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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文字写出了格里高尔怎样的生活状态?
那是20世纪80年代初一个春天的清晨,我与一位邻居大姐约定去哈尔滨市动物园晨练。我们似乎是被一阵阵嘹亮的号角,或是高亢的呼唤所吸引,闻声走到了一座高大的丝网笼前。那一刻我的呼吸都几乎停止了,我看见了一群白色的和灰色的大鸟,不,是一群真正的仙鹤,正在笼中翩跹起舞——银衣白裙飘飘,身材修长流畅,长颈长腿灵巧敏捷,灰褐色的眼睛彼此深情地凝视对方——它们几乎具备了天才的舞蹈家应有的一切优势,还有内心热烈而疯狂的激情。它们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从容地展开了巨大的羽翼,然后轻盈地弹跳,凌空扑转,就像踩着音乐的节拍,一步都不会乱了方寸。伴奏的音乐流淌在它们的血液里,我们人类是听不见的。一只白鹤高雅地踮起足尖,将长喙伸向太阳的方向,一次又一次,总是与其它的鹤擦肩而过,然后一个华丽转身,在笼中奔跑翻腾,掀起一阵忧郁的尘雾——这是白鹤的单人舞,高傲而又孤独;而双人舞的风格则完全不同,那是热情奔放而又光焰四射的:双鹤颈项相绕,四足灵巧地此起彼落,每一个动作都是互相呼应的,就像人类的拉丁舞那样配合默契;它们不停地追逐嬉戏、煽动着翅膀换位拍打,像是在拥抱与抚慰对方;鹤似以腾跃示欢喜、以展翅示仰慕、以交颈示情爱、以啄羽示亲近;那般缠绵悱恻、难舍难分;那样扑朔迷离、如影随形;鹤在舞蹈时,在天地间释放了它求偶的全部渴望与爱意,忘我忘情如痴如醉,令观者惊羡而自愧不如。当笼中所有的鹤们都一同起舞时,犹如风起云涌电闪雷鸣,一场气势磅礴而壮美的集体舞开始了,整个笼子似乎都在震撼。我听见了雄浑的交响乐、还有旷野春风的呼啸;然而,眼前白鹤的狂舞却旁若无人,依旧悄然无声地进行着。
该段文字对鹤舞的描写主要运用了哪些艺术手法?突出了鹤的什么特征?试做简要分析。
贝尔·兰金小姐
[美]杜鲁门·卡波特
一
我第一次看见贝尔·兰金小姐是在我八岁那年。
我坐在门廊的台阶上,身材矮小,一身黑衣上满是灰尘和条痕的贝尔小姐出现了。她看上去不可思议地老,满脸皱纹。几缕稀疏的灰色头发被汗水浸湿,覆在前额上。她走路时低头盯着未铺过的人行道,仿佛在寻找什么丢失的东西。一只棕黑色的老猎狗跟在她身后,盲目地追随着女主人的踪迹。
几年后的一天,我坐在乔布先生的街角杂货店里,大口喝着他家的招牌奶昔。我坐在柜台的一头,另一头是两个镇上臭名昭著的小混混,还有一个陌生人。
“你们知道附近谁有上好的日本山茶花树出售吗?有位东方女士要在纳齐兹盖房子,我替她采购一些。”陌生人说。
两个小混混对视了一眼,其中那个平时喜欢嘲弄我的大眼睛胖男孩开口:“先生,我跟你说,附近我只知道一个这样的人,有几株顶漂亮的日本山茶花树。她是个奇怪的老姑娘,叫贝尔·兰金,住的地方大概离这里半英里远,看起来也挺奇怪的,是个衰败的老房子,南北战争之前就有了。虽然怪得要命,但如果你就要找日本山茶花树的话,她那儿的是我见过最好的。”
“是啊。”另一个长着青春痘的金发男孩尖声说道,他看起来是那胖孩子的跟班。“她应该会卖给你。我听说她在那儿快要饿死了。那儿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住在那儿的老黑鬼用锄头打理一块杂草地,他们把那个叫花园。哎,前几天我听说她去季特妮丛林市场,到处拣些烂菜叶,逼着欧力·彼得森送给她。你见不着比她更古怪的巫婆了,像是阴影里的饿鬼。那些黑鬼都很怕她——”
然而陌生人打断了这个喋喋不休的男孩,问道:“所以你认为她肯卖?”
“当然了。”那胖男孩说道,脸上带着一丝肯定而得意的笑。
陌生人道了谢,向外走去。突然他转过身来问道:“你们愿不愿意带我过去?之后我会送你们回来。”
这两个小痞子立马就同意了。
二
我听到这件事的结局是在大约一个星期后,那天我又去了乔布先生店里。
虽然听众只有乔布先生和我两个人,那胖男孩却讲得很起劲。他越说声音就越大,语气也越夸张。
“我告诉你们,那老巫婆就该给赶出镇子。她是个疯子。我们一到那里她就要撵我们走。她还放出那条古怪的老猎狗追我们。弗格森先生,就是那个陌生人,解释说他想收购她的日本山茶花树,你知道,就是那些有些年头的日本山茶花树。她回答说她从来没听说过有这回事,她一棵树也不会卖,因为她爱这些树胜过她所拥有的一切。嗳,你们可听好了,弗格森先生提出他愿意掏两百美金,就买其中一棵树,你们能想到吗?两百美金!她居然拒绝了。”
“见鬼,”他说,“一出手就两百美金,买这些老树是图个啥呢?那又不是玉米。”我离开乔布先生那儿回家时,一路都在想着贝尔小姐。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想留下那些日本山茶花树。它们是很漂亮,但既然她那么穷——好吧,我那时还年轻,而她已经太老了,生命所余无多。
三
那天是二月的第一天。破晓时分,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阴沉,从中现出一道道珍珠白的日光。外面很冷,空气纹丝不动,间或掠过一阵饥饿的强风,啃噬着巨树光秃秃的灰色枝干。巨树环绕着一片衰败的废墟,那里曾是瑰丽的“玫瑰坪”。兰金小姐就住在这里。
她醒来时,房间冰冷彻骨,屋檐下凝着一挂冰的眼泪。她环视周遭死气沉沉的一切,微微打了个寒战。她费了好大力气才从颜色艳丽却残破的被子里爬出来。
她跪在壁炉前,想要点燃伦恩头天晚上收集的枯树枝。她那皱巴巴的枯黄小手费力地同火柴和刮花了的石灰石抗争着。
过了一会儿,火点着了。火苗蹿起来,木柴发出噼啪的响声,就像骨头在咯吱作响。她在温暖的火光边站了一会儿,迟疑地挪向结了冰的洗脸盆。
穿好衣服,她走到窗前。下雪了,南方冬天湿润稀疏的雪。雪一落在地上就融化了,但是贝尔小姐想到这天要走很远的路去镇上找吃的,仍然觉得头晕且不适。这时她瞥见窗下的日本山茶花树竟开花了,不禁深吸一口气——她从未见过它们如这般美丽。鲜红的花瓣凝成了冰,静静地立在枝头。
她记得许多年前,当她的女儿莉莉还是个小姑娘时,她会摘几大篮子花,那时玫瑰坪高高的空旷房间里充满了山茶花淡淡的香气。莉莉会把它们偷去送给黑人小孩,她那时多么生气啊!但是现在,她一边回忆,一边微笑。
可怜的莉莉,她现在年纪也大了。她出生时我才十九岁,年轻貌美。我站在日本山茶花树下,我的爱人杰德曾说我是他认识的最漂亮的女孩——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记不清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的。我不记得我第一次没钱的时候——我开始变老的时候。我想是在杰德走了以后——我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他只是过来跟我说我又丑又憔悴,然后他就走了,什么都没留下,除了莉莉。
(摘编自《世界开始的地方》[美]杜鲁门·卡波特/著,伏波/译,有删改)
小说是如何塑造贝尔小姐的?
第一处:她不是鲁镇人。有一年的冬初,四叔家里要换女工,做中人的卫老婆子带她进来了,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袄,月白背心,年纪大约二十六七,脸色青黄,但两颊却还是红的。卫老婆子叫她祥林嫂,说是自己母家的邻舍,死了当家人,所以出来做工了。四叔皱了皱眉,四婶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是在讨厌她是一个寡妇。但看她模样还周正,手脚都壮大,又只是顺着眼,不开一句口,很像一个安分耐劳的人,便不管四叔的皱眉,将她留下了。
第二处:但有一年的秋季,大约是得到祥林嫂好运的消息之后的又过了两个新年,她竟又站在四叔家的堂前了。桌上放着一个荸荠式的圆篮,檐下一个小铺盖。她仍然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袄,月白背心,脸色青黄,只是两颊上已经消失了血色,顺着眼,眼角上带些泪痕,眼光也没有先前那样精神了。
第三处:我这回在鲁镇所见的人们中,改变之大,可以说无过于她的了:五年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
(说明:三处是按祥林嫂生平排序的)
我认识的亚子先生
谢冰莹
我和亚子先生第一次会面,是在一九三〇年的秋天,当高尔柏先生带我走进他的住所时,我竟有点像乡下姑娘初次进城似的感到忸怩不安。这并不是我胆小,而是我从来没有过这样规规矩矩地去拜访一个名人的缘故。
亚子先生是这样地和蔼、诚恳,见到了他,真像一个孩子见到了他久别的母亲那么高兴!他有口吃的毛病,说起话来,有时要很久才能继续下去,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学口吃的人说话,以致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那种毛病;长大后,虽然好了,可是一见口吃的人说话,我就要发笑,而且笑得那么傻,有时个把钟头还不能停止。但对于亚子先生却是例外,不但从来没有过笑的念头,而且格外增加了对他的景仰和尊敬的情绪。我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话,有时他只提一个字,我就替他说出下面的句子来。
凡是读过亚子先生诗文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热情的革命文学家,虽然他今年已五十岁了,但他的思想还像创办南社时一般先进。虽然他是一个不善于说话的人,但他的文章却写得短小精悍而有力。比方在第二十四卷第五号《教育杂志》的“读经问题”专号上,他说:“时代已是一九三五年,而中国人还在提倡读经,是不是神经病,我也不用多讲了!”又说:“主张读经的人,最好请他多读一点历史,诵《孝经》以退黄巾,结果只有作黄巾的刀下鬼罢了!”这里只是寥寥几十个字,已把那些提倡复古的道学先生骂得痛快淋漓了!
他不但是个聪敏博学的才子,而且是个多愁善感,充满了热情的诗人,但他绝不是愁自身的什么问题,发些无谓的牢骚,他是忧时忧世,挂念一些为生活,为工作而感受压迫的朋友,以及那些在苦斗中受难的青年。有一次他说了一句最使我感动而永远不能忘记的话:“我虽然老了,不能直接去参加新社会的建设运动,然而无论如何,我是要尽量帮助大家的……”他说这话时的态度十分严肃,而语气又是这样地诚恳、坚决,使听者感到无限的兴奋。是的,亚子先生就是这样的一位“老”少年,“老”革命文学家!
在这里,我要来一个小小的声明,亚子先生是不高兴“老”的,虽然有时和我们说笑话,偶尔也会说出“我老了”的句子来,但他的精神和思想,永远是年青的。记得我们初次通信时,我总是称呼他“长者”,他不但对这两个字不高兴接受,而且连“先生”两个字都不准用,要直呼他的名字,他才高兴。由此也可以看出他是如何地谦虚,如何地喜欢年青!
凡是认识他的人,在第一次的见面后,就会在脑海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感到他是个最好的朋友。记得前年一月,我同特第一次去拜访亚子先生时,一见面,他就紧紧地握着特的手,高兴得几分钟还说不出一个字来。我呢,呆呆的像一个傻瓜似的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结果还是特请他坐下,他才放开了特的手。我们急于返湘,那天没有谈多久就走了。回到船上,特对我说:“我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像亚子先生那么热情的老人家,你看他的手多有力,我被他握痛了。”
一九三三年的春天,我几乎苦痛到要自杀的地步。亚子先生是那样恳挚地劝慰我,鼓励我拿出理智来战胜环境,不要白白地牺牲了自己有希望的前途!等到我将和特结合的消息报告他时,他几乎快乐得发狂了,居然在梦里作起诗来,半夜里赶快披衣起床写好寄给我们。“十日三传讯,开缄喜欲狂。”这是描写他知道我的精神有了寄托后的愉快与安慰。“冰莹今付汝,好为护红颜。”读到这两句诗时,特从心坎里发出快乐的微笑:“这简直像丈人公写给女婿的诗呢!”这话引得我也笑起来了。
本来他就有这么一个怪脾气,在高兴的时候,可以一天给你写一封快信,而里面所写的有时仅仅只有几个字;如果遇到他不高兴时,你就是一连去几封信,他也不会理你的。
一九三六,六月于南村
(有删改)
文章倒数第二段运用了何种写作手法来塑造亚子先生的形象?请简要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