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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
| 共计 43 道试题
现代文阅读-文学类-单文本 | 适中(0.65) |
名校

1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永别了,武器(节选)

[美]海明威

军队这么庞大,路又这么少,撤退必然混乱。根本没人下令指挥。

博内罗呢?我问。

皮安尼望着我。他走了,中尉,他说,他情愿当俘虏去。我一声不响。

他怕我们都会被打死。我一句话也不说。

你看,我们对这场战争根本就没有信心,中尉。

他上哪儿去了?”“我不知道,中尉。他溜走了。

我们绕着城的北面走过乌迪内,过了一会儿便走进大撤退的基本行列,整夜往塔利亚门托河赶去。我真想不到撤退的规模这么宏大。不但是军队,整个国家都在撤退。我们整夜赶着路,走得比车辆还要快。博内罗情愿去当俘虏,太傻了。其实一点危险都没有。

路上车辆和军队很拥挤,我们在路的旁边走着。

我走得发腻了。”“嗯,我们现在只要走就行了。用不着再操心。

博内罗是个傻瓜。”“他真是傻瓜。”

他的事你怎么处理呢,中尉?”“我还不知道。

你看,要是战争继续下去,上面会给他家属找大麻烦的。

战争不会继续下去的。一个士兵说。

我们正在回家。战争结束了。

要是战争真结束了,那就没有关系了,皮安尼说,但是我不相信战争已经结束。真这样就太好啦。

我们不久就会知道的。我说。

我不相信战争结束。他们都这样想,我可不相信。

天亮前,我们赶到了塔利亚门托河的河岸边,便沿着涨满水的河走,走近一条所有的人马要过的桥。我们沿着河岸走,然后挤进了过桥的人群。我紧紧地央在人群中慢慢地过桥,上面是雨,下边隔着几尺便是河水,我从桥边探头望望河水。

没人说话。大家只希望快点过桥,心里就是这么个念头。我们快过去了。木桥的那一头,两边站有一些军官和宪兵,打着手电筒。我们走近他们时,我看见有个军官用手指指队伍中的一个人。一名宪兵走进行列,抓住那人的胳膊,拖了出去。宪兵强迫他离开大路。他们正仔细察看着行列中的每一个人。我们刚要走到正对面时,他们又抓去了一个人。我看见那人是个中校。他头发灰白,长得又矮又胖。宪兵把他拖到那一排检查行人的军官后面。当我走到那一排军官跟前时,我看到有一两个军官正盯着我。其中有一位指指我,对宪兵说了一声。我看见那宪兵跑过来,挤过队伍的边沿来找我,接着我感到被他抓住了衣领。

怎么啦?我说。我伸手到背后去解手枪。

另一个从我身后抓住我,把我的手臂朝上扭,扭得几乎脱了臼。我跟他一起转过身,第一个宪兵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再抵抗就开枪。我听见有人在说。

这是什么意思?我想大声嚷,但是我的声音并不响亮。他们现在已把我拖到路边来了。

他再抵抗就开枪,”一个军官说,押他到后边去。

你们是什么人?

战场宪兵另外一位军官说。

押他到后面那些人那儿去。第一个军官说。

他们押着我绕到这排军官的后边,走往公路下边临河的田野,那儿有一堆人。有一小组人由宪兵看守着。审问者的旁边站着四名宪兵,人人挂着卡宾枪。我看看那个正在受审问的人。他就是方才从撤退行列中给拖出来的那个灰头发的中校,胖胖的小个子。

你属于哪一旅的?他告诉了他们。

哪一团?他又说了。

为什么不跟你那一团人在一起?他把原因说了出来。

就是你们这种人,放野蛮人进来糟蹋祖国神圣的国土。

对不起,我不懂你的话。中校说。

就是因为有像你这样的叛逆行为,我们才丧失了胜利的果实。

你们经历过撤退没有?中校问。

意大利永远不撤退。

我们站在雨中,听着这番话。

要枪毙我的话,中校说,就请便吧,不必多问。这种问法是愚蠢的。

那些军官会商了一下。其中一个在一本纸薄上写了些什么。

擅离部队,明令枪决。他宣读。

两个宪兵押着中校到河岸边去。我没看他们枪毙他,但是我听见了枪声。

我们站在雨中,一次提一人出去受审并枪决。到这时,凡是他们问过话的都被枪决了。

我身子往下一蹲,同时劈开左右两人,低着头往河边直跑。我在河沿上绊了一跤,哗的一声掉进河里。河水很冷,我竭力躲在水下不上来,自以为再也不会上来了。我一冒出水面,便吸一口气,连忙又躲下去。我第二次冒出水面时,看见前头有一根木头,就游过去,一手抓住它。我把头缩在木头后边,连看都不敢往上边看。我快冒出水面时就听见枪声。那根木头顺着水流转,我搂住它。河水很冷。我随波逐流,双手抱住那根木头,由它把我顺流漂去。现在已看不见河岸了。

【注】①小说描写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美国男孩亨利参加意大利军队抗击德国,经历了战争后,最终脱离战争的故事。②战场宪兵:主要负责维持军队纪律,保障军队命令的执行。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描写了大撤退的场面,官兵们惊恐不已,狼狈逃命,连宪兵也阻止不了他们。
B.撤退的官兵们都在盼望着战争的结束,但又不相信真的会结束,内心纠结、绝望。
C.宪兵们粗鲁蛮横,不讲道理,专门搜索从前线撤回的英勇官兵,并将其残忍杀害。
D.“我”机警灵活,看到被问话的都被枪决后,不甘心束手就擒,于是找机会逃离。
2.下列对小说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语言精练,句子较为短小而且结构简单,很少使用修饰语,表现力强,突出体现海明威“电报体”小说的语言风格。
B.小说详细写了胖胖的中校被审问、枪毙的过程,推动了情节的发展;并且以点带面,表现了战争的残酷无情,甚至荒谬。
C.“我”是小说中的线索人物,串连起众多情节;是故事的隐蔽叙述者,在叙述中从不流露主观感受,显得冷静而客观。
D.小说结尾写“我”跳河逃生的过程,用了大量的动词,准确地描写人物的一连串动作,将紧张的气氛渲染得扣人心弦。
3.小说节选部分开头写“我”和皮安尼反复说博内罗“太傻了”“是个傻瓜”。这样写有什么用意?请结合作品简要分析。
4.有人说,海明威的小说是“零度写作”。所谓零度写作,是指作者不掺杂任何个人的感情,完全客观地陈述;零度写作不是不要感情,而是不让作者感情影响读者。请简要分析本小说是如何体现这一特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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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校

2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声不吭

海因里希·伯尔【注】

下班后,我在长途电话交换站的出纳处领了工资,将钱装进一只信封,给妻子写了张便条:“我想明天见你,两点钟以前再给你打电话。”我把纸条塞进信封,用舌头舔舔涂了胶水的封口,犹豫了一会儿,又把钱抽出来,将一张十马克钞票放进大衣口袋,在纸条上添了两句话:“我拿了十马克,明天还你。吻孩子们。弗雷德。”

我快步跑到一家卖炸香肠的小店的遮雨篷下,买了一份炸香肠换开了那张十马克钞票。我一面嚼着香肠,一面往小店后墙上那面大镜子里望去,第一眼差点没认出自己来。看到那顶破旧的巴斯克小帽和我那张灰白的瘦脸,我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外表同那些到我家来向母亲兜售杂货的商贩一模一样了。我小的时候,曾多次给小贩开过门,母亲从来不忍心将他们拒之门外。家里只要还有一片面包、一点钱,她准会把它们送给他们。我还清楚记得,小时候我晚上躺在床上,经常听见父亲一进家门还没走到餐室就大发雷霆。在这场可怕的吵闹中,母亲几乎总是一声不吭。

我咬着热香肠,牙龈被烫得疼痛难忍。从对面的镜子里,我看到了我的帽子、我那张灰白的瘦脸和一双阴郁的眼睛,我同那些小贩是多么相似啊!

五分钟后我从公共汽车里下来时,雨仍在下着。我跑到屋檐下按了按门铃,一个女佣人替我打开门,她温和的褐色眼睛向我投来怜悯的目光。

我双手捧着杯子,一边喝着滚烫的咖啡,一边对着小贝萨姆那张健康的脸,慢慢讲述着分数运算法则,心里却很清楚,这样做完全是徒劳。小家伙很可爱,但是笨得出奇。

“克莱门斯拉丁文考试得了二分。”小家伙忽然盯住我说。

我不知道他是否察觉到我的吃惊神情。他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对儿子的回忆,一个男孩苍白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想起来了,在课堂上,他就坐在小家伙旁边。

“很好,”我十分勉强地说,“你呢?”

“只得了四分。”他疑惑的目光从我脸上掠过,仿佛在寻找什么。我的脸有点发烫,但对此并不在意,因为我看见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们,一架投影机将他们巨大的脸映在我的脑海里,我仿佛看见我的孩子们被抛进一条无情的人生轨道……时间在流逝,虽然是慢慢地在流逝,但我又挣到了两马克五十芬尼。

十分钟后,我已坐在城南一间弥漫着醋味的厨房里了。一个面色苍白、有一双发黄的大眼睛的小姑娘向我背诵着拉丁字母。小女孩很用功,我也很卖力,但心里却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徒劳。一个钟头后,那个干瘦的妇人带着浓烈的醋味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看我一眼问道:“您认为她的功课跟得上吗?上次考试她得了三分,明天他们还得考一次。”

我摸着女孩枯黄的头发小声说:“她会学好的。”妇人说:“她一定得学好,我只有这一个孩子。我的丈夫在温尼察阵亡了。”我瞧了瞧她,眼前浮现出温尼察火车站的景象,肮脏的火车站上堆满了生锈的拖拉机。妇人突然鼓起勇气,说出地早已想说的话:“您是否能等几天,等我有了钱……”没等她说完,我便答应了。

每次到水龙头前来打水,我总要下意识地看看镜子里自己这张脸:一张瘦削、历尽生活艰辛的女人的脸。我的头发还很密,两鬓却已经斑白——这是我为两个死去的孩子哀伤的最细微的标志。他们夭折时才像弗朗茨现在这么大,刚刚能在床上站立,正牙牙学语。我的痛苦又同某种庆幸交织在一起,庆幸他们早早地脱离了这苦难的生活。

当流水声由沉浊变得清脆,我知道铅皮桶已经装满。我把迷失在镜子深处的目光收回来,又看了看我的脸:额骨微微突出,我渐渐消瘦了,苍白的脸显得发黄,我考虑着,今晚也许我该用鲜红色的口红。

我现在该开始与尘土搏斗了。刚一挪动柜子,剥落的石灰块便从墙上扑面掉下来。那逐渐扩散开来的石灰烟尘意味着我又得忙碌一整天。透过小房间的板壁,我听见小儿子在咳嗽,这讨厌的灰尘呛到他嗓子里去了。我感到一阵痛苦的绝望,恐惧像一团乱麻堵在喉咙里,我竭力想把它吞下去。我打开窗户,把石灰块扫在一起,用抹布把所有的东西仔细擦一遍,再把抹布浸到水里。擦完三平方米,水已经混浊不堪。

透过镜中那张脸,我仿佛看见了那两个死去的孩子。他们是孪生兄妹,是弗雷德亲手将他们的脐带剪断的。当我在阵痛中喊叫时,他就抚摸我的额头。他是开小差溜回来的。在寒气森森、散发着霉味的地下室里,当我第一次抱起双生子喂奶时,他也在我身边。那时,克莱门斯坐在一张小椅子上看图画书,炮弹从我们家的屋顶上呼啸而过。

水流声又把我从沉思中惊醒,使我回到对尘土的斗争中来。我一次又一次将空桶放到水龙头细细的水流下,眼睛怔怔地望着镜子。透过那层银白色的雾,我看见我那两个孩子被臭虫咬得周身红肿,被虱子叮得体无完肤。是虱子给我的孩子们带来了死亡,他们发着高烧,小小的身体由于注射无效的针药而红肿起来。这些药全都是卫生部长表兄弟开的工厂生产的。我永远不会忘记!

桶里的水早已满了。即使是星期天,我也得做扫除,得与尘土作斗争,多年来,我坚持不懈地与我们仅有的一间房里的尘土搏斗着。

每放满一桶水,我便向镜子投去一瞥。我的目光从镜子深处的远方回到我的脸上,这张僵死的脸冷漠地看着那无形的生活闹剧。今天是星期天,我将同弗雷德会面。从院子的方向传来一个黑人沙哑的歌声:“他们把他钉在十字架上,……不管怎样,他一声不吭……”

这歌声穿透嘈杂的喧嚣,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

(节选自长篇小说《一声不吭》,有删改)


【注】海因里希·伯尔(1917-1985):德国二战后作家,1972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1953年发表的《一声不吭》,反映二战后德国“小人物”的悲苦遭遇,是“废墟文学”的代表作。
1.关于文中男女主人公的形象,下列说法不正确的一项是(     
A.男主人公因小贝萨姆一句话勾起对儿子克莱门斯的回忆,却只用“很好”来评价,体现了他对儿子的漠视。
B.男主人公卖力辅导两个孩子学习,却在心里认为都是“徒劳”,折射出他对当下生活状态的无力和无助。
C.女主人公深受丧子之痛折磨,却又“庆幸他们早早地脱离了这苦难的生活”,反映出她对悲惨生活的绝望。
D.女主人公永远不会忘记那些无效药都是由卫生部长表兄弟工厂生产,流露她对社会不合理现象的痛恨。
2.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写小姑娘面色苍白、头发枯黄,妇人干瘦,暗示她们生活困窘,为下文无法按时交付辅导费埋下伏笔。
B.小说女主人公“多年的搏斗”局限于打扫一间狭小房间的灰尘,这是她对艰难生活唯一的抗争方式。
C.小说采用双主角的第一人称叙写,赋予男女主人公平等的话语权,逼真而深刻地揭示了人物的内心世界。
D.小说情节围绕弗雷德夫妇的周末之约在平行、交替中展开,让回忆、现实和联想自然交织,结构新颖。
3.“照镜子看脸”的情节在小说中多次出现,请结合文本相关内容简要分析其艺术效果。
4.小说标题“一声不吭”具有多重意蕴,请结合全文加以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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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恐怖(节选)

莫泊桑

那是在一八七○年战争期间。我们穿过鲁昂,向奥德梅尔桥后撤。我们的部队有两千人,这两千人溃不成军,士气低落,精疲力竭,正赶赴勒阿弗尔整编。

白雪覆盖着大地。黑夜来临。我们从头天起就没有吃东西。普鲁士人离我们不远,所以我们迅速逃跑。

诺曼底的田野一片惨白,偶尔露出农庄四周的树影;田野在黑色天空下伸向远方,显得沉重而阴森。

在晦暗的暮色中,只听见一片含混不清的、拖沓而嘈杂的声音,仿佛是畜群在迁徙;在这片无穷无尽的踏步声中还夹杂着饭盒和军刀模糊的碰撞声。士兵们弯着腰,弓着背,肮脏不堪,甚至衣衫褴褛;他们在雪地上拖着疲惫的步子,艰难地往前走,往前赶。

那天夜里严寒刺骨。我们的手与钢枪托粘到了一起。我常常看见一个士兵脱下使他难受的靴子赤脚赶路,于是每个脚印都带着血。他走了一会儿便坐下休息几分钟,可再也没有站起来。每个坐着的人都是死人。

我们后面留下了多少可怜的士兵呀!他们精疲力竭,想让僵硬的两腿歇一歇再继续赶路,可是,等他们一停下来,等他们那几乎停滞的血液不再在冻僵的肉体内流动,一种无法抗拒的麻痹便使他们动弹不了,将他们钉在地上,合上他们的眼睛,不出一秒钟便使这个超负荷的人体机器完全瘫痪。他们的前额垂向膝盖,慢慢下沉,但并没有完全倒下,因为他们的腰和四肢一动不动,像木头一样硬,无法弯曲也无法挺直。

在黑夜,在雪地,在这片寒冷和致命的田野上,我们这些比较强壮的人仍然继续走着;我们连骨髓都冻僵了,凭着运动惯性往前走;我们感到悲伤、气馁、绝望,特别可怕的是,我们感到被遗弃,感到世界末日来临,感到死亡,感到虚无。

我看见两名宪兵抓着一个小个子的古怪男人的胳膊,他年岁很大,没有胡子,模样确实古怪。

宪兵认为抓住了一名间谍,便来找军官。

“间谍”这个词很快便在掉队的士兵中间传开了,他们在间谍四周围拢来。一个声音喊道:“枪毙他!”于是那些疲惫至极、勉强倚着步枪站立的士兵们突然感到一阵疯狂的、兽性的愤怒,这种愤怒往往驱使群众进行屠杀。

我想说话,当时我是营长,可是谁也不承认长官,连我也可能被他们枪毙。

一个宪兵说:“他跟踪我们三天了。他到处打听炮兵的情况。”

我试着盘问这个人:“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跟着部队?”

那人用无法听懂的土话嘟囔了几个字。

这的确是个怪人,肩膀窄窄的,眼神狡猾,在我面前惶惑不安,以致我对他是间谍不再怀疑。他看上去年龄很大,身体虚弱。他偷偷打量我,神色谦卑、愚蠢和狡诈。

人们在我周围喊道:“让他靠墙站!靠墙站!”

我对宪兵说:“你们负责俘虏?……

话还没有说完,士兵们便一拥而上,将我推倒,顷刻之间愤怒的人群抓住那个人,将他打翻在地,拖到路边,扔到树旁。他摔在雪地上奄奄一息。

他立刻被枪毙了。士兵们朝他射击,重新装上了子弹,再次射击,像野人一样疯狂。他们拥挤着轮流从尸体前走过,向尸体射击,就像人们列队从棺材前面走过抛洒圣水一样。

突然一声呼喊:“普鲁士人!普鲁士人!”

于是士兵们狂乱地溃逃,巨大的喧嚣声响彻四野。

流浪汉的枪击声引起了恐慌,就连开枪者本人也吓坏了,他们不知道恐慌来源于自己,慌忙逃走,消失在黑暗中。

我独自呆在尸体前,那两个宪兵也恪尽职守地呆在那里。

他们抬起这个被打得稀烂的、血肉模糊的身体。

“搜搜他。”我说。

我掏出衣袋里的那盒火柴递过去。一个宪兵为另一个宪兵照明,我站在他们两人中间。

摆弄尸体的宪兵说:“他穿蓝罩衣、白衬衫、长裤、鞋。”

第一根火柴——熄灭了,又点燃第二根。宪兵在翻死者的衣袋,继续说:“一把角质小刀、一条方格手帕、一个鼻烟盒、一小截细绳、一块面包。”

第二根火柴也熄灭了,又点燃第三根。宪兵在尸体上摸了很久,大声说:“就是这些。”

我说:“把他的衣服脱光。在贴肉的地方也许能找到什么。”

为了让两个宪兵同时行动,我亲自划火柴为他们照明。在转瞬即逝的急速的微光下,他们从他身上脱下一件件衣服,将这个还有热气的血肉模糊的身体脱得精光。

突然,一个宪兵喃喃地说:“真见鬼,指挥官,这是个女人!”

我无法描述我当时感到多么恐慌,一种奇异的、钻心的恐慌。我不相信,便在雪地上跪下来,看着这堆不成人形的血肉。这是个女人!

两个宪兵目瞪口呆,十分气馁,等着我发表意见。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想,该作何假设。

于是宪兵班长慢慢地说:“也许她是来找孩子的。她孩子在炮兵部队,一直没有消息。”

另一个宪兵接着说:“可能是这样吧。”

我曾经历过许多可怕的事,但当时我哭了起来。在那个冰冷的夜晚,在那片黑色平原上,我面对死尸,面对着这个奥秘,面对着这个横遭残杀的陌生女人,体验到“恐怖”的含义。

(有删改)

【注】①一八七○年战争:又称普法战争。战争由法国发动,最后以普鲁士大获全胜、建立德意志帝国告终。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士兵坐下休息后,“再也没有站起来”,由此可看出“我”的悲悯之情;枪毙“间谍”时,士兵“像野人一样疯狂”,流露出士兵愤怒的情绪。
B.“古怪男人”被乱兵射杀后,“我独自呆在尸体前,那两个宪兵恪尽职守也呆在那里”,他们的目的是要从死者身上找到有价值的军事情报。
C.当得知死者是女人后,“我不相信,便在雪地上跪下来”。“跪下来”不只是为了验证宪兵的说法是否正确,也包含着一种对死者的负罪感。
D.“古怪男人”目睹法军溃败,担心在炮兵部队服役的儿子的安危,竟然在无法忍受的严寒中“跟踪我们三天”,让人不能不为伟大的母爱而感叹。
2.下列对本文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文中环境描写笔力精湛,如“诺曼底的田野一片惨白”“显得沉重而阴森”。这些描写渲染了冬夜凄凉的气氛,烘托了士兵惊恐的心情。
B.文中细节描写真实细腻,如“每个脚印都带着血”,“他们的前额垂向膝盖,慢慢下沉”。这些细节触目惊心,能让读者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C.文中运用比喻、拟人、夸张、排比等多种修辞手法,对天气的寒冷、军队的情状、士兵的心情作了生动的描写,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D.文中的“我”是故事的参与者、讲述者,第一人称叙事视角有利于真实再现战争情景,有利于表现“我”强烈的主观感受和复杂情绪。
3.莫泊桑的小说叙述技巧圆熟,擅长铺垫、伏笔、照应。请从文中各找一例,并简要分析其作用。
4.本文结尾说:“面对着……体验到‘恐怖’的含义。”“恐怖”在文中有哪些含义?请简要分析。
2023-05-20更新 | 721次组卷 | 7卷引用:湖南省岳阳市外国语学校2022-2023学年高三上学期第一次模拟检测语文试题
现代文阅读-文学类-单文本 | 适中(0.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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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复活

列夫•托尔斯泰

玛丝洛娃怎么也没想到会看见他,最初一刹那,她把坐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同她一度爱过的那个青年联系起来,但接着觉得太痛苦了,就不再这样做。现在这个衣冠楚楚、脸色红润、胡子上洒过香水的老爷,对她来说,已不是她所爱过的那个聂赫留朵夫,而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人。那种人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玩弄像她这样的女人,而像她这样的女人也总是要尽量从他们身上多弄到些好处。就因为这个缘故,她向他妖媚地笑了笑。她沉默了一会儿,考虑着怎样利用他弄到些好处。

“那事早就完了。”她说,“如今我被判决,要去服苦役了。”

她说出这句悲痛的话,嘴唇都哆嗦了。

“我知道,我相信,您是没有罪的。”聂赫留朵夫说。

“我当然没有罪。我又不是小偷,又不是强盗。这儿大家都说,一切全在于律师。”她继续说,“大家都说应该上诉,可是得花很多钱……”

“是的,一定要上诉。”聂赫留朵夫说,“我已经找过律师了。”

“别舍不得花钱,得请一个好律师。”她说。

“我一定尽力去办。”

接着是一阵沉默。

她又像刚才那样微微一笑。

“我想请求您……给些钱,要是您答应的话。不多……只要十个卢布就行。”她突然说。

“行,行。”聂赫留朵夫窘态毕露地说,伸手去掏皮夹子。

她急促地瞅了一眼正在屋里踱步的副典狱长。

“当着他的面别给,等他走开了再给,要不然会被他拿走的。”

等副典狱长一转过身去,聂赫留朵夫就掏出皮夹子,但他还没来得及把十卢布钞票递给她,副典狱长又转过身来,脸对着他们。他把钞票团在手心里。

“这个女人已经丧失生命了。”他心里想,同时望着这张原来亲切可爱、如今饱经风霜的浮肿的脸,以及那双妖媚的乌黑发亮的斜睨眼睛——这双眼睛紧盯着副典狱长和聂赫留朵夫那只紧捏着钞票的手。他的内心刹那间发生了动摇。

昨晚迷惑过聂赫留朵夫的魔鬼,此刻又在他心里说话,又竭力阻止他思考该怎样行动,却让他去考虑他的行动会有什么后果,怎样才能对他有利。

“这个女人已经无可救药了。”魔鬼说,“你只会把石头吊在自己脖子上,活活淹死,再也不能做什么对别人有益的事了。给她一些钱,把你身边所有的钱全给她,同她分手,从此一刀两断,岂不更好?”他心里这样想。

不过,他同时又感到,他的心灵里此刻正要完成一种极其重大的变化,他的精神世界这会儿仿佛搁在不稳定的天平上,只要稍稍加一点儿力气,就会向这边或者那边倾斜。他决定此刻把所有的话全向她说出来。

“卡秋莎!我来是要请求你的饶恕,可是你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饶恕我,或者,什么时候能饶恕我。”他说,忽然对玛丝洛娃改称“你”了。

她没有听他说话,却一会儿瞧瞧他那只手,一会儿瞧瞧副典狱长。等副典狱长一转身,她连忙把手伸过去,抓住钞票,把它塞在腰带里。

“您的话真怪。”她鄙夷不屑地——他有这样的感觉——微笑着说。

聂赫留朵夫觉得她身上有一样东西,同他水火不相容,使她永远保持现在这种样子,并且不让他闯进她的内心世界。

不过,说也奇怪,这种情况不仅没有使他疏远她,反而产生一种特殊的新的力量,使他去同她接近。聂赫留朵夫觉得他应该在精神上唤醒她,这虽然极其困难,但正因为困难就格外吸引他。他现在对她的这种感情,是以前所不曾有过的,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 其中不带丝毫私心。他对她毫无所求,只希望她不要像现在这样,希望她能觉醒,能恢复她的本性。

“卡秋莎,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你要明白,我是了解你的,我记得当时你在巴诺伏的样子……”

“何必提那些旧事。”她冷冷地说。

“我记起这些事是为了要改正错误,赎我的罪,卡秋莎。”聂赫留朵夫开了头,本来还想说他要同她结婚,但接触到她的目光,发觉其中有一种粗野可怕、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他不敢开口了。

这时候,探监的人纷纷出去。副典狱长走到聂赫留朵夫跟前,说探望的时间结束了。玛丝洛娃站起来,顺从地等待人家把她带回牢房。

“再见,我还有许多话要对您说,可是,您看,现在没时间了。”聂赫留朵夫说着伸出一只手,“我还要来的。”

“话好像都已说了……”

她伸出一只手,但是没有同他握。

“不,我要设法找个可以说话的地方再同您见面,我还有些非常重要的话要对您说。”聂赫留朵夫说。

“好的,那您就来吧。”她说,做出一种要讨男人喜欢的媚笑。

“您对我来说比妹妹还亲哪!”聂赫留朵夫说。

“真怪!”她又说了一遍,接着摇摇头,向铁栅栏那边走去。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正确的一项是(     
A.聂赫留朵夫窘态毕露,是因为他不想跟玛丝洛娃有经济上的牵连,现在玛丝洛娃直言要钱,令他尴尬。
B.面对此时来请求赎罪的聂赫留朵夫,玛丝洛娃并没有丝毫的往日情意,只是把他当作可以利用的人。
C.小说存在两个聂赫留朵夫,一个是精神的,一个是兽性的,最终非道德战胜了道德,走向了“复活”。
D.离别时,聂赫留朵夫说玛丝洛娃对他来说比妹妹还亲,是想撇清两者的关系,生怕谈及爱情和婚姻。
2.下列对小说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对玛丝洛娃这个人物作了生动细腻的刻画,主要运用了神态、动作、语言等描写手法,特别是多次描写了她的笑。
B.小说多次写到副典狱长,他“踱步”“转身”“对着他们”“走到跟前”贯穿在两位主人公的活动中,丰富了他们的形象。
C.小说通过细节描写聂赫留朵夫呼唤玛丝洛娃的小名“卡秋莎”,而且改称“你”,说明聂赫留朵夫嫌恶她,不再尊重她。
D.作者刻画人物,擅长深入人物内心,抓住瞬间的思想感情变化,相对于心理过程的结果,他更关注的是心理过程本身。
3.选文中聂赫留朵夫探监的情节,体现了作者怎样的情感态度?
4.作者在刻画聂赫留朵夫时成功运用了“心灵辩证法”,请从内心独白、对话以及全知视角三个角度分析聂赫留朵夫的心理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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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阅读下面的文本,完成下面小题。

同病相怜

欧•亨利

窃贼迅速爬进窗口,然后不慌不忙地干起来。

这幢房子是私人住宅。窃贼点燃了一支烟卷,开始悄悄地踱来踱去。他口袋里揣着一把三八口径的手枪,老是沉思地嚼着薄荷口香糖。

房子里的家具都用遮尘布蒙着。银器一定藏在远处的保险库里。窃贼并不指望有什么“意外收获”。他的目标是那间灯光暗淡的屋子。在那里可能捞到一些公平合理的职业利益——一些零钱、一块表、一枚宝石领针——他并没有不合理的非分之想。他看到窗子开着,便抓住了机会。

他悄悄地推开那间亮着灯的屋子的门。煤气灯火苗捻得很低。床上有一个人躺着。梳妆台上放着许多杂乱的东西——一卷皱折的钞票、一块表、钥匙、三个扑克筹码、压扁的雪茄、一只粉红色的绸发结,还有一瓶准备早晨提神的、还没有打开的溴化矿泉水。

窃贼向梳妆台走了三步。床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厉的呻吟,睁开了眼睛。他的右手塞在枕头下面,停住不动。

“躺着别动。”窃贼用平时谈话的声音说。床上那个人瞅着窃贼手枪的圆孔,果然躺着不动。“现在举起双手。”窃贼命令道。

那个市民留着两撇尖尖的、灰褐色的小胡子,活像一个行施无痛手术的牙医师。他显得殷实、自恃、暴躁而不耐烦。他在床上坐起来,把右手举过头顶。

“另一只手也举起来,”窃贼吩咐说,“你也许两手都能使唤,会用左手开枪的。你总懂得‘双手’的意思吧?喂,快一点。”

“另一只手举不起来。”市民愁眉苦脸地说。

“怎么回事?”

“肩膀害风湿。”

“发炎吗?”

“以前发过。现在炎症往下转移了。”

窃贼站了一会儿,把枪对着那个患风湿症的病人。他看看梳妆台上的物品,又发窘地掉过眼睛看看床上的人。接着,他自己突然也皱起了脸。

“别站在那里扮鬼脸,”市民不痛快地厉声说,“你既然是来抢东西的,那干吗不动手?这里有一些东西。”

“对不起,”窃贼咧着嘴说,“我刚才也犯了病。风湿症和我碰巧是老朋友,那可便宜了你。我左手也害风湿。你没有举起左手,如果换了别人,也许早就开枪了。”

“你害了多久?”市民问道。

“四年啦。我想那不能算完。你害上这个病,一辈子都不会好——我的看法是这样的。”“试过响尾蛇油吗?”市民很感兴趣地问道。

“用过好几加仑了,”窃贼说,“假如我用来炼油的蛇首尾相连,恐怕可以从地球到土星打八个来回,它们尾巴的响声可以传到印第安纳州的瓦尔帕莱索,再传回来。”

“有人服用契塞勒姆药丸。”市民说。

“咄!”窃贼说,“我吃了五个月。不管用。那年我喝芬格汉姆药水,抹吉列油膏和波特止痛剂,总算好一些;但是我认为起作用的还是我揣在怀里辟邪的橡叶。”

“你的风湿是早晨还是晚上痛得厉害?”市民问道。

“晚上,”窃贼回答说,“正当我最忙的时候。喂,你把手放下来吧——我想你不至于——喂!你有没有试过伯里格斯塔夫补血剂?”

“从来没有。你犯起病来是一阵阵的痛呢,还是持续的痛?”窃贼在床脚坐下,把手枪搁在叉起的腿上。

“突然发作的,”他说,“往往在我没有料到的时候痛起来。我不得不放弃爬二层楼的活儿,因为有时候我爬到一半不能动了。我对你说——我觉得那些浑蛋医生真不知道怎么治病。”

“一点不错。我花了千把块钱,没有一点好转。你有没有发肿?”

“早晨有点肿。碰到要下雨的天气——哎呀,老天!”

“我也这样,”市民说,“像桌布那么大的一块潮湿空气从佛罗里达到纽约来的时候,我都知道。假如我经过一家正在上演《鸳梦重温》的剧院,里面泪水的潮气会害我的左手像害牙病似的悸痛。”

“痛得彻骨——上帝!”窃贼说。

“你说得对极了。”市民说。

窃贼垂下眼睛看看他的手枪,很尴尬地装出随便的样子把它塞进口袋。

“哎,老兄,”他不自然地说,“有没有试过肥皂樟脑擦剂?”

“去它的!”市民怒冲冲地说,“不如搽饭店里的黄油。”

“当然,”窃贼同意说,“这种药膏只配给小米尼擦擦被小猫抓破的手指。我想起来了!我们拿它没有办法。我发现只有一样东西能减轻这个毛病。知道吗?舒经活血、延年益寿的老酒。喂——这件事算啦——对不起——穿好衣服,我们出去喝一点吧。恕我冒昧,不过,喔!又痛了!”

“一星期来,”市民说,“没人帮忙,我自己就不能穿衣服。我怕托马斯恐怕已经上床了,并且——”

“起来吧,”窃贼说,“起来吧。我帮你穿。”

疼痛像潮水似的回来,淹没了市民。他摸摸他那灰褐色的胡子。

“这未免——”他开始说。

“你的衬衫在这儿,”窃贼说,“起来吧。我的一个熟人说,奥勃菜油膏两星期就把他治好了,结果他能用双手打领结。”

他们走出门口时,市民转身想回去。

“我把钱忘啦,”他解释说,“昨晚放在梳妆台上了。”

窃贼拖住他右手的袖管。

“来吧,”他爽快地说,“是我请你出来的。你甭管啦。喝酒的钱我有。有没有试过金缕梅皮止痛水和冬青油?”

(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开篇“迅速爬进窗口”“不慌不忙地干起来”“悄悄地踱来踱去”等描写,写出了窃贼偷窃时的熟练与冷静。
B.小说描写了被遮尘布蒙住的家具、灯光暗淡的屋子、杂乱的梳妆台等,这些细节描写交代了房子主人的生活状况,为下文做铺垫。
C.从两人不厌其烦地交流治病经验可以看出,他们都饱受病痛的折磨,然而想尽了一切办法,却毫无效果,病情在不断恶化。
D.当窃贼要为市民穿衣服时,市民“这未免——”后面的破折号表示话未说完,他想表达的是让窃贼给他穿衣服显得不合适的意思。
2.关于文中窃贼与市民的对话,下列说法不正确的一项是(     
A.窃贼皱起脸,是因为他风湿病犯了,市民因误会而说“别站在那里扮鬼脸”。
B.窃贼用假设的方式介绍使用响尾蛇油的情况,夸张的语言写出了其使用的数量之多。
C.窃贼与市民都花钱看病却没有一点好转,批评了当时医生对患者的不负责任。
D.窃贼称呼市民为“老兄”,称呼上的变化拉近了他与市民之间的心理距离。
3.“手枪”是小说中多次出现的重要物象,请结合文中相关部分简要分析其作用。
4.请分别从情节内容和给我们的启示两个角度分析本文与下面李涉故事的共同之处。

《唐诗纪事》卷四十六“李涉”条记载:涉尝过九江,至皖口遇盗,问何人,从者曰:“李博士也。”其豪首曰:“若是李涉博士,不用剽夺,久闻诗名,愿题一篇足矣。”涉赠一绝云:“春雨潇潇江上村,绿林豪客夜知闻。他时不用相回避,世上如今半是君。”盗贼们得此诗,如获至宝,用大量牛肉美酒馈赠,又两次拱手弯腰揖拜,并送李涉启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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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美国太太的金丝雀

海明威

火车飞驶过一长排红石头房子,房子有个花园,四棵茂密的棕榈树,树荫下有桌子。另一边是大海。接着有一条路堑穿过红石和泥土间,大海就只是偶尔跃入眼帘了,而且远在下面,紧靠岩礁。

“我在巴勒莫买下它的,我们在岸上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那天是星期天早上。这人要求付好几美元,我只给了他一块半美元。它唱得可好听呢。”美国太太说。

火车上好热,卧铺车厢里好热。窗子敞开也没有风吹进来。美国太太把百叶窗拉下,就此再也看不见大海了,连偶尔也看不见了。另一边是玻璃,外面是过道,对面是一扇开着的窗,窗外是灰不溜秋的树木,一条精光溜滑的路,一片片平展展的葡萄田,后面有玄武石丘陵。

许多高高的烟囱冒着烟——火车开进马赛,减低速度,沿着一条铁轨,穿越许多条其他铁轨,进了站。火车在马赛站停靠二十五分钟,美国太太买了一份《每日邮报》、半瓶埃维矿泉水,她好容易才及时上了车。美国太太耳朵有点背,她生怕发出了开车信号自己听不见。

火车离开了马赛站,不但调车场和工厂的烟都落在后面,回头一看,连马赛城和背靠石头丘陵的海港,以及水面上的夕阳余晖都落在后面。天快黑时,火车开过田野一所着火的农舍。沿路停着一排汽车,农舍里搬出来的被褥衣物都摊在田野上。许多人在观看火烧房子。天黑后,火车到了阿维尼翁。旅客上上下下。准备回巴黎的法国人在报摊上买当天的法国报纸。站台上有黑人士兵。他们穿着棕色军装,个子高大,紧挨着电灯光下,脸庞照得亮堂堂。他们的脸很黑,个子高得没法逼视。火车离开阿维尼翁站,黑人还站在那儿。有个矮小的白人中士跟他们在一起。

卧铺车厢里,乘务员把壁间三张床铺拉下来,铺开准备让旅客睡觉。夜里,美国太太躺着,睡不着觉,因为火车是快车,开得很快,她就怕夜里的车速快。美国太太的床靠着窗。从巴勒莫买来的金丝雀,笼子上盖着块布,挂在去洗手间的过道上通风处。车厢外亮着盏蓝灯,火车通宵开得飞快,美国太太醒着,等待撞车。

早上,火车开近巴黎了,美国太太从洗手间里出来,尽管没睡,气色还是很好,一看就是个半老的美国妇女,她拿下鸟笼上的布,把笼子挂在阳光下,就回到餐车里去用早餐。她再回到卧铺车厢时,床铺已经推回壁间,弄成座位,在敞开的窗子照进来的阳光里,金丝雀在抖动羽毛,火车离巴黎更近了。

“它爱太阳,”美国太太说。“它一会儿就要唱了。”

金丝雀抖动羽毛,啄啄毛。“我一向爱鸟,”美国太太说。“我把它带给我的小女儿。瞧——它在唱了。”

金丝雀叽叽喳喳唱了,竖起喉间的羽毛,接着凑下嘴又啄羽毛了。我有好几分钟没听那个美国太太同我妻子说话。

“你丈夫也是美国人吧?”那位太太问。

“是的,”我妻子说。“我们俩都是美国人。”

“我还以为你们是英国人呢。”“哦,不是。”

“也许因为我用背带的缘故,”我说。我原想开口说吊带,后来为了保持我的英国特色,才改了口说背带。美国太太没听见。她耳朵真是背极了;她看人家嘴唇动来辨别说话的意义,我没朝她看。我望着窗外呢。她径自同我妻子说话。

“我很高兴你们是美国人。美国男人都是好丈夫,”美国太太说着。“不瞒你说,所以我们才离开大陆。我女儿在沃韦爱上一个男人。”她停了一下。“他们疯狂地爱上了。”她又停了一下。“我当然把她带走了。”

“她断念了没有?”我妻子问。

“我看没有,”美国太太说,“她根本不吃也不睡。我想尽办法,可是她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她对世事不闻不问。我不能把她嫁给外国人啊。”她顿了一下。“有个人,是个很好的朋友,有一回告诉我,‘外国人做不了美国姑娘的好丈夫。’”

“对,”我妻子说,“我看做不了。”

美国太太称赞我妻子的旅装,原来这位美国太太二十年来也是一直在圣昂诺路这家裁缝店买衣服的。店里有她的身架尺寸,有个熟悉她,知道她口味的店员替她挑选衣服,寄到美国去。现在店里也有她女儿的身架尺寸了。她成人了,现在尺寸不大有变化的可能了。

火车这会儿进入巴黎了。防御工事都夷为平地了,不过野草还没长出来。铁轨上停着许多节车厢——棕色木头的餐车、棕色木头的卧铺车。早餐什么都没得吃。

“美国人做丈夫最好,”美国太太跟我妻子说。我正往下拿行李包。“美国男人是世界上唯一值得嫁的人。”

“你离开沃韦有多久了?”我妻子问。

“到今年秋天就两年了。不瞒你说,我就是把金丝雀带去给她的。”

“你女儿爱上的人是瑞士人吗?”

“是的,”美国太太说。“他出身沃韦一个很好的门第。他就要当工程师了。”

“我熟悉沃韦,”我妻子说。“我们在那儿度过蜜月。我们租了间很讲究的房间,秋天里这地方真可爱。”

火车开过三节出事的车皮。车皮都四分五裂了,车顶也凹了进去。

“瞧,”我说,“出过事了。”

美国太太瞧了瞧,看见最后一节车。“我整夜就担心出这事,”她说。“我往往有可怕的预感。我今后夜里决不乘坐快车了。一定还有别班开得不这么快的舒服火车。”

这时火车开进里昂车站的暗处,停下了,乘务员走到窗口前。我妻子跟美国太太告了别,我也跟她告了别。我们跟随提着箱子的乘务员走到火车旁的一长溜水泥站台上。站台尽头有扇门,一个人收了车票。

我们回到巴黎去办理分居手续。

(选自《海明威短篇小说全集》,陈良廷译,有删改)


【注】①背带:搭在肩上、系住裤子或裙子的带子。英国男子长裤上常系有背带(braces),此词在美国称为吊带(suspenders)。②沃韦,瑞士的一个城镇。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美国太太丰富却纷杂的话语、絮叨且逻辑不清的措辞既是她表达欲旺盛的体现,也是内心孤独、渴望交流的写照。
B.站台上的士兵、夷为平地的防御工事以及出事的车皮揭示了战争对家园的破坏远未消除,世界仍是一片混乱。
C.美国太太毁掉了女儿的爱情,女儿做出的反应也非常激烈。因为女儿喜欢鸟,美国太太买了一只金丝雀去安慰她。
D.妻子谈到度蜜月的地方沃韦时流露出对美好生活的留恋,只是她并没有长久地沉浸在这种情绪中。
2.下列对小说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的开头交代了故事发生在飞驰的列车上,美丽开阔的自然景观和后文灰暗压抑的景物描写形成对比。
B.小说中的“我”是整个故事的见证者和叙述者,整个故事都是基于“我”的心理和感官来叙述的,全文采用了第一人称的有限视角。
C.小说的后半段以妻子和美国太太琐碎的对话描写为主,通过话题转换来呈现人物微妙的心理活动,并以此丰富作品内涵。
D.小说跟《老人与海》一样,多处运用了象征的手法。如美国太太的耳背象征着她思想的陈旧保守,对女儿的情感诉求充耳不闻。
3.有人认为文中有关“金丝雀”的内容可有可无,你如何看待?请简要分析并说明理由。
4.海明威作为书写“迷惘一代”的代表作家,热衷于表现冷漠、自我和人与人无法沟通的思想感情,请结合全文作简要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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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乞丐

契诃夫

“仁慈的老爷!行行好,请顾念一下我这个不幸的挨饿的人,我三天没吃东西了……我当了八年的乡村教师,现在失业了。请帮帮忙,行行好!”律师斯克沃尔佐夫打量着他,瞧瞧他那件灰蓝色的破大衣,混浊的醉眼和脸上的红斑。他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听着,在前天,我好像在花园街遇见过您,”他说,“不过那时您说您是被开除的大学生,还记得吗?这很下流,这是诈骗!”

斯克沃尔佐夫大发脾气,毫不留情地痛斥这个求告的人。这家伙一味说谎,利用别人的仁患,恰恰亵渎了他出于纯洁的心灵喜欢周济穷人的一片好意。破衣人起先一再辩解,后来不作声了,羞愧得低下了头。

“先生!”他说,一手按住胸口,“确实,我……说了谎!我原来在俄罗斯合唱团里任职,由于酗酒,我被赶了出来。不说谎又有什么办法呢?”

“什么办法?”斯克沃尔佐夫大喝一声,逼近他,“工作呀,这就是办法!您应该工作!”

“这个我自己也明白,可是上哪儿去找工作呀?去当看门人吧,谁也不会要我,工厂也不会要我,工人要有手艺,我却什么也不会。”“胡说!您总能找到借口!那么,您愿意去劈柴吗?在我家里劈柴,您愿意吗?”

“好吧,我可以劈……”

斯克沃尔佐夫高兴地搓着手,把厨娘叫了出来。对她说:“奥莉加,把这位先生领到板棚里去,让他劈木柴。”破衣人耸了耸肩,似乎感到纳闷。话已出口的他犹豫不决地跟着厨娘走了。斯克沃尔佐夫赶快走进餐室,那里的窗子正对着院子,斯克沃尔传夫看到他们进了院子。奥莉加气呼呼地打量地的同伴,打开锁着的板棚,“砰”的一声恶狠狠地推开了门。那个冒牌教师和冒牌大学生坐到木墩子上,用拳头支着红腮帮,想起心事来。

厨娘把一把斧子扔到他脚旁,破衣人迟疑地拉过一块木柴,把它放在两腿中间,胆怯地用斧子砍下去,木柴摇晃起来,倒了,那人又把它拉过来,很小心地砍下去,木柴又倒下了。

斯克沃尔佐夫的气愤已经消散,他感到有点不安,有点惭愧。他回到书房里,“我这样做是为了他好。”

一小时后,奥莉加来报告,木柴已经劈好。“拿着,把这半卢布交给他,”斯克沃尔佐夫说,“要是他愿意,让他常来,活总是有的。”从此,他经常出现:有时把雪扫成堆,有时收拾板棚里的杂物。斯克沃尔佐夫搬家时,雇他来帮忙。破衣人没有喝酒,很少说话。搬运完之后,斯克沃尔佐夫吩咐人把他找来。

“噢,我看得出来,我的话对您起了作用,”他说着,递给他一个卢布,“这是给您的工钱。我看得出来,您没有喝酒,也不反对工作。您叫什么?”

“卢什科夫。”

“那么,卢什科夫,我现在介绍您去做另一份工作。您拿上这封信,明天去找我的一个同行,他会给您一份抄写的工作。好好工作,把酒戒了,别忘了我对您说过的话。再见吧!”

斯克沃尔佐夫很得意,自己总算把这个人拉到了正道上。两年过去了。有一天,斯克沃尔佐夫站在剧院的售票处付钱买票,看到身旁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人,翻着羊羔皮领子,戴一顶旧的海狗皮帽子。

“卢什科夫,是您呀?”斯克沃尔佐夫问,“喂,怎么样?现在做什么事?日子过得好吧?”

“还可以,现在我在一位公证人那里工作,每月拿三十五个卢布,先生。”

“我为您感到高兴,非常非常高兴,哦,谢天谢地。太好了!卢什科夫!要知道您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我的教子。要知道是我把您推上了正道。”

卢什科夫说:“我既感激您,也感激您家的厨娘,求上帝保佑这个善良而高尚的女人身体健康!说实在的,真正救我的是您家的厨娘奥莉加。”

“这是怎么回事?”

“当初我去您家劈柴,我一到,她总是这样开始:‘噢,你这个酒鬼!你这个天地不容的人!’然后发起愁来,瞧着我的脸,哭着说:‘你是个不幸的人!你活在世上没有一点快活,就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你这酒鬼,也要下地狱!你这苦命人啊!’您知道,尽是这类的话。但重要的是,她替我劈柴!先生,我在您家里连一根柴也没有劈过!为什么她要挽救我,为什么我瞧着她就决心痛改前非,这些我对您也解释不清。我只知道,她的那些话和高尚的行为使我的心灵起了变化,是她挽救了我,这件事我永世不忘。该入场了,里面正出在打铃。”

卢什科夫鞠躬告辞,找他的楼座去了。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卢什科失谎称自己是失业的乡村教师等被揭穿后羞愧低头的表情动作,说明卢什科夫并非顽固不化,毫无廉耻之心。
B.奥莉加“气呼呼地打量”“恶狠狠地推开了门”“发起愁来”等细节描写写出了她对卢什科夫自暴自弃行为的痛心及担忧。
C.卢什科夫答应到斯克沃尔佐夫家劈柴是因为他急需一份糊口的营生,解决失业问题,因此对斯克沃尔佐夫充满感激之情。
D.文章主要运用顺叙、插叙方式,情节富有波澜;运用多种描写方法塑造了一个立体有变化的乞丐形象,揭示深刻的社会主题。
2.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正确的一项是(     
A.卢什科夫以冒牌教师、冒牌大学生身份行乞,是因为他失业。虽然他工作能力强,有手艺,但还是被人赶出来了。
B.卢什科夫先在谎称自己是失业的乡村教师时神情慌张,后来又主动道出了实情,说明卢什科夫撒谎实属无奈。
C.斯克沃尔佐夫“高兴地搓着手”“气愤已经消散”,说明他被乞丐可怜的遭遇感动了,想要帮助他。
D.这篇小说在塑造人物形象时,重视人物心理刻画,并且通过人物之间的对比与衬托,表现出人物的性格和品质。
3.“奥莉加”在小说中的主要作用是什么?请简要分析。
4.小说叙述了卢什科夫“乞讨”“劳动”“释疑”等行为,这样写的作用是什么?请简要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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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二十年以后

欧·亨利

纽约的一条大街上,一位值勤的警察正沿街走着。一阵冷飕飕的风向他迎面吹来。已近夜间10点,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了。

在一家小店铺的门口,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个男子。他的嘴里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雪茄烟。警察放慢了脚步,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向那个男子走了过去。

“这儿没有出什么事,警官先生。”看见警察向自己走来,那个男子很快地说,“我只是在这儿等一位朋友罢了。这是20年前定下的一个约会。你听了觉得稀奇,是吗?好吧,如果有兴致听的话,我来给你讲讲。

大约20年前,这儿,这个店铺现在所占的地方,原来是一家餐馆……”

“那餐馆5年前就被拆除了。”警察接上去说。

男子划了根火柴,点燃了叼在嘴上的雪茄。借着火柴的亮光,警察发现这个男子脸色苍白,右眼角附近有一块小小的白色的伤疤。

“20年前的今天晚上,”男子继续说,“我和吉米·维尔斯在这儿的餐馆共进晚餐。哦,吉米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俩都是在纽约这个城市里长大的。从孩提时候起,我们就亲密无间,情同手足。当时,我正准备第二天早上就动身到西部去谋生。那天夜晚临分手的时候,我们俩约定,20年后的同一日期、同一时间,我们俩将来到这里再次相会。”

“这听起来倒挺有意思的。”警察说,“你们分手以后,你就没有收到过你那位朋友的信吗?”

“哦,收到过他的信。有一段时间我们曾相互通信。”那男子说,“可是一两年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你知道,西部是个很大的地方。而我呢,又总是不断地东奔西跑。可我相信,吉米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来这儿和我相会的。他是我最信得过的朋友啦。”

说完,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巧玲球的金表。表上的宝石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九点五十七分了。”

他说,“我们上一次是十点整在这儿的餐馆分手的。”

“你在西部混得不错吧?”警察问道。

“当然罗!吉米的光景要是能赶上我的一半就好了。啊,实在不容易啊!这些年来,我一直不得不东奔西跑……”

又是一阵冷飕飕的风穿街而过。接着,一片沉寂。他们俩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警察准备离开这里。“我得走了,”他对那个男子说,“我希望你的朋友很快就会到来。假如他不准时赶来,你会离开这儿吗?”“不会的。我起码要再等他半个小时。如果吉米他还活在人间,他到时候一定会来到这儿的。就说这些吧,再见,警官先生。”

“再见,先生。”警察一边说着,一边沿街走去,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空荡荡的。

男子又在这店铺的门前等了大约二十分钟的光景,这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急匆匆地径直走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衣领向上翻着,盖住了耳朵。

“你是鲍勃吗?”来人问道。

“你是吉米·维尔斯?”站在门口的男子大声地说,显然,他很激动。

来人握住了男子的双手。“不错,你是鲍勃。我早就确信我会在这儿见到你的。啧,啧,啧!20年是个不短的时间啊!你看,鲍勃!原来的那个饭馆已经不在啦!要是它没有被拆除,我们再一块儿在这里面共进晚餐该多好啊!鲍勃,你在西部的情况怎么样?”

“哦,我已经设法获得了我所需要的一切东西。你的变化不小啊,吉米。我原来根本没有想到你会长这么高的个子。”

“哦,你走了以后,我是长高了一点儿。”

“吉米,你在纽约混得不错吧?”

“一般,一般。我在市政府的一个部门里上班,坐办公室。来,鲍勃,咱们去转转,找个地方好好叙叙往事。”

这条街的街角处有一家大商店。尽管时间已经不早了,商店里的灯还在亮着。来到亮处以后,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看了看对方的脸。

突然间,那个从西部来的男子停住了脚步。

“你不是吉米·维尔斯。”他说,“2O年的时间虽然不短,但它不足以使一个人变得容貌全非。”从他说话的声调中可以听出,他在怀疑对方。

“然而,20年的时间却有可能使一个好人变成坏人。”高个子说,“你被捕了,鲍勃。芝加哥的警方猜到你会到这个城市来的,于是他们通知我们说,他们想跟你‘聊聊’。好吧,在我们还没有去警察局之前,先给你看一张条子,是你的朋友写给你的。”

鲍勃接过便条。读着读着,他微微地颤抖起来。便条上写着:

鲍勃:刚才我准时赶到了我们的约会地点。当你划着火柴点烟时,我发现你正是那个芝加哥警方所通缉的人。不知怎么的,我不忍自己亲自逮捕你,只得找了个便衣警察来做这件事。

1.下列对小说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一项是(     
A.鲍勃说“这些年来,我一直不得不东奔西跑”,反映出他负罪在逃的窘迫之状。
B.鲍勃给警察讲述他和朋友约会的缘起,是为了缓解他害怕被逮捕的紧张心理。
C.鲍勃对警察说“这儿没有出什么事”,表现了他在和老友见面前的愉快心情。
D.高个子男子担心鲍勃很快认出他不是吉米,便把衣领向上翻着,盖到耳朵。
2.下列对文中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开头向读者展示了一个寒冷寂静的夜晚:“夜间10点”“寥寥无几”“一阵冷飕飕的风”,环境的幽冷、夜晚的凄清成为情节展开的标记,故事空间进入第三人称的全知视角。
B.第五段刻画出鲍勃的容貌及性格,并用“伤疤”暗示了其在西部的经历。从后文“表上的宝石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可推测出鲍勃的经济状况,一定是在西部发了财。
C.小说中出现两次对“一阵冷飕飕的风”的环境描写;第二次常渲染了一种轻松和谐的气氛,也成为情节转换的标志。这如同影视作品中的背景音乐一样,对故事的发生发展具有暗示作用。
D.小说把警察与罪犯这一对最不可调和的矛盾摆到友谊面前,让警察深陷在职业操守与私人情感的深渊中挣扎。是继续保持对挚友的忠诚,还是履行自己作为警察的职责,吉米最终选择了后者。
3.小说以间隔反复的手法进行了三次环境描写,请简要概括它们的作用。
4.小说虽然简短,情节也不是很复杂,然而仔细品读,有很多人性的冲突反映在小说里。你认为小说中人性的冲突体现在哪里?请结合全文分析。
2022-12-30更新 | 140次组卷 | 1卷引用:湖南省长沙市明达中学2022-2023学年高三12月月考语文试题
9 . 根据选必上课文《复活》(节选)(文本略),完成下面小题。
1.下列对小说的分析与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聂赫留朵夫怀着一腔热情前来见玛丝洛娃,想与她结婚拯救她脱离困境,当看到玛丝洛娃相貌的巨大变化时发生了动摇。
B.文中对玛丝洛娃的眼睛刻画细腻传神,“浮肿的眼皮”表现她经历的苦难,“特别有神”暗示她有“复活”的可能。
C.尽管玛丝洛娃让聂赫留朵夫帮自己请最好的律师,但她这时对聂赫留朵夫并未报太大幻想和希望。
D.这部分写第一次探监,推动了小说情节的发展,是整部小说情节的转折点,也是聂赫留朵夫的人生“复活”的开始。
2.在此次见面中,玛丝洛娃对聂赫留朵夫是怎样的态度?面对聂赫留朵夫的真诚忏悔,她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
2022-12-19更新 | 99次组卷 | 1卷引用:湖南省长沙市湖南师大附中2022-2023学年高二上学期第二次大练习语文试题
现代文阅读-文学类-单文本 | 适中(0.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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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声不吭

伯尔

1

下班后,我在长途电话交换站的出纳处领了工资,将钱装进一只信封,给妻子写了张便条:“我想明天见你,两点钟以前再给你打电话。”我把纸条塞进信封,用舌头舔舔涂了胶水的封口,犹豫了一会儿,又把钱抽出来,将一张十马克钞票放进大衣口袋,在纸条上添了两句话:“我拿了十马克,明天还你。吻孩子们。弗雷德。”

我快步跑到一家卖炸香肠的小店的遮雨篷下,买了一份炸香肠换开了那张十马克钞票。我一面嚼着香肠,一面往小店后墙上那面大镜子里望去,第一眼差点没认出自己来。看到那顶破旧的巴斯克小帽和我那张灰白的瘦脸,我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外表同那些到我家来向母亲兜售杂货的商贩一模一样了。我小的时候,曾多次给小贩开过门,母亲从来不忍心将他们拒之门外。家里只要还有一片面包、一点钱,她准会把它们送给他们。我还清楚记得,小时候我晚上躺在床上,经常听见父亲一进家门还没走到餐室就大发雷霆。在这场可怕的吵闹中,母亲几乎总是一声不吭。

我咬着热香肠,牙龈被烫得疼痛难忍。从对面的镜子里,我看到了我的帽子、我那张灰白的瘦脸和一双阴郁的眼睛,我同那些小贩是多么相似啊!

五分钟后我从公共汽车里下来时,雨仍在下着。我跑到屋檐下按了按门铃,一个女佣人替我打开门,她温和的褐色眼睛向我投来怜悯的目光。

我双手捧着杯子,一边喝着滚烫的咖啡,一边对着小贝萨姆那张健康的脸,慢慢讲述着分数运算法则,心里却很清楚,这样做完全是徒劳。小家伙很可爱,但是笨得出奇。

“克莱门斯拉丁文考试得了二分。”小家伙忽然盯住我说。

我不知道他是否察觉到我的吃惊神情。他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对儿子的回忆,一个男孩苍白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想起来了,在课堂上,他就坐在小家伙旁边。

“很好,”我十分勉强地说,“你呢?”

“只得了四分。”他疑惑的目光从我脸上掠过,仿佛在寻找什么。我的脸有点发烫,但对此并不在意,因为我看见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们,一架投影机将他们巨大的脸映在我的脑海里,我仿佛看见我的孩子们被抛进一条无情的人生轨道……时间在流逝,虽然是慢慢地在流逝,但我又挣到了两马克五十芬尼。

十分钟后,我已坐在城南一间弥漫着醋味的厨房里了。一个面色苍白、有一双发黄的大眼睛的小姑娘向我背诵着拉丁字母。小女孩很用功,我也很卖力,但心里却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徒劳。一个钟头后,那个干瘦的妇人带着浓烈的醋味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看我一眼问道:“您认为她的功课跟得上吗?上次考试她得了三分,明天他们还得考一次。”

我摸着女孩枯黄的头发小声说:“她会学好的。”妇人说:“她一定得学好,我只有这一个孩子。我的丈夫在温尼察阵亡了。”我瞧了瞧她,眼前浮现出温尼察火车站的景象,肮脏的火车站上堆满了生锈的拖拉机。妇人突然鼓起勇气,说出地早已想说的话:“您是否能等几天,等我有了钱……”没等她说完,我便答应了。

2

每次到水龙头前来打水,我总要下意识地看看镜子里自己这张脸:一张瘦削、历尽生活艰辛的女人的脸。我的头发还很密,两鬓却已经斑白——这是我为两个死去的孩子哀伤的最细微的标志。他们夭折时才像弗朗茨现在这么大,刚刚能在床上站立,正牙牙学语。我的痛苦又同某种庆幸交织在一起,庆幸他们早早地脱离了这苦难的生活。

当流水声由沉浊变得清脆,我知道铅皮桶已经装满。我把迷失在镜子深处的目光收回来,又看了看我的脸:额骨微微突出,我渐渐消瘦了,苍白的脸显得发黄,我考虑着,今晚也许我该用鲜红色的口红。

我现在该开始与尘土搏斗了。刚一挪动柜子,剥落的石灰块便从墙上扑面掉下来。那逐渐扩散开来的石灰烟尘意味着我又得忙碌一整天。透过小房间的板壁,我听见小儿子在咳嗽,这讨厌的灰尘呛到他嗓子里去了。我感到一阵痛苦的绝望,恐惧像一团乱麻堵在喉咙里,我竭力想把它吞下去。我打开窗户,把石灰块扫在一起,用抹布把所有的东西仔细擦一遍,再把抹布浸到水里。擦完三平方米,水已经混浊不堪。

透过镜中那张脸,我仿佛看见了那两个死去的孩子。他们是孪生兄妹,是弗雷德亲手将他们的脐带剪断的。当我在阵痛中喊叫时,他就抚摸我的额头。他是开小差溜回来的。在寒气森森、散发着霉味的地下室里,当我第一次抱起双生子喂奶时,他也在我身边。那时,克莱门斯坐在一张小椅子上看图画书,炮弹从我们家的屋顶上呼啸而过。

水流声又把我从沉思中惊醒,使我回到对尘土的斗争中来。我一次又一次将空桶放到水龙头细细的水流下,眼睛怔怔地望着镜子。透过那层银白色的雾,我看见我那两个孩子被臭虫咬得周身红肿,被虱子叮得体无完肤。是虱子给我的孩子们带来了死亡,他们发着高烧,小小的身体由于注射无效的针药而红肿起来。这些药全都是卫生部长表兄弟开的工厂生产的。我永远不会忘记!

桶里的水早已满了。即使是星期天,我也得做扫除,得与尘土作斗争,多年来,我坚持不懈地与我们仅有的一间房里的尘土搏斗着。

每放满一桶水,我便向镜子投去一瞥。我的目光从镜子深处的远方回到我的脸上,这张僵死的脸冷漠地看着那无形的生活闹剧。今天是星期天,我将同弗雷德会面。从院子的方向传来一个黑人沙哑的歌声……:“他一声也不吭。”

这歌声穿透嘈杂的喧嚣,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

(节选自长篇小说《一声不吭》)


【注】①海因里希·伯尔(1917—1985),德国作家,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废墟文学”的代表作家。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开篇描写了男主人公寄钱回家的场景,作为收入微薄的小职员,他不得不兼职做家庭教师以增加收入。
B.男主人公因小贝萨姆一句话勾起对儿子克莱门斯的回忆,却只用“很好”来评价,体现了他对儿子的漠视。
C.坚持做扫除,与仅有的一间房里的尘土进行“搏斗”,这已经成为了女主人公多年来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D.女主人公生活困苦不堪,却为了孩子而选择隐忍坚强,体现了一位社会底层的母亲对子女伟大而深沉的爱。
2.下列对本文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情节围绕弗雷德夫妇的周末之约在平行、交替中立体交叉式展开,回忆、现实和联想交织,结构新颖。
B.小说采用双主角的第一人称叙写,赋予男女主人公平等的话语权,逼真而深刻地揭示了人物的内心世界。
C.小说以平实的语言叙述平凡人的生活,带领读者进入到弗雷德夫妇的世界,不动声色,却让人悲从中来。
D.小说通过内心独白和侧面烘托来塑造弗雷德夫妇的形象,反映出德国战后社会底层“小人物”的命运。
3.“照镜子看脸”在小说中多次出现,请结合文本相关内容简要分析其艺术效果。
4.小说标题“一声不吭”有什么深刻含义?请结合文本加以分析。
2022-12-19更新 | 117次组卷 | 1卷引用:湖南省长沙市湖南师大附中2022-2023学年高二上学期第二次大练习语文试题
共计 平均难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