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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文学类-单文本 难度:0.4 引用次数:252 题号:14868617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远与近

[美]托马斯•沃尔夫

一个小镇,坐落在一个从铁路线连绵而来的高地上。它的郊外,有一座明净整洁、装有绿色百叶窗的小屋。小屋一边,有一个园子,整齐地划成一块块,种着蔬菜。还有一架葡萄棚,到了八月底,葡萄就会成熟。屋前有三棵大橡树,每到夏天,大片整齐的树阴,就会遮蔽这座小屋。另一边则是一个鲜花盛开的花坛。这一切,充满着整洁、繁盛、朴素的舒适气氛。

每天下午两点过几分,两个城市间的特快列车驶过这里。那时候,长长的列车要在镇上附近暂停一下,然后又平稳地启动前进。二十多年来,每天,当列车驶近小屋时,司机总要拉响汽笛。每天,一个妇人一听到鸣笛,便从小屋的后门出来向他挥手致意。当初她有一个小孩缠着她的裙子,现在这孩子已长成大姑娘,也每天和她母亲一起出来挥手致意。

司机多年操劳,已经白发苍苍,渐渐变老了。他那可敬的工作,仿佛风刀霜剑,在他脸上刻下了皱纹。但他一看到小屋和两个妇女,便感到从未有过的非凡幸福。一千次的阴晴晦明,一百次的风雷雨雪,他总是看到她们。通过冬天严峻单调的灰蒙蒙的光线,穿过褐色冰封的茬地,他看见她们;在妖艳诱人的绿色的四月里,他又看见她们。

他感到她们和她们所住的小屋无限亲切,好像父母对于自己的子女一样。终于,他觉得 她们生活的图画已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中,因而他完全了解她们一天中每时每刻的生活。他决定,一旦他退休了,他一定要去找她们,还要和她们畅谈生平,因为她们的生活已经和他自己的生活深深交融在一起了。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司机在她们居住的小镇的车站下了车,走到月台上。他在铁路上工作的年限已经到了。他目前是在公司领取养老金的人,没有工作要做了。他慢慢地走出车站,来到小镇的街上。但所有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好像他从未看到过这个小镇似的。他走着走着,渐渐感到迷惑与慌乱。这就是他经过千万次的小镇吗?这些是他从高高的车厢窗口老是看见的房子吗?

一切是那么陌生,使他那么不安,好像梦中的城市似的。他越向前行,心里越是疑虑重重。司机在闷热和尘埃中沉重地慢慢走着,最后他站在他要找寻的房屋前面。他立刻知道他已经找对了。他看到那屋前高大的橡树,那花坛,那菜园和葡萄棚,再远,那闪光的铁轨。

不错,这是他要找寻的房子。他踏上通向门廊的三层石级,敲了敲门。一会儿,他听到客厅的脚步声,门开了,一个妇女站在他面前。

霎时,他感到很大的失望和懊丧,深悔来此一行。他立刻认出站在他面前用怀疑的眼光瞧他的妇人,正是那个向他千万次挥手致意的人。但是她的脸严峻、枯萎、消瘦;她的皮肤憔悴、灰黄,松弛地打成褶玻;她那双小眼睛,惊疑不定地盯着他。原先,他从她那挥手的姿态所想像的勇敢、坦率、深情,在看到她和听到她冷冷的声音后,刹那间一古脑儿消失了。

而现在,他向她解释他是谁和他的来意时,他自己的声音,听来却变得虚伪,勉强了。但他还是结结巴巴地说下去,拼命把他心中涌出来的悔恨、迷惑和怀疑抑制下去,忘却他过去的一切欢乐,把他的希望和爱慕的行为视同一种耻辱。

那妇人十分勉强地请他进了屋子,尖声粗气地喊着她的女儿。在一段短短的痛苦的时间里,司机坐在一间难看的小客厅里,打算和她们攀谈,而那两个女人却带着迷茫的敌意和阴沉、畏怯、抑郁、迟钝的眼光瞪着他。

最后他结结巴巴生硬地和她们道别。他忽然意识到他是一个老人了。他的心,过去望着熟悉的铁路远景时,何等勇敢和自信。现在,当他看到这块陌生的、不可意料的、永远近在咫尺、从未见过、从不知悉的土地,他的心因疑惧而衰竭了。他知道一切有关迷途获得光明的神话,闪光的铁路的远景,希望的美好小天地中的幻想之地,都已一去不复返了,永远不再来了。

(选自《外国散文三百篇》,林非主编,万紫译,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作者通过远与近矛盾的情境设计,使小说情节平实顺畅,也为我们展示了一个充满落差的人生世界。
B.小说展示了主人公内心的矛盾,希望与失望、真实与虚幻等心理在巧妙的情境设计中展示得淋漓尽致。
C.纵观全篇小说,主人公火车司机的衰老:一是年龄增长的衰老,二是幻想、希望破灭之后心的衰老。
D.小说清新隽永,浪漫忧伤,不仅具有丰富的美学内涵,而且体现着作者对社会、人生多方面的思考。
2.下列对小说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开头较详细地描写小屋周围的景色,既要交代故事发生的地点,也是要烘托出小屋主人勤劳、质朴的性格特征。
B.小说在叙事上采用第三人称全知视角,视野开阔,不受时空限制,能灵活自由地全面展现20多年来司机的生活见闻。
C.小说采用欲抑先扬的手法,使司机幻想中的母女与现实中的母女形成强烈的反差,从而突出了小说主旨,发人深省。
D.小说结尾处,通过司机“结结巴巴地说着”“结结巴巴生硬地和她们道别”这些细节,形象地表现出司机的复杂心理。
3.请简要分析小说中画线句子的作用。
4.美学中有一个著名观点:“距离产生美。”请以本文为例,谈谈你对这一观点的看法。
【知识点】 外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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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文阅读-文学类-单文本 | 较难 (0.4)

【推荐1】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耗子   萨基

西奥德里克自小就在母亲温柔的呵护下长大,一直到他中年,母亲都竭力保护他免受现实的侵扰。但她一死,就剩下西奥德里克独自面对那个一如既往的现实世界了。他这样性情和教养的人,对哪怕简单到乘个火车这样的小事也会感到烦恼和不安。

一个秋天的早上,他在一节二等车厢安顿下来后,仍旧觉得心神不宁。由于约好载他前往车站的马车没有安排妥帖,西奥德里克只得亲自为矮脚马套上挽具。

当火车缓缓驶出车站时,西奥德里克紧张的想象力又开始责备自己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马厩场院的气味,他通常总是刷得极为整洁的外衣上兴许还沾着一两根发霉的稻草呢。所幸他车厢里除他之外唯一的旅客,一位大约跟他同龄的女士似乎正在昏昏欲睡而非详细审查他;列车会直达终点,而且是老式的车厢,没有走廊相通,因此在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内就不会再有别的乘客打搅西奥德里克的这种半隐私状态了。然而,还没等列车提到正常的速度,他就倍感嫌恶却又异常鲜明地感受到他并非跟那位昏昏欲睡的女士孤身独处:他甚至并非跟他自己的衣服孤身独处。他身体上一个暖烘烘的小东西虽看不见却令他极度痛苦、切齿痛恨的爬动表明他衣服里面钻进了一只迷途的耗子,肯定就是在给矮脚马上挽具时冲进它如今的避难所的。他偷偷摸摸的跺脚和摇晃以及野蛮地径直抓、掐都未能将那位擅闯者驱逐出境。衣服的合法占有者往椅垫上一靠,尽力想马上找到办法结束这一双重拥有权。如果要他的衣服在整整一小时内继续充当流浪耗子们(他已经在想象中至少将入侵者的数量翻了一倍)的罗顿屋,那可实在是不堪设想。但是,若非部分脱去衣服,他又断不能将他的苦恼彻底除去,然而要当着一位女士的面宽衣,哪怕是出于如此值得赞许之意图,单是想一想就足够使他羞愧得面红耳热了。当着女士的面他连袜子都从没脱过。

眼下这位女士从各种迹象来看都已睡熟,而那只耗子的前生肯定是阿尔卑斯登山俱乐部的一员。有时,它会一脚踩空,向下滑落个两厘米左右,然后在吃惊或者更可能是愤怒之余,它竟会张口咬人。西奥德里克被逼无奈之下,采取了有生以来最为大胆的举动。他脸红得就像是甜菜根,一边极度苦恼地盯着他沉睡的女性旅伴,一边迅速、无声地将他的旅行毛毯的两角固定在车厢两侧的行李架上。这样一来整节车厢就被隔成了两部分,在临时布置好的小小更衣室里,他飞快地脱掉一部分衣服。当那只行迹败露的耗子朝地板上拼命一跃之际,那条毯子也滑落下来,以一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跌落在地板上,就在此时,被惊醒的女士睁开了眼睛,西奥德里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毯子,一把将它拽到下巴底下,然后顺势倒向角落。他脖子和前额的血液在血管里奔突跳跃,无言地静待对方开口。然而那位女士却似乎满足于安静地凝视她这位用毯子裹起来的奇怪旅伴。她看到了多少?西奥德里克心下思忖:而且,她到底会怎么想他眼下的这副怪相?

“我想我是感冒了。”他绝望地说道,“我怕是发了疟疾。”他轻轻地打着战——既是出于恐惧,也是想证明自己。

“我手提箱里有白兰地呢,您能否帮我拿下来?”他的旅伴说道。“绝对不行——我是说,我从来不服用任何药酒。”他向她诚挚地保证,

“我猜您是在热带得的疟疾吧?”西奥德里克跟热带的联系仅限于一位在斯里兰卡的叔叔每年送给他的一箱茶叶,他觉得就连疟疾也在弃他而去了。

“您怕耗子吗?”他冒险问道,脸红得更加厉害了。“除非是成群结队的。为什么问这个?”“刚才我衣服里爬进去了一只耗子。”西奥德里克的声音听来简直不像是他了,“这可真是尴尬死了。”

“想必是的,要是你衣服穿得很紧就好了。”她评论道。

“我只得在您刚才小睡的时候把它弄了出来。”他咽了口唾沫又补充说,“就是为了把它弄出来,我才弄——弄成这样的。”“弄掉一只小耗子也不应该感冒呀!”她叫道,态度轻率,令西奥德里克非常厌恶。

他全身的血液都凝聚到了脸上,然后,随着头脑逐渐冷静下来,极度的恐惧取代了全然的羞愤。火车距离终点越来越近了,西奥德里克无数次偷偷摸摸的窥视都发现她警醒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想我们快到了。”她说道。

西奥德里克不顾一切地掀掉毯子,手忙脚乱地将散落在地的衣服往身上套。然后他跌坐回自己的座位,衣冠俱全,几乎发狂。列车已经减速,就要停下来了。这时,那位女士开了口。

“您能不能帮我个忙?”她问,“劳烦您叫一位行李搬运工来带我去乘出租马车,您身体欠安,我还这么麻烦您真是过意不去,但我这么个瞎眼妇人到了站真是寸步难行哪!”

【注】①所谓“罗顿屋”,是一种租给穷人住宿的房屋,其条件优于仅提供夜宿铺位的寄宿舍。

(节选自《萨基短篇小说选》冯涛译)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A.西奥德里克对乘火车这样的小事都会感到烦恼和不安,与他的母亲有很大关系。
B.“紧张的想象力”使西奥德里克陷入烦恼中而无暇细察此次旅途中唯一的旅伴。
C.一只不期而遇的耗子增加了他对乘火车这样的小事的嫌恶以致“切齿痛恨”。
D.紧张尴尬到极点的情绪使西奥德里克甚至对疟疾都产生了一丝留恋之情。
2.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不正确的一项(       
A.小说描绘形象生动。例如,作者用“甜菜根”“脖子和前额的血液在血管里奔突跳跃”来形容西奥德里克的脸红程度。
B.小说以夸张和幽默的笔触描绘人物和情节,使读者在欣赏作品时能够感受到独特的风格和魅力,如毯子滑落时的“巨响”。
C.小说从西奥德里克的视角,深入揭示了他的内心世界,了解了他的情感变化,更好地展现了故事的全貌,生动有趣。
D.小说结尾出人意料,埋下的伏笔又使一切在情理之中。如那位女士“昏昏欲睡而非详细审查他”“警醒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3.有的译本没有文中画波浪线的句子,你认为画波浪线句子应该保留吗?请结合文本具体分析。
4.心理描写在小说中十分常见,是小说塑造人物的重要方法。请为小说结尾续写一段话,贴切地表现西奥德里克知道女士是盲人时的心理,不超过60字。
2023-12-04更新 | 67次组卷
现代文阅读-文学类-单文本 | 较难 (0.4)
名校
【推荐2】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舞会以后

列夫·托尔斯泰

“你们是说,一个人本身不可能懂得什么是好,什么是坏,问题全在环境,是环境坑害人。我却认为问题全在机缘。”

我们谈到,为了使个人趋于完善,首先必须改变人们的生活条件,接着,人人敬重的伊凡·瓦西里耶维奇就这样说起来了。

“拿我自己来说吧。我的整个生活成为这样而不是那样,并不是由于环境,完全是由于别的缘故。”

“到底由于什么呢?”我们问道。

“是这么回事:当时我正在热烈地恋爱。她叫瓦莲卡。年轻的时候,她简直能叫人入迷。

“我要讲的事情出在四十年代,那时候我是一所外省大学的学生。那时我们大学里没有任何小组[注],也不谈任何理论,我们除了学习,就是玩乐。

“我是一个很愉快活泼的小伙子,况且家境又富裕,我的主要乐趣在参加晚会和舞会。

“正当我狂热地爱恋她的期间,我在谢肉节的最后一天参加了本省贵族长家的舞会。这次舞会好极了:丰美的菜肴,喝不尽的香槟。我不用喝酒就醉了,我又跳卡德里尔舞,又跳华尔兹舞,尽可能跟瓦莲卡跳。她身穿白色长衣,束着粉红腰带,脚上是白净的缎鞋。

“我就这样尽跟她跳,简直没有注意时光是怎么过去的。这时是两点多钟。

“‘您看,他们在请爸爸跳舞。’她对我说道,一边指着她那身材魁梧端正、戴着银色肩章的上校父亲,他正跟女主人和其他的太太们站在门口。

“‘瓦莲卡,过来,’我们听见女主人的响亮声音,‘我亲爱的,劝您父亲跟您跳一跳吧。’

“瓦莲卡的父亲是一个很漂亮的老人。他的脸色红润,留着两撇雪白的、尼古拉一世式的鬈曲的唇髭和同样雪白的、跟唇髭连成一片的络腮胡子。他是一位具有尼古拉一世风采的宿将型的军事长官。

“上校笑眯眯地把手伸到左边,从刀剑带上取下佩剑,右手戴上麂皮手套,‘一切都要合乎规矩。’他含笑说,然后握住女儿的一只手,微微转过身来。

“等到玛祖卡舞曲开始的时候,他灵敏地踏着一只脚,他的魁梧肥硕的身体就一会儿文静从容地,一会儿带着靴底踏地声和两脚相碰声,猛烈地沿着舞厅转动起来了。瓦莲卡的优美的身子在他的左右翩然飘舞,灵巧得叫人难以察觉。全厅的人都在注视这对父女舞伴的每个动作。

“瓶子里的水只要倒出一滴,其余的便常常会大股大股地跟着倾泻出来,同样,我心中对瓦莲卡的爱,也释放了蕴藏在我内心的全部爱的力量。

“玛祖卡舞结束之后,上校推辞说他明天必须早起,就向主人告别了。

“我离开舞会是四点多钟,再次出门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那正是谢肉节的天气,有雾,饱含水分的积雪在路上融化,所有的屋檐都在滴水。瓦莲卡家住在城市的尽头,靠近一片广大的田野,田野的一头是人们游息的场所。我走过冷僻的胡同,来到大街上,这才开始碰见行人和运送柴禾的雪橇,雪橇的滑木触到了路面。马匹在光滑的木轭下有节奏地摆动着湿漉漉的脑袋,车夫们身披蓑衣,穿着肥大的皮靴,跟在货车旁边噗嚓噗嚓行走,沿街的房屋在雾中显得分外高大——这一切都使我觉得特别可爱和有意思。

“我走到瓦莲卡家附近的空地。看见靠游息场所的一头有一团巨大的、黑乎乎的东西,而且听到从那里传来笛声和鼓声。我的心情一直很畅快,玛祖卡曲还不时在我耳边萦绕。而这一次却是另一种音乐,一种生硬的、不悦耳的音乐。

“走了一百来步,我才从雾霭中看出那里有许多黑色的人影。这显然是一群士兵。他们穿着黑军服,面对面地分两行持枪立定,一动也不动。鼓手和吹笛子的站在他们背后,不停地重复那支令人不快的、刺耳的老调子。

“‘他们这是干什么?’我问站在我身边的铁匠。

“‘对一个鞑靼逃兵用夹鞭刑。’铁匠望着远处的行列尽头,愤愤地说。

“两个行列中间有一个光着上身的人,他的双手被捆在枪杆上面。他的身旁有个穿大衣、戴制帽的魁梧的军官,我仿佛觉得很面熟。

“罪犯浑身痉挛着,两只脚噗嚓噗嚓地踏着融化中的积雪向我走来,棍子从两边往他身上纷纷打下。

“那魁梧的军官迈着坚定的步子,大摇大摆地,始终跟他并行着。这就是瓦莲卡留着雪白的唇髭和络腮胡子的父亲。

“罪犯每挨一棍子,总是重复着呜咽道:‘好兄弟,发发慈悲吧。好兄弟,发发慈悲吧。’但是他的好兄弟不发慈悲。

“这一行人经过我站立的地方的时候,我向夹在两个行列中间罪犯的背部瞥了一眼。这是一个斑斑驳驳的、湿淋淋的、紫红的、奇形怪状的东西,我简直不相信这是人的躯体。突然间,上校停了一停,随后快步走到一名士兵跟前。

“‘你还敢敷衍吗?还敢吗?’

“我看见他举起戴麂皮手套的有力的手,给了那惊慌失措、没有多大气力的矮个子士兵一记耳光,只因为这个士兵没有使足劲儿往鞑靼人的紫红的背脊打下棍子。

“我觉得那样羞耻,我埋下眼睛,匆匆回家去了。一路上我的耳边时而响起鼓声和笛声,时而传来‘好兄弟,发发慈悲吧’这两句话。我感到一种近似恶心的、几乎是生理上的痛苦。

“‘他显然知道一件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我想起上校,‘如果我知道他所知道的那件事,我也就会了解我看到的一切,不致苦恼了。’可是无论我怎样反复思索,还是无法了解上校所知道的那件事。

“嗯,你们以为我当时就断定了我看到的是一件坏事吗?决不。‘他们一定知道一件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我想,于是努力去探究这一点。但是无论我多么努力,始终探究不出来。我不能像原先希望的那样去服兵役,我不但没有担任军职,也没有在任何地方供职,所以正像你们看到的,我成了一个废物。”

“好,那么,爱情呢?”我们问。

“爱情吗?爱情从这一天起衰退了。我跟她见面的次数渐渐减少。结果爱情便消失了。”他结束道。

(有删改)

[注]19世纪30年代,莫斯科一部分大学生成立了各种小组,探讨哲学和文学问题,传播先进思想。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伊凡上大学时学校没有任何小组,也不谈理论,学生除了学习就是玩乐,伊凡随意提及的话点出当地闭塞落后的环境特征。
B.伊凡与瓦莲卡在舞会上相遇,两人一见钟情,整晚的相伴跳舞更加深了彼此的感情,两人后来分手并非瓦莲卡自身的过错。
C.学生时代的伊凡是个入世不深的贵族青年,目睹夹鞭刑的行刑场景轰毁了他对美好幸福的幻想,这一偶然事件中透着必然。
D.“一切都要合乎规矩”这句话一定程度上支配着上校的行动,他在舞会上的彬彬有礼与在广场上严苛执行军规均与此有关。
2.下列对本文艺术特点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这篇小说运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方法,对贵族舞会和广场刑场两个场面的描写均注重主人公的主观感受与体验,增强了作品的真实性。
B.舞会上美妙悦耳的玛祖卡舞曲与广场上生硬刺耳的笛声、鼓声形成强烈反差,以此批判上流社会的文明,极大增强了作品的艺术力量。
C.作者以白描手法刻画上校形象,通过描写其舞会上的装束、动作、姿态、心理等,表现他的温情与儒雅,为后文写其残忍形象张本。
D.本文语言风格平实明快,通俗易懂,多用简单的口语,如闲话家常,自然而流畅,充满了生活气息,这与小说采用的讲故事方式相契合。
3.请简要分析画横线部分的作用。
4.这篇小说巧妙地运用了留白艺术,请从标题、人物、情节三方面对此简要说明。
2023-02-12更新 | 146次组卷
现代文阅读-文学类-单文本 | 较难 (0.4)
名校
【推荐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迷失在雪中的城市

[意大利]伊塔洛·卡尔维诺

1

那个早上是寂静把马可瓦多叫醒的。打开窗户:整个城市不见了,被一页白纸取代。

电车因下雪而停驶,马可瓦多只好走路去上班。沿途,他自己开辟出他的通路,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畅快。

所有大小道路像沙漠般无边无际地展开。被覆盖的城市,谁知道是否还是同一个,或者在夜里已换了另一个?谁知道在白雪下到底还有没有加油站、书报摊、电车站,或者只是成堆成堆的白雪?马可瓦多一面走一面幻想着自己迷失在一个不同的城市中:事实上他的脚步正把他带往每天工作的地方,同样的仓库。等走进大门口,这位搬运小工惊讶地发现自己站在一成不变的墙内,仿佛那些让外头世界消失的改变,独独漏掉了他的公司。

2

在那等着他的,是一把比他还高的铁锹。车间主任威利哲姆先生把它递给他,说:“公司前面人行道上的积雪轮到我们铲,也就是说轮到你铲。”

铲雪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尤其对那些没吃饱的人而言,可是马可瓦多却觉得雪就像一位朋友,撤销了禁锢他生命的牢笼。于是他发奋工作,一大铲一大铲的雪花由人行道上飞向路中央。

还有失业的西吉斯蒙多对雪也充满了感激,他在那天早晨被市政府征召成为铲雪工人,终于眼前有了几天确定的工作。他把目标锁定在能够成为小队队长,然后——这个志向是一个秘密——再青云直上。

西吉斯蒙多转身看到了什么?一个忙碌的家伙在人行道上东一铲西一铲零乱地用雪把那一段刚清完的行车道又盖住了。他用装满雪的铁锹指着对方的胸口:“喂,你!是你把雪铲下来的?”

“啊?什么?”马可瓦多惊跳起来,但承认:“喔,大概是吧。”

“好,那你立刻用你的小铲子把它弄回去,要不然我就让你把它吃干净。”

“可是我应该要铲掉人行道上的雪。”

“我要铲的是马路。那怎样?”

“不然我要放哪里?”

“你是市政府的吗?”

“不是,我是Sbav公司的。”

西吉斯蒙多教他如何把雪堆在路边,于是马可瓦多把那一段马路重新打扫干净。心满意足,铁锹插入雪中,两人注视着完成的作品。

“你有烟头吗?”西吉斯蒙多问。

当他们互相为对方点燃半支香烟时,一辆扫雪车驶过,扬起两大波白浪掉落两侧。等这两个人抬起目光,他们清过的那段又重新盖满了雪。那辆车,转着它的大刷子,已经拐弯了。

3

马可瓦多学会把堆雪打压成结实的小墙。如果他一直不断作这样的小墙,便可造出完全属于他的路径,通往只有他知道的地方,而其他人在这些路里都会迷失。

在人行道旁某一处原来就有一堆庞大的雪。马可瓦多正准备整压它以与他的小墙同高时,才发现那是一辆汽车:公司董事长亚伯伊诺的豪华大轿车,全被雪盖住了。既然一辆车和一堆雪之间的差别这么微小,马可瓦多埋首用起铁锹来雕刻一辆汽车。他雕得实在很好:在两者之间还的确分不出来哪个才是真的。为了给这个作品做最后修饰,马可瓦多用上了一些铁锹挖出的废物:一个生锈的圆罐子作车灯,一片煤气阀让车门有了把手。

门房、传达员和工友一阵脱帽礼,董事长亚伯伊诺从大门出来。有深度近视眼的董事长,自信地快步走向他的汽车,抓住突出的煤气阀,拉出,低下头连脖子一起钻进雪堆中。

4

马可瓦多已经转过街角在中庭清扫。

中庭的小孩做了一个雪人,还没有鼻子。孩子们便各自跑回家里的厨房在蔬果中翻找。

马可瓦多看着雪人思考着什么。专注于他的沉思,以至于没听到屋顶上两个男人喊叫:“喂,先生,您移动一下位置!”他们是负责除去瓦片上积雪的人。然后在一瞬间,三百公斤的雪迎头落下。

小孩带着他们的战利品胡萝卜回来。“哇!他们做了另一个雪人!”

“我们帮两个都装上鼻子!”便把两条胡萝卜分别插在两个雪人脸上。

马可瓦多,死多于活地感觉到透过那层把他埋没和冰冻的白雪有人送来了食物,便咀嚼起来。

“我的妈呀!胡萝卜不见了!”小孩们都吓坏了。

其中一个最勇敢的并不放弃,把一颗青椒也塞给了雪人。雪人狼吞虎咽地把青椒也吃掉了。

小孩们再试着放上一小根木炭当鼻子。马可瓦多用尽全身力气把它吐掉。“救命啊!它是活的!雪人是活的!”小孩们全都跑光了。

5

在中庭的一角有排放热气的闸门。马可瓦多,迈着雪人沉重的步伐,把自己移到暖乎乎的闸门上。

拿起铁锹暖身,他继续在中庭工作。有一个喷嚏停在鼻头,就停在那里,没决定到底要不要出来。马可瓦多铲着雪,半闭着眼,而那个喷嚏始终卡在他的鼻尖。突然间:“啊……”,几乎隆隆震耳的:“……啾!”比地雷爆炸还要猛烈。由于空气急剧的变动,马可瓦多被震撞到墙壁上。

这个喷嚏引起的根本是一个龙卷风。所有中庭的雪扬起,纷飞有如暴风雪,然后被上方的漩涡吸进去,撒入天空。

当马可瓦多从昏厥中重新张开眼睛,整个中庭都是空的,连一片雪花也没有。在马可瓦多眼前出现的是一如往日的中庭,灰色的墙壁,仓库的箱子,那些日常的满怀敌意的东西。

1963年

1.下列对小说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开头强调雪大,为后文写小工扫雪、孩子堆雪人、马可瓦多雕刻雪车、董事长钻进雪车等故事情节埋下伏笔,使叙事自然真实。
B.小说中对马卡瓦多和西吉斯蒙多的语言描写各具特点,体现了人物的不同身份、不同性格;而心理描写又暗示出他们相似的人生处境。
C.小说将大雪后的城市和雪消失后的城市进行对比,并对比前后人物的心情变化,从而激发读者对引起这种变化的思考,深化了主题。
D.小说以现代工业城市为社会环境,以一场大雪为自然环境,交织成一幅波澜壮阔的生活图景,展现了人生的百态,具有了巨大的张力。
2.“迷失在雪中的城市”作为标题,有什么含义?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3.学者评论卡尔维诺的作品:“用轻逸的笔抵抗沉重的现实”。请结合文本加以分析。
2021-11-27更新 | 163次组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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