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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文学类-单文本 难度:0.4 引用次数:385 题号:17269368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乞力马扎罗山的雪

海明威

乞力马扎罗山,常年积雪,在它的西高峰旁,发现了一具风干冻僵的豹子骨架。这头豹子到峰顶寻找什么?没人知道。

午后,一棵金合欢树宽大的树荫里,挂着一张帆布床,一个男人躺在床上。他望向刺眼的平原,三只秃鹫令人厌恶地蹲在那里。

“或许飞机到我死都不会来。”

“我不明白你的腿怎么会这样。”女人说。

“腿刚擦破的时候,我忘了在伤口上涂碘酒。到后来情况严重了,可能是因为碳酸溶液,麻痹了微血管,生成坏疽。”他看着她说,“我累了。”现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喀拉卡奇的一个火车站。他背着包站在那里,看着辛普朗东方快车的头灯刺破夜色。那场撤退之后,他正要离开色雷斯。这是他留着以后去写的一个场景。

在施伦茨,圣诞节那天,你从酒馆里望出去,白雪明晃晃的,在那儿,他们那次伟大的滑雪,从山上一下子滑下来,风驰电掣一般,他一直记着这情形。那一年,在高尔塔尔,圣诞节的大雪也整整下了一周。他们住在伐木人的屋子里,一个逃兵,站在雪地里,双腿淌着血。他们给逃兵穿上羊毛袜子,把追上来的宪兵截住闲聊,一直等大雪盖住逃兵的脚印。

但是,关于这些事,他从没写过一行字,也没有写过那个冷冽的圣诞节,巴克尔飞过防线,在奥地利军官四处逃散之际,用机枪向他们扫射。

夕阳西下,一片阴影横跨平原,那几只大鸟不在地上等了,它们都沉甸地栖息在一棵树上。

“夫人打猎去了,”男仆说,“先生想要什么?”

他来到她身边的时候,他早已完蛋了——但这不是她的过错。在内心,你说过,你要写写那些人,写写这个国家,由一个明白自己笔下写的是什么的人来写这个国家。但是他却每天都不写一个字,他将自己的才能弃之不用,出卖自己和自己的信仰,嗜酒成性,好吃懒做,贪恋安逸舒适,成了他所鄙视的那种人。

他听到山那边传来一声枪响。

非洲,这是他度过生命中最美好时光的地方,所以,他现在来到这里,想一切从头再来。他原想,这样可以重新训练他的写作能力,可以将心灵上的脂肪消除掉。

现在他看到她走过来,穿过那片空地朝营地走来。“我打了一只野公羊,可以为你煮一锅美味的肉汤了,你感觉怎么样?”“好多了。”“那可太好了!你知道,我觉得你或许会好的。我走的时候你正熟睡呢。飞机明天就来。”

夜幕已降临,仆人们在生火,火光映出的影子在帐篷上跳跃。就在这时,他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散发着邪恶气息的空虚。“我想写东西。”他望着她那动人的微笑,“你会听写吗?”

战后,我们在德国黑森林租了一条小溪钓鳟鱼,小溪边长着一溜桦树,小溪清澈而湍急,在桦树根边冲出了一个个小潭。但巴黎那个护墙广场,你无法口授了。那里,卖花人在大街上给他们的花染色,颜料洒满路面;老头儿和女人们总是用甜酒和劣质白兰地将自己灌醉;小孩子们在寒风中鼻涕直流;饭馆里充斥着汗臭、贫穷和醉酒的气味。那时,哈里与街坊邻居很熟,他们是巴黎公社社员的后裔,就在这样的贫困中,就在这个地方,他开始了写作生涯。

“不再喝点儿肉汤吗”女人问他。

“我想喝威士忌苏打。”

他从未写过巴黎。从未写过他喜爱的那个巴黎。可是他从来没有写过的其他东西呢?他记得,也是很久以前的那天晚上,投弹官威廉逊钻过铁丝网爬回阵地的时候,被一个德国兵扔来的手榴弹击中。威廉逊厉声尖叫,乞求大家把他打死。打死我,哈里!看在上帝的分上,打死我!

他感到死神又一次降临了,他可以闻到它的鼻息,它趴在他的身上,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可是当仆人抬起帆布床的时候,他胸口的重压突然消失了。

现在已是清晨,他听见了飞机声。两个男仆跑出来用汽油点起了火,平地的两端冒起了两股浓烟。飞机绕了两圈,平稳着陆。迎面朝他走来的是老康普顿。“我们得马上把你抬进飞机,”他说,“不过我想我恐怕要在阿鲁沙停一下加点油。我们最好马上出发。”他们飞过了第一批山丘,大羚羊正往山上跑去。他们飞过森林,穿越一座座尖峰和深谷。

飞机并不朝阿鲁沙方向飞,而是转向左方。很明显,他揣想他们的燃料是够用的。往下,他看到了一片曙光下粉红色的云翻滚着掠过大地,极目远眺,他看到,好像整个宇宙那样宽广无垠,在阳光中显得那么高大宏伟,而且白得令人难以置信的,那就是乞力马扎罗山的山巅。他明白,那儿就是他现在要飞去的地方。

听到深夜里的鬣狗发出一种奇怪的哭声,她拿起手电,照照另一张帆布床。她看到他的那条腿耷拉在帆布床边上。

“哈里,”她提高了嗓子,“哈里!哈里!”

没有回答,她也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中的哈里想要改变过去那种贪恋安逸舒适的生活态度,重新训练自己的写作能力,消除掉“心灵上的脂肪”,因此与妻子来到非洲生活。
B.小说中关于“那场撤退”和高尔塔尔圣诞节帮助逃兵等战争场景的回忆,与下文“在内心,你说过,你要写写那些人”“我想写东西”相关联。
C.小说中“或许飞机到我死都不会来”体现了哈里的担忧和对生的渴望,但小说结尾飞机飞向乞力马扎罗山巅看到的高大宏伟的景象意味深长。
D.小说中哈里在弥留之际被抬上了飞机,但是伴随着死亡的来临,哈里最终失去了成为一个伟大作家的机会,这一情节具有浓重的悲剧色彩。
2.下列对小说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中风干冻僵的豹子尸体隐喻了坚持不懈的力量和对崇高精神的追求;秃鹫和鬣狗象征着死亡,反衬了哈里强烈的求生意识。
B.小说第三人称突转为第二人称的叙述视角变化,缩短了叙述者、读者与人物的距离,便于人物抒发内心情感,也让读者身临其境。
C.小说通过哈里在半昏半醒间的浮想增加了现实之外的人物的存在感,借助意识流手法的运用在现实和死亡之间架起了桥梁。
D.小说标题有两处象征:“乞力马扎罗山”象征着主人公哈里不朽的精神追求,“雪”象征着哈里本真的理想和灵魂的净化。
3.请简要分析哈里这一人物形象。
4.小说采用明暗两条线索行文,请结合文本简析。(明线一般指贯穿全文的事或者从头到尾都有提及的某事某物;暗线是人的情感,比喻深层含义)
【知识点】 外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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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文阅读-文学类-单文本 | 较难 (0.4)
名校
【推荐1】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呼喊特丽莎的人

卡尔维诺

我迈出人行道,朝后退几步,抬起头,然后,在街中央,双手放在嘴上作喇叭状,对着这一街区的最高建筑物喊:特丽莎!

我的影子受了月亮的惊吓,蜷缩在我的两脚之间。

有人走过。我又叫了一声:特丽莎!那人走近我,问:你不叫得响一点,她是听不到的。让我们一起来吧。这样,数一二三,数到三时我们一起叫。于是他数:一,二,三。然后我们一齐吼:特丽丽丽莎莎!

一小撮从电影院或咖啡馆里出来的人走过,看见了我们。他们说:来,我们帮你们一起喊。他们就在街中心加入了我们的行列,第一个人数一二三,然后大家一齐喊:特-丽丽-莎莎!

又有过路人加入我们的行列;一刻钟后,就成了一大群人,大约有20个吧。而且还不时地有新成员加入。

要把我们这么一群人组织起来同时喊叫可不容易。总是有人在没数到之前就叫了,还有人尾音拖得太长,但最后我们却相当有效地组织起来了。大家达成一致,就是发音时要低而长,音高而长,音低而短。这样听上去就很不错。当有人退出时,不时地会有些小口角。

正当我们渐入佳境时,突然有人--如果是从他的嗓音判断,他一定是个满脸雀斑的人--问道:可是,你确定她在家吗?

不确定。我说。

那就太糟了,另一个说,你是忘了带钥匙,对不对?

其实,我说,我带着钥匙。

那么,他们问,你为什么不上去呢?

哦,可我不住这儿,我说,我住在城市的另一头。

那,恕我好奇,满脸雀斑的声音很小心地问,那到底是谁住在这儿?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说。

人群似乎有些失望。

那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一个牙齿暴露的声音问,你为什么站在这儿的楼下喊‘特丽莎’呢?

对于我来说,我说,我们可以喊其他名字,或换个地方叫喊。这并不重要。

他们有些恼怒了。

我希望你没有耍我们?那雀斑声音很狐疑地问。

什么?我恨恨地说,然后转向其他人希望他们能为我的诚意作证。那些人什么也没说,表明他们没接受暗示。

接下来有一阵子的尴尬。

要不,有人好心地说,我们一起来最后叫一次特丽莎,然后回家。

这样我们就又叫了一次。一二三特丽莎!但这次叫得不太好。然后人们就纷纷回家了,一些人往东,一些人往西。

我快要拐到广场的时候,我想我还听到有声音在叫:特-丽-莎!

一定是还有人留在那儿继续叫。有些人很顽固。

1.赏析文中画横线的句子。
2.当真相大白,特丽莎这个人也许根本就不存在,为何大家还要“一起来最后叫一次”、有些很顽固的人还“留在那儿继续叫”?
3.请简要分析“我”在文中的作用。
4.以文学的“轻逸”克服现世的“沉重”,是卡尔维诺小说的特点。阅读本文,请透过其滑稽的表象分析其背后“沉重”的意旨。
2021-05-25更新 | 315次组卷
现代文阅读-文学类-单文本 | 较难 (0.4)
真题
【推荐2】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后面题目。

安娜之死

[俄]列夫·托尔斯泰

①在火车进站的时候,安娜夹在一群乘客中间下了车。她想着,如果没有回信就准备再乘车往前走,她拦住一个挑夫,打听有没有一个从渥伦斯基伯爵那里带信来的车夫。

②她正询问时,那个面色红润、神情愉快、穿着一件挂着表链的时髦外套、显然很得意那么顺利就完成了使命的车夫米哈伊尔,走上来交给她一封信。她撕开信,还没有看,她的心就绞痛起来。

③“很抱歉,那封信没有交到我手里。十点钟我就回来。”渥伦斯基字迹潦草地写道。

④“是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含着恶意的微笑自言自语。

⑤“好,你回家去吧,”她轻轻地对米哈伊尔说。她说得很轻,因为她的心脏的急促跳动使她透不过气来。“不,我不让你折磨我了,”她想,既不是威胁他,也不是威胁她自己,而是威胁什么迫使她受苦的人。她顺着月台走过去,走过了车站。

⑥几个年轻人盯住她的脸,怪声怪气地又笑又叫,从她旁边走过。站长走过来,问她乘车不乘车。一个卖汽水的男孩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天哪,我这是到哪里去呀?”她想,沿着月台越走越远了。她在月台尽头停下来,几个太太和孩子来迎接一个戴眼镜的绅士,高声谈笑着,在她走过来的时候沉默下来,紧盯着她。她加快脚步,从他们身边走到月台边上。一辆货车驶近了,月台震撼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坐在火车里了。

⑦突然间她回忆起和渥伦斯基初次相逢那一天被火车轧死的那个人,她醒悟到她该怎么办了。她迈着迅速而轻盈的步伐走下从水塔通到铁轨的台阶,直到匆匆开过来的火车那儿才停下来。她凝视着车厢下面,凝视着螺旋推进器、锁链和缓缓开来的第一节车的大铁轮,试着衡量前轮和后轮的中心点,估计中心点对着她的时间。

⑧“到那里去!”她自言自语,望着投到布满砂土和煤灰的枕木上的车辆的阴影。“到那里去,投到正中间,我要惩罚他,摆脱所有的人,摆脱我自己!”

⑨她想倒在开到她身边的第一节车厢的车轮中间。但是她因为从臂上往下取小红皮包而耽搁了,已经太晚了;车厢中心开过去。她不得不等待下一节车厢。一种仿佛她准备入浴时所体会到的心情袭上了她的心头,于是她画了个十字。这种熟悉的画十字的姿势在她心中唤起了一系列少女时代和童年时代的回忆,笼罩着一切的黑暗突然破裂了,转瞬间生命以它过去的全部辉煌的欢乐呈现在她面前。但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开过来的第二节车厢的车轮,车轮与车轮之间的中心点刚一和她对正了,她就抛掉红皮包,缩着脖子,两手着地投到车厢下面,她微微地动了一动,好像准备马上又站起来一样,但又扑通跪了下去。就在这一刹那,一想到自己在做什么,她吓得毛骨悚然。“我这是在哪里?我这是在做什么?为了什么呀?”她想站起来,闪开身子,但是什么巨大的无情的东西撞在她的头上,从她的背上碾过去了。“上帝,饶恕我的一切!”她说,觉得无力挣扎。一个正在铁轨上干活的矮小的农民,咕噜了句什么。一支蜡烛,她曾借着它的烛光浏览过充满了苦难、虚伪、悲哀和罪恶的书籍,比以往更加明亮地闪烁起来,为她照亮了以前笼罩在黑暗中的一切,哔剥响起来,开始昏暗下去,永远熄灭了。

(选自《安娜·卡列尼娜》,周扬、谢素台译,有删改)

1.本文前五段写出了安娜的绝望,请简析其具体内容。
2.第六段中对安娜周围人的描写,具有什么特点和作用?
3.安娜投到铁轨上之后有什么样的内心活动?这样写有什么意义?
4.请探究作品结尾画线句的意蕴。
2016-11-18更新 | 1015次组卷
现代文阅读-文学类-单文本 | 较难 (0.4)
名校
【推荐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第一人称单数

[日]村上春树

我平时几乎没有机会穿西装,之所以不穿,是因为遇不到非穿成那样不可的场合。可有时候,明明没有非穿不可的必要,我却会主动穿上西装,系好领带。为什么呢?打开衣橱,看着那些买来后几乎没上过身的西装,不禁觉得对不住这些衣服,便将它们拿来试穿。而当整套行头穿戴完毕,我又会想:费了这么大劲穿上,立刻脱掉也未免太无趣了,不如就去外面走走。这是一项无害的——起码不至于让我有罪恶感的——秘密仪式。

那天,我在镜前打量穿戴完毕的自己,情绪中似乎暗含着一丝负疚。负疚?该怎么形容呢……也许和那些惯于给自己的履历添油加醋的人的罪恶感差不多。即使不和法律相悖,也是伦理道德上的欺诈。不过,我迈入成年人的行列已久,除了违反交规没犯过别的法。如今穿在身上的衣服,也都是通过合法的劳动所得买来的。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担负这种罪恶感呢?

我决定不再多想,穿着西装走上街头。那是一个让人心情舒畅的春日夜晚,我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决定去地下酒吧喝杯酒。我坐下点了杯酒,从口袋里取出推理小说读,情节不太吸引我,而且读着读着,我就搞不清楚人物关系了。尽管如此,我还是读了下去,一半是义务性的,一半是习惯使然。我一向这样,一旦开始读一本书,就不愿半途而废,想着也许到最后会突然有意思起来呢——尽管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极低。

我读了二十页左右,奇怪的是,难以集中精神。吧台对面的大镜子,正映着我的身影。我凝视着那影像,镜中的我自然也凝望着现实中的我。一种感受忽然击中了我——也许我在某一时刻选错了人生的路。我越看越觉得那不是我,而是一个没见过的旁人。迄今为止,我的人生有几个重要的分水岭,向左或向右,往哪边都可以走。面对这样的时刻,我有时选左,有时选右,然后才有了如今的我。就这样,第一人称单数的我实实在在地出现在这里。要是我在其中任何一处选择了不同的方向,也许就没有今天的我了。这面镜子里映出的人究竟是谁呢?

回过神时,一个女人坐在我右边,我假装看书,暗中观察镜子里的她。她五十岁上下,身材娇小,穿着时尚,有一抹完美收官的从容氤氲其中。

“不好意思——”她突然向我打招呼。

“我看你很专注,可否容我打搅片刻?”嗓音中听不出一点善意,也感受不到一丝魅惑。

“好啊,反正这书也没什么意思。”我合上书。

“干这种事,好玩吗?”她问。

我不太理解她说什么。

“这种事?”我反问。

“打扮得仪表堂堂,独自坐在酒吧,喝着酒,沉默地读书。”

我无法理解她到底想说什么,唯一能够感知的是,她的话中多少带有恶意,或者是类似敌对意识的东西。也许我应该直接结账,尽快离开。这个女人因为某种缘由在无理取闹,多半是在向我挑衅。可我却不知为何没有这样做,有某种东西阻止了我。

“不好意思,请问我们认识吗?你是不是把我认成其他人了?”

她冷冷地轻笑道:“你肯定希望是这样吧?”

“这件西装不错嘛,”她说,“就像借来穿似的。领带配那西装也差点意思,它们俩有点互相看不顺眼。”

我想告诉她穿西装打领带的原因,又改变了主意。即使我向她解释了这一切,她对我的攻击性大概也不会减弱。我安静地下了吧台凳,这是结束对话的好时候。

“我想你大概不认识我。”她说。

我默默点头。

“不直接认识。”她说,“我们以前只见过一面。我是你朋友的朋友,你那位亲近的朋友,或者应该说,曾经亲近的朋友,现在对你很反感,我也和她一样反感你。你肯定心里有数。仔细想想,三年前,在一处水边发生的事。想想你自己做得多过分,多让人讨厌。简直没脸没皮!”

够了。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抓起书,塞进口袋,迅速结账,离开酒吧。

我一面沿台阶走,一面试图整理思绪。我刚才应该反驳什么吗?可不知为何,我没能这样做。为什么呢?也许是害怕吧。害怕看清楚那个不是自己的自己,究竟曾在三年前,在“一处水边”,做过怎样令人讨厌的事。我身体里的某些有别于自我的东西,恐怕也会被拽到看得见的明面上来。

不过,“水边”到底是指哪呢?它究竟指的是海,是湖,是河,还是更为特殊的水的集合体?三年前,我曾在哪待过吗?记忆无从探寻。迷茫与困惑的浪潮将其他的情感和思绪冲刷得不知所终——至少暂时如此。

我爬完台阶来到建筑物外面时,季节已经不是春天了,眼前不再是我熟悉的街道。两旁的树木也很陌生,每棵树上都装饰着活生生、滑腻腻的大蛇,它们蠢蠢欲动。耳边传来大蛇鳞片摩擦出的咔嚓声。人行道上的灰堆到脚踝,白花花的。路上的男人和女人全都没有脸。空气像冻住了似的,冷到彻骨。我竖起了西装上衣的领子。

“简直没脸没皮!”那个女人说。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开头写我穿西服、系领带的秘密仪式,既能引出下文,也让作品形成十分独特的风格。
B.我在镜中打量自己时,先负疚后释然的心理对比鲜明,围绕法律和道德的思考有讽刺意味。
C.我在与女人的对话过程中,敏锐察觉到对方的恶意和攻击性,但好奇心让我没有尽快离开。
D.小说有意回避了“一处水边”发生的具体事情,形成留白,给读者留有广阔的想象空间。
2.小说以第一人称叙事,有何好处?请简要概括。
3.小说结尾有何特色,请结合全文进行分析。
2022-01-23更新 | 155次组卷
共计 平均难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