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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妈的书
[俄]安德烈·马卡罗夫
科利亚·瑟罗耶戈夫继承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半年前,他的姑妈去世了。
“这是上帝赏给我们的,”妻子说,“因为我们受的折磨。”
“你胡说什么!”科利亚项了妻子一句,“我们受了什么折磨?是上帝收去了。”
“上帝把她收去了,”妻子也不甘示弱,“可赏赐了我们,就是那套房子,以示公平。一家三口共居一室,难道不是一种折磨?”科利亚没有再争辩,公平就公平吧。半年过去了,失去亲人的哀痛渐渐淡忘,现在科利亚在这套房子里来来回回地踱步,四处打量着,手里拿着一串钥匙,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上去了。
姑妈一生从教,是一个非常有文化修养的女人,仅书就摆满了五个古旧的大书橱。可她生活非常清贫,只有一个老式圆角冰箱、一台电子管电视机和一台单缸半自动洗衣机。现在他们要把这些宝贝当垃圾扔掉。妻子想把这些书也一块扔了,但科利亚没同意。
“我要在整面墙上定做一个漂亮的书柜,”科利亚说,“这样我们家也有藏书了,也有文化气息了,终于像个书香门第了。”
他说完,像个孩子似的坐在了这堆书旁。
“没有带图的。”妻子调侃了一句,就去厨房了。
怎么没有!科利亚真的找到了几本图画书,小时候姑妈亲自给他读过,有《一只小灰鸭》《小红帽》《一个士兵》等。这几本书薄薄的,没多少页码。科利亚突然笑了起来,想起了故事里那个士兵是怎么在一个吝啬的老太太家里用锤子煮粥的。
科利亚把这几本书摞在了一起,心想,给儿子讲是晚了,孙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呢。他挪了挪身子,又翻弄起各种文学典籍。他拿起一本涅克拉索夫的诗集使劲儿回忆了半天,也就记得在中学教学大纲中那首《大门前的沉思》。普希金的诗还算强点儿,《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他零零碎碎地记得几个片段,可也都是两三行而已。
科利亚着实埋怨了一番自己没文化,刚要潜心阅读,填补一下大脑的空白,妻子就喊他把那台洗衣机先拖走扔掉。
他们举家迁入后,科利亚立刻叫来了一位师傅,让他测量了一下墙上要定做的书柜的尺寸,计算了定做费用。那位师傅很快就给出了预算,但科利亚家的第一笔支出买的却是一台新电视机。他们选的那台电视机大得简直就像一块电影银幕,于是这些书暂时被挪到另一面墙边去了。一个月后,妻子又买了一套床具,那套床具实在太宽太大了,这些书只好又换了地方。又过了一个月,妻子偶然在一个展销会上买了一套壁柜,带梳妆台,梳妆台镜子上方还安装着一盏镜前灯。
“儿子,”科利亚恳求道,“把书放在你的房间里吧,能占一整面墙,看着多有文化。”
“什么?”儿子把一只耳机从耳朵里拿出来说,“不行,我这整面墙上就挂一辆自行车。你还是给我买电子书吧,最好是一部新款的iPad。”
儿子说完又把耳机塞进耳朵,伴着音乐迈着舞步走了。
“怎么搞的!”科利亚把这些书一摞摞地塞进了电视机对面的角落里,百思不得其解。“原来我们一家三口在一个房间里都住得下,可现在一整套房子竟然连一本书都放不下了,老婆!”他怒吼道,“我们家就不能有点儿文化吗?”
“那就看第五频道的文化台吧!”妻子回敬道。
后来科利亚出差了两个星期。他回来时,姑妈的那些书已经没了踪影。他出差的时候,妻子发了一则启事:“藏书出售,传世经典。”书当天就被人运走了,而卖书的钱妻子则买了一只小转角沙发,正好摆在了电视机对面。
只有三本书幸免于难,这三本书一直在科利亚的床底下放着,他从来没拿出来过,但名字似乎还记得。第一本是《鼠疫》,很有哲理,但非常枯燥,一看就犯困,而且作者的名字也很可笑,叫加缪,像白兰地的名字,所以他记住了。还有一本是爱伦坡的,一位美国作家。他的故事适合夜里读,比任何一部恐怖片都纯净。最后一本是幽默作品,叫《三十只狗崽》,是一个叫米哈伊尔的人写的,里面的故事很有意思,但是关于狗的话一句也没有,写的都是形形色色的野蛮人,史前的。这不难理解,不管是电视,还是互联网,作者写这本书的时候都没有,只有带着一个圆圆的小喇叭的收音机。
科利亚难过了一段时间后又像从前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了,不再想什么文化。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在科利亚的妻子看来,他们能够继承姑妈的一套房子是上天给予的补偿,而与姑妈没有任何关系,由此可知她是一个不知感恩的人。 |
B.面对姑妈留下的书籍,科利亚坐在旁边,“像个孩子似的”,其原因由下文妻子的话揭示出来:他的文化水平不高,只能看懂带图的书籍。 |
C.科利亚想把姑妈的书放到儿子的房间,但遭到了儿子的拒绝,儿子追求的是流行事物,他对传统的纸质书籍是排斥、抵触的。 |
D.科利亚的妻子最终还是把姑妈留下的书卖掉了,因为在她看来,这些书是没有用的东西,这体现了妻子的追求倾向。 |
A.小说对人物的刻画很成功,通过个性化的语言,体现了科利亚和他妻子的不同形象特点,有利于更好地体现小说的主旨。 |
B.小说语言比较有特色,一些语段庄谐并出。比如,科利亚“百思不得其解”“怒吼”是“谐”,他把书“一摞摞地”“塞进”“角落”以及妻子调侃式的“回敬”是“庄”。 |
C.小说具有反讽意味,妻子看不上书籍却标为“传世经典”,五大橱书只换来一只小转角沙发,极具批判色彩。 |
D.小说中多次提到电视,把“影像化”生活与“文字化”生活做对立,彰显两种不同的生活追求的矛盾冲突。 |
4.福斯特在《小说面面观》中说“检验一个人物是否圆形的标准,是看它能否以令人信服的方式让我们感到意外。”据此标准,请判断“科利亚”是否为圆形人物,并阐明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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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适
【苏联】马里纳特
“亲爱的,你听着,我们也应该把家安排得更舒服些。”
丈夫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只要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呗!”妻子解释道。
“那么,舒舒服服又是指什么呢?”
妻子开导说:“你不懂吗?舒舒服服就是舒适、美满、安逸。”
“就是说我们不再吵架?”
“不是!咱们得把屋子修缮修缮,把某些摆设换一换。你不是也喜欢整洁吗?”
“那还用说!”
“那你把为买摩托车积攒的一千卢布给我,一切让我来张罗。”
丈夫犹豫:为了买摩托车,他一个戈比一个戈比地攒了四年,总算攒够了一千卢布,只剩下去体育用品商店购买了……他好像已经看见自己骑着二十马力的摩托车,穿过林区钓鱼,或是带着妻子到农村走亲戚。嘟—嘟—嘟,不大一会就到了。时速八十公里,闹着玩的吗!
他愁眉不展地问:“难道你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想什么时候去就能什么时候去,这不叫舒服吗?”
“哈,舒服!你自己说过,瓦西利骑摩托摔断了肋骨,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照你这么说,那干脆就甭出门了。”
“等我把我的想法实现后,你就不想出门了。”
“可你有什么想法呢?”丈夫好奇地问。
“第一,得把墙壁刷成各种颜色,不要老一套。一面墙刷成玫瑰色,另一面天蓝色;在另外一间屋,一面墙刷成绿色,另一面浅黄色。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用更鲜艳的颜色红色、黄绿色、咖啡色。”
“干吗要用这么鲜艳的颜色?”
“现在就时兴这个!你在乔巴努那里看过吧?”
“看到过……”为了避免争吵,丈夫说。
她继续说:“窗帘随墙的颜色而异,像格斯科家的那样,是德国式的。你听着,咱们把小地毯卖给旧货商店,再买个大的波斯地毯。如果你高兴,可以像日本人那样睡在地上……”
“对,对。”
“把浴室的墙砌上白瓷砖,一直砌到天花板,叫你一进门就感到惬意,就像帕尔塔鲁家那样……厕所的地面要铺上玫瑰色和蓝色的方砖……”
“这又是为什么?”
“为了好看,那还能为什么!就像波多亚努家的厕所那样,你见过吗?”
“嗯。”
“把厨房的墙镶上瓷砖。要不,每年夏天都得粉刷墙,烦透了。你愿意厨房里干干净净吗?”
“愿意。”
“厨房的地板铺上进口列诺论,这样,用湿抹布一擦就干净了。屋里的镶木地板刷上波兰清漆,像佩特拉鲁家的那样。”
“嗯——是的……”丈夫说。
“门和窗户都刷上保加利亚油漆,安上新的把手,再装上英国锁。弄个匈牙利曲管灯座——正巧商店里现在就有卖的。”
“这一共得多少线……”
“一千卢布就够了。”
嘟—嘟……时速八十公里!骑上它走亲戚,在林子里,在水塘边停下来钓鱼。
“难道你不愿意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吗?当你回到家,把门一开,就会高高兴兴地跨过门槛,心满意足地进到屋里来。”她继续劝说着。
他想:“一千卢布啊!四年来没有喝过一杯白兰地,没有去过索契,没有去过雅尔塔……。”
“买摩托车的钱你再慢慢攒嘛。从我的工资里抽出一部分存起来。你再稍稍忍耐一些时候。这样家里该有多么舒适啊!我们买一对时髦的沙发椅。你回到家,往这样的椅子上一坐,一天的劳累顿时就会消失。”
“那我怎么去钓鱼呢?”他惋惜地说。可是这话已经说得太晚了。
“我们买个放电视的小柜子,你可以看电视,还可以请朋友来玩,难道在这样舒适的家里接待朋友,你不感到幸福愉快吗?怎么样,亲爱的?”
时速八十公里啊!再见吧,幻想!
几天后,来了几位师傅,伟大的修缮工程开始了。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的人,会认为这是幸福。屋内渐渐变了模样,上面像月亮般放光,下面像镜子般明亮。舒适啊……没有尝过这种舒适的人,还是让他不去尝的好。
舒适生活的第一天,丈夫下班回来,妻子警告他:
“亲爱的,小心点儿!不要把门关得砰砰响……把鞋提在手上,最好用报纸把鞋包上,免得灰土落在波斯地毯上。”
第二天她又说:“你这是往哪儿踩!没看见地板上涂了波兰漆吗?”
第三天以及整整一周她老是唠叨着:“你这个人,怎么在屋里抽烟啊!这会把天花板熏黄的。你到楼梯上或者厕所里去抽吧!”
“站住!别在椅子上坐,我用专门的洗涤剂擦过了!”
“别把胳膊肘支在窗台上,窗台刷了保加利亚漆……”
“你这是什么习惯!刚下班回来,就往沙发上坐。如果你想休息一下,就到院子里,坐到长凳子上去!”
舒适……是件了不起的事!如果再有个爱整洁的女人操持着,那简直就是一项伟大的事业了!
“别碰书架,那是德式的!”
“你往哪里踏!这是匈牙利长条粗地毯!”
“离小碗橱远点——那儿放着捷克玻璃器皿!”
不久,各种事情愈来愈多:
“亲爱的,该与朋友们断绝来往了。你一个人在镶木地板和地毯踩还嫌不够吗……”
最后,舒适达到了顶峰:
“天哪!看你把卧室糟蹋成什么样子了!要是这样,还不如你干脆甭进屋!晚安,亲爱的。今天,你就在走廊里过夜吧!”
(选自《小小说选刊》)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开头写妻子极力描绘修缮房屋设想,如墙壁的颜色、窗帘的颜色、波斯地毯等,为了说服丈夫,突出生活的舒适和惬意。 |
B.妻子和丈夫的语言中多次运用省略号,表现了人物不同的内心,如“舒适……是件了不起的事”,表现丈夫的愉悦心情。 |
C.情节在反复中发展,发展中有反复,采用反复手法,如“一千卢布”“八十公里”“舒适”等,内容,反映了社会生活现象。 |
D.“舒适”是贯穿故事的线索,情节的推进、人物情绪的变化都是围绕“舒适”而展开,能引起读者的阅读兴趣,深化主题。 |
3.小说结尾写丈夫被赶到走廊过夜这一情节有什么作用?
【推荐2】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普通的一天
【哥伦比亚】加西亚·马尔克斯
星期一清早,天气暖和,无雨。唐奥雷里奥·埃斯科瓦尔六点钟就敞开了诊所的门。他是一位没有营业执照的牙科医生,每天总起得很早。他上穿一件花衬衫,颈部扣着一只金扣儿:下穿一条长裤,裤腰扎一根松紧带儿。他腰板硬实,身材细瘦,目光不轻易东张西望,像个聋子似的。他从玻璃橱里取出一只还在石青模子上装着的假牙,又把一束工具放在桌上,像展览似的由大到小摆好。
把所用的东西准备好后,他把磨床拉向弹簧椅,坐下来磨假牙。他好像没有考虑他在做的事情,手脚一直在不停地忙碌着,即使不使用磨床也一刻不停地蹬着踏板。
八点过后,他停了一会儿,从窗口望了望天空,看见两只兀鹫在邻居家的屋顶上沉静地晒太阳。他一面想着午饭前可能又要下雨,一面又继续干他的活计。他的十一岁的儿子的反常的叫声把他从专心致志的神态中惊醒。
“爸爸!”
“干吗?”
“镇长问你能不能给他拔个牙?”
“告诉他,我不在。”他正在磨一只金牙,把牙拿到眼前,眯着眼睛察看着。他儿子的声音又从小小的接待室里传来:“他说你在家,他听见你说话了。”
牙科医生继续察看着那颗金牙,直到把活儿做完,把牙放在桌上后才说:“好多了。”
他又踏动了磨床。接着从一个小纸盒里取出一个安着几颗牙齿的牙桥,开始磨金套,那纸盒里盛着等着他做的活儿。
“爸爸!”
“什么事?”他的神情依然如故。
“他说你要是不给他拔牙,他就让你吃子弹。”
他停下蹬踏板的脚,把磨床从椅子前推开,把桌子下面的抽屉拉出来,驳壳枪就放在抽屉里。
“哼!”他说,“让他进来对我开枪好了。”
他转了一下椅子,让自己面对大门,一只手按着抽屉沿儿。
镇长出现在门口。镇长已经把左脸刮光,右脸却有五天未刮了,看去又肿又疼。牙科医生从他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看出,他准有许多个夜晚疼得不曾合眼了。他用手指把抽屉关上,温和地说:
“请坐吧。”
“早晨好!”镇长说。“早晨好。”牙科医生说。
当用具在沸水里消毒的时候,镇长把脑袋靠在了椅枕垫上,觉得好多了。他闻到一股冰冷的气息。这是一间简陋的诊室:一把旧木椅,一台脚踏磨床和一个装着圆形瓷把手的玻璃橱。椅子对面的窗上挂着一幅一人高的布窗帘当听到牙科医生走到他身边的时候,镇长脚后跟蹬地,张开了嘴。
唐奥雷里奥·埃斯科瓦尔把他的脸扳向亮处。察看过损坏的白齿后,用手谨慎地按了按下颌。
“你不能打麻药了。”
“为什么?”
“因为牙床化脓了。”
镇长望了望他的眼睛。“好吧。”他说,露出一丝苦笑。
牙科医生没有说话。他把煮用具的浅口锅端到手术台上,用凉了的镊子把用具夹出来,动作还是不慌不忙。然后用脚尖把痰盂挪过来,又在脸盆里洗了手。做这一切时,他一眼也不看坐在椅子上的镇长。但是镇长却紧紧地用眼睛盯着他。
那是一颗下牙床上的智齿。牙科医生叉开双腿,用热乎乎的拔牙钳夹臼齿。镇长双手抓着椅子的扶手,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脚上,觉得腰部一阵透心凉,但是他没有叹气。牙科医生只是扭动着手腕。他没有怨恨,更准确地说,他是怀着一种酸楚的心情说:
“中尉,你在这儿杀了二十个人了。”
镇长感到下牙骨上发出一阵咯吱声,他的双眼顿时涌满了泪水。但是直到确知牙齿拔下来他方舒了一口气。这时,他透过朦胧泪眼看见了拔下来的牙。在痛苦之中,他觉得那颗牙齿是那么古怪,他怎么也不理解那五个夜晚会使他受到那般折磨。他把身子俯向痰盂,嘴里喘着粗气,身上渗出了汗水。他解开了军衣扣,又伸手到裤兜里摸手帕。牙科医生递给他一块干净布。
“擦擦眼泪吧。”他说。镇长擦了擦眼。他的痛苦减轻了。牙科医生洗手的时候,他看见了残破的天花板和一个落满灰尘,挂着蜘蛛卵和死昆虫的蜘蛛网。牙科医生一面擦手一面走回来。“你要记住,”他说,“回去要用盐水漱口。”
镇长站起来,没精打采地行了个军礼,大步向门口走去,军服的扣子也没扣。“给我记上账吧。”他说。
“给你还是给镇公所?”
镇长没有看他,关上门,在铁栅栏外面说:“都一样!”
(选自《外国微型小说300篇》,有删改)
【注】马尔克斯,哥伦比亚作家,198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代表作《百年孤独》。其作品以描写混战动荡条件下的平民生活见长。
1.下列对小说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题目为“普通的一天”,选取的材料也是拔牙这样的日常小事,小中见大,折射出了社会环境的恶劣混乱。 |
B.镇长的出现,牙科医生儿子的反常叫声和医生的“我不在”使情节陡起波澜,但最终牙医还是慑于镇长的威胁而为他治疗。 |
C.文章描写“两只兀鹫在邻居家的屋顶上沉静地晒太阳”,既交代了故事发生时的天气特点,也烘托出战乱特有的压抑氛围。 |
D.镇长“脚后跟蹬地”“双手抓着椅子的扶手”“紧紧地用眼睛盯着他”,这些细节描写都表现了镇长的紧张、色厉内荏。 |
A.小说采用顺叙方式,用语简洁,不慌不忙,但却暗流汹涌,悬念迭生,展示了作者非凡的叙事才华和富有张力的语言水平。 |
B.在拔牙的情节中,镇长等待拔牙的紧张不安与医生准备拔牙的有条不紊形成对照,表现了两个人物不同的形象特征。 |
C.小说的结尾简洁又意蕴丰富,在镇长眼中,镇公所就是他的,他就代表镇公所,可见专横,批判当时社会的黑暗腐败。 |
D.小说采用第三人称叙述,亲切感人的叙述真实地描写了当时哥伦比亚混战动荡的社会环境,以及动荡中的平民生活。 |
4.本文作者虽然是享有世界声誉的魔幻现实生义作家,但本文却没有任何魔幻色彩,而是浓浓的批判现实主义风格,请结合小说文本谈谈作者对现实的批判指向。
大卫•科波菲尔(节选)
狄更斯
早晨我下楼时,发现姨婆倚在餐桌上,正在出神,我确信我就是她出神的中心,于是就更急于知道她对我的处置意向了。
“喂!”姨婆说道,“我已经给他寄了封信,告诉他他和我会有番理论!”
“要把我——交给——他吗?”我结结巴巴地说。
“我不知道,”姨婆说,“还要看情形呢。”
听到这话,我一下就泄了气,情绪低落,好不伤心。姨婆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她自顾自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粗布围裙穿上,亲手洗茶杯,把茶杯一一洗净后放到茶盘上,再把桌布叠好放在茶杯上。之后,她又用小扫帚扫面包皮屑,一直扫到地毯上一点纤尘都没有。接着她又收拾打扫那已被收拾打扫得无可挑剔的房间。当这一切家务干得令她满意了,她才取下手套,解下围裙叠好,放回衣柜里某个专门的角落。她把她的针线盒拿到打开的窗子前的桌上,坐下来开始干活。
……
“特洛伍德小姐,一收到你的信,我就感到,为了更合情理地表达我本人的意思,或许也为了更好地表示对你的尊敬——”
“谢谢你,”姨婆尖锐地看着他说,“你不必在意我。”
“还是亲自面谈更好,”谋得斯通先生继续说道,“虽说旅途不便,这个倒霉的孩子,他已抛弃背离了他的朋友和职责——这个倒霉的孩子,在我那亲爱的亡妻生前身后,都给家里带来了许多纷扰和不安。他有一种阴郁逆反的心理,一种粗暴野蛮的脾气,一种不驯服不听管教的气质。家姐和我都曾努力改变他的恶习,却毫无成效。”
谋得斯通小姐说道;“我再补充一句,我认为这孩子是世界上所有的孩子中最坏的——”
“太过分了!”姨婆说道。
“可事实上一点也不过分。”谋得斯通小姐说。谋得斯通先生接着说:“我曾让这孩子去从事一种受尊重的职业,并托我的一个朋友照顾他,但他不喜欢那职业;他跑走了,成为一个四处流浪的叫花子,衣衫褴褛地到这儿向你求哀告怜。”
“还是先说那受人尊敬的职业吧,”姨婆说,“如果他是你的孩子,我想,你也会把他送去从事那个职业吗?再假设,如果那可怜的孩子——也就是他的母亲——还活着,他也要去投身那受人尊敬的职业,是吗?”
“我深信,”谋得斯通歪了歪头说,“凡是我和家姐一致认为最好的事,克莱拉都对其没有异议。”
“唉!”姨婆说,“不幸的吃奶娃娃!”
“那可怜的孩子的年金也和她不复存在了吗?”
“也和她一样不复存在了。”谋得斯通先生答道。
“那么那笔小小的财产——就是那座房子和那花园——”
“我的亡妻爱她的第二个丈夫,”谋得斯通先生说道,“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你的亡妻,先生,是一个最没头脑、最不快活、最不幸的吃奶娃娃,”姨婆对他摇摇头说,“你还有什么要说呢?”
“特洛伍德小姐,”他答道,“我到这儿来是要把大卫带回去,按照我认为最恰如其分的方法处置他,如果你袒护了他一次,你就得永远袒护他,我来这儿把他带走,如果他不走,我的门从此不再为他开。”
姨婆很专注地听着这番话,她坐得直挺挺的,双手叠放在膝盖上,忿忿地盯着那说话的人等他说完。
“这孩子要说什么呢?”姨婆说道,“你愿意走吗,大卫?”
我用“不”字回答,我乞求姨婆看在我父亲的份上照顾我,保护我。
姨婆把我拉到她身边,对谋得斯通先生说:“你可以走了;我要来试试这个孩子。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样,至少我还可以像你做的那样去对待他,不过,你说的话我一点也不相信。”
“你以为我不知道,”姨婆极其尖锐地说,“你让那可怜的、不幸的、误入歧途的吃奶娃娃过的什么日子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当你向她套近乎时——我敢说,你对她卖弄风情时装得对鹅都不敢嘘一声一样——对那软弱的小人来说是何等可悲的日子吗?现在我就是看到了你,也听到了你!谁会像谋得斯通先生一开始那样柔顺听话!那个可怜的、上当的、没头脑的孩子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他是用糖做成的,他崇拜她,他溺爱她的儿子,非常非常溺爱他!他要做这孩子的第二个父亲,他们要一起生活在开满玫瑰的乐园里,是吧?”
“呸!滚开!滚!”姨婆说。
“谋得斯通先生,”她向他摇着手指说,“在那没有头脑的吃奶娃娃眼里,你是个专横的君王,你伤了她的心,你利用她弱点里最大的那部分给了她致命的创伤。这事实使你心安了。”
在这当儿,他一直站在门边,面带某种微微笑意打量着姨婆,不过他的黑眉黑眼重重拧在了一起。“祝你好,先生!”姨婆说,“再见!也祝你好,小姐。”
谋得斯通小姐没有回答一个字,挽起她弟弟的胳膊,大模大样地走出了那小屋。姨婆的脸色渐渐缓和,我诚恳地搂住她的脖子去吻她。
就这样,我在一个全新的环境中开始了我的新生活。
(有删改)
【注】特洛伍德小姐:大卫的姨婆。谋得斯通小姐:谋得斯通的姐姐。克莱拉:大卫的母亲。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谋得斯通小姐对特洛伍德说大卫是“世界上所有的孩子中最坏的”,特洛伍德认为她的评价“太过分了”,并不认可她的评价。 |
B.特洛伍德多次用“吃奶娃娃”来称呼克莱拉,表现出她对无知被骗的克莱拉的怜悯,也表现出她对冷酷阴险的谋得斯通的愤怒。 |
C.本文中特洛伍德起初并不想收留大卫,但当她看清谋得斯通姐弟的冷酷后,知道大卫跟着他们不会有幸福的生活,才收留大卫。 |
D.本文以第一人称“我”来讲故事,以“我”的所见所闻展开讲述,使小说的主观色彩更为浓厚,增强了故事的真实性和感染力。 |
3.狄更斯出生于社会底层,曾在作坊当过童工,他创作的“大卫·科波菲尔”这一人物身上有他个人经历的影子。谈谈你如何看待狄更斯个人经历和其创作的艺术形象大卫·科波菲尔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