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卷网 > 高中语文综合库 > 作家作品 > 中国现当代文学 > 当代 > 王愿坚(1929-1991)
题型:现代文阅读-文学类-单文本 难度:0.4 引用次数:186 题号:13809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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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迹

王愿坚

山背后突然腾起了雪雾,冷风推送着浓黑的乌云疾速飞来,遮得天昏地暗;风吹起的积雪,夹着大片雪花,劈头盖脸地打下来。远处的山峰,近处的断崖,都笼罩在雪帘雾障里,前面队伍刚踩出来的路又模糊不清了。

指导员曾昭良深深吸了口气,搀着病号又吃力地向前走去。

路,越来越难走了。曾昭良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涨大了几倍,眼前迸散起一串串金星。两腿好像被积雪吸住了,足有千斤重,每挪一步都要积攒浑身的力气。特别难耐的是胸口,好像塞进了大团棉花,透不出气来。这时候,要是能够坐下来歇歇该有多好;可是不行。山顶空气稀薄,在身体衰弱又极度疲劳的情况下,只要一坐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一步,两步……尽管走得很慢,雪路却终于一尺一尺地移到身后去了。约莫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奋斗,两个红军战士终于走完了这段艰难的路。

可就在这一瞬间,曾昭良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只见在这不大的雪坪上,东一个、西一个地坐着好几个红军战士——他们已精疲力竭了。

曾昭良的心像被揪了一把,又紧又疼,他忙扶着病号站好,指着下山的路,嘱咐几句;然后踉跄地向一个坐着的战士走去,但已经迟了——那个同志的胸口已经和胸前的手榴弹一样冰冷。他把手榴弹袋取下来挂在肩上,又挪向旁边一个年轻的司号员。可是,就在他刚刚抓住小司号员肩膀的时候,那个被他扶上山来的病号却噗地坐下了。

曾昭良焦急地跺了跺脚:“怎么办?”

像是回答他的问话似的,一只手伸了过来,挽住了小司号员的另一只胳膊。

曾昭良抹去眼角上的雪水,定睛看了看来人。这人穿一身普通的红军单军衣,只是面容有些特别:连鬓的胡须上挂着冰碴,堆着白雪,浓眉上沾满了雪花,看上去简直是神话里的老人。那双眼睛,那么和善、亲切又充满智慧——这是一双熟悉的眼睛,可是到底在哪里见过,曾昭良却想不起来了。

那人深深地喘息着,显然也在积攒着力气。过了一小会儿,才点头示意:“来!使劲!”

两人一齐用力,把小司号员搀了起来。

那人爱抚地扬起袖子,掸了掸司号员脸上、头上的积雪,然后转身,向着山顶上的人们说道:“同志们,革命,需要我们往前走哇!”

声音不高,却有震撼人心的力量,顿时,坐下来的人们一齐向这人望过来,那一双双眼睛里都闪出兴奋和喜悦的光彩。人们低声传告着什么,有的在努力站起来,有的已经在别人的帮助下站了起来。人们肩起了枪,挽起了臂膀,结成了一条人的长链,缓缓地向着山下移动了。

一个警卫员模样的人,扶着一个炊事员来到那人身边,低声说:“走吧,您身体不好。”那人轻轻拂去警卫员的手,没有应声。他默默地望望山后,又望望曾昭良。突然,他把一只手搭到曾昭良的肩头上,问道:

“是党员吗?”

“是。”曾昭良回答。

“累了吧?”

曾昭良望着那双亲切的眼睛,点了点头。

“是啊,困难!”那人深深地喘了口气,“可是,要是不困难,要你,要我,要我们这些共产党员干什么?”他手抚胸前,喘息了几下,又向曾昭良靠近了些,压低的声音里透着关切,“同志!—你看见了,这里需要留下一个人。”

“是,需要。”曾昭良应了声,思索着这话里的意思。

那人伸手摸了摸曾昭良身上的衣服,然后摸着自己身上,又打量着周围的人。曾昭良明白了:他大概是想给我找一点御寒的东西。

但是警卫员连忙打开皮包,把纸和铅笔递过来。

那人笑了笑,拿起铅笔,向着手上哈了口热气,然后飞快地写着:“不要停下,继续前进!”

曾昭良完全明白了自己的任务。他庄严地立正,问道:“这命令是……”那人微微一笑,在命令的后面签上了三个大字。曾昭良看着这个所有红军战士都衷心敬爱的名字,浑身的血液都热起来了。

“是!周副主席!”曾昭良激动地接过命令,举手敬礼,并且庄产地复诵着:“不要停下,继续前进!”

“同志!”周副主席点了点头,“我们走的路,还很长很长。”他紧紧地握住了曾昭良的手,“好,你带走一批之后,把任务交给下十个同志。”

说罢,他搀起了小司号员,向前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关切地嘱咐道:“同志,记住!千万不能停下啊!”

(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文章描写了一位坚毅慈祥、与战士同呼吸共命运的党的领导人形象;那双智慧亲切的眼睛与下文战士们听到声音很受鼓舞相呼应。
B.“深深地喘息着,显然也在积攒着力气”体现了环境的艰苦,表明人物身体不适,也表现出了周副主席在困境中的坚强不屈的特点。
C.曾昭良刚刚抓住小司号员肩膀,那个被他扶上山来的病号又坐下了,这让他左右为难,陷入焦急状态,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引出了主要人物周副主席。
D.“不要停下”“千万不能停下啊”,小说写周副主席反复叮咛曾昭良,突出了曾昭良临危受命勇担当的革命精神。
2.下列对本文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开头对大风雪的描写,如“遮得天昏地暗”“劈头盖脸地打下来”等,用词准确生动,凸显环境的恶劣,有力地烘托了英雄形象。
B.小说通过正面描写刻画周副主席的眼睛“那么和善、亲切又充满智慧”,表达出作者对他的崇敬和景仰之情。
C.小说以“搀起了小司号员,向前走去”、再次叮嘱曾昭良不要停下,运用动作、语言描写,使周副主席的形象更加丰满。
D.“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这一细节既体现了命令的重要性,也暗示出周副主席对曾昭良的身体极其担心,怕他无法完成任务。
3.文章第三段为什么细致刻画曾昭良带着病号爬雪山时的痛苦感受?请结合文章简要赏析。
4.曾昭良和周副主席两个主要人物,哪一个是小说的主人公?请简要谈谈你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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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文阅读-文学类-单文本 | 较难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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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1】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路标

王愿坚

天边上,最后那一小块挂着晚霞的云彩,轻轻飘闪了一下,眨眼工夫就消失了。夜色,像块奇大无比的灰布,悄悄地伸展开来,罩住了整个草地。

通信员罗小葆一手拄着那根用来探路的木棍子,一手抓着腰间那块小木牌,呆呆地看着这夜幕四合的情景,不知要往哪里走。

过去的六天里,他都是跟在连队里走的,他用不着打问路线,用不着辨别方向,只要把自己那块心爱的小木牌往老班长背包上一挂,瞅着它一步不落地走就行了。那块识字木牌,比一本书略大点儿,刮得溜平,上面还刷了两遍桐油。这是在遵义地区休整时,老班长给他做的。从那时候起,他每天请小文书在上边写上几个生字,然后一边走,一边认。

谁想到,就在今天中午时分,部队遭到了突袭,老班长在战斗中负了重伤。就在老班长被扶上担架的时候,他突然挣扎着欠起了身,把识字牌递到小罗手里,指着上面新写的

“北上抗日”四个字,问道:“都认识啦?”

“认识……”小罗的喉咙哽住,说不下去了。他扑在了老班长的怀里。

“意思呢,一定要搞清楚,这是个战略问题哩!”老班长把小罗抱紧了,像过去一样讲起来,“毛主席说过,往北走,出草地,到陕北,去……”他急剧地喘息起来。

“去迎接抗日高潮!”小罗一下子把话接过来。

他想起要去给老班长弄点儿水喝。可当他找来了一小碗干净的清水的时候,连队已经走远了。于是,他掉队了。到了这时,他才更加深切地体会到跟在队伍的行列里是多么幸福,也真正感到了辨别方向的重要。

一个个草墩被他踩到了脚底下,一道道烂泥河沟被他跨过了……

忽然,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星火光。这火光,被草地的水汽笼罩着,发出一环环色彩斑斓的光圈,映照着这黑沉沉的草地,也照亮了罗小葆的心头。

一堆堆篝火余烬的旁边,同志们有的躺着,有的背靠背坐着,都在香甜地睡着。罗小葆小心地绕过他们,走向一堆还在燃烧着的篝火边,这才看见在对面还坐着一个同志。只见这个同志坐着一个小衣包,一只臂肘靠在一只铁皮箱子上,膝盖上搭着一张地图,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看一会儿,抬起头,凝神思索一会儿,拿红铅笔在图上做个记号。

他看着那个同志手里的地图,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是如此强烈,终于使他憋不住低低地喊了声:“报告!”绕过火堆,走了过去。

那个同志慢慢地从地图上面抬起了头。

看着那慈祥的笑脸,罗小葆的拘束一下子消失了。他又向前迈了一步,指着地图说:“你是领导同志吧,你一定知道明天的行军路线……”“路线,当然有啰!”领导同志抓住了小罗的手,拉他在铁皮箱子旁边坐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圈,说道,“看,一直往北,走上半天多点,就是班佑——就走出草地了!”

“真的?!”罗小葆高兴地叫了声。

“来,先开饭!”领导同志用笔杆夹起了一粒胡豆,吹了吹,轻轻放到了小罗的手心里,然后从文件箱上的一个大铜墨盒底下抽出一张纸,动手写起字来。

“不,我也还有任务哩!”罗小葆把擦干净了的识字牌放到领导同志面前,要求道,“我今天的课还没上呢!同志,教我几个字吧!”

“学习?好!”领导同志看着识字牌,赞许地点了点头。他拿起毛笔,转身把笔尖在身边草叶上的露珠里蘸了蘸,又在墨盒里匀了匀,挥笔写下了四个大字。

他用笔尖指点着,逐字念着:“向、北、前、进!”罗小葆也跟着念:“向北前进!”

“向,就是方向的向……”领导同志逐字讲解起来。他那浓重的湖南口音,语调很慢,讲得那么仔细,又那么清楚。

罗小葆用心地听着。随着讲解,在他面前展现了一幅壮丽的情景:浩浩荡荡的红军队伍,正在向着北方,向着陕北的高原大步前进。

“字,就这么讲。”领导同志讲完了,又和蔼地问道,“那么,为什么要‘向北前进’呢?”

“我们红军要北上抗日。”

“还有呢?”

“还有,”小罗歪着脑袋想了想,“那里有陕北根据地,我们红军可以休息、整顿、发展……”领导同志点点头,高兴地笑了。他亲切地揽住了小罗的肩膀。

罗小葆念着,认着,写着,把这几个字记在了心坎上。这四个字和领导同志的讲解把他引向了北方,引进了一个新的天地。仿佛眼前这一堆篝火化成了一簇花,像他家乡的映山红一样的花,这是陕北根据地。

罗小葆醒来的时候,天已亮了。东天上一抹朝霞正在上升、扩展,在广阔的草地的东侧,一轮红日正跃出地平线,把整个草地照得透亮、火红

这时,一个背驳壳枪的红军战士走过来,微笑着说:“毛主席要我等部队出发的时候再叫醒你。”罗小葆惊住了:“毛主席?”

“是啊,昨天你不是和他一起待了半夜?”罗小葆急问:“毛主席在哪儿?”

“在前边!”警卫员朝北一指,“带着部队出发了。”

罗小葆激动地一跃而起,向着部队走去的方向奋力跑去。红军长征的部队,正一路路、一行行,踏着开满鲜花的草地,向北走去。他们走着,在没有路的荒凉草地上踩出了路。

罗小葆跑了一程,来到一棵丈把高的树下。他停住了脚,注视着正在走向前来的红军队伍。突然,他折下了一截树枝,把他那心爱的识字牌牢牢地挂在树杈上。

“向北前进”四个亮闪闪的大字,像一个金色的路标,指向革命进军的方向。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一块普通的小木牌,先是作为识字牌,再成为“金色的路标”,意义层层深化,人物形象更突出,主题更鲜明。
B.老班长身负重伤依然不忘叮嘱罗小葆要认好、读懂“北上抗日”,体现出老班长不怕牺牲的精神和对革命路线的坚定。
C.罗小葆主动问行军路线,领导同志为他写路线、讲路线,并一起讨论路线,写出小罗对“路线”的认识逐渐深化。
D.罗小葆把自己心爱的识字牌挂在树杈上,是因为毛主席正确的战略思想给了他力量和信心,他想以此来鼓舞革命同志。
2.下列对小说下列对小说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以追赶大部队的罗小葆为人物线索,以反复出现的小木牌为事物线索,两条线索相互交织,相互作用。
B.小说借罗小葆回忆老班长教自己识字的情形,刻画了老班长形象,倒叙的方式使故事一波三折,增强了可读性。
C.画波浪线的句子中,“夹”“吹”“放”等动作描写,刻画了毛主席平易近人、关心爱护普通战士的形象。
D.罗小葆与老班长、毛主席、警卫员的三个对话场景,构成了故事主体,有利于推动故事发展,巧妙塑造人物。
3.“他,沿着这条路迎来了胜利,还要沿着这条路胜利地走向前去。”这是原作的结尾,你认为保留这个结尾好,还是删改后的结尾好?请谈谈你的看法。请谈谈你的看法。
2021-09-02更新 | 69次组卷
现代文阅读-文学类-双文本 | 较难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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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2】阅读下面文字,回答相关问题

文本一:

支队政委(节选)

王愿坚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像是负了伤,正在爬一个崖头,怎么也爬不上去。忽然,老胡来了,他变得跟棵老黄松似的,又高又大,伸出小葵扇那么大的一只手,拉住了我……一睁眼,可不是,我的手正在他手里攥着呢。

见我醒了,他把我的手捏紧了,突然问我:老黄,我求你个事成不成?

怎么不成!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被拂晓时的月光一照,更是苍白,简直像是块白石头刻出来的。

我让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一定!

他扭身戳了戳正在酣睡的林大富。小伙子一骨碌爬起来,愣眉愣眼地问:政委,要出发?

不,有任务!老胡说着抓起一个挎包,对我说:咱们到那边竹林里去。

我疑疑惑惑地背起他,来到了那片竹林边上。这时,启明星贼亮贼亮的,东方已经现出鱼肚白了。老胡四下里看了看,选了一棵大毛竹,靠在上面坐下来,又问了我一句:真的叫你干啥你干啥?

真的,快说吧!我被他弄得又糊涂又心焦。

好!他伸手从挎包里掏出两根绳子,的一声扔在我面前,然后两手往身子后面一背,厉声说:把我绑起来!

该不是叫伤口疼得他神经错乱了吧?我想。本想不干,无奈已经有言在先了。我一面绑,一面问:这是干啥?你疯啦?他没搭我的腔,只是一个劲叫着:绑紧点,绑紧点!等我们把他两手绑好,他又把那条伤腿伸开,蹬住了另一棵竹子:把这也绑住!我们也照办了。

看看我们都弄妥了,他咬咬牙说:来,使劲挤它!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他的意思,我叫过小林,轻轻地打开了他伤口上的布带子。伤口,像个发得过了火的开花馒头,又红又肿。没有器械,没有麻药,硬是把脓血从伤口里挤出来,这痛苦……

快,快下手哇!他在催我。

我,我干不来!我痛苦地说。

你答应过我嘛,黄兴和同志!他哀求似的说,你总不能瞪着眼看我受罪呀,是不是?俗话说‘疮口出了脓,比不长还受用’,帮我挤挤就好了。好了,那不给队上减少了个累赘?又可以多帮你干点工作。对我说完软的,又对小林来硬的:林大富同志,‘三大纪律’头一条就是服从命令,我命令你:挤!

我横了横心:干!便让小林抱住他的腿,我两手握着伤口按下去。随着手劲,我觉得手底下他的肌肉猛地哆嗦了一下。我问:老胡,怎么样?

没关系,你,你别管我!

我继续用力挤着伤口。这会儿我真想看看他是不是吃得消,却又不敢看。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减少些痛苦,我故意把话岔开来:老胡,你看今天敌人还会不会再跟上来?

说……说不上……他低声回答。他把字说成了,听得出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再追上来怎么办呢?我又问。

嗯……他猛地抖了一下,那两株竹子也跟着索索地抖一阵。

要是真来了,咱就再干他一下,好不好?

嗯……他又是一阵猛抖。

一连两次问话没有回答,我心慌了,扭头向他望了望。只见他两手紧紧抠住地面,那被痛苦扭歪了的脸上,汗水顺着那浓黑的眉毛和鬓角,一串串地流着。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压下想住手的打算,火辣辣地喊了声小林:快,快去化杯盐水来!

蓦地,竹子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两片硬硬的小碎骨片跳到了我的手上,然后滑过指缝掉落到脚下的草丛里。我停住了手。这才觉得自己的脊背一阵发冷,原来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我俩把他的伤口用盐水洗净,包扎好了,然后解开绳子,扶他在草地上平躺下来。他紧闭着眼,像睡着了似的。我掠把野草擦着手,坐到他的身边。小林正在掰着他的手指,他手里紧握着一把潮湿的泥土。

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淡淡地洒在他的脸上。他无力地睁开了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说:老黄,痛——啊!

汗珠映着阳光,晶亮晶亮的。我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被这晶亮的反光刺得发痛,一滴咸咸的东西滚下来,流到了嘴角上。

文本二:

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节选)

[美]哈里森•索尔兹伯里

陈毅的伤口始终愈合不了,到了19356月,他已不能行走。游击队缺医少药,只有四种成药:八公丹、万金油、人丹和济公水。陈毅把万金油涂在伤口上,再换上新纱布。不久,伤口情况有所好转。

夏天,陈毅还能一痛一拐地走路,可到了9月,伤口变得疼痛难忍,腿也肿了起来。为去南雄开会,他不得不拄着拐棍,脚步蹒跚地翻山越岭。这时他决定彻底治疗下他的腿伤。他叫警卫员把他伤口中的脓挤出去。警卫员看到陈毅痛得脸色发白,急忙停手。陈毅命令他继续挤,警卫员说他下不了手。陈毅已经痛得浑身发抖,好吧,他说,用绳把我捆起来,这样我就不会发抖了。警卫员把陈毅的腿捆在树上又继续挤,直到把脓挤净并挤出了一片碎骨头才停下。然后,用盐水冲洗了伤口,用涂过万金油的干净布包扎好。陈毅痛得像得了舞蹈病似的浑身发抖,但不久就恢复了自制力,笑着说:这回它不会再反攻了。的确如此,伤口彻底愈合了,再没有发作。

【注】①见陈丕显回忆录《赣南三年游击战争》。②材料来自1984年3月23日对胡华的采访。

(过家鼎等译,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文本一依次写到“月光一照”“启明星贼亮贼亮的”“太阳已经出来了”,既推进了情节发展,也暗示了主人公心理的变化。
B.文本一中的老黄是小说叙述者,也是“手术”的实施者,小说通过描写他不敢下手、不敢看等情形,烘托了老胡的刚毅。
C.文本二中陈毅“术”后笑着说“这回它不会再反攻了”,这样的话语既带着战争年代的特定色彩,也表现出陈毅的乐观与幽默。
D.通过对老胡和陈毅战胜身体痛苦的描写,两个文本不仅写出了战斗生活的艰苦卓绝,更写出了革命信仰的巨大力量。
2.这两个内容相近的文本文体不同,因而侧重点和艺术表现形式也有差异,请比较并简要分析。
2024-01-18更新 | 7次组卷
现代文阅读-文学类-单文本 | 较难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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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3】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小题。

老妈妈

王愿坚

我问:刚才那个女同志是谁?

旁边的同志说:同志们都管她叫老妈妈。算咱这个医院的副队长,又是政委、看护员、炊事员、采购员……反正这洞里的事她一手包干。人倒是个好人,就是年岁大了,腿脚不灵,嘴又啰唆………听着听着,我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天放亮的时候,外面的联络员传过回消息:外面到处是敌人,在找伤员。一听这情况,洞里顿时乱了起来。旁边的老刘第一个放大嗓门儿喊看:唉!这下子可完了,完了……我也急得不知怎么是好。

正在这时,老妈妈忽然霍地站了起来,走到老刘跟前,厉声地说:老刘呀,什么完了,完了!你想想,你说这话能对得住长征路上的那些同志不?……她从腰里摸出一件什么东西,用力抖了抖,里面铮铮作响,这是特委留下的钱,我可以偷着下山买米给你们做饭吃;钱花光了,我就是下山讨饭,也不能让你们饿着……

她说完话,洞里鸦雀无声。

山上的松涛呼啸着,风,把早晨的浓雾一团团地刮进洞里来。

休息了一会儿,老妈妈欠起身,低声叫道:主力上下来的张同志,你能到外面来吗?洞外,是一块光坪。太阳已经露脸了。从弥漫的大雾里看去,像个通红的大火球。她搀着我向一棵大树走,忽然自言自语地说:大妈,有开水吗?我可要开的。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一怔。迎着朝阳,我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起了她。苍老的脸上,刻着一条条深深的皱纹,门牙也残缺不全,在她的左眼下,有一个黄豆大的疤痕……噢,想起来了。三年前秋天,我奉命到潮汕地区去和一个新成立的组织接头。这是我们约定好的联络暗语。她就是我的联络人。她比三年前老多了,看上去约有六十岁的样子,嘴角上添了皱纹,鬓角也花白了。

她把我扶到树下一块石头上坐好,收敛了笑容,说:老张,这里就咱两个在党,得把这担子担起来。

我们把事情商量好了,又回到洞里。大概因为我是主力上来的,又是个干部,大家都同意我暂时负责。我拿过那支驳壳枪来挥着。这工夫,老妈妈早已趁着雾大、不会暴露目标的时候,点上了火,烧了开水;她把开水舀出来一些,冲了盐水;又把米下到锅里。然后,端着一茶缸盐水,挨个给伤员擦洗、包扎伤口。她这一切做得那么仔细,那么沉着,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护士似的。这种镇定的情绪感染着洞里的所有人,大家都安定下来了,人们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老妈妈把事情弄完了以后,抄起一根竹杖,对我说:我去了。

时间真难熬啊,太阳已经落了,还不见老妈妈回来。我出去眺望了好几次,除了遍山荒草、大树、怪石,什么也看不到。更难的是粮食没有了,同志们都在忍着饿呢!

黄昏时分,我决定顺着山路去找找看。我沿着小路往下爬才约莫半里路,实在爬不动了。我靠着一棵大树,四下瞭望了一下,远远地看见路旁草丛里好像有一个人影在蠕动,我警惕地掏出了枪,问了声:谁?一个微弱的声音回答:是我。我走上去一看,正是老妈妈。只见她脸上、手上满是血迹,两肘两膝上的衣服也破了。她趴在地上,头前放着一个包包,她用手和头顶着那个包包,正吃力地往山上爬。我连忙跑上去,激动地叫了声:妈妈!她见我来了,咧开干燥的嘴唇笑了笑。我用一只手拎着东西,她扶着我,就上了山。

她一进洞口,就忘记了劳累,挤在人堆里,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像多久不见的亲人一样。她摸着年龄最小的和伢子的手,抱歉地说:孩子,饿坏了吧;上了几岁年纪,走道不利索,真是……来!说着,解开了包包。这个包包简直是个杂货摊,里面有约莫十来斤的一小袋术,有打糕,有窝窝、红薯、干红薯丝子,有一块豆腐,有一个小南瓜,还有几卷各种颜色的布——大概是给我们包伤口用的。她把可吃的东西按人们的伤情轻重分了分。

同志们饿了一天,现在每人都拿着一样东西吃起来。大家有说有笑,洞里的空气顿时活跃了。正吃着,忽然和伢讶子喊了声:老妈妈哪里去了?

我连忙跑出洞来找,只见她老人家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两手捧着一样东西在吃呢,见我去了,忙把手里的东西掖在衣服底下藏起来。我好奇地抢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块草根、菜叶、红薯丝、烂南瓜杂拌的窝窝。我眼眶子一热,一把抱住她:妈妈,你……

别嚷,别嚷,别叫同志们听见。

我硬把自己手里的一块煮红薯和她换过来。这天夜里,我被老妈妈的行动感动着,久久不能入睡。第二天清晨,老妈妈早早做好了饭,换完了药,又下山了。

一个白天,我把老妈妈下山讨饭的经过和她瞒着大家吃的东西给大家说了说。最爱嚷嚷的老刘也怔怔地沉默了一天,最后才对我说:老张,我的伤势轻,有什么事只管叫我干,要不,我对不住妈妈呀!……

日子过得飞快,我已经康复了。黄昏,我收拾停当,就要上路了。走出了好远,回转头来看时,只见老妈妈还站在岭头上向我张望,她那花白的头发,迎着山风,微微地飘动着。

1955年10月8日(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正确的一项是(     
A.“我”在老妈妈暗语的提示下,又通过辨认她的容貌,认出她是当年的联络人。
B.老妈妈铮铮作响的钱袋子,既说服了同志们,也为后文故事情节发展埋下伏笔。
C.老妈妈拿回的食物包,种类丰富,让同志们吃得开心,而她自己累得没有胃口。
D.老妈妈为了上山,头顶着包,用爬的方式爬山,是因为搞粮食太累,身体衰弱。
2.下列对小说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写老刘这个人物面对敌人来找伤员时慌乱、悲观、不知所措,目的是与老妈妈这个人物构成对比衬托的关系。
B.小说写“我”回忆三年前跟老妈妈接头时她的相貌与现在的相貌形成对比,既丰富了文章内容,又使人物形象更加饱满。
C.小说叙写老妈妈点火、烧开水、冲盐水、擦洗、包扎伤口等一系列行为,主要是为了突出老妈妈身体衰老的特点。
D.小说收笔写头发花白的老妈妈站在岭头为“我”深情送别的画面,不仅生动感人,同时也给读者留下回味的空间。
3.小说中两处划线都是景物描写,请简要说明各有什么效果?
4.小说中为什么没有写老妈妈下山讨饭的情节?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2021-11-30更新 | 411次组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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