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大卫•科波菲尔(节选)
狄更斯
【大卫母亲克莱拉死后,他的继父谋得斯通先生把他送到谋得斯通-格林比货行工作,后来他来到贝特西姨婆处】
第二天早上下楼时,我发现我姨婆低头坐在早餐桌前,想得出了神,她的一只胳膊搁在茶盘上,水罐往茶壶里倒的水都漫出来了,整块台布都泡在了水中,直到我进来才把她从沉思中唤醒。我敢断定,她想的一定是关于我的事。
吃早饭时我老朝姨婆看。我看她看不了一会儿,发现她也在看我,我不知所措。我的刀子落在了叉子上,叉子又绊到刀子上。切下的咸肉还没送到嘴里,肉的碎片却飞到了空中,高得吓人。连茶都要呛我,不肯走正路下去,走了错路。
“喂!”过了很久,我姨婆才开口说话,“我已给他写了信了。”
“给——?”
“给你的后爸。”我姨婆说。
“你——把我——交给他吗?”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还说不上来,”我姨婆说,“我们还得看一看。”
“啊,要是我得回到谋得斯通先生那儿去的话,”我喊了起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会儿我对这件事,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姨婆摇着头说,“我只知道,我还没法说。我们还得看一看。”
我一听这话,心都凉了。我姨婆对我并没有太多理会,自顾自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有围嘴的围裙。她围上围裙,亲自洗起茶杯来。
谋得斯通先生的回信终于来了。我姨婆告诉我说,他第二天要亲自来跟我姨婆谈我的问题。我听了吃惊不小。第二天,我坐在那儿计算着时刻,心里有时希望低落,有时恐惧上升,此起彼落地冲突着,弄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就这样坐在那儿,等待着那张阴沉的脸来吓唬我。
“我要走开吗,姨婆?”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别走,少爷,”我姨婆说,“当然别走!”
……
“特洛伍德小姐(我姨婆的名字),接到你的信,我觉得,为了表白我自己,更为了表示对你的尊敬——”谋得斯通先生说。
“谢谢你,”姨婆用锐利的目光看着他说,“你用不着考虑我。”
“这个淘气的孩子,居然丢下朋友和工作,出逃了。他在我那亲爱的亡妻生前死后,都给家里引来了许多的纷扰和不安。这孩子,性格乖戾,桀骜不驯,态度粗暴,脾气倔强、执拗。我姐姐跟我,都曾尽力设法想把他的毛病改过来,可是毫无成效。”
谋得斯通小姐说道:“我再补充一句,世界上所有的孩子中,我相信,他是最坏的一个。”
“这话太过分了!”我姨婆立即说道。
“可事实上一点也不过分。”谋得斯通小姐说。
谋得斯通先生接着说:“我把这孩子托付给我的一个朋友照顾,叫他学一门体面的职业。可是他不喜欢这种职业,逃跑了,成了一个乡下的流浪汉,衣衫破烂地跑到这儿来,来向你诉冤来了,特洛伍德小姐。你要是听了他的一面之词就袒护他,那必然的后果,我愿就我所知,直率地对你说一说。”
“你还是先说说那体面的职业吧,”我姨婆说,“要是这孩子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也会要他去学那门职业吗?要是那可怜的孩子——他妈妈——还活着,你仍会要他去学那体面的职业吗,会吗?”我姨婆问。
“我相信,”谋得斯通先生点了点头说,“只要我跟我姐姐简•谋得斯通一致认为最好的事,克莱拉是绝不会有异议的。”
“哼!”我姨婆说,“不幸的娃娃!”
“那可怜的孩子一死,她的年金也没有了吧?”
“她一死也没有了。”谋得斯通先生回答说。
“那份小小的财产——那幢房子、花园——那座没有乌鸦的鸦巢——就没有她儿子的份了吗?”
“我的亡妻很爱她的第二个丈夫,”谋得斯通先生说,“她完全信赖他。”
“你的亡妻,先生,是一个最不通世事、最可怜、最不幸的娃娃。”姨婆对他摇摇头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特洛伍德小姐,”他答道,“我到这儿来是要把大卫带回去,按照我认为最为合适的方法安排他。如果你袒护了他一次,你就得永远袒护下去。我来这儿把他带走,如果他不打算走,我的门从此不再为他开着。”
我姨婆很专注地听他这番话。她身体坐得笔直,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两眼锐利地盯着那说话的人。
“这孩子有什么要说呢?”我姨婆说道,“你愿意跟他走吗,大卫?”
“不!”我乞求我的姨婆,“看在我父亲的份上照顾我,保护我吧!”
“狄克先生,”我姨婆说,“你看我该拿这孩子怎么办?”狄克先生考虑了一下,犹豫了一下,忽然喜上眉梢,回答说:“马上给他量量尺寸,做一套衣服。”
“你可以走了。”姨婆对谋得斯通先生说,“这孩子我倒要留下碰碰运气看了。即使他完全像你说的那样,那我替他做的事,至少也可以跟得上你替他做的。不过你的话,我是一句也不会相信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姨婆极其尖锐地说,“那个可怜、不幸、一步走错的娃娃,你给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第一次遇见她时——我敢肯定,你对她一定大送媚笑,好像你连对鹅都不敢嘘一声——那一天,是那个软弱的小东西多么倒霉的日子!对那个单纯的娃娃来说,你是个暴君,你把她的心都砸碎了。你利用了她大部分的弱点,伤害她,要了她的命。呸!滚开!滚!”
谋得斯通先生一直站在门旁,脸带微笑地看着我姨婆,可是他那道浓眉却紧紧地锁在一起。
“再见了,先生!”姨婆说,“再见!跟你也再见了,小姐!”
谋得斯通小姐一言不发,审慎地伸出胳臂挽住弟弟的胳臂,以不屑一顾的傲慢态度,走出屋子。
我姨婆的脸渐渐舒展开来。我怀着极大的诚意,双臂紧搂着她的脖子去吻她。
(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文章通过姨婆犀利的追问,揭露了以谋得斯通姐弟为代表的资产阶级自私、冷漠、金钱至上的丑陋嘴脸。 |
B.“我姨婆对我并没有太多理会,自顾自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有围嘴的围裙。”姨婆的表现,说明她起初并不想收留“我”。 |
C.“只要我跟我姐姐简•谋得斯通一致认为最好的事,克莱拉是绝不会有异议的。”这说明大卫的母亲性格是软弱的。 |
D.“马上给他量量尺寸,做一套衣服。”当姨婆问及“我”的去留问题时,狄克看似答非所问,实际上坚定了姨婆收留“我”的决心。 |
A.第二段,运用夸张、比喻、拟人等修辞手法,表现了“我”焦急不安的心情。 |
B.本文通过孩子的眼睛和感受来观察、体会周围的人和事,感情细腻,具有真实感。 |
C.文章通过姨婆和谋得斯通姐弟俩言行的对比,淋漓尽致地刻画出人性的善恶。 |
D.文章多次运用“锐利地”“尖锐地”词语来描写姨婆,写出她疾恶如仇的性格。 |
4.本文是怎样叙述故事的?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相似题推荐
难忘的生日
(英)狄更斯
在三月份我的生日到来之前,学校里发生的一切,我在这儿全都略过不提了。生日那天的事,我记得真是太清楚了。
那是在早饭以后,原本在运动场上的我们被召进教室,夏普先生进来叫道:
“大卫·科波菲尔,到小客厅去。”
我心里想,一定是佩格蒂给我捎来一篮东西了,所以听到这叫喊声我高兴极了。当我匆匆忙忙从座位上离开时,周围的一些同学都要求我分东西时别忘了他们。
“别急,大卫,”夏普先生说,“有的是时间,我的孩子,别急。”
“大卫·科波菲尔,”克里克尔太太把我领到一张沙发跟前,在我旁边坐下后对我说,“我特意把你叫来,是要跟你谈谈。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的孩子。”
听了这话,不知为什么我全身都颤抖起来,只是依旧盯住她看着,不想回答。
“因为,”她说,“说起来很难过,我得告诉你,今天早上我听说你妈妈病得很厉害。”
一片迷雾突然在我和克里克尔太太之间升起,她的身影似乎在雾中摇晃了一会儿。接着我觉得烫人的热泪流淌到我的脸上,她的身影也静止了下来。
“她病得很危险。”她补充说。现在我全明白了。
“她死了。”
用不着这样告诉我了。我伤心地痛哭起来,觉出我已成了这个大千世界上的一个孤儿了。
第二天下午,我离开了萨伦学校。车走得很慢,整整走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九至十点钟,我们才到达亚茅斯。
我还没走进屋门,便扑到在佩格蒂的怀里了。她把我领进家门。她刚一见到我时,伤心地哭起来了,不过很快就控制住了。她低声说话,轻轻走路,好像生怕会打扰死者似的。我发觉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过床了,她晚上依旧坐在那儿守着她说,只要她这个可怜的、亲爱的宝贝还没下葬,她就决不离开她。
即便葬礼是昨天举行的,我也不可能记得更清楚了。我们站在墓穴的四周。这一天,我觉得跟任何别的一天都不一样。那天的天色,跟往日也不相同——显得格外惨淡。这时,四周一片肃然的寂静,这寂静是我们和即将入土安息的人从家里带来的。当我们都光着头站在那儿时,我听到了牧师的声音,在露天之下,它好像从远处传来,但是清晰明白,他说:“主耶稣说,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接着我便听到了呜咽的声音。在离我站的地方一段距离的旁观者中,我看到呜咽的原来是那位善良忠诚的女仆。在世间所有的人中,她是我最爱的人。我这颗孩提的心完全相信,总有一天上帝会对她说“做得好”的。
佩格蒂告诉我说:“在那最后的一夜,那天晚上,她吻了我,对我说:‘要是我的小婴儿也活不了的话,佩格蒂,请你告诉他们,要他们把他放在我的怀里,把我们埋在一起。’(他们这样办了,因为那可怜的小宝贝只比她多活了一天)‘让我那最亲爱的小宝贝跟我一起去我们的安息地方吧!’她说,‘你还要告诉他,说他的母亲躺在这儿时,为他祝福过,不是一次,而是上千次。’”
说到这儿,佩格蒂默不作声了,她用手轻轻地拍着我的手。
“一直到深夜的时候,”佩格蒂说,“她向我要水喝。喝了以后,她对我微微一笑,哎呀!——漂亮极了!”
“后来天亮了,太阳正在升起。这时她对我说,科波菲尔先生待她总是那么和蔼可亲,温存体贴,对她总是那么宽容;每当她对自己信心不足时,他就对她说,一颗仁爱的心,比智慧更宝贵,更有力量。由于她有这样一颗心,他感到很幸福。‘佩格蒂,我亲爱的,’接着她说‘让我跟你挨得再近一些。’因为当时她已经非常虚弱了。‘把你那好心的胳臂放到我的脖子下面吧,’她说,‘把我转向你一边,因为你的脸离我太远了,我要跟它靠近一点。’我照她的吩咐做了。哦,大卫呀!那一时刻已经到了,我第一次跟你分别时说的话,应验了——她高兴地把她可怜的头放在她的又傻又笨、脾气又坏的老佩格蒂的胳臂上——就这样,她像个睡着的孩子似的,死去了!”
佩格蒂的叙述就这样完结了。打从我知道我的母亲死时情况的那一刻起,她一生的最后那段生活,便从我的心中消失了。从那时起,我能记得的,只是那个给我留下最初印象的年轻的母亲,那个老爱把自己发光的卷发在手指上一圈圈缠绕,以及常在黄昏时分跟我在客厅中跳舞的母亲。佩格蒂这会儿对我说的这番话,不仅没能把我带回到她一生的后期,而且使她早期的印象在我一心中扎了根。这样说或许有点奇怪,但事实确实如此。她这一死,就又飞回到她那宁静安详、无忧无虑的青春时代,其余的一切全都消逝了。
(节选自狄更斯《大卫·科波菲尔》,标题为节选者所加)
1.下列对小说节选部分思想内容的分析与概括,A.克里克尔太太不是直接告诉“我”母亲的死讯,而是尽量委婉、舒缓,以免刺激年弱的“我”,表明她是一个善良、懂得体贴他人的人。 |
B.“我”听到夏普先生召唤后的反应,与获悉母亲死讯后的反应形成巨大反差,“我”一时之间难受无比,所以,“我伤心地痛哭起来”。 |
C.母亲去世前,把头放在老佩格蒂的胳臂上,表达了她对老佩格蒂的无限依恋,也显示了她们主仆之间深厚的感情。 |
D.佩格蒂叙述完母亲的临终情形,“我”对母亲一生的后期印象却消失了,这是因为“我”年龄还小,不能够记住更多的事情。 |
A.小说以孩子的心理视角向读者展示了一个他眼中的世界,以“我”的口吻,以亲身经历者的眼光去观察和叙述,使小说更具有客观性。 |
B.“一片迷雾突然在我和克里克尔太太之间升起,她的身影似乎在雾中摇晃了一会儿。”这句话采用了心理描写手法,写出我的幻觉,表现了“我”在听到母亲病危时的震惊和内心的悲痛。 |
C.在佩格蒂对母亲临终情形的叙述中,多次集中于母亲的神态,尽量把母亲叙述得安详、宁静,既表达了佩格蒂对母亲的疼爱,也是为了减轻“我”对母亲去世的伤痛。 |
D.小说在记叙母亲下葬时,描写了墓园“四周一片肃然的寂静”,这一环境描写烘托了“我”对母亲的去世的哀伤和悲痛之情。 |
4.有人认为,选文标题“难忘的生日”不如“母丧之日”好。你认为呢?结合选文,谈谈你的看法。
①到了晚上约定的时间,米考伯先生又来了。我洗了手和脸,以便向他的文雅表示更多的敬意。接着我们便朝我们的家走去,我想,我现在得这样来称呼了。一路上,米考伯先生把街名、拐角地方的房子形状等,直往我脑子里装,要我记住,为的是第二天早上我可以轻易地找到回货行的路。
②到达温泽里他的住宅后(我发现,这住宅像他一样破破烂烂,但也跟他一样一切都尽可能装出体面的样子),他把我介绍给他的太太。米考伯太太是个面目消瘦、憔悴的女人,一点儿也不年轻了。她正坐在小客厅里(楼上的房间里全都空空的,一件家具也没有,成天拉上窗帘,挡住邻居的耳目),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在喂奶。婴儿是双胞胎里的一个。我可以在这儿提一下,在我跟米考伯家的整个交往中,我从来不曾见到这对双胞胎同时离开过米考伯太太。其中总有一个在吃奶。
③他们家另外还有两个孩子:大约四岁的米考伯少爷和大约三岁的米考伯小姐。在这一家人中,还有一个黑皮肤的年轻女人,这个有哼鼻子习惯的女人是这家的仆人。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告诉我说,她是“一个孤儿”,来自附近的圣路加济贫院。我的房间就在屋顶的后部,是个闷气的小阁楼,墙上全用模板刷了一种花形,就我那年轻人的想象力来看,那就像是一个蓝色的松饼。房间里家具很少。
④“我结婚以前,”米考伯太太带着双胞胎和其他人,领我上楼看房间,坐下来喘口气说,“跟我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当时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不得不招个房客来住。不过,既然米考伯先生有困难,所有个人情感上的好恶,也就只好让步了。”我回答说:“你说得对,太太。”“眼下米考伯先生的困难,几乎要把我们给压垮了,”米考伯太太说,“到底是否能渡过这些难关,我不知道。当我跟爸爸妈妈一起过日子时我真的不懂,我现在用的‘困难’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不过经验能让人懂得一切——正像爸爸时常说的那样。”
⑤米考伯先生曾当过海军军官,这是米考伯太太告诉我的,还是出于我的想象,我已弄不清楚……我只知道,直到现在我依然相信,他确实一度在海军里做过事。只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相信。现在,他给各行各业的商家跑街招揽生意,不过恐怕赚不到多少钱,也许根本赚不到钱。
⑥“要是米考伯先生的债主们不肯给他宽限时间,”米考伯太太说,“那他们就得自食其果了。这件事越快了结越好。石头是榨不出血来的。眼下米考伯先生根本还不了债,更不要说要他出诉讼费了。”
……
⑦可怜的米考伯太太!她说她曾尽过最大的努力,我毫不怀疑,她的确如此,想过一切办法。朝街的大门正中,全让一块大铜牌给挡住了,牌上刻有“米考伯太太青年女子寄宿学舍”的字样,可是我从来没有发现有什么青年女子在这一带上学,没有见到有什么青年女子来过这儿,或者打算来这儿,也没见过米考伯太太为接待什么青年女子作过任何准备。我所看到和听到的上门来的人,只有债主。这班人没日没夜地找上门来,其中有的人凶得不得了。有个满脸污垢的男人,我想他是个鞋匠,经常在早上7点就挤进过道,朝楼上的米考伯先生大喊大叫:“喂,你给我下来!你还没出门,这你知道。快还我们钱,听到没有?你别想躲着,这你知道,那太不要脸了。要是我是你,我绝不会这样不要脸面。快还我们钱,听到没有?你反正得还我们钱,你听到了没有?喂,你给我下来!”他这样骂了一通后,仍旧得不到回答,火气就更大了,于是就骂出“骗子”“强盗”这些字眼来。连这些字眼也不起作用时,有时他就跑到街对面,对着三楼的窗子大声叫骂,他知道米考伯先生住在哪一层。“”米考伯太太也同样能屈能伸。我曾看到,她在3点钟时为缴税的事急得死去活来,可是到了4点钟,她就吃起炸羊排,喝起热麦酒来了(这是典当掉两把银茶匙后买来的)。有一次,她家刚被法院强制执行,没收了财产,我碰巧提前在6点钟回家,只见她躺在壁炉前(当然还带着一对双胞胎),头发散乱,披在脸上,可是就在这天晚上,她一面在厨房的炉子旁炸牛排,一面告诉我她爸妈以及经常来往的朋友们的事。我从未见过她的兴致有比那天晚上更好的了。
(节选自[英]查尔斯·狄更斯《大卫·科波菲尔》)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正确的一项是( )A.成为米考伯先生的房客之后,“接着我们便朝我们的家走去”中“我们的家”这称呼主要表现了“我”去米考伯先生家的兴奋。 |
B.米考伯太太生活很不如意,虽曾反对米考伯先生招房客来住,但为了缓解经济困难最终同意;她不懂持家,用典当餐具的钱吃喝享受。 |
C.第⑤段有关米考伯当过海军军官的叙写,能使读者联想作者参照了自己孩童时期的经历,米考伯夫妇的身上有着狄更斯父母的影子。 |
D.米考伯太太刻意向“我”介绍米考伯家庭的遭遇,“石头是榨不出血来的”写出其无力偿还债务的境况,刻画出他们夫妇的无赖形象。 |
A.米考伯家还有一个黑皮肤的年轻女人,是“一个孤儿”,作者希望通过这些描绘,引起人们对“孤儿”、童工等问题的广泛关注。 |
B.第④段写米考伯太太跟“我”谈论现在与她结婚以前的生活比较,表现出她对过去优越生活的怀念,对现在贫困生活的不满、无奈。 |
C.米考伯先生债多不愁、乐天知命,人们将这一典型形象特征概括为“米考伯主义”,可见作者人物塑造之成功、影响之大。 |
D.小说以全知视角叙事,便于揭示主人公的深层心理,能唤醒读者内心的感受和思考,也使故事情节更加真实,产生艺术感染力。 |
4.有评论说,狄更斯善于用艺术夸张来突出人物的某些特征,塑造的人物属于“扁平人物”。请结合第⑦段中有关米考伯先生的描写,谈谈你对“艺术夸张”与“扁平人物”的理解。
【推荐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雾都孤儿[注](节选)
狄更斯
早晨,奥立弗醒了,发现自己那双旧鞋不翼而飞,床边放着一双鞋底厚厚实实的新鞋,他不禁吓了一大跳。刚开始他还很高兴,以为这是自己即将获得自由的预兆。他坐下来,跟费金一起吃早饭时,这些想法就顿时化为了泡影,费金说话时的口气和脸色更增添了他的恐慌,费金告诉奥立弗,当天夜里要送他到比尔·赛克斯那里去。
“就——就——留在那儿了,先生?”奥立弗急不可待地问。“我寻思,”费金说话时一双眼睛盯在奥立弗身上,“你很想知道上比尔那里干什么去——啊,宝贝儿?”“呸。”费金唾了一口,对着孩子的面孔细细察看了一番,“等比尔告诉你吧。”
费金看得出来,奥立弗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表示出更浓厚的好奇心。尽管奥立弗心急如焚,却被费金眉宇间那股掩藏不住的奸诈以及自己的种种猜测搅得六神无主,也顾不上继续问长问短。他已经没有别的机会了,费金直到天黑都在做出门的准备。
“你可以把蜡烛点上了。”费金说着,把一支蜡烛放在桌上,“这儿有本书,你看看吧,等他们来接你。晚安。”
“晚安。”奥立弗轻声答道。
费金朝门口走去,边走边扭过头来打量这孩子。他突然停下来,叫了一声奥立弗的名字。
奥立弗抬起头,看见费金用手指了指蜡烛,意思是要他点上。奥立弗照办了。他把烛台放到桌上,发现费金依旧站在房间对面的暗处,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当心一点,奥立弗。”费金挥了挥右手,像是在警告他。“他是个鲁莽家伙,发起性子来连命都不要。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句话也别说,他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费金重重地吐出最后一句话,绷紧的面部表情逐渐化为一种狞笑。
费金走了,奥立弗用手支着脑袋,怀着一颗颤动的心,反复推敲着刚听到的一席话。对于费金的一番告诫,他越琢磨越猜不透其中的真实目的和含意。他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认定自己是被选去替那个强盗打打杂,等物色到另外一个更为合适的小孩再说。他怅然若失,想了一会儿,重重地叹了口气,剔掉烛花,拿起费金留给他的那本书,读了起来。
他翻了几页,刚开始还漫不经心,突然,眼前一亮,其中的一节将他吸引住了,不多一会儿他就沉浸在这本书里了。这本书记录了一帮大名鼎鼎的罪犯的生活经历和审判过程,书页已经翻得污秽不堪,盖满指头的印迹。他在书中读到了足以使人四肢冰凉的一桩桩骇人听闻的罪行。这些吓人的描述是那样真实,栩栩如生,仿佛一页页泛黄的纸张都叫血痕染红了,书上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
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惧,奥立弗把书合上,扔到一边,然后双膝跪下,祈求上苍别让自己作这份孽,哪怕叫他立刻倒地身死,也别让他活着去犯这些令人发指的弥天大罪。他渐渐平静下来,声音低弱而又断断续续,恳求上帝将自己从眼前的危难中解救出来,一个苦命的孤儿。
他做完祷告,却依然用双手捂住脸,这时一阵悉悉窣窣的声音惊动了他。
“什么东西!”他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一眼看见门边站着一个人影,“谁在那儿?”
“我,我啊。”一个颤悠悠的嗓音回答说。
奥立弗把蜡烛举过头顶,朝门口看去。原来是南希。
“把蜡烛放下来,”南希姑娘把头扭到一边说,“把我眼睛都照花了。”
“我跟你一块儿去吗?”奥立弗问。
“对,我刚从比尔那里来,我们俩一块儿去。”
“去干什么?”奥立弗往后一退,说道。
“不是去干坏事。”南希应声说道,眼睛朝上翻了翻,她的目光刚一接触孩子的眼睛,便又转向一边。
“我不信。”奥立弗紧盯着她说。
“随你怎么想,”姑娘强打起笑脸,答道,“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个念头从奥立弗心中闪过:现在刚敲十一点,街上行人还很多,总会有人相信自己讲的事。想到这一点,他便走上前去,略带一点慌张地说,他准备好了。
不管是他心中的一闪念,还是他的言外之意,都没能瞒过他的这位同伴。他说话的时候,南本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他,这时又看了他一眼,明明白白地表示,她已经猜到了他心中闪过的念头。
“嘘!”姑娘弯下腰来,机警地看了看周围,用手指了一下门,“你自个儿没法子。为了你,我已经下死劲试过了,可都没用,他们把你看得很牢,你要是真想逃走,现在也不是时候。”
奥立弗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南希眉宇间那种热切的表情震撼着他,看来她说的是实话。她的脸色苍白而又激动,浑身抖个不停,看得出她不是说着玩的。
“我已经救了你一回,免了你一顿打,我还会那么做,现在就是如此,”姑娘高声说道,“假如来接你的不是我,而是别人,那些人都会比我凶多了。我答应过,说你会不吵不闹,一声不吭地上那边去,要是你做不到,只会害了你自己,还有我,说不定还会要了我的命。你看看这儿。我吃了这么多苦头,都是为了你。”
她急促地指了指自己脖子、手臂上的块块伤痕,一句紧接一句地说下去:“记住这一点。眼下别再叫我为你吃苦头了。只要能办到,我会帮助你的,但我现在还没有这个力量。把手伸给我。快!你的手。”
她一把抓住奥立弗出于本能伸过去的手,吹熄蜡烛,拉着他走上楼去,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迅速把门打开,待他们走出去,门又很快关上了。一辆双轮马车正在门外等候,姑娘拽着奥立弗一块儿登上马车,顺手把车帘拉拢来。车夫不待吩咐,毫不拖延地抽了一鞭,马车开走了。
(有删改)
[注]长篇小说《雾都孤儿》于1838年出版,以雾都伦敦为背景,讲述了孤儿奥立弗悲惨的身世及遭遇。主人公奥立弗在孤儿院长大,经历学徒生涯,艰苦逃难,误入贼窝,又被迫与狠毒的凶徒为伍,历尽无数辛酸,最后在善良人的帮助下,查明身世并获得了幸福。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费金直到天黑都在做出门的准备”等内容不仅交代了奥立弗当时的艰难处境,也写出了奥立弗难有逃跑的机会。 |
B.为了防止奥立弗利用去比尔·赛克斯家的机会逃跑,费金一直在监视奥立弗的所作所为,一直到奥立弗登上马车。 |
C.要求奥立弗阅读一本关于一帮罪犯的生活经历和审判过程的书,表现出费金为奥立弗着想而让他对未来有所准备。 |
D.南希为奥立弗付出了很多,给予奥立弗无微不至的关怀,她这次是特意来带奥立弗去比尔·赛克斯家的,用心良苦。 |
A.作为一件道具,“蜡烛”在小说中起到了交代自然环境、渲染人物内心情绪并推动小说情节逐渐发展的作用,可谓构思巧妙,匠心独运。 |
B.小说前面写费金安排奥立弗去比尔·赛克斯家,后面写南希接奥立弗去比尔·赛克斯家,小说在激烈的冲突中表达了奥立弗对自由的渴望。 |
C.小说善于运用内心独白来让读者走进人物内心,如“一个念头从奥立弗心中闪过……”中的“念头”就暗示了奥立弗想要乘机逃跑。 |
D.小说在刻画南希姑娘这个人物形象时,着重通过她的语言来交代相关事件的来龙去脉,她想方设法来帮助奥立弗,表现了她的善良。 |
4.为什么说《雾都孤儿》塑造的奥立弗是一个“天使”呢?请结合小说节选部分简要分析。
纸的胜利
【俄罗斯】柳德米拉·乌利茨卡娅
春天到了,根尼亚·皮拉普廖特奇科夫来到院子里透透气。他的双腿天生就有毛病,因而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很是奇怪。他的鼻子总是不通气,他只能靠嘴呼吸,此外,他没有父亲。在这里,半数孩子没有父亲。但和其他孩子不同的是,根尼亚没法像他们那样说自己的父亲战死了,因为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父亲的任何讯息。
他刚刚从冬春季节的病势中复原,阳光暖和得出奇,不管是空气还是大地,一切都显得鼓胀而饱满,尤其是那些裸露的树干,眼看就要迸发出细小的、幸福的叶芽。
根尼亚站在院子中央,愕然谛听着远处天空的隆隆声。第一团泥巴正巧落在一只猫和男孩的正中间。肥猫弓起身子向后跳去,根尼亚一哆嗦,飞溅的污泥“啪”的一声重重地打在他脸上,第二团泥巴落在他的背上,未等第三团泥巴砸下来,他就急忙拔腿连蹦带跳地向自家门口奔去。紧跟着,一句打油诗像响亮的飞镖一样穿过:“瘸腿根尼亚,鼻涕流成河!”
根尼亚望了望四周:科利卡·克柳克温正跑来跑去,小女孩们尖叫着,而在他们身后,站着那个他们为之卖力的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机灵鬼热尼卡·艾特尔,所有没给他当过小跟班的孩子都是他的敌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总是欺负他?”外婆悲苦地喃喃道。
“我想,应该请他们来家里做客,给根尼亚过个生日。”母亲答道。
“你疯了吗?”外婆吓了一跳,“那些人可不是一般小孩,分明是一伙强盗。”
“我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母亲愁容满面地应道,“应该烤点儿馅饼,做一桌好菜招待他们,总之,得给孩子们举办一场热热闹闹的生日活动。”
“那可是一伙强盗啊,他们会把整座屋子都搬走的。”外婆反对道。
“你有什么可偷的吗?”母亲冷冷地问道。
老太太不作声了。
两个星期过去了,宁静而温柔的春天来临。庭院里干净整洁,绿草如茵。
生日前夜,母亲告诉根尼亚,要为他举办一场真正的生日会。“叫上你们班里和院子里你想请的孩子。”她提议道。
“我谁也不想请。妈妈,不要。”根尼亚恳求道,“要。”母亲简短地回答。看她眉毛抖动的样子,他明白自己没法逃避了。
傍晚,母亲来到院子里,亲自邀请孩子们第二天来家里。她邀请了所有人,并没有挑挑拣拣,但热尼卡是她单独去找的:“还有你,热尼卡,你也过来吧。”
他眼神冷漠而成熟地看了看她,看得她有些发窘,“我会来的。”热尼卡平静地回答。
将近四点钟,大桌上已经摆好了一个大大的汤盆,配上切得细细的杂拌菜,还有搭配鲱鱼的烤面包、馅饼和米饭。
根尼亚坐在窗边,背朝着餐桌,竭力不去想那群吵吵嚷嚷、快活无比却又和他水火不容的敌人马上就要闯进他家的样子……看上去他正在全心全意地用报纸折一艘带帆的小船。
他是这项纸艺的能工巧匠。根尼亚生活中有几千个日夜是在床榻上度过的。他耐心地忍受着秋天的黏膜炎、冬天的咽峡炎、春天的伤风感冒,折出一个个纸角,将每一页纸的弯折处压得平平的。根尼亚手中转动着那只还未做好的小船,惶恐地等待着客人到来。
他们来的时候刚好四点整,是结伴一起来的、一对肤色白皙的小姐妹在这些客人中年龄最小,她们带来了一大束黄灿灿的蒲公英花,而别的孩子都没带礼物。
大家彬彬有礼地围着桌子坐下,母亲给每个人的杯子倒上自制的气泡饮料,然后说道:“让我们为根尼亚干杯——今天是他的生日。”
所有人都举杯庆祝,妈妈则抽出一把方形椅子,坐到钢琴前,弹奏起《土耳其进行曲》。
泰然自若的热尼卡就着杂拌菜吃馅饼,外婆则围着孩子们忙前忙后,就像她平日里围着小根尼亚忙碌一样。
这场生日活动的主角正紧张地盯着盘子,手掌汗涔涔的。音乐停止了,余音轻快地飞出窗外,只有些许沉沉的低音在天花板下方逗留,稍做延宕,便随着其他的音符飘然隐没。
“我们玩方特游戏吧”,演奏之后,母亲提议道。
热尼卡在窗台旁摆弄着那只还未做好的小船。母亲向大家解释游戏怎么玩,不过看样子谁都没带方特。
没有人知道这个游戏是怎样玩的。热尼卡在窗台旁摆弄着那只还未做好的小船。母亲向大家解释游戏怎么玩,不过看样子谁都没带方特。辫子编得很复杂的小姑娘莉莉卡总是在口袋里装着一把梳子,但她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把梳子交出来——万一不小心弄丢了呢?热尼卡把小船放到桌子上,说:“这就是我的方特了。”
“根尼亚,给女孩子们做几个方特吧。”母亲请求道,同时把报纸和两页厚实的纸张放到桌子上。根尼亚拿起纸来,思考片刻,就折出了一个纵向的弯褶……男孩们剃得光光的小脑袋和女孩们被辫子绷得紧紧的小脑袋齐齐地向桌子这边凑了过来。小船、杯子、盐瓶、面包篮、衬衫……他每完成最后一步,做好的小东西马上就被等待已久的手一把夺走。
“还有我,给我也做一个!”
“他已经给你做了一个,真不害臊!该轮到我啦!”
“根尼亚,请给我做一个杯子!”
“小人儿,根尼亚,给我做一个小人儿!”
所有人都忘了方特游戏。根尼亚麻利地折起纸,把接缝处压平整,再次折起,弯出折角。小人儿、衬衫、小狗……孩子们朝他伸出手,他给大家分发那些纸做的稀罕玩意儿,所有人都笑着,所有人都向他道谢。他不自觉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举动,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
这种感受他只在梦中体验过。他是幸福的。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恐惧,任何厌恶,任何敌意。他一点儿也不比他们差。甚至,他们还赞赏了他那不值一提的天赋,而他自己从未觉得这天赋有何意义。他似乎生平第一次真正看清了他们的面孔,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热尼卡在窗台上摆弄一张报纸,他把小船展开,然后试着重新折一遍,但怎么也折不好,于是他走到根尼亚面前,碰了碰他的肩膀,生平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请求道:“根尼亚,帮我看看吧,下一步怎么折……”
正在擦拭餐具的母亲微笑着,泪水滴落在肥皂水中。
(选自《世界文学》2021年第3期,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色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外婆是位热情善良的老人,尽管她不愿让欺负自己外孙的孩子们来做客,但她们来到后,她又自觉围着他们忙前忙后。 |
B.小说中多次提到的“报纸折的小船”这一物象推动了故事情节发展,“小船”也是热尼卡与根尼亚两人沟通破冰的关键。 |
C.小说多用细节描写来塑造人物,如母亲最后“微笑着,泪水滴落在肥皂水中”,表现了母亲的欣慰和对儿子深深的母爱。 |
D.小说整体以时间为序,围绕根尼亚从被欺负到被接纳的经历展开叙述,其中还运用插叙的手法介绍了根尼亚的特长。 |
3.根尼亚两次折纸时的心态有何不同?这对表现人物有何作用?请结合文章内容简要分析。
【推荐2】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沃尔特·米蒂的秘密生活
【美国】詹姆斯·瑟伯
“我们要冲过去!”司令的说话声音就像薄薄的冰层裂开一样。“把马力指示灯全打开,转速提到八千五!我们要穿过去!”司令盯着飞行员窗上正在凝结的冰。他走过去,扳动一排复杂的仪表。“启动八号辅机!”“启动八号辅机!”伯格上尉重复道。“三号炮塔开足马力!”司令喊道。“三号炮塔开足马力!”……
“别开这么快!”米蒂太太说,“你干嘛开这么快?”
“嗯?”沃尔特·米蒂说。他惊愕地看着旁边座位上自己的妻子。她说:“你知道我不喜欢开得超过四十迈,你开得超过了五十五迈。”沃尔特·米蒂继续闷声往沃特伯里开去,那架SN202穿过他二十年海军飞行生涯中遇到的最糟糕的暴风雨,发出的轰鸣声在他脑子里遥远而熟悉的空中航道上越来越弱。“你又紧张了。”米蒂太太说,“今天你又犯病了。我希望你去找伦肖医生看看。”
沃尔特·米蒂把车停在一幢楼前,他妻子要进去做头发。“趁我做头发,你记着去买套鞋。”她说。“我不需要套鞋。”米蒂说。她把镜子放回包里。“这件事情,咱们已经讨论过了。”她下车时说,“你干嘛不戴手套?丢了吗?”沃尔特·米蒂伸手从口袋里取出手套。他把手套戴上,可是等她转身进了那幢楼,而他开到一处红灯前时,他又脱下手套。“跟上,兄弟!”信号灯改变时,一位警察厉声说。米蒂急忙戴上手套,歪歪斜斜地开走了。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兜了一会儿,路过了医院。
……“是那位百万富翁银行家威灵顿·麦克米兰。”漂亮的护士说。“是吗?”沃尔特·米蒂说,一边慢慢取下手套。“谁是主治医生?”“伦肖医生和本布医生。”一扇门打开了,通向一条凉爽的长走廊,伦肖医生出来了,他显得心烦意乱、脸色憔悴。“你好,米蒂。”他说,“麦克米兰让我们棘手极了,这位百万密翁银行家,罗斯福的好友。胆道管阻塞,三期。希望你能看看他。”“乐于从命。”米蒂说。
一位护士匆匆走过来跟伦肖悄声说话,米蒂看到他脸色发白。“出现了克里欧普症状。”伦肖紧张地说。“你来做好吗,米蒂?”米蒂看看伦肖,看看嗜酒的本布吓破胆的样子。“既然你希望这样。”他说。他们给他套上一件白大褂;他调整了一下口罩,戴上薄薄的手套,护士递给他闪闪发亮的……
“往后倒,老兄!小心那辆别克!”沃尔特·米蒂猛踩刹车。“走错道了,老兄。”那位停车场服务员眼睛盯着米蒂说。“咦,好吧。”米蒂咕哝着说。“把车留下,”服务员说,“我开走吧。”米蒂下了汽车。“嗨,最好把钥匙留下。”“哦。”米蒂说着把车钥匙递给他。服务员跳上车,傲慢而娴熟地把车倒出去,开到该停的地方。
这种人真他妈自高自大,走在大街上时,沃尔特·米蒂想道,他们自以为无所不知。他想,下次我要把我的右胳膊用吊带吊着,那样他们就不会冲我咧着嘴笑了。“套鞋。”他自言自语道,然后开始找鞋店。
他胳膊下面夹着一个装有套鞋的盒子从店里出来,再过一刻钟,他妻子就会做完头发。他在附近找到一张对着窗户的皮面大椅子,他把套鞋放到旁边。他拿起一份《自由》过期杂志在椅子上坐下。“德国人能通过空袭征服世界吗?”沃尔特·米蒂翻看轰炸机和被炸毁的街道的照片。
……“连续的炮击让小罗利撑不住了,长官。”中士说。米蒂机长抬眼穿过蓬乱的头发看着他。“让他睡吧。”他疲惫地说,“跟别人一起睡吧。我一个人驾驶飞机。”“可是您做不到,长官。”中士急切地说,“那架轰炸机需要两个人驾驶,高射炮炮火猛烈极了。”“总得有人去把那个弹药库干掉。”米蒂说,“我要过去。来点白兰地?”他给中士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防空洞周围战火纷飞,轰轰隆隆,冲击着防空洞门,木头被撕裂。“方形弹幕逼过来了。”中士说。“我们只活一次,中士。”米蒂说,他脸上淡淡的笑容一现即逝。“不是吗?”他又倒了杯白兰地一口干掉。沃尔特·米蒂哼着《在我的女朋友身边》到了防空洞门口。他转身向中士挥了下手。“再见!”他说……
有什么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到处找你,”米蒂太太说,“你干嘛要躲着坐到这张旧椅子上?让我怎么找到你?”“全逼过来了。”沃尔特·米蒂含含糊糊地说。“什么?”米蒂太太说,“你买到那什么了吗?”“套鞋。”米蒂说。“你难道不能在商店里就穿上?”“我在想事情,”沃尔特·米蒂说,“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时候在想事情?”她看着他。“等我带你回家后,要给你量量体温。”她说。
他们从旋转门出去,推那扇门时,它会发出略微有点嘲讽般的尖细声音。到了街角的杂货店时她说:“在这儿等我,我忘了一样东西。我一分钟就回来。”她去得超过了一分钟。沃尔特·米蒂点着一根烟。开始下雨了,雨夹雪。他靠着杂货店的墙站着,抽烟……“去他妈的手帕。”沃尔特·米蒂不屑地说。他最后抽了口烟,弹飞了烟头。接着,他唇边淡淡的笑容一现即逝。面对行刑队,他站直身体,一动不动,自豪,带着蔑视,打不垮的沃尔特·米蒂,神秘莫测,直到最后一刻。
(孙仲旭译,有删改)
1.下列对文章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沃尔特·米蒂曾有过二十年的海军飞行经历,虽退伍回家,仍时常怀念军旅生涯。 |
B.小说叙事虚实交错,在不同场景之间快速切换,表现出主人公的白日梦随时发生。 |
C.沃尔特·米蒂的想象往往源于现实事物的触发,如伦肖医生、手套、杂志照片等。 |
D.虽然米蒂夫人在文中着墨不多,但能看出她不理解自己的丈夫,且有较强掌控欲。 |
A.小说用“薄薄的冰层裂开”比喻司令的说话声音,体现出司令面对紧张战局时的冷静与果断。 |
B.服务员“傲慢而娴熟地把车倒出去”,反衬出米蒂驾驶技术笨拙,为下文米蒂的满腹牢骚做铺垫。 |
C.小说借《自由》杂志,巧妙地暗示了故事的时代背景,反映了二战大时代下人们的悲剧命运。 |
D.旋转门发出“嘲讽般的尖细声音”,用拟人手法赋予推门声以情感,暗含了作者对主人公的态度。 |
4.小说前两节一繁一简,请分析这样安排的用意。
甲
傍晚,我竟听到有些人聚在内室里谈话,仿佛议论什么事似的,但不一会,说话声也就止了,只有四叔且走而且高声的说:
“不早不迟,偏偏要在这时候,——这就可见是一个谬种!”
我先是诧异,接着是很不安,似乎这话于我有关系。试望门外,谁也没有。好容易待到晚饭前他们的短工来冲茶,我才得了打听消息的机会。
……
镇上的人们也仍然叫她祥林嫂,但音调和先前很不同;也还和她讲话,但笑容却冷冷的了。她全不理会那些事,只是直着眼睛,和大家讲她自己日夜不忘的故事:
“我真傻,真的,”她说,“我单知道雪天是野兽在深山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我一大早起来就开了门,拿小篮盛了一篮豆,叫我们的阿毛坐在门槛上剥豆去。他是很听话的孩子,我的话句句听;他就出去了。我就在屋后劈柴,淘米,米下了锅,打算蒸豆。我叫,‘阿毛!’没有应。出去一看,只见豆撒得满地,没有我们的阿毛了。各处去一问,都没有。我急了,央人去寻去。直到下半天,几个人寻到山坝里,看见刺柴上挂着一只他的小鞋。大家都说,完了,怕是遭了狼了。再进去:果然,他躺在草窠里,肚里的五脏已经都给吃空了,可怜他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那只小篮呢。……”她于是淌下眼泪来,声音也呜咽了。
这故事倒颇有效,男人听到这里,往往敛起笑容,没趣的走了开去;女人们却不独宽怒了她似的,脸上立刻改换了鄙薄的神气,还要陪出许多眼泪来。有些老女人没有在街头听到她的话,便特意寻来,要听她这一段悲惨的故事。直到她说到呜咽,她们也就一齐流下那停在眼角上的眼泪,叹息一番,满足的去了,一面还纷纷的评论着。
她就只是反复的向人说她悲惨的故事,常常引住了三五个人来听她。但不久,大家也都听得纯熟了,便是最慈悲的念佛的老太太们,眼里也再不见有一点泪的痕迹。后来全镇的人们几乎都能背诵她的话,一听到就烦厌得头痛。
(选自鲁迅《祝福》)
乙
姚纳和他的瘦马已经有很久停在那个地方没动了。他们还在午饭以前就从大车店里出来,至今还没拉到一趟生意。街灯的黯淡的光已经变得明亮生动,街上也变得热闹起来了。
“赶车的,到维堡区去!”姚纳猛地哆嗦一下,从粘着雪花的睫毛里望出去,看见一个军人。姚纳抖动一下缰绳,于是从马背上和他肩膀上就有大片的雪撒下来……那个军人坐上了雪棍。车夫吧哒着嘴唇叫马往前走,那匹瘦马也伸长脖子,弯起它那像棍子一样的腿,迟疑地离开原地走动起来了……
姚纳回过头去瞧着乘客,努动他的嘴唇……“什么?”军人问。姚纳撇着嘴苦笑一下,嗓子眼用一下劲,这才沙哑地说出口:“老爷,那个,我的儿子……这个星期死了。”
“赶你的车吧,赶你的车吧……”乘客说。“照这样走下去,明天也到不了。快点走!”
姚纳就又伸长脖子,微微欠起身子,用一种稳重的优雅姿势挥动他的鞭子。后来他有好几次回过头去看他的乘客,可是乘客闭上眼睛,分明不愿意再听了。
人行道上有三个年轻人路过,把套靴踩得很响,互相诟骂,其中两个人又高又瘦,第三个却矮而驼背。“赶车的,到警察桥去!”那个驼子用破锣般的声音说,“一共三个人……二十戈比!”姚纳抖动缓绳,吧哒嘴唇。二十戈比的价钱是不公道的,然而他顾不上讲价了……
“好,走吧!”驼子用破锣般的噪音说,对着姚纳的后脑勺喷气。“快点跑!嘿,老兄,瞧瞧你的这顶帽子!全彼得堡也找不出比这更糟的了……”姚纳感到他背后驼子的扭动的身子和颤动的声音。驼子骂个不停,诌出一长串稀奇古怪的骂人话。正好他们的谈话短暂地停顿一下,姚纳就回过头去,嘟嘟哝哝说:“我的……那个……我的儿子这个星期死了!”
“大家都要死的……”驼子咳了一阵,擦擦嘴唇,叹口气说。“得了,你赶车吧!诸位先生,照这样的走法我再也受不住了!他什么时候才会把我们拉到呢?”
“那你就稍微鼓励他一下……给他一个脖儿拐!”姚纳与其说是感到,不如说是听到他的后脑勺上啪的一响。
“赶车的,你有老婆吗?”高个子问。
“我?嘻嘻……我的老婆现在成了烂泥地罗……现在我的儿子也死了,可我还活着……”
姚纳回转身,想讲一讲他儿子是怎样死的,可是这时候驼子轻松地呼出一口气,声明说,谢天谢地,他们终于到了。姚纳收下二十戈比以后,久久地看着那几个游荡的人的背影,后来他们走进一个黑暗的大门口,不见了。
墙角上有一个年轻的车夫站起来,带着睡意嗽一嗽喉咙。“老弟,我的儿子死了……你听说了吗?这个星期在医院里死掉的……”姚纳看一下他的话产生了什么影响,可是那个青年人已经盖好被子,连头蒙上,睡着了。老人就叹气……他渴望说话。他的儿子去世快满一个星期了,他却至今还没有跟任何人好好地谈一下这件事……
(选自契诃夫《苦恼》,有删改)
1.下列对节选文字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祝福》中的人物语言都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贴合人物性格特点。比如鲁四老爷骂祥林嫂是“谬种”,足见他对祥林嫂之死的冷酷无情。 |
B.鲁迅的小说语言犀利、深刻,比如当祥林嫂讲述她的阿毛被狼吃了的悲惨故事时,写老女人“叹息一番”“满足的去了”等,揭示人性的残忍。 |
C.《苦恼》中的环境描写“街灯的黯淡的光已经变得明亮生动”,营造了一种热闹的氛围,为下文姚纳遭到三个年轻人的羞辱甚至打骂作铺垫。 |
D.契诃夫采用以小见大的写作手法,通过底层人物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反映当时沙皇俄国社会的黑暗,以及人与人之间的自私、冷漠、无情。 |
3.探究两篇小说在叙述视角上的不同之处及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