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一:
我的鱼塘
【加】斯蒂芬·里柯克
我的鱼塘在山谷的一片小洼地里,隐映在树木丛中。我最后一次去那儿正好是秋季结束的时候,当时塘边大树的叶子正日益变黄,并沙沙地落到平静黝黑的水面安息。塘岸是那么高峻,岸边的树又是那么古老高大,因此难得有一丝风把塘面吹皱。在鱼塘周围,世界好像陷入了沉寂,而时间也融进了永恒。
当时看着那个鱼塘,我再一次意识到,它是一个多么美丽而与世隔绝的地方,它叫钓鱼者着迷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儿。
为了不至于搞得神秘兮兮的,还是让我立即告诉你吧,我的塘里根本就没有鱼。据我所知那里从来就没有过鱼。不过,我从来没发现那有什么区别。不时有些客人从外面的世界来访,旨在来此挥钩一个下午他们决不会怀疑会没有鱼,他们也决不会问,于是我也就听之任之了。
我周围的人都很清楚,我不会随便带人到我的鱼塘去钓鱼。我只喜欢请那些真正懂钓鱼的能挥钩的人——也就是钓鱼行家,尤其是那些以前从没见过我的鱼塘并且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新奇的远方来客。他对钓鳟太了解了。他知道,即使在真正棒的鱼塘里都常有一连几天钓不到一条鳟鱼的情况。他本人事先会对你解释一番,在解释完之后,假如结果被他不幸言中,一条鳟鱼都没有钓到,那他会更加高兴。说实话,我只需对我的钓鱼行家朋友说上一句:“怪了,它们居然不吃饵!”他便会滔滔不绝地向我解释半天。关于钓鳟鱼值得学的东西太多了,难怪热衷此道的人们可以一连好几个小时谈论钓鱼理论。
我们一般都是一边谈这类理论,一边在塘边做准备工作的。你知道吧,我在那儿有钓鱼所需的各种设施,有一条方头平底船,有一个用香柏搭成的整洁的小码头(香柏能吸引鳟鱼),而最棒的是有一间小小的钓鱼屋——它小巧别致,形状像宝塔,主靠在水边,而且有树木荫庇。屋里放的是钓具,各种钓具一应俱全,它们随意地挂在墙上,但并不显得紊乱。
“瞧,老兄,”我说,“你要是想试试念珠钓的话,拿这条去好了。”或说:“你见过这种日本式铅线吗?没有吧,它们不是肠状的,而是像丝一样。”
“我怀疑我是否能用那玩意儿钓到鱼。”他说。
“也许吧。”我回答说。事实上我肯定他钓不到,塘里根本没鱼可钓。
钓鱼塔里的木钉上挂着一两件防水雨衣。除了雨衣之外,当然还有个香柏餐橱什么的,里面装满了一瓶又一瓶的酒和姜汁甜饼之类。
当我带我的某位朋友出去钓鱼的时候,我总是发现这些纯粹的准备工作,这些钓鱼的前期活动,在整个钓鱼过程中是最开心的。它们常常要花去一个小时。要谈论的东西有很多很多,有钓具的重量问题,有蝇饵的颜色问题,另外还有不少更宽泛的理论问题。
我们度过了一个很痛快的下午,我们一条鱼也没钓到。我承认,由于我的鱼塘里没鱼,有时安排起来真需要点手腕。来客有时会变得有点不安。于是我对他说:“你的垂钓技术棒极了,没说的!”他听了之后大为高兴,一门心思地想着把钓越抛越远,以致于把鱼全给忘了。
诚然,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会认为他们的确把鱼钓住了,他们会大谈特谈所谓“我弄丢的那条大鱼”。——在事后的回顾中,这一话题足以令任何一个钓鱼者感慨万千。“你还记得我去年夏天在你的鱼塘那儿弄丢的那条大鳟鱼吗?”几个月之后有一个伙计在我们城里的俱乐部对我说。
“当然记得。”我说。
“你后来把它钓上来了吗?”
“没有,根本钓不上来。”我回答道。实话实说,我确信我就是钓到死也钓不上来,他或任何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然而那种错觉却相当令人惬意。再说你也绝对说不死。说不定塘里真有鳟鱼哩。为什么不呢?无论怎么说,凭什么塘里不该有一条鳟鱼呢?你有那么好的一个塘,那里面应该有鳟鱼!
说到钓鱼的众多妙趣,最令人开心和着迷的事之一便是禁期钓鱼。假如刚好在这时候有客人来访,那么我会说:“我知道渔季过去了,但我想你大概还是乐意上那儿去看看鱼塘的吧。”他没法抗拒那种诱惑。我们就会钓上它一个下午。
“我真高兴,”客人最后说,“它们没有吃钓。反正我们同样享受到了乐趣,就跟它们吃了饵似的。”
就这样——幻觉而已!人生与这多相似啊。重要的是对事物的那种意念和期待。
现在我要回城去,回我的俱乐部去了,在那里我们整个冬季都会“钓”将下去,钓起那些大大的鱼,但弄丢那些更大的。而对我来说,在这一切后面,对我的鱼塘的回忆正在纷纷坠落下的秋叶下越变越黑……不过,至少这一切已给了我的朋友们无限的快乐。
(有删改)
文本二:
在里柯克心目中,幽默具有非常崇高的地位。里柯克的幽默是一种淡淡的、含蓄的幽默,他不是靠奇特、滑稽的故事情节来把读者逗得哈哈大笑,而是善于从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中提炼出一些为大家司空见惯却又往往熟视无睹的可笑的和不合理的东西,加以放大后呈现在读者面前,让人们产生共鸣而露出会心的微笑或无奈的苦笑。在里柯克看来,真正的幽默具有抚慰心灵创伤、净化甚至提升人类精神的作用。里柯克在其众多作品里通过幽默与讽刺艺术地表现了人生的种种尴尬,揭示了人类的众多人性弱点。他坚持用笑去净化和超越人生的尴尬与悲哀。喜剧精神与悲剧意识的完美结合,使里柯克的作品既引人发笑,又发人深省。
(节选自里柯克《幽默之我见》译文的前言,有删改)
【注】斯蒂芬·里柯克(1869-1944),加拿大著名作家,被认为是继马克·吐温(美国)之后最受人欢迎的幽默作家。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钓鱼行家没钓到鳟鱼却更高兴,因为他并不关心是否钓到鱼,而是享受着鱼塘的美景。 |
B.“怪了,它们居然不吃饵”,假如“我”故作惊疑一说、便能引发钓鱼行家大谈他的钓鱼理论。 |
C.钓鱼行家对“我”推荐的钓鱼线能钓到鱼表示怀疑,表现了钓鱼行家对自己钓技的自信。 |
D.禁钓期“我”邀请访客到“我的鱼塘”钓鱼,虽没有钓到,却让他感受到了钓鱼的乐趣。 |
A.“还是让我立即告诉你吧”“你知道吧”,作者这种表述方式,既让人感到亲切,又增强了现场感,拉近和读者的距离。 |
B.小说中反复强调鱼塘里并没有鱼,重在表现“我”爱捉弄人的心理,同时也嘲讽了钓客自以为是的人性弱点。 |
C.小说结尾“纷纷坠落下的秋叶”既与开头“糖边大树的叶子正日益变黄”照应,又烘托了“我”即将离开鱼塘的伤感。 |
D.小说淡化故事情节,叙事舒缓,没有激烈的矛盾冲突,却让人们在会心的微笑中引发思考,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
4.“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菜特”,你从小说中获得哪些人生感悟?请结合文本内容简要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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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
(日)川端康成
父母面对面地坐在被炉边上,观赏着古树红梅绽开的两三朵花儿,一边争论着。父亲说:“这棵红梅的花儿,几十年来都是从下面的枝桠开始绽开的。自从你嫁过来以后,也没有改变过。”
“我没有这种感觉。”母亲没有附和父亲的感怀,父亲很不服气。
“自从嫁过来以后,我压根儿没有空闲观赏过梅花。”
“那是因为你稀里糊涂地虚度岁月。”
说完这些,想到与红梅的寿命相比,还是人的一生短暂,父亲就没兴致继续感慨了。
不觉间,话题转到新年的糕点上来。
父亲说他正月初二,在风月堂买了点心回来。母亲却强调没有那回事儿。
“瞧你,我不是让车子在明治糕点公司那儿等了一会儿,又坐这部车子绕去风月堂吗?我的确在这两家铺子买糕点了嘛。”
“你的确在明治糕点公司买了,可是,自打我到这个家来以后,就不曾见你在风月堂买过什么东西。”
“言过其实了吧。”
“当然,我从来没尝过嘛。”
“别装糊涂了,过年你不也吃过了吗?我的确买回来了嘛。”
“唉,真讨厌。大白天说梦话,你不觉得害羞吗?”
“咦?难道是我——”
女儿在厨房里准备午餐,父母的争论全听见了。她是了解真情的。但她无意开口,只顾微笑地站在锅台边上。
“的确带回来了吗?”母亲好不容易只对父亲在风月堂买过东西这一点,准备予以承认似的,可她又说:“不过,我没有看见过呀。”
“我是拿回来了嘛——会不会忘在了车厢里?”
父亲的记忆也发生了动摇。
“怎么会呢——要是忘在车厢里,司机一定会送来的。他绝不会悄悄拿走,是公司的车子嘛。”
“这也是啊。”
女儿忐忑不安。
母亲似乎全然忘却了,这够奇怪的。父亲被母亲这么一说,似乎也渐渐失去了信心,这就更加奇怪了。
正月初二那天,父亲乘车兜风,是去过风月堂买了许多糕点回来的。母亲也品尝过了。
沉默持续了一阵子,母亲骤然想起来似的,直截了当地说“哦,哦!是糯米面小饼!你是买过糯米面小饼。”
“对嘛!”
“有绿豆馅点心,铜锣形馅点心,还有许多糕点,真叫人不好办呐。”
“对嘛。我是买回来了嘛。”
“不过,那种粗点心是在风月堂买的?那种东西。”
“是啊。”
“哦,对了,对了。的确,我把它给谁了。用纸包好,是给人家了……啊,是给谁了呢?”
“对啊,是给人家了。”
父亲如释重负,接着他又说:“是不是送给了房枝呢?”
“啊,对,是送给了房枝。对,我还说让孩子看见了不好,是悄悄包好送去的。”
“是啊,是房枝?”
“唉,确实是那样。是送给房枝了。”
父母的对话暂告一段落。他们感到彼此的谈话一致了,各自都得到了满足。
然而,这与事实也不尽相符。点心并非送给原来的女佣房枝,而是送给了邻居的男孩子。
女儿正在等待着:母亲会不会又像方才那样想起点心到底给谁了呢?饭厅里鸦雀无声,只传来了铁壶的响声。
女儿端上做好的午饭,摆放在被炉板上。
“好了,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父亲说。
“听见了。”
“你妈糊里糊涂,真让人头疼。而且还越来越固执了。好了,平时帮着你妈记着点,好吗?”
“究竟谁糊涂?你爸爸也——今天的风月堂话题,我认输了。不过——”
关于房枝的事,女儿欲言又止。
这是父亲辞世前两年发生的事。父亲患轻度脑溢血症后,基本上不去公司上班了。
打那以后,红梅照例从下边的枝桠先开花。女儿经常回忆起父母关于风月堂的这段对话。然而,她不曾跟母亲言及。因为她觉得母亲早已把这件事忘却了。
(节选自《川端康成作品集》,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本文主要是以心理描写塑造人物,用对话展现鲜明的人物性格,能够吸引读者的阅读兴趣。 |
B.面对父母最初的争执,女儿虽然是故事的见证者,但她并不想阐明事端真相,而只是倾听,感受父母间短暂的温情时刻。 |
C.父母在沉默持续了一阵子后,争执出现转机,母亲突然想起往事。通过一系列关于糕点细节的列举,母亲证实了关于点心回忆的真实性。 |
D.这篇小说在结尾处没有明确地交代结局。但女儿的欲言又止,“你爸爸也——”“我认输了。不过——”等,是一种匠心独运的留白妙法。 |
3.诺贝尔文学奖评价川端康成时说,“川端康成极为欣赏纤细的美,喜爱用那种笔端常带悲哀,兼具象征性的语言来表现自然界的生命和人的宿命。”本小说中“红梅”正是这样的一种意象。请据此分别赏析“红梅”在小说中的效果与意蕴。
复活(节选)①
列夫·托尔斯泰
阴森森的监狱,门前站着岗哨,门口点着风灯,尽管蒙着一层洁白的雪幕,使大门、屋顶和墙壁都显出一片雪白,尽管监狱正面一排排窗子灯火通明,它给聂赫留朵夫的印象却比早晨更加阴森。
威风凛凛的典狱长走到大门口,凑近门灯,看了看聂赫留朵夫和英国人的通行证,困惑不解地耸耸强壮的肩膀,但还是执行命令,邀请这两位来访者跟他进去。他先领他们走进院子,然后走进右边的门,沿着楼梯走上办公室。他请他们坐下,问他们有什么事要他效劳。他听说聂赫留朵夫要跟玛丝洛娃见面,就派看守去把她找来,自己则准备回答英国人通过聂赫留朵夫的翻译向他提出的问题。
“这座监狱照规定可以容纳多少人?”英国人问,“现在监禁着多少人?有多少男人,多少女人,多少儿童?有多少苦役犯,多少流放犯,多少自愿跟着来的?有多少害病的?”
聂赫留朵夫随口翻译英国人和狱长所说的话,没有深究那些话的含义。他想到马上就要跟玛丝洛娃见面,完全出乎他的意外地心慌起来。他给英国人翻译到一半,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办公室的门开了,先是一个看守走进来,接着是身穿囚服、头包头巾的玛丝洛娃。他一见玛丝洛娃,立刻感到心情沉重。
他站起来,迎着她走出几步,他觉得她的脸色严肃而痛苦,就像上次她责备他时那样。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手指头痉挛着揉搓她衣服的边缘,时而看他一下,时而低下眼睛。
“减刑批准了,您知道吗?”聂赫留朵夫说。
“是的,看守告诉我了。”
“这样,只要公文一到,您就可以出去,在您愿意住的地方住下来。我们来考虑一下……”
她赶紧打断他的话说:“我有什么可考虑的?西蒙松②到哪儿去,我就跟着他到哪儿去。”
她尽管非常激动,却抬起眼睛来瞧着聂赫留朵夫,把这几句话讲得又快又清楚,倒好像事先准备好了似的。
“哦,是这样!”聂赫留朵夫说。
“这是说如果他要我跟他一块儿生活的话,”她惊慌地停住嘴,然后又纠正自己的话说,“如果他要我留在他身边的话。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我得把这看作幸福才是。我还图个什么呢?”
“如果您爱他……”他说。
“什么爱不爱的?这种事我早就丢掉了。不过,西蒙松是个十分特殊的人。”
“是啊,当然,”聂赫留朵夫开口说。“他是个非常好的人,我想……”
她又打断他的话,仿佛生怕他会说出什么多余的话,或者生怕她没机会把她要说的话说完似的。
“要是我做得不合您的心意,您要原谅我才好,”她说着,用神秘的、斜睨的目光瞅着他的眼睛。“看起来就该这么办。您也得生活啊。”
她说的恰好是刚才他所想的。然而此刻他已经不这样想,他的想法和感情已然不同了。他不但感到羞愧,而且舍不得失去由于她的决定而要失去的一切。
“我没有料到会这样,”他说。
“您何必在这儿受苦呢。您已经受够苦了。”她说着,古怪地微微一笑。
“我并没有受苦,我过得挺好。要是可能的话,我还想为您出力。”
“我们,”她说到“我们”的时候,看了聂赫留朵夫一眼,“我们什么也不需要了。您为我出力已经够了。要不是您……”她本想说什么,可她的嗓音发抖了。
“您总不能对我道谢。”聂赫留朵夫说。
“何必算账呢?我们的账上帝会算的,”她说,那双乌黑的眼睛泪光闪闪。
“那么我该走了吧?”她发现英国人在等他,就说道。
“我不想告别,我还要跟您见面的。”聂赫留朵夫说。
“那我们就分手了。”她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他们的目光相遇了,聂赫留朵夫听着她说,“那我们就分手了”而没有说一般的告别话,看着她那古怪的、斜睨的目光和凄凉的笑容,心里明白过来,她做出决定的原因是:她仍旧爱他,认为同他结合在一起,就会破坏他的生活,而她跟西蒙松一块儿走掉,就会使得他自由。
现在她想到办成了她所要办的事,不由得暗暗高兴,不过转念想到她就要跟他分手,又不免心里难过。她握一下他的手,慌忙转身走出办公室。
聂赫留朵夫回过头去看英国人一眼,准备跟他一块儿走,可是英国人正在他的笔记本上记什么。聂赫留朵夫不愿意打断他,就在靠墙的木榻上坐下,忽然感到很疲倦。他之所以疲倦,不是因为昨夜失眠,也不是由于旅途劳顿,更不是由于激动,而是他感到对全部生活厌倦极了。他靠着小木榻的靠背,闭上眼睛,立刻睡着了,而且睡得又熟又酣畅。
(有删改)
【注】①本文节选自《复活》第三章第二十五节,记叙了聂赫留朵夫和玛丝洛娃的最后一次见面。在此之前的内容是,聂赫留朵夫为玛丝洛娃争取到了减刑,并决心和玛丝洛娃结婚,但他只能作为翻译陪同一位英国人去监狱采访,才被许可前往探监。②西蒙松,因为向学生和农民大胆宣传“他认为正确的一切东西,否定他认为错误的东西”而被捕,与玛斯洛娃一同流放西伯利亚而相识,真心希望拯救玛斯洛娃的厄运。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聂赫留朵夫随口翻译英国人和狱长所说的话,没有深究那些话的含义”,心不在焉的态度表明他此刻期盼又忐忑的心态。 |
B.玛丝洛娃拒绝了聂赫留朵夫的求婚,不仅因为西蒙松是一个“特殊的人”,也是因为她希望让聂赫留朵夫恢复自由。 |
C.文中写聂赫留朵夫舍不得“由于她的决定而要失去的一切”,“失去的一切”包括失去所爱之人以及失去赎罪的机会。 |
D.文中加点部分“古怪地微微一笑”和“凄凉的笑容”,虽然都在写玛丝洛娃的“笑”,但是却透露出人物截然不同的心理。 |
A.文章采用第三人称全知视角,视点转变自然灵活,读者可以了解到多方面的内容,深入各个人物心灵洞悉他们的想法、愿望。 |
B.文章以环境描写起笔,其中“洁白的雪幕”和“灯火通明的窗户”正面衬托了监狱清冷阴森的氛围,烘托出人物的压抑感。 |
C.文中英国人这一人物的设置颇具匠心,有助于作者从侧面介绍和揭露沙俄监狱的问题,丰富和深化了文章的主题。 |
D.小说人物塑造手法多变,如写狱长主要采用白描手法,写玛丝洛娃则调动了神态、语言、动作、心理描写等手法。 |
4.《复活》的创作历经10年,初稿中作者给男女主人公安排了结婚并移居国外的幸福结局,定稿改成了玛斯洛娃拒绝了聂赫留朵夫的求婚而选择了西蒙松。你认为哪种结局好?请结合文本谈谈你的看法。
墙壁
岛崎藤村
嫂嫂说起话来,总是啰啰嗦嗦的,在旁边听着的弟弟早就不耐烦了,他用“嗯、嗯”,“然后又怎么样了”之类的话应付着,后来实在应付不下去了。
“那就是说,山胁的意思是不能再照顾阿吉了,是吧?”弟弟打断了嫂嫂的谈话。
“不,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呀!”嫂嫂苦笑着说,“山胁也是个赋闲的人,倒也很愿意照顾阿吉。无论怎么说,阿吉终究是个很拖累人的病人呀,物价又一个劲儿地上涨。”嫂嫂想了想接着说:“听说阿吉也有点过分呐!山胁跑来说,以前对付着吸烟丝就行了,最近却提出要吸纸烟,没办法,只好买来给他了,现在是每天吸两盒朝日牌香烟……”
弟弟急着要结束这场谈话,插话说:“如果有十圆的话,阿吉的生活过得去了吧?”
“问题就在这儿呀!山胁说如果每个月不多给两圆的话,他照顾不了阿吉的生活。”
“嫂嫂,怎么样,”弟弟摸着下巴说,“你把阿吉接来照顾,我每个月拿十二圆,这对你来说岂不是更合算吗?”
嫂嫂消瘦的身体颤了一下:“算了吧!让我和阿吉住在一块儿,那我死也不干。”
嫂嫂特地从下谷来的用意,弟弟这时候才忧然大语。“好吧,就这么办,请你告诉山胁吧!”弟弟沉吟了一下说,“难为嫂嫂跑了一趟,今天可实在没办法。”
正在这时候,弟弟的妻子进来了。
弟弟对妻子说:“你先拿两圆给嫂嫂,剩下的让阿君来取吧!我出去一趟,你把衣服拿来。”
弟弟开始换衣服。妻子从壁橱的柳条包里拿出几双洗干净的布袜子,看了看,从里边挑出一双好一点的,递给了丈夫。弟弟漫不经心地扯断了连缀的线,硬将皱巴巴的布袜子套到自己的脚上。
“嫂嫂,桦太那边有信吗?”弟弟扣着袜扣问道。
“嗯,前些日子来信了,说工作挺好,——还向大家问好。”
“只要他好好干就行了。”
“是啊,我也这么想呀!”
“还没往家里寄生活费吗?”
“到外边干活,刚刚才一年!”
弟弟戴上帽子,离开嫂嫂,随后走出本所的家门。
哥哥住在筑地的公寓里,弟弟来他家的时候,正巧哥哥打完电话回到二楼的自己房间,说要写封信,就伏在桌子上,急急忙忙地挥动着笔杆。然后又把写完的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封上口,在把身子转向弟弟的同时,拍拍手叫人。
“这是封急信,马上给我投送出去。”
哥哥对公寓的女仆吩咐说,然后打量着弟弟。
弟弟说:“今天我来有点事。”
“哦,等等!”哥哥从橱柜里拿出一个新的装着点心的铁盒子说,“别人送的,尝一块。”
哥哥已经有些秃头了,弟弟呢,黑发里也早已夹杂着白发了。兄弟两个几年来一直承担着住在下谷的嫂嫂一家人和阿吉这个不幸的弟弟的生活费用。哥哥的秃头和弟弟的花白头发,在一定程度上就是这段历史的斑斑痕迹。
“阿吉那份生活费想请你给垫一下……”弟弟说,“这个月我太拮据了。”
“哎,你也竟至如此?”哥哥苦笑了,“我以为你满应付得了呢,下谷那边的费用我也没给送去。哈哈哈哈哈!都困难到一块儿去啦!”
“还有咧,山胁又要求增加费用了。刚才嫂嫂来说了这个意思,我已经答应了。”
“阿吉这家伙真是个使人操心的人呀!”说着,哥哥捋起袖子,“唉,话又说回来了,第一,他的思想方法就是错误的。既然是个窝囊废,就应该像个窝囊废的样儿,老老实实地听从大家的安排。残废到那样,还动不动要责难别人。”
刚才我和嫂嫂商量:“把阿吉接到她那儿,这样在经济上岂不是对她更合适吗?可是嫂嫂说,算了吧,和阿吉住在一块儿,死也不干。”
“受照顾的人还说这种话!”
“说起来阿吉也真够可怜的了!”弟弟说着,又改变了语气,“我的岳父指责说,我们这样帮助兄弟不对头,哪有借钱帮人的道理。”
“嗯,这也有一定的道理。”哥哥爽快地笑了,“而我呢,也有我的想法。我在公寓住了十多年,尽管世人认为我是个无所事事的人;但是,我不记得我麻烦过什么人,我从来也没有从哥哥那儿要过一个铜子。尽管这样,我还是帮助了下谷的嫂嫂一家人。总之,我是在尽力而为。”
“这种事呀,一个月两个月算不了什么,长年累月,可就有困窘的时候了。”
“可不是嘛,真是困窘极了的时候呀!”
既然哥哥的情况不允许,弟弟站起来,准备再到别处去借钱。
“你看,特意来一趟,实在抱歉。”哥哥说,“喂,等等,我把这些点心分分带回去给孩子吃吧!”
弟弟把哥哥给的点心放进袖兜,离开了公寓。对着冰冷的墙壁,寂寞地卧着病躯;给吃的就吃,不给吃的就不吃;这就是阿吉的生涯。直到四十岁的今天,阿吉对世事不闻不问,像生活在黑暗墙壁的阴影里的什么似地打发着日子。只要是一想到阿吉,弟弟的眼前必定同时浮现出那堵冰冷的墙壁来。墙壁可以说就是阿吉的一生。而且一想到世上还有阿吉那样的人,弟弟不由得为自己的奔波忙碌而感到可笑起来。但是,又觉得只要是阿吉活一天,就不能不养活一天。那天,弟弟也因为还有别的事,风尘仆仆地整整跑了一天,好容易凑够了钱,回到家里。
第二天,按照约定,嫂嫂的女儿来拿照顾阿吉的生活费。当弟弟从钱包里拿出十圆交给她的时候,却反而觉得受到了阿吉的嘲笑:“虽然兄弟很多,却都不够意思啊!”
1908年(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嫂嫂有意提起阿吉要吸纸烟的细节,是为了让弟弟同意增加阿吉每月的生活费用。 |
B.哥哥常年住公寓,雇佣女仆,还有人给他送点心,暗示哥哥的经济状况其实很好。 |
C.弟弟向哥哥转述嫂嫂表示不愿意和阿吉住在一起的话,含有对嫂嫂行为的不理解。 |
D.兄弟俩谈论阿吉时,弟弟的语气发生变化,显示他在借钱帮助阿吉上的纠结心态。 |
A.小说主要借助人物对话和心理描写来推动情节发展,一波三折,吸引读者。 |
B.小说的语言平实、自然,真实地展现了社会普通家庭日常生活的一个侧面。 |
C.哥哥和弟弟承担着嫂嫂、阿吉的生活费用,让小说的氛围在冷暗中也不乏温暖。 |
D.阿吉虽未出场,但不可或缺,因为小说是围绕解决阿吉的生活费用展开叙述的。 |
4.小说中嫂嫂、哥哥和弟弟三人对阿吉的态度各有不同,请探究其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