也睡不着,心像兔子一样乱跳。你说罗斯福夫人会在晚餐时端上我们的水果蛋糕吗?”我俩在床上挤作一团,她在我的手心里写“我爱你”。“你的手比以前大了。我想我大概不愿你长大。你长大了,我们还能继续当朋友吗?”我说我们永远是朋友。
这是我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
我上了军事学校。我也有了新家,但那不算数。我的朋友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而我再也没回去过。
她还待在那里,有奎尼做伴,后来只剩她一个人。(她写道:“昨天,梅西的马踢伤了奎尼,伤得很重。谢天谢地,她没有太痛苦。我把她包在一张条纹床单里,用童车推到草地……”)以后几年的十一月里,她还是做水果蛋糕,她一个人,没有从前做得多,不用说,总是把“最好的那个”寄给我。渐渐地,她在信中把我和早已死去的巴迪混淆起来。
终于,又一个十一月的早晨来临,一个树叶光光、没有小鸟的冬天早晨,她再也爬不起来大声说:“这是做水果蛋糕的好天气!”
1.文中画线句表达了“我”什么样的情感?2.小狗奎尼在小说中多次出现,简析其对人物刻画的映衬作用。
3.请探究小说结尾的表达效果。
草原上的日出
[英]多丽丝·莱辛
早晨四点半,分秒不差,他骄傲地按下将要响起的闹铃。男孩迅速起身穿衣,为了不吵醒父母,他只能赤脚出门了。现在可还是夜里啊:星星还在眨眼,树在身后静伫。他试图寻找天亮的迹象,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他在落满树叶的黑色小道上疾行……
第一只鸟在他脚边醒了过来,接着一群鸟冲向天空,尖叫着宣布新一天的开始。突然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激情。他跳到那片天空下,发出狂野的、意义不明的喊叫,然后像头野兽似的狂奔起来,疯了一般全不似之前那样谨慎;正在清醒的疯狂中忘我地歌唱生命的愉悦和青春的奢华。他觉得自己将来的生命是一件伟大而神奇的东西,这东西完全是他自己的。血液在脑中升腾,他大声说道:“只要我愿意,我能改变世界上发生的一切。”
突然,好像传来一种陌生的回声!他侧耳倾听,迷惑不已,因为那不是他自己的声音。他狂乱地四下张望,接着低头看去。地上黑压压的全是蚂蚁,又大又壮,它们对他视而不见,急匆匆地向挣扎着的什么东西奔去,好像亮闪闪的黑水在草中流淌着。
之后,他屏住呼吸。怜悯和惊惧攫住了他,只见一只野兽倒在地上并停止了尖叫。此时此刻,他只听见一只鸟儿在鸣唱,以及行色匆匆的蚂蚁的沙沙声。
他抬头冲那只不住扭动、时而抽搐的黑色东西望去。它比刚才安静了。从那团微微扭动的东西尚能模糊看出是只小鹿。
他突然想到他可以开枪射击,让它结束痛苦;于是,他举起枪。然而,他又缓缓地放下了枪。那只鹿再不可能有什么感觉了,它的挣扎是神经的机械反射。但使他放下枪的并不仅仅是这个,而是一种在脑海里逐渐膨胀的愤怒、痛苦和抗拒感;如果我没来,它也会这样死去。我干吗要干涉呢?类似这样的事情灌木丛中随处可见,随时都在发生。活着的东西在极度痛苦中死去,这是生命的演变过程。我阻止不了,我也无法阻止。我无能为力。
此时,他脚下的蚂蚁们嘴里衔着粉红色的肉片正浩浩荡荡地返回。他的鼻子闻到了新鲜鹿肉的酸味。他极力控制着空胃徒劳地抽搐,然后提醒自己:这些蚂蚁也需要吃东西!
那东西已经小了。现在,它看上去已经难以辨别。他不晓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随后看见那个黑影渐渐变小,些许白色从中显露出来,在阳光中闪闪发亮。是的,是太阳刚刚升起来了,它照耀在岩石上。唉,整个事情不可能超过几分钟。
他跨步前行,信步踩碎了几只蚂蚁,直至他站到那具骨架前。它已经被剔净了肉。除了白骨上粉红色的碎肉块,仿佛它已经在那里躺了好多年。骨头四周,蚂蚁嘴里衔着肉,渐渐稀少。
那个男孩朝它们——又大又黑又丑的蚂蚁们望去。其中有几只站住,正用闪亮的小眼睛盯住他看。“滚!”他冷酷地对那些蚂蚁说,“我不喜欢你们!不管怎么样,都不喜欢。滚吧!”说完,他想象着那些蚂蚁转身离去的情景。
他在那些骨头边弯下腰,触摸头颅上的孔穴:那是眼睛所在的地方,他想到了鹿那水汪汪的黑眼睛,觉得这一切难以置信。
那天早上,也许一小时前这只小生灵还骄傲又自由地走在灌木丛中,感受着皮肤上的凉意,就像他自己感受到的那样,感到兴奋。它自豪地踩着大地,轻轻地甩动着漂亮的白尾巴,嗅着清晨寒冷的空气。它像国王和统治者们那样行走,自由漫步在这片灌木丛中。每片草叶为它而生长,闪亮纯净的河水供它饮用。
但是,接着——发生了什么事呢?谁会想到这样一只箭步如飞的动物会被一群蚂蚁困住呢?
(选自《现当代英国短篇小说集》,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正确的一项是( )A.小男孩在清晨的草原上飞奔、喊叫,无拘无束,此刻他眼里尽是大自然的美好,加剧了他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幻想。 |
B.小男孩最终放弃了以“开枪”来帮助小鹿“结束痛苦”的想法,是“愤怒、痛苦和抗拒感”这一系列主观情绪使然。 |
C.小鹿垂死挣扎暗示着小男孩内心的天真自负与现实的残酷无情之间的矛盾冲突,只能给他带来心灵成长上的痛苦和恐惧。 |
D.草原上“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一幕,展现了大自然的残酷无情,深刻揭示了人类应该与自然斗争,征服自然的道理。 |
A.大草原是主人公生活与成长的背景,作者通过对外部典型环境的烘托洁染,使小男孩性格得以逐步发展和完善。 |
B.作者将小鹿行走的姿态形容成“国王和统治者们”,此处运用拟人手法,突出了小鹿作为一个鲜活生命体的自豪骄傲。 |
C.小说以两个问句结尼,言有尽而意无穷,给人留下回味和想象的空间,同时可以引发读者关于生命哲理的思考。 |
D.作者的语言简洁明了、生动活泼,同时运用多种修辞手法,灵活运用记叙、描写等多种表达方式,增强了小说的可读性。 |
4.“草原上的日出”有丰富意蕴,请结合文本加以分析。
【推荐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流浪的怪老头①
聂赫留朵夫站在渡船边上,眼睛望着宽阔湍急的河水。两个形象在他的头脑里一交一替出现着:一个是垂死的克雷里卓夫②。他满脸怒容,脑袋被大车颠得直摇晃;一个是精神抖擞地同西蒙松一起在路边走着的卡秋莎。一个形象使他沉重而悲伤,那就是濒临死亡而不愿死去的克雷里卓夫。另一个形象是生气勃勃的卡秋莎,她获得西蒙松这样好人的爱,走上了稳当可靠的善的道路,这本是件喜事,但聂赫留朵夫却觉得难受,而且无法克服这样的感觉。
城里教堂的大铜钟敲响了,颤动的钟声荡漾在水面上。站在聂赫留朵夫身旁的马车夫和所有赶大车的一个个脱下帽子,在胸前画了十字。只有站在栏杆旁的一个个儿不高、头发蓬乱的老头儿没有画十字,只是抬起头来,眼睛直盯着聂赫留朵夫,而聂赫留朵夫起初并没有注意到他。这老头儿身穿一件打过补钉的短褂和一条粗呢裤,脚蹬一双补过的长筒靴。他的肩上背着一个不大的口袋,头上戴着一顶破皮帽。
“老头子,你怎么不做祷告?”聂赫留朵夫的马车夫戴上帽子,拉拉正,问他说。“莫非你不是基督徒吗?”
“叫我向谁祷告?”头发蓬乱的老头儿生硬地还嘴说。他说得很快,但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
“当然是向上帝啰。”马车夫含嘲带讽地说。
“那你倒指给我看看,他在哪儿?上帝在哪儿?”
老头儿的神气那么严肃坚决,马车夫觉得他是在同一个刚强的人打交道,有点心慌,但表面上不动声色,竭力不让老人的话堵住自己的嘴,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就连忙回答说:“在哪儿?当然是在天上。”
“那你去过那儿吗?”
“去过也罢,没去过也罢,反正大家都知道该向上帝祷告。”
“谁也没在什么地方见过上帝。那是活在上帝心里的独生子宣告的。”老头儿恶狠狠地皱起眉头,急急地说。
“看样子你不是基督徒,你是个洞穴教徒。你就向洞穴祷告吧!”马车夫说,把马鞭柄插到腰里,扶正骖马的皮套。
有人笑起来。
“那么,老大爷,你信什么教呢?”站在船边大车旁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问。
“我什么教也不信。除了自己,我谁也不信,谁也不信。”老头儿还是又快又果断地回答。“一个人怎么可以相信自己呢?”聂赫留朵夫插嘴说。“这样会做错事的。”
“我这辈子从没做过错事。”老头儿把头一扬,断然地回答。
“世界上怎么会有各种宗教呢?”聂赫留朵夫问。
“世界上有各种宗教,就因为人都相信别人,不相信自己。我以前也相信过人,结果像走进原始森林一样迷了路。我完全迷失方向,再也找不到出路。有人信旧教,有人信新教,有人信安息会,有人信数身教,有人信教堂派,有人信非教堂派,有人信奥地利教派,有人信莫罗勘教,有人信阁割派。各种教派都夸自己好。其实他们都像瞎眼的狗崽子一样,在地上乱爬。信仰很多,可是灵魂只有一个。你也有,我也有,他也有。大家只要相信自己的灵魂,就能同舟共济。只要人人保持本色,就能齐心协力。”
老头儿说得很响,不住往四下里打量,显然希望有更多的人听他说话。
“哦,您这样说教有好久了吗?”聂赫留朵夫问他。
“我吗?好久了。我已受了二十三年的迫害。”
“怎么个迫害法?”
“他们迫害我,就像当年迫害基督那样。他们把我抓去吃官司,又送到教士那儿,送到读书人那儿,送到法利賽人那儿。他们还把我送到疯人院。可是他们拿我毫无办法,因为我是个自由人。他们问我:‘你叫什么名字?’他们以为我会给自己取个名字,可我什么名字也不要。我放弃一切,我没有名字,没有居留地,没有祖国,什么也没有。我就是我。我叫什么名字?我叫人。人家问我:‘你多大岁数?’我说我从来不数,也无法数,因为我过去、现在、将来永远存在。人家问我:‘那么你的父母是谁?’我说,我没有父母,只有上帝和大地。上帝是我父亲,大地是我母亲。人家问我:‘你承认不承认皇上?’我为什么不承认。他是他自己的皇上,我是我自己的皇上。他们说:‘简直没法跟你说话。’我说,我又没求你跟我说话。他们就是这样折磨人。”
“那么您現在到哪儿去?”聂赫留朵夫问。
“听天由命。有活我就干活,没有活我就要饭。”老头儿发现渡船就要靠岸,得意扬扬地扫了一眼所有听他讲话的人,结束说。
渡船在对岸停住了。聂赫留朵夫掏出钱包,给老头儿一点钱。老头儿拒绝了。
“这我不拿,面包我拿的。”他说。
“哦,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又没有得罪我。其实,要得罪我也办不到。”老头儿说着,动手把放下的口袋背到肩上。这时聂赫留朵夫的驿车已套上马,上了岸。
“老爷,您还有胃口跟他费话,”马车夫等聂赫留朵夫给了身强力壮的船夫酒钱,坐上车,就对他说,“哼,这个流浪汉不正派!”
【注】①节选自列夫·托尔斯泰长篇小说《复活》,题目为编者所加。②克雷里卓夫:和后文提到的西蒙松都是流放的政治犯、革命者。1.下列对“流浪的怪老头”的描述,最不准确的一项是( )
A.一个喜欢流浪的奇怪老人。 |
B.一个四处漂泊的神秘陌生人。 |
C.一个行为古怪的流浪者。 |
D.一个行踪不定的奇特老人。 |
A.老头儿对马车夫生硬地回嘴,不只是因为他质疑自己不做祷告的事,还因为他语言、态度、称呼对人不敬。 |
B.聂赫留朵夫问宗教的事,实际是转移话题,他不想引起“做错事”的隐痛,也不想与老头儿起语言争执。 |
C.老头儿拒绝聂赫留朵夫给的钱,这是对他愿意听自己说教的回敬,并不是要显示自己的人格尊严。 |
D.这段选文主要运用对话描写来推动情节和塑造人物,对话更能凸显老头儿倔强的性格和爱说教的特点。 |
4.选文开端部分聂赫留朵夫的内心独白有什么作用?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