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全民抗疫期间,中小学本着“停课不停学”的原则,通过网络进行教学。由于在网络上师生问答没有在教室里方便,很多教师提出问题后,让学生将答案发布在网课的“聊天区”。不少同学却将“聊天区”当作“弹幕区”,回答不够严谨,语言风格也过于随意。一次课上,老师提出了一个问题:“请谈谈你对《老人与海》中老人与其他角色关系的理解”,有四个同学在聊天区留言:
同学A:老人与大马林鱼战斗到最后时,老人发现大马林鱼不是他的敌人,更是陪伴他的朋友。
同学B:大海可以看作是一个特殊的角色。老人与大海是一种相爱相杀的关系,一方面大海是老人生存的依赖,另一方面大海为老人带来种种艰难的挑战。
同学C:鲨鱼跟老人才是真正的冲突关系,当鲨鱼吃掉大马林鱼最后一块肉时,老人对它恨之入骨。
同学D:“小男孩”是所有村民中唯一能够真正理解老人的人,而其他村民视而不见老人所付出的努力。
1.以上四位同学留言中语言表达既准确又得体的一句是( )A.同学A | B.同学B | C.同学C | D.同学D |
桥边的老人①
[美]海明威
一个戴钢丝边眼镜的老人坐在路旁,衣服上尽是尘土,河上搭着一座浮桥,大车、卡车、男人、女人和孩子们在涌过桥去。骡车从桥边蹒跚地爬上陡坡,一些士兵扳着轮辐在帮着推车。卡车嘎嘎地驶上斜坡就开远了,把一切抛在后面,而农夫们还在齐到脚踝的尘土中绑躅着。但那个老人却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太累,走不动了。
我的任务是过桥去侦察对岸的桥头堡,查明敌人究竟推进到了什么地点。完成任务后,我又从桥上回到原处。这时车辆已经不多了,行人也稀稀落落,可是那个老人还在原处。
“你从哪儿来?”我问他。
“从圣卡洛斯来。”他说着,露出笑容。
那是他的故乡,提到它,老人便高兴起来,微笑了。
“那时我在看管动物,”他对我解释。
“噢。”我说,并没有完全听懂。
“唔,”他又说,“你知道,我待在那儿照料动物。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圣卡洛斯的。”
他看上去既不像牧羊的,也不像管牛的,我瞧着他满是灰尘的黑衣服、尽是尘土的灰色面孔,以及那副钢丝边眼镜,问道:“什么动物?”
“各种各样,”他摇着头说,“唉,只得把它们抛下了。”
我凝视着浮桥,眺望充满非洲色彩的埃布罗河②三角洲地区,寻思究竟要过多久才能看到敌人,同时一直倾听着,期待第一阵响声。它将是一个信号,表示那神秘莫测的遭遇战即将爆发,而老人始终坐在那里。
“什么动物?”我又问道。
“一共三种,”他说,“两只山羊,一只猫,还有四对鸽子。”
“你只得抛下它们了?”我问。
“是啊。怕那些大炮呀,那个上尉叫我走,他说炮火不饶人哪。”
“你没家?”我问,边注视着浮桥的另一头,那儿最后几辆大车正匆忙地驶下河边的斜坡。
“没家,”老人说,“只有刚才讲过的那些动物,猫,当然不要紧。猫会照顾自己的,可是,另外几只东西怎么办呢?我简直不敢想。”
“你的政治态度怎样?”我问。
“政治跟我不相干,”他说,“我七十六岁了,我已经走了十二公里,我想我现在再也走不动了。”
“这儿可不是久留之地,”我说,“如果你勉强还走得动,那边通向托尔托萨③的岔路上有卡车。”
“我要待一会,然后再走,”他说,“卡车往哪儿开?”
“巴塞罗那④。”我告诉他。
“那边我没有熟人,”他说,“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你。”
他疲惫不堪地茫然瞅着我,过了一会又开口,为了要别人分担他的忧虑:“猫是不要紧的,我拿得稳,不用为它担心。可是,另外几只呢,你说它们会怎么样?”
“噢,它们大概挨得过的。”
“你这样想吗?”
“当然。”我边说边注视着远处的河岸,那里已经看不见大车了。
“可是在炮火下它们怎么办呢?人家叫我走,就是因为要开炮了。”
“鸽笼没锁上吧?”我问。
“没有。”
“那它们会飞出去的。”
“嗯,当然会飞。可是山羊呢?唉,不想也罢。”他说。
“要是你歇够了,我得走了,”我催他,“站起来,走走看。”
“谢谢你。”他说着撑起来,摇晃了几步,向后一仰,终于又在路旁的尘土中坐了下去。
“那时我在照看动物,”他木然地说,可不再是对着我讲了,“我只是在照看动物。”
对他毫无办法,那天是复活节的礼拜天,法西斯正在向埃布罗挺进,可是天色阴沉,乌云密布,法西斯飞机没能起飞。这一点,再加上猫会照顾自己,或许就是这位老人仅有的幸运吧
【注】①小说取材于20世纪30年代西班牙内战。1936年7月,西班牙内战爆发,海明威不但与许多美国知名作家和学者捐款支援西班牙人民反法西斯斗争,而且作为战地记者三次深入前线。②埃布罗河:西班牙境内最长的一条河。③托尔托萨;西班牙塔拉戈纳省城市。④巴塞罗那:西班牙最大的港口城市。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分析与概括,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在谈到家乡的时候,老人“露出笑容”“高兴起来,微笑了”,表现出老人的朴实、憨厚,以及对家园充满热爱。 |
B.从“我”的“劝离”与老人的“不动”的对话中可以看出,老人难以动身的原因只是体力不支和对家园的留恋之情。 |
C.这篇文章通过“我”与老人的谈话以及“我”多次催促老人离开等细节可以看出,“我”既同情老人又厌恶战争。 |
D.“他木然地说,可不再是对着我讲了”,老人似乎已经陷入绝望,不想再走,想以中断谈话的方式谢绝“我”的好意。 |
A.文中的“我”凝视着浮桥,寻思要过多久才能看到敌人,并且一直期待着那神秘莫测的遭遇战爆发,表明“我”既期待战争快点到来又厌恶战争的残酷。 |
B.“撑起来,摇晃了几步,向后一仰,终于又在路旁的尘土中坐了下去”的神态描写和动作描写,生动地写出在人们竞相逃命之际,一个疲惫不堪、难以前行的老人形象。 |
C.本文作者主要描写了两个人物,桥边的老人和“我”。从“我”的叙述视角带给读者一种“亲历”的感觉,仿佛这是一篇来自战场的报道,可以增加小说的真实感。 |
D.本文和《老人与海》均以“老人”为主人公。前者通过战争惨烈场面的正面描写,旨在反映战争给人民带来的苦难;后者展现了人类的精神尊严。 |
4.海明威说:“冰山在海里移动很是庄严宏伟,这是因为它只有八分之一露在水面。”他认为应该把思想、情感乃至语言与动作等八分之七的内涵隐藏起来。结合这一观点,请指出文中画线的语句里所隐藏的语言和情感内涵。
3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桥边的老人
海明威
一个戴钢丝边眼镜的老人坐在路旁,衣服上尽是尘土。河上搭着一座浮桥,大车、卡车、男人、女人和孩子们在涌过桥去。骡车从桥边蹒跚地爬上陡坡,一些士兵帮着推动轮辐。卡车嘎嘎地驶上斜坡就开远了,把一切抛在后面,而农夫们还在齐到脚踝的尘土中踯躅着。但那个老人却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太累,走不动了。
我的任务是过桥去侦察对岸的桥头堡,查明敌人究竟推进到了什么地点。完成任务后,我又从桥上回到原处。这时车辆已经不多了,行人也稀稀落落,可是那个老人还在原处。
“你从哪儿来?”我问他。
“从圣卡洛斯来,”他说着,露出笑容。
那是他的故乡,提到它,老人便高兴起来,微笑了。“那时我在看管动物,”他对我解释。
“噢。”我说,并没有完全听懂。
“唔,”他又说,“你知道,我待在那儿照料动物。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圣卡洛斯的。”
他看上去既不像牧羊的,也不像管牛的。我瞧着他满是灰尘的黑衣服、尽是尘土的灰色面孔,以及那副钢丝边眼镜,问道,“什么动物?”
“各种各样,”他摇着头说,"唉,只得把它们撇下了。”
我凝视着浮桥,眺望充满非洲色彩的埃布罗河三角洲地区,寻思究竞要过多久才能看到敌人,同时一直倾听着,期待第一阵响声。它将是一个信号,表示那神秘莫测的遭遇战即将爆发,而老人始终坐在那里。
“这儿可不是久留之地,”我说,“如果你勉强还走得动,那边通向托尔托萨的岔路上有卡车。”
“我要待一会,然后再走,”他说,“卡车往哪儿开?”
“巴塞罗那。”我告诉他。
“那边我没有热人,”他说,“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你。”
他疲惫不堪地茫然瞅着我,过了一会又开口,为了要别人分担他的忧虑,“猫是不要紧的,我拿得稳。不用为它担心。可是,另外几只呢,你说它们会怎么样?”
“噢,它们大概挨得过的。”
“你这样想吗?”
“当然,”我边说边注视着远处的河岸,那里已经看不见大车了。
“可是在炮火下它们怎么办呢?人家叫我走,就是因为要开炮了。”
“鸽笼没锁上吧?”我问。
“没有。”
“那它们会飞出去的。”
“嗯,当然会飞。可是山羊呢?唉,不想也罢。”他说。
“要是你歇够了,我得走了。”我催他:“站起来,走走看。”
“谢谢你。”他说着撑起来,摇晃了几步,向后一仰,终于又在路旁的尘土中坐了下去。
“那时我在照看动物,”他木然地说,可不再是对着我讲了,“我只是在照看动物。”
对他毫无办法,那天是复活节的礼拜天,法西斯正在向埃布罗挺进。可是天色阴沉,乌云密布,法西斯飞机没能起飞。这一点,再加上猫会照顾自己,或许就是这位老人仅有的幸运吧。
文本二:
玛丝洛娃转过身,抬起头,挺起胸部,带着聂赫留朵夫所熟悉的温顺表情,走到铁栅栏跟前,从两个女犯中间挤过来,惊讶地盯着聂赫留朵夫,却没有认出他来。
不过,她从衣衫上看出他是个有钱人,就嫣然一笑。.
“您找我吗?”她问,把她那张眼睛斜睨的笑盈盈的脸凑近铁栅栏。
“我想见见……”聂赫留朵夫不知道该用“您”还是“你”,但随即决定用“您”。他说话的声音并不比平时高。
“我想见见您……我……”
玛丝洛娃听不清聂赫留朵夫在说些什么,但他说话时脸上的那副神情使她突然想起了他。但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她的笑容消失了,眉头痛苦地皱起来。
“您说什么,我听不见。”她叫起来,咪细眼睛,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来是……”
“对,我在做我该做的事,我在认罪。”聂赫留朵夫想。他一想到这里,眼泪就夺眶而出,喉咙也哽住了。他用手指抓住铁栅栏,说不下去,竭力控制住感情,免得哭出声来。
“您好像是……但我不敢认。”玛丝洛娃眼睛不看他,叫道。
(节选自列夫·托尔斯泰《复活》)
1.下列对文本一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作者首段描写人群和各种车辆通过浮桥逃命的景象,表现了战前的紧张慌乱,也突出了老人无力行走的艰难处境。 |
B.圣卡洛斯是老人的故乡,他对故乡怀有深挚的感情,因为放不下家中需要照顾的小动物,而坐在桥边,不肯动身离开。 |
C.“我”是一个侦察兵,老人长时间坐在桥边引发了“我”的关注,“我”希望老人尽快动身,同时对老人的未来感到担忧。 |
D.文章最后写到,法西斯飞机没能起飞和猫会照顾自己是老人仅有的幸运,这为整篇小说笼罩了一层浓厚的悲剧气氛。 |
A.小说抓住环境与人物的典型特征进行描写,并力求真实客观,文中各处描写都没有流露出作者的感情。 |
B.小说注重细节描写,写老人始终坐在桥边并多次提及需要照看的动物,凸显了他的身体状况和心灵世界。 |
C.小说采用了以小见大的写作手法,通过对桥边老人个体命运的密切关注,有力地谴责了摧残美好人性的战争。 |
D.小说体现了海明威的“冰山理论”,简单的情节、简洁的对话展现了广阔的社会生活,蕴含着深刻的主题思想。 |
4.文本一划线部分与文本二在叙事视角、塑造人物手法上有何不同?请结合文本简要概括。
(一)
钓线慢慢地、稳稳地不断上升,接着,小船前方的海面鼓了起来,大鱼露出了水面。它不停地向上冒,海水从它的两侧直泻而下。在阳光的照射下,大鱼亮闪闪的,头部和后背呈深紫色,两侧的条纹在阳光里显得宽宽的,带着淡紫色。它那剑状的嘴足有棒球棒那么长,由粗而细,活像一把轻剑。它整个儿钻出了水面,随后又钻入水中,动作像潜水员一样流畅,老人看见它那大镰刀般的尾巴没入海水,钓线开始向船外飞蹿。
“它比我的小船还长两英尺哪。”老人说。钓线向外出溜得很快,但也很平稳,这表明大鱼并没有惊慌。老人设法用双手拉住钓线,用的力气刚好不会让钓线绷断。他知道如果不能稳稳当当地让大鱼慢下来,它就会把钓线全都拖走,并且拉断。
这是条大鱼,我一定得制服它,他想。我决不能让它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有多大,如果它奋力逃跑会有多大能耐。我要是它,就会使出全身的力气逃脱,直到把钓线扯断。不过,谢天谢地,它们没有我们这些要置它们于死地的人聪明,尽管它们更高贵,也更能干。
老人见过很多大鱼。他见过不少重量超过一千磅的,还逮住过两条这么大的鱼,不过从来都不是单枪匹马。而现在,他独自一人,看不见陆地的影子,和一条他所见过的最大的鱼牢牢拴在一起,这鱼比他见到或听说过的任何一条鱼都大,而且他的左手还紧缩着,像拳曲的鹰爪。
不过,它总会松开的,他想。它总会复原,给右手帮帮忙的。这三样东西如同兄弟一般:那条鱼和我的两只手。这手一定得松开。真没用,竟然抽筋了。鱼又慢了下来,以它惯常的速度向前游。
我真搞不懂它刚才为什么跳起来,老人想。它那么一跳,简直就是为了让我瞧瞧它的个头儿有多大。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明白了。真希望我能让它看看我是怎样一个人。不过那样的话它就会发现这只抽筋的手了。就让它以为我比真正的自己更有男子气概吧,我能做到的。但愿我是这条鱼,他想,用自己拥有的一切,所要对抗的仅仅是我的意志和智慧。
他舒舒服服地靠在木板上,忍受着一阵阵袭来的疼痛,那条鱼还在稳稳地游着,小船在黑魆魆的海水里缓缓前进。东边吹来的风在海面上掀起小小的波浪。中午时分,老人的左手不再抽筋了。
“鱼啊,这对你来说可不是好消息。”他说着把钓线在肩上的麻袋上面挪动了一下位置。
他感到很舒服,但也很痛苦,虽然他根本不承认有什么痛苦。
(二)
下一轮较量的时候,他差一点儿就制服那条鱼了。可鱼还是直起身子慢慢游走了。
鱼啊,你害死我了,老人想。不过你有这个权利。兄弟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大、更漂亮、更沉静,或者更高贵的东西。来吧,把我杀死吧,我不在乎谁死在谁手里。
你的脑子有点儿迷糊了,他想。你必须保持头脑清醒,要懂得怎样承受痛苦,像个男子汉一样,或者像条鱼那样,他想。
“头啊,清醒清醒吧。”他说话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见,“清醒起来吧。”
鱼又兜了两个圈子,还是老样子。
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老人想。每次他都感觉自己要垮掉了。真是不明白。可我还要再试一次。
他又试了一次,当他把鱼拉转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都要垮了。那鱼挺直身子,又慢慢游走了,大大的尾巴在海面上摇摇摆摆。
我还要再试一次,他对自己许诺,尽管他的双手这时候已经力不从心,眼睛一忽看得见,一忽看不见。
他又试了一下,还是老样子。就这么着吧,他想,感觉自己还没开始发力就已经败下阵了;可我还要再尝试一次。
他承受着所有的痛楚,使出余下的全部气力,还有早已丧失的自尊,用来对抗鱼的痛苦挣扎。鱼朝他身边游了过来,在一旁优雅而缓慢地游着,嘴几乎碰到了小船的船壳外板。它开始从船边游过,身子那么长,那么高,又那么宽,银光闪闪,布满紫色条纹,在水里似乎是一眼望不到头。
老人丢下钓线,一脚踩住,把鱼叉举得尽可能高,用足力气,再加上刚刚鼓起的劲儿,拼命向鱼的一侧刺去,鱼叉正落在大胸鳍后面,它的胸鳍高高耸起,和老人的胸膛一般高。老人感到铁叉已经扎了进去,就把身子倚在上面,好扎得更深,然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那鱼开始折腾起来,尽管已经死到临头,它还是从海水里高高地跃起,它那惊人的长度和宽度,它的力量和美,全都展露无遗。它仿佛悬在空中,就在小船和老人的正上方。接着,它又哗啦一声跌落下来,溅起的浪花泼洒在老人的全身和整条小船上。
老人感到头晕恶心,双眼也模糊不清。但他还是放开了鱼叉上的绳子,让它慢慢地从擦破了皮的双手中送出去,等他可以看清东西的时候,他看见那鱼仰面朝天,翻起了银色的肚皮。鱼叉的柄从鱼的肩部斜伸出来,从它心脏里流出的鲜血让海水都变了颜色,起先是暗黑色,像是一英里多深的蓝色海水里的鱼群,然后又像云朵一样飘散开来。那鱼呈银白色,一动不动,只是随波漂荡。
老人趁自己眼睛好使的那一瞬间仔细瞧了瞧。然后他把鱼叉上的绳子在船头的缆桩上绕了两圈,把头搁在双手上。
“让我的头脑保持清醒吧,”他靠在船头的木板上说,“我这个老头儿真是累坏了,可我杀死了这条鱼,它是我的兄弟,现在我有苦差事要干啦。”
我得准备好绳套和绳索,好把它绑在船边,他想。即使我们有两个人,往船里灌满水把鱼拉上船,再把船里的水舀出去,这条小船也绝对装不下它。我得把一切都准备妥当,然后再把它拖过来,捆得结结实实,再竖起杆,扬帆起航回家去。
(节选自《老人与海》)
1.下列对文章的理解和赏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A.选文(一)开头,作者借用一连串动词和形象的比喻,写出大马林鱼身姿的巨大、漂亮、沉静,描写十分精当。 |
B.选文(一)最后写到老人“虽然他根本不承认有什么痛苦”,是因为老人不愿意面对此刻他身体和内心的痛苦。 |
C.选文(二)中,几次写到了老人“感觉自己要垮掉”,这样反复描写使得老人的形象更加丰满、立体、真实。 |
D.选文写了老人与大马林鱼反复周旋,最终成功捕获大鱼的过程。结构、情节可谓简单,但其思想内涵却极为丰富。 |
3.作家李湃曾说:“我在想,男人的骨子里缺少一点什么的时候,自然会想到海明威。”那么海明威的骨子里有什么不一般的东西呢?请结合选文,并结合阅读积累或现实生活,谈谈你的认识。
5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此刻我躺下
海明威
那天夜间,我们躺在房中的地板上,我听着蚕在吃桑叶。蚕吃着一层层搁板上的桑叶,整夜你都听得见它们在吃,还有蚕粪掉在桑叶间的声音。我本人并不想入睡,因为长期以来我一直怀着这个想法:如果我在黑暗中闭上眼,忘乎所以,我的灵魂就会出窍。自从夜间挨了炸以来,我这样已经有好久了。
我躺着睡不着的时候自有种种消遣的方法。我会想到小时候一直去钓鳟鱼的一条小溪。会在心里仔仔细细地想象沿河一路钓鱼的情景:凡是那些原木的下面,凡是河畔的每个转弯处、深潭和清澈的浅滩,我都一一钓个明白,有时钓到鳟鱼,有时钓不到。有时我在沼泽草地里、草丛间、羊齿植物下找到些虫子,就用来当鱼饵。有时小溪流经一片开阔的草地,我在干燥的草丛里逮蚱蜢来当鱼饵。有时逮到了蚱蜢,把它们扔进水里,看它们随波逐流,一会儿在水里游,一会儿在水面上打转,待到一条鳟鱼跃起才不见影踪。
不过有几天夜间我没法钓鱼,在那几天夜间我完全清醒,便反反复复地祈祷,竭力为我所有认识的人祈祷。如果你为他们每个人祈祷,就得花上好长时间,因为,如果你尽量回想你所有认识的人,会一直回溯到你记忆中最早的往事——对我来说,那是在我生活的那幢住房。
关于那住房,我记得母亲如何经常搞大扫除,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有一回父亲出门去打猎了,她给地下室来了个彻底的大扫除,把凡是不该留在那里的东西统统烧掉。等父亲回到家,我出去迎接他,他把猎枪递给我,瞧着火堆。“这是怎么回事?”他问。
“亲爱的,我在地下室里大扫除呢。”母亲在门廊上说,对他笑脸相迎。“把枪和袋子拿到屋里去,尼克,给我拿张纸来。”他说。这时母亲早已进了屋。我拿了猎枪,枪太沉,在我腿上碰碰撞撞,还拿起那两个狩猎袋,就朝屋里走。“一回拿一件,”父亲说,“别想一口气就拿得那么多。”我放下狩猎袋,把猎枪拿进屋,从父亲诊所里那堆报纸上拿了一份。想起这件事,只想起这两个人,所以我要为他们俩祈祷。
有几天夜间我就尽量回想世上所有走兽的名称,然后回想飞禽的名称,然后是鱼类,然后是国家和城市,然后是各种各样的食品以及我所记得的芝加哥的街……而在这一夜,我听着蚕在吃桑叶。在夜间,蚕吃桑叶你能听得一清二楚,我就睁着眼睛躺着,听蚕吃桑叶。屋里另外还有一个人,他也醒着。
“你睡不着吗,中尉先生?”他问。
“是啊。”
“我也睡不着。”
“怎么回事啊?”
“我不知道。我睡不着。”
“你身体舒服吗?”
“当然。我感觉蛮好。就是睡不着。”
“想要聊一会儿吗?”我问。
“好哇。”
“跟我谈谈芝加哥的事吧。”我说。
“啊呀,”他说,“我都跟你谈过一回了。”
“跟我谈谈你结婚的经过吧。”
“这事我跟你谈过了。”
“星期一你收到的信是——是你妻子的吗?”
“当然。她一直给我写信。她那地方可赚大钱呢。”
“那你回去倒有个好去处了。”
“当然。她经营得不错。她在赚大钱呢。我说,中尉先生,真有什么心事让你睡不着吗?我从没见你睡着过。自从我跟了你以来,你夜里就没睡过。”
“我不知道,约翰,”我说,“今年开春以来,我的健康状况就一直不妙,一到夜里就让我心烦。”
“就跟我一样,”他说,“我本来就不该卷入这场战争。我神经太紧张了。”“也许会好转的。”
“等仗打完了,我们回到美国,你打算干什么?”
“我要在报馆里找份工作。”
“在芝加哥?”
“没准。你的孩子怎么样?”
“孩子们都很好。有个女孩儿现在念四年级了。不瞒你说,中尉先生,要是我没孩子现在也不会当你的勤务兵了。他们就会把我一直留在前线了。”
“很高兴你有孩子。”
“你应当结婚,中尉先生。结了婚就不会犯愁了。”
“我不知道。”
“你应当结婚。干吗不挑个有很多钱的意大利好姑娘呢?”
“我会考虑的。”
“不要考虑了,中尉先生。”
“行啊。”
“男人应当结婚。你决不会后悔的。人人都应当结婚。”
“行啊,”我说,“我们想办法睡一会儿吧。”
“行啊,中尉先生。可你别忘了我说的话。”
“我不会忘记的,”我说,“现在我们睡一会儿吧,约翰。”
“行啊,”他说,“希望你也睡一会儿,中尉先生。”
我听见他在稻草垫上的毯子上翻身,后来就声息全无了,我倾听他均匀地呼吸着。我有一件新鲜事好想了,就躺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回想我平生认识的所有姑娘,她们会做什么类型的妻子。然而到头来我还是回到钓鳟鱼的事上,因为我发现我能记住所有的溪流,可是姑娘呢,想了她们两三回以后就印象模糊了,脑子里记不起来了,终于都变得模糊,都变成差不多一个样了,我索性几乎统统不去想她们了。接着他打起呼噜来了。我听他打了好一阵子呼噜才不再听下去,便一心听蚕吃桑叶了。它们不停地吃着,蚕粪掉在桑叶间。
(有删减)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正确的一项是( )A.在战争间歇的夜晚,屋里的约翰和我一样不能入睡,可见他对战争也充满焦虑。 |
B.文中写我寻找鱼饵和钓鳟鱼的相关内容,是为了展现我儿时无聊、空虚、单一的精神世界。 |
C.文中写我在丛林溪流的钓鱼生活和童年旧居中跟父母有关的往事,是未经选择的随意联想。 |
D.约翰劝我结婚,我也“回想我平生认识的所有姑娘”,可以看出两人对婚姻的态度是一致的。 |
A.文中的“我”既是小说的叙述者又是事件的亲历者,还属于典型的有限视角,令读者有代入感。 |
B.故事围绕着“我”的心理活动和“我”与约翰的对话展开,侧面表现了战争给人带来的痛苦。 |
C.这篇小说的语言充分体现了海明威一贯冷静简洁的电报体风格,丝毫没有繁复与啰嗦。 |
D.文中关于“我”的辗转难眠、浮想联翩的心理描写,充分体现了海明威的“冰山”理论。 |
4.战争是海明威小说的一个重要主题。在这篇小说中,我们虽然看不到枪林弹雨、血流成河的宏大战争场面,但是却能从字里行间体会到凝重的战争气息,请结合文本分析。
6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大双心河(节选)[注] 海明威
尼克卸下包裹,在树荫中躺下。他朝天躺着,抬眼望着松树的高处。他伸展在地上,脖子、背脊和腰部都觉得舒坦。背部贴在地上,感到很惬意。他抬眼穿过枝丫,望望天空,然后闭上眼睛。他张开眼睛,又抬眼望着。在高处的枝丫间刮着风。他又闭上眼睛,就此入睡了。
尼克醒过来,觉得身子僵硬、麻痹。太阳差不多下山了。他的包裹很沉,背在背上,带子勒得很痛。他背着包裹弯下身子,拎起皮钓竿袋,从松林出发,跨过香蕨木洼地,朝河走去。他知道路程不会超过一英里。
他走下一道布满树桩的山坡,走上一片草场。草场边流着那条河。尼克很高兴走到了河边。他穿过草场朝上游走去。他走着走着,裤腿被露水弄得湿透了。炎热的白天一过,露水就很快凝成,很浓很浓。河流没有一丝声响。它流得又急又平稳。尼克走完草场,还没登上他打算在上面宿营的高地,就朝下游望去,看鳟鱼跃出水面。它们是跳起来捕食日落后河道对面沼地上飞来的虫子的。鳟鱼跳出水面捕捉它们。尼克穿过河边这一小段草场时,①鳟鱼就在高高地跃出水面了。他此刻朝下游望去时,虫子大概都栖息在水面上了,因为一路朝下游都有鳟鱼在一个劲地捕食。他一直望到这一长截河道的尽头,只见鳟鱼都在跳跃,在水面上弄出不少圆形水纹,好像在开始下雨了。
地势越来越高了,上有树木,下有沙地,直到高得可以俯瞰草场、那截河道和沼地。尼克放下包裹和钓竿袋,寻找一块平坦的地方。他饿得慌,但是要先搭了帐篷才做饭。在两棵短叶松之间,土地很平坦。他从包裹里拿出斧子,砍掉两个撅出的根条。这一来弄平了一块大得可供睡觉的地方。②他伸手摩平沙地,把所有的香蕨木连根拔掉。他的双手被香蕨木弄得很好闻。他摩平拔掉了香蕨木的泥土。他不希望铺上毯子后底下有什么隆起的东西。等他摩平了泥土,他打开三条毯子。他把一条对折起来,铺在地上。另外两条摊在上面。
他用斧子从一个树桩上劈下一爿闪亮的松木,把它劈成些用来固定帐篷的木钉。他要做得又长又坚实,可以牢牢地敲进地面。帐篷从包裹里取出了,摊在地上,使这靠在一棵短叶松上的包裹看来小得多了。尼克把那根用作帐篷横梁的绳子的一端系在一棵松树的树身上,握着另一端把帐篷从地上拉起来,系在另一棵松树上。帐篷从这绳子上挂下来,像晒衣绳上晾着的大帆布匹儿。尼克把他砍下的一根树干撑起这块帆布的后部,然后把四边用木钉固定在地上,搭成一座帐篷。他用木钉把四边绷得紧紧的,用斧子平坦的一面把它们深深地敲进地面,直到绳圈被埋进泥里,帆布帐篷绷得像铜鼓一般紧。
在帐篷的开口处,尼克安上一块薄纱来挡蚊子。他拿了包裹中的一些东西,从这挡蚊布下爬进帐篷,把东西放在帆布帐篷斜面下的床头。在帐篷里,天光通过棕色帆布渗透进来。有一股好闻的帆布气味。已经带有一些神秘而像家的气氛了。
他从纱布下爬出来。外面相当黑了。帐篷里倒亮些。
尼克走到包裹前,用手指从包裹底部一纸包钉子中掏出一枚长钉。他紧紧捏住了,用斧子平坦的一面把它轻轻地敲进一棵松树。他把包裹挂在这钉子上。他带的用品全在这包裹里。它们现在离开了地面,受到保护了。
尼克觉得饿。他认为自己从来没有这样饿过。他开了一听黄豆猪肉和一听意大利式实心面条,倒在平底煎锅内。
③“既然我愿意把这劳什子带来,我就有权利来吃它。”尼克说。他的声音在这越来越黑的林子里听上去很怪。他不再说话了。
他用斧子从一个树桩上砍下几大片松木,生了一堆火。在火上,他安上一个铁丝烤架,用皮靴跟把它的四条腿敲进地面。尼克把煎锅搁在烤架上,就在火焰的上面。他更饿了。豆子和面条热了。尼克把它们搅和在一起。它们开始沸腾了,使一些小气泡困难地冒到面上来。有一股好闻的味儿。尼克拿出一瓶番茄酱,切了四片面包。这会儿小气泡冒得快些了。尼克在火边坐下来,从火上端起煎锅。他把锅中大约一半的食物倒在白铁盘子里。食物在盘子里慢慢地扩散。尼克知道还太烫。他倒了些番茄酱在上面。他知道豆子和面条还是太烫。他望望火,然后望望帐篷,他可不想烫坏了舌头,把这番享受全破坏掉。④多少年来,他从没好好享受过煎香蕉,因为始终等不及让它冷却了才吃。他的舌头非常敏感。他饿得慌。他看见河对面的沼地在几乎断黑的夜色中升起一片薄雾。他再望了一眼帐篷。一切都好。他从盘子里吃了满满一匙。
(吴劳译,有删节)
[注]写于1925年,故事主要写了主人公尼克孑然一身从战场回到空无一人的森奈镇——他儿时的故地。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开头写尼克由闭上眼睛到张开眼睛再到闭上眼睛,以细节刻画尼克入睡的过程,读者的感受也随之被带入到其中。 |
B.小说详细叙述了尼克在荒野中搭帐篷、做晚饭的过程,既凸显了他百无聊赖的心境,也突出了其挑战自然的艰辛。 |
C.同《老人与海》一样,小说多用朴素的语句直接呈现场景与形象,但尼克与《老人与海》中圣地亚哥的形象有所不同。 |
D.小说情节简单,并没有明显的矛盾冲突,对环境描写着墨较多,对人物的描写细腻生动,呈现出了散文化的特点。 |
A.句子①写鳟鱼跃出了水面,映照出尼克的愉悦心情,预示他带着钓竿可能会有所收获。 |
B.句子②中尼克“把所有的香蕨木连根拔掉”,如此彻底是为了能嗅到香蕨木好闻的味道。 |
C.句子③是尼克在特定环境下的自言自语,直观表现了小说主人公独断专行的形象特点。 |
D.句子④暗示尼克曾有过一段非正常的生活状态,如今他正在与之告别,步入新的生活。 |
4.小说叙事时主要采用全知视角,又适当切入了中心人物视角,这样写有什么好处?请谈谈你的理解。
没有被斗败的人(节选)
海明威
公牛追着帆布,刚冲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它又采取守势。曼纽尔拿着剑和红巾,朝它走去。曼纽尔在它面前挥动红巾。公牛就是不冲。
曼纽尔侧身朝着公牛,顺着下垂的剑锋瞄准地方。公牛一动不动。仿佛站在那儿死掉了,再也不能向前冲似的。
曼纽尔踮起脚尖,顺着钢剑瞄准,猛扎下去。
又是一下冲撞,他只觉得自己给猛的一下顶了回来,重重地摔倒在沙地上。牛在他上面。曼纽尔躺在那儿,像死了似的,头伏在胳臂上,牛在抵他。抵他的背,抵他那埋在沙土里的脸。牛角抵穿他的一个袖子,牛把袖子扯了下来。曼纽尔把袖子给挑了起来甩掉了,牛便去追披风。
曼纽尔爬起身,找到剑和红巾,用拇指试了试剑头,跑到围栏那儿去换一把剑。
牛站在那儿,在一场搏斗以后,又变得迟钝和发呆了。
曼纽尔拿着红巾朝它走去,挥动红巾。牛没有反应。他在牛嘴跟前把红巾从右到左,从左到右地摆动。牛用眼睛盯着红巾,身子跟着红巾转动,可是它不冲。
曼纽尔着急了。除了走过去,没别的办法。又快又准。他侧着身子挨近公牛,把红巾横在身前,猛地一扑。他把剑扎下去的时候,身子往左一闪避开牛角。公牛打他身边冲过去,剑飞到了空中,在弧光灯下闪闪发光,带着红把儿掉在了沙地上。
曼纽尔跑过去,捡起剑。剑折弯了,他把它放在膝头上扳扳直。
他朝牛奔过去。他从手里拿着披风站在那儿的埃尔南德斯面前经过。
“它全身都是骨头。”那小伙子说。
曼纽尔点点头,一边擦擦脸。他把血污的手帕放进口袋。
公牛就在那儿。它现在离围栏很近。该死的牛。也许它真的全身都是骨头。也许没什么地方可以让剑扎进去。没地方?他偏要扎进去让他们瞧瞧。
他挥动着红巾试了试,公牛不动。曼纽尔像剁肉似的把红巾在公牛面前一前一后地挥动着。还是一动不动。
他收起红巾,拔出剑,侧身往牛身上扎下去。他感到他把剑插进去的时候,剑弯了,他用全身力量压在上面,剑飞到了空中,翻了个身掉进观众当中。剑弹出去的时候,曼纽尔身子一闪,躲开了牛角。
黑地里扔来的第一批坐垫没打中他。接着,有一个打中他的脸,他那血污的脸朝观众看看。坐垫纷纷扔下来,散落在沙地上。有人从附近扔来一个空的香槟酒瓶。它打在曼纽尔的脚上。他站在那儿望着扔东西来的暗处。接着从空中呼的一声飞来一样东西,擦过他身边,曼纽尔俯身把它捡起来。那是他的剑。他把剑放在膝头上扳扳直,然后拿着它向观众挥了挥。
“谢谢你们,”他说,“谢谢你们。”
呸,这些讨厌的杂种!讨厌的杂种!他跑的时候,脚底下给一个坐垫绊了一下。
公牛就在那儿。跟以前一样。好吧,你这讨厌的、可恶的杂种!
曼纽尔把红巾在公牛的黑嘴跟前挥动着。
牛一动不动。
你不动!好!他跨前一步把杆子的尖头塞进公牛的潮湿的嘴。
他往回跳的时候,公牛扑到他身上,他在一个坐垫上绊了一下,就在这时候,他感到牛角抵进了他的身子,抵进了他的腰部。他双手抓住牛角,像骑马似的往后退,紧紧抓住那个地方。牛把他甩开,他脱身了。他就一动不动地躺着。这没关系。牛走开了。
他站起身来,咳嗽着,感到好像粉身碎骨,死掉了似的。这些讨厌的杂种!
“把剑给我,”他大声叫道,“把那东西给我。”
埃尔南德斯拿着红巾和剑过来。
他用胳臂搂着他。
“上医务所去吧,老兄,”他说,“别做傻瓜了。”
“走开,”曼纽尔说,“该死的,给我走开。”
他挣脱了身子。埃尔南德斯耸耸肩膀。曼纽尔朝公牛奔去。
公牛站在那儿,庞大而且站得很稳。
好吧,你这杂种!曼纽尔把剑从红巾中抽出来,用同样的动作瞄准,扑到牛身上去。他觉得剑一路扎下去。一直扎到其护圈。四个手指和他的拇指都伸进了牛的身子,鲜血热乎乎地涌到他的指关节上。
牛踉踉跄跄似乎要倒下,接着他站到了地上。他望着,公牛先是慢慢地向一边倒翻在地;接着突然就四脚朝天了。
然后他向观众挥手,他的手刚给牛血暖得热乎乎的。
好吧,你们这些杂种!他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咳嗽起来。又热又闷。他低头望望红巾。他得过去向主席行礼。该死的主席!他坐了下来,望着什么。那是公牛。它四脚朝天,粗大的舌头伸了出来。他挣扎着站起来,又开始咳嗽了。有人过来,扶他站直。
他们抬着他,穿过场子到医务所去。医生和两个穿白衣服的人正等着他。他们把他放在手术台上,给他剪开衬衣。曼纽尔觉得很疲乏。他整个胸腔感到发烧。他咳嗽起来,他们把一样东西放在他嘴跟前。人人都十分忙碌。
一道电灯光照着他的眼睛。他把眼睛闭上了。
(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开头“它又采取守势”,暗示公牛之前也这样做过,让曼纽尔陷于被动。 |
B.埃尔南德斯说“它全身都是骨头”,是在告诉曼纽尔牛不好刺,暗含了对他的担忧。 |
C.文中画线处,曼纽尔两次向观众挥手,第一次是真诚地感谢,第二次是出于胜利的骄傲。 |
D.曼纽尔骂“该死的主席”并非真痛恨主席,而是由于他身体不适却仍须向主席行礼。 |
A.小说围绕“斗”描写了曼纽尔对牛的多次进攻,前几次都失败了,最后一次取得了胜利,线索清晰情节集中。 |
B.小说对埃尔南德斯着墨不多,却通过他的言行侧面烘托了曼纽尔的形象,如他劝曼纽尔不要做“傻瓜”,反映了曼纽尔不甘失败、执着的形象。 |
C.小说语言简洁直观,有画面感,如“曼纽尔把袖子给挑了起来甩掉了,牛便去追披风”,简单的叙述旨在表现曼纽尔的狼狈。 |
D.小说有很多心理、动作描写,除了能更立体地塑造人物形象,也能让读者的心情随着曼纽尔的斗牛表现一同起起落落,引发读者共鸣。 |
4.文中反复出现“你们这些杂种”“你这杂种”,怎样理解这些语句的内涵?请结合全文具体分析。
8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我躺下
海明威
那天夜间,我们躺在房中的地板上,我听着蚕在吃桑叶。蚕吃着一层层搁板上的桑叶,整夜你都听得见它们在吃,还有蚕粪掉在桑叶间的声音。我本人并不想入睡,因为长期以来我一直怀着这个想法:如果我在黑暗中闭上眼,忘乎所以,我的灵魂就会出窍。 自从夜间挨了炸以来。我这样已经有好久了。
我躺着睡不着的时候自有种种消遣的方法。我会想到小时候一直去钓鳟鱼的一条小溪。会在心里仔仔细细地想象沿河一路钓鱼的情景:凡是那些原木的下面,凡是河畔的每个转弯处、深潭和清澈的浅滩,我都一一钓个明白,有时钓到鳟鱼,有时钓不到。有时我在沼泽草地里、草丛间、羊齿植物下找到些虫子,就用来当鱼饵。有时小溪流经一片开阔的草地,我在干燥的草丛里逮蚱蜢来当鱼饵。有时逮到了蚱蜢,把它们扔进水里,看它们随波逐流,一会儿在水里游,一会儿在水面上打转,待到一条鳟鱼跃起才不见影踪。
不过有几天夜间我没法钓鱼,在那几天夜间我完全清醒,便反反复复地祈祷,竭力为我所有认识的人祈祷。如果你为他们每个人祈祷,就得花上好长时间,因为,如果你尽量回想你所有认识的人,会一直回溯到你记忆中最早的往事——对我来说,那是在我生活的那幢住房。
关于那住房,我记得母亲如何经常搞大扫除,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有一回父亲出门去打猎了,她给地下室来了个彻底的大扫除,把凡是不该留在那里的东西统统烧掉。等父亲回到家,我出去迎接他,他把猎枪递给我,瞧着火堆。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
“亲爱的,我在地下室里大扫除呢。”母亲在门廊上说,对他笑脸相迎。“把枪和袋子拿到屋里去,尼克,给我拿张纸来。”他说。这时母亲早已进了屋。我拿了猎枪,枪太沉,在我腿上碰碰撞撞,还拿起那两个狩猎袋,就朝屋里走。“一回拿一件,”父亲说,“别想一口气就拿得那么多。”我放下狩猎袋,把猎枪拿进屋,从父亲诊所里那堆报纸上拿了一份。想起这件事,只想起这两个人,所以我要为他们俩祈祷。
有几天夜间我就尽量回想世上所有走兽的名称,然后回想飞禽的名称,然后是鱼类,然后是国家和城市,然后是各种各样的食品以及我所记得的芝加哥的街……而在这一夜,我听着蚕在吃桑叶。在夜间,蚕吃桑叶你能听得一清二楚,我就睁着眼睛躺着,听蚕吃桑叶。屋里另外还有一个人,他也醒着。
“你睡不着吗,中尉先生?”他问。
“是啊。”
“我也睡不着。”
“怎么回事啊?”
“我不知道。我睡不着。”
“你身体舒服吗?”
“当然。我感觉蛮好。就是睡不着。”
“想要聊一会儿吗?”我问。
“好哇。”
“跟我谈谈芝加哥的事吧。”我说。
“啊呀,”他说,“我都跟你谈过一回了。”
“跟我谈谈你结婚的经过吧。”
“这事我跟你谈过了。”
“星期一你收到的信是——是你妻子的吗?”
“当然。她一直给我写信。她那地方可赚大钱呢。”
“那你回去倒有个好去处了。”
“当然。她经营得不错。她在赚大钱呢。我说,中尉先生,真有什么心事让你睡不着吗? 我从没见你睡着过。 自从我跟了你以来,你夜里就没睡过。”
“我不知道,约翰,”我说,“今年开春以来,我的健康状况就一直不妙,一到夜里就让我心烦。”
“就跟我一样,”他说,“我本来就不该卷入这场战争。我神经太紧张了。”
“也许会好转的。”
“等仗打完了,我们回到美国,你打算干什么?”
“我要在报馆里找份工作。”
“在芝加哥?”
“没准。你的孩子怎么样?”
“孩子们都很好。有个女孩儿现在念四年级了。不瞒你说,中尉先生,要是我没孩子现在也不会当你的勤务兵了。他们就会把我一直留在前线了。”
“很高兴你有孩子。”
“你应当结婚,中尉先生。结了婚就不会犯愁了。”
“我不知道。”
“你应当结婚。干吗不挑个有很多钱的意大利好姑娘呢?”
“我会考虑的。”
“不要考虑了,中尉先生。”
“行啊。”
“男人应当结婚。你决不会后悔的。人人都应当结婚。”
“行啊,”我说,“我们想办法睡一会儿吧。”
“行啊,中尉先生。可你别忘了我说的话。”
“我不会忘记的,”我说,“现在我们睡一会儿吧,约翰。”
“行啊,”他说,“希望你也睡一会,中尉先生。”
我听见他在稻草垫上的毯子上翻身,后来就声息全无了,我倾听他均匀地呼吸着。我有一件新鲜事好想了,就躺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回想我平生认识的所有姑娘,她们会做什么类型的妻子。然而到头来我还是回到钓鳟鱼的事上,因为我发现我能记住所有的溪流,可是姑娘呢?想了她们两三回以后就印象模糊了,脑子里记不起来了,终于都变得模糊,都变成差不多一个样了,我索性几乎统统不去想她们了。接着他打起呼噜来了。我听他打了好一阵子呼噜才不再听下去,便一心听蚕吃桑叶了。它们不停地吃着,蚕粪掉在桑叶间。
(有删减)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在战争间歇的夜晚,“我”睁着眼睛躺着,屋里的约翰和“我”一样不能入睡,可见他对战争也充满焦虑。 |
B.文中写“我”儿时寻找鱼饵和钓鳟鱼的相关内容与现实惨烈的战争形成对比,表现了“我”对战争的厌恶。 |
C.“我”为“我”认识的所有人祈祷,以及“我”对约翰的安慰,体现出“我”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 |
D.约翰劝说“我”结婚,“我”也“回想我平生认识的所有姑娘”,可以看出两人对婚姻的态度是一致的。 |
A.文中的“我”是个中尉,他既是小说的叙述者,也起到了串起小说情节的作用,是小说里必不可少的人物。 |
B.小说通过平淡的叙述,真实表现了战争年代那些将士的情感,让读者体会到主人公的所思所感,具有无穷的感染力。 |
C.故事围绕着“我”的心理活动和“我”与约翰的对话展开,正面表现了战争给人带来的痛苦。 |
D.文中关于“我”的辗转难眠、浮想联翩的心理描写,充分体现了海明威的“冰山”理论。 |
4.海明威擅长用对话作为叙述手段,请结合文本简述这种手法的作用。
9 .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一天的等待
海明威
他走进我们的房间关窗时,我们还没有起床,不过我发现他好像生病了,全身哆嗦,脸色苍白,步履蹒跚,似乎动一下就会疼痛至死。
“哪儿不舒服了,宝贝儿?”
“头痛。”
“赶快回床上躺着去。”
“不,我没事儿。”
“你先回床上去,我穿好衣服就去看你。”
不一会儿,他穿好了衣服,坐在火炉旁。这个九岁男孩看上去又虚弱又可怜,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得很厉害。“上床躺着,”我说,“你发烧了。”“我没事儿。”他说。
医生很快来了,给孩子量了体温。“多少度?”我问医生。“一百零二度。”
下楼后,医生留下三种药,是三种不同颜色的胶囊,并交代如何服用。一种是退烧药,一种是止泻药,还有一种是抗酸药。他解释说,流感病菌只有在酸性环境中才能存活。他似乎对流感很在行,还说只要发烧不超过一百零四度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轻度流感,只要当心别引起肺炎,就没有什么危险。
我回到房里,记下孩子的体温和服药的时间。
“要不要我读书给你听?”
“好的,您想读就读吧。”孩子说。他脸色苍白,眼窝下方有黑晕。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似乎漠不关心。我大声读起霍华德·派尔的《海盗故事》,可我发觉他根本没有听。
“感觉怎么样,宝贝儿?”我问道。“目前为止,还是那样儿。”他说。
我坐在床脚,自顾自地念着书,等着到时间再给他吃另一种胶囊。按理说他应该睡着了,可是我抬头一看,他正神情古怪地盯着床脚。
“怎么不去睡会儿?吃药的时候我会叫醒你。”
“我还是醒着好。”过了一会儿,他冲我说道:“爸爸,要是您觉得心烦的话,就不用在这儿陪我。”
“没有什么可心烦的。”
“不,我是说,如果这事会给您带来烦恼的话,您就不用待在这里了。”我以为他有点儿神志不清了,十一点按医嘱给他吃完药,我便出去了。
回到家,家里人告诉我孩子不让任何人进他的房间。“你们不能进来,”他说,“千万不要被我传染。”
我走到他身边,发现他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姿势。他面色苍白,但两颊烧得通红,眼睛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床脚。我测了他的体温。
“多少?”
“一百来度吧。”我说。其实是一百零二度四分。
“刚才是一百零二度。”他说。
“谁说的?”
“医生。”
“你的体温没问题,”我说,“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不担心,”他说,“可是我忍不住。”
“不要想。”我说,“放松点儿。”
“我挺放松的。”他说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显然,他在极力克制自己。
“喝点水,把药吃了。”
“您觉得这有用吗?”
“当然有用了。”
我坐下来,打开《海盗故事》,读给他听,但看得出来,他根本没兴趣。于是我停了下来。
“我大概什么时候会死?”他问道。
“什么?”
“我还能活多久?”
“你不会死。你这是怎么了?”
“哦,不,我会死的。我听到他说一百零二度。”
“人发烧到一百零二度是不会死的,你真是在说傻话。”
“我知道会的。在法国上学的时候,同学们告诉我,发烧到四十度就活不了了。我已经一百零二度了。”
原来自早上九点起,整整一天时间,他都在等死。“你这可怜的宝贝儿,”我说,“哦,可怜的傻宝贝儿,这就像英里和公里的问题。你不会死的。那种温度计不一样。用那种温度计测,三十七度是正常体温。而用这种温度计测,正常体温是九十八度。”
“您肯定?”“十分肯定。”我说,“这就像英里和公里的换算一样。你知道,就好像我们车速开到七十英里,该换算成多少公里一样。”“哦。”他说。
他紧盯着床脚的目光渐渐轻松了一些,一直绷着的那股劲儿也终于缓了下来。
第二天,他轻松极了,为了一点儿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就大哭大叫起来。
(选自《海明威中短篇小说集》)
1.请从文中划直线处分析小男孩误会开始形成的原因。2.本文以简约洗练的叙述、言简意赅的对话体现出海明威作品的“电报式”风格。但文中画波浪线处又大洒笔墨,绘声绘色地描写了父亲打猎的情景。这两段文字在文中有什么作用?
3.小说通过父亲视角,用第一人称展开叙述,请分析其表达效果。
4.海明威在他的小说中塑造了许多“硬汉”形象,在面对困难、厄运时,都表现出一种重压之下的优雅风度。你觉得小男孩是“硬汉”吗?请结合文章内容说说你的理由。
在异乡
(美)海明威
秋天,战争不断进行着,但我们再也不去打仗了。米兰的深秋冷飕飕的,天黑得很早。转眼间华灯初上,这时沿街看看橱窗很惬意。商店门外挂着许多野味:雪花洒在狐狸的卷毛上,寒风吹起它们蓬松的尾巴;掏空内脏的僵硬的鹿沉甸甸地吊着;一串串小鸟在风中飘摇,羽毛翻飞着。这是一个很冷的秋天,风从山冈上吹来。
每天下午,我们都上医院去。葬礼的仪式时常在院子里举行。我的膝关节有病,从膝盖到踝节之间的小腿僵直,没有腿肚子似的。医生说:“一切都会顺利的。小伙子,你是个幸运儿。你会重新踢足球的,像个锦标赛选手。”
旁边的手术椅中坐着一位少校。他的一只手小得像个娃娃的手。上下翻动的牵引带夹着那只小手,拍打着僵硬的手指。轮到他检查时,少校对我眨眨眼,一面问医生:“我也能重新踢足球吗,主任大夫?”他的剑术非常高超,战前是意大利最优秀的剑术家。
医生拿来一张照片,上面拍着一只萎缩的手,几乎同少校的一样小,那是整形之前照的,经过治疗后就显得大一点了,少校用一只好手拿着照片,十分仔细地瞧着,问道:“是枪伤吗?”
“工伤,”医生回答,“你该有信心了吧?”
“不。”少校答道。
每天,还有三个同我年龄相仿的小伙子到医院来。我们都佩着同样的勋章,除了脸上包着黑丝绢的小伙子——他在前线待的时间不长,所以没有得到勋章。
起初,因为我佩着勋章,那些伙伴对我颇有礼貌,问我是怎样获得勋章的。我便拿出奖状给他们看,上面尽是些冠冕堂皇的词语,诸如“RATELLANZA”“ABNEGAZIONE”①,等等。但是,透过这些辞令,可以看出真正的含义:我受奖仅仅由于我是个美国人。打那以后,伙伴们对我的态度有点变了。
我们谁都不知道战事将如何发展,只知道仗还在打,一直在打,不过,我们再也不用上前线了。
至于那位少校,杰出的剑术家,他可不相信人是勇敢的。每当我们坐在手术椅中,他总要不厌其烦地纠正我的意大利语法。不过,他却夸奖我口语流畅。我们轻松自如地用意大利语闲聊。有一天,我对他说,“意大利语一学就通,说起来挺容易,我不太有兴趣了”。“嗯,不错,”少校说,“那你为什么不研究一下语法呢?”于是他就教我语法。不久,我感到意大利语完全变了样,以致当我脑子里语法概念模糊时,都不敢同他交谈了。
我可以肯定,少校不相信机械治疗,可他总是按时上医院,从不错过一天。在一段时间内,我们谁都不信这玩艺儿。有一天,少校甚至说,这些东西全是胡闹。那时,那种医疗器刚问世,我们正好去作试验品,这真是白痴想出的花样。
当我学不好意大利语法时,他骂我是个丢人的大笨蛋,并且说,他自己也是个傻瓜,煞费心思来教我。少校长得矮小,却笔挺地坐在手术椅中,他将右手伸入机器,让牵引带夹着手指翻动,眼睛直盯着墙壁。
“要是战争结束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你打算干些什么?”少校问我,“注意,语法要正确!”
“回美国。”
“结婚了吗?”
“没有,但很想。”
“你太蠢了,”他看上去很恼火,“一个男人决不能结婚。”
“为什么,少校先生?”
“别叫我少校先生。”
“为什么男人不应该结婚?”
“不该,就是不该,”他怒气冲冲地说,“即便一个人注定要失去一切,至少不该使自己落到要失掉那一切的地步。他不该使自己陷入那种境地。他应当去找不会丧失的东西。”
他说着,眼睛直瞪着前面,显得非常恼怒、痛苦。
“可为什么一定会失掉呢?”
“肯定会失掉,”他望着墙壁说,然后,低下头看着整形器,吱吱咯咯地把小手从牵引带里抽出来,在大腿上狠狠拍几下。“肯定会失掉,”他几乎大吼了,“别跟我争辩!”接着他对看管机器的护理员叫道:“来,把这该死的东西关掉!”
他回到另一间诊室去接受光疗和按摩了。一会儿,我听见他向医生请求借用电话,后来,门关上了。他重新回到这间房间时,我正坐在另一把手术椅中。他披着斗篷,戴着帽子,径直朝我坐的地方走来,把一条胳膊搁在我的肩上。
“真对不起,”他说,一面用那只好手拍拍我的肩膀,“刚才我太失礼了。我妻子刚去世,请原谅。”
“噢……”我惋惜地说,“非常遗憾。”
他站在那儿,咬着下嘴唇。“忘掉痛苦,”他说,“难哪!”
他的目光越过我,望着窗外。接着他哭了。“我简直忘不掉悲痛。”他边说边哽咽着。然后他失声痛哭,又抬起头,茫然呆视着,咬紧嘴唇,泪流满面,接着,挺起腰,带着军人的姿态,迈过一排排手术椅,昂然而去。
医生告诉我,少校的妻子很年轻,死于肺炎;少校直到残废不能再打仗后,才同她结婚。她只病了几天。谁也没料到她会死。在少校坐的手术椅的对面墙上,挂着三张照片,都是类似他的病例,但已整形,完全是正常的手了。我不知道医生打哪儿弄来这些照片的。我一向以为,我们这些人是第一批来试验医疗器的。不过,少校对那些照片却很淡漠,他只是向着窗外,凝望着。
(选自《海明威短篇小说选》,有删改)
【注】①“RATELLANZA”“ABNEGAZIONE”:意大利语,意为“友爱”“克己”。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正确的一项是( )
A.文中画横线的两处都表达了战争还在继续,而“我们”再也不用参战了的意思,说明了“我们”伤残严重,同时也包含着不能再上战场杀敌的遗憾。 |
B.很多伤兵都得了勋章,意大利为了表示友谊,授予了“我”这个美国兵勋章,其他人因此改变了对“我”的态度,“我”感到很伤心。 |
C.小说结尾写少校对墙上的那些照片很淡漠,他只是向着窗外,凝望着,这一细节表现了他虽知自己的手无法康复但依然对未来充满憧憬。 |
D.作者用血肉丰满的艺术形象、独具匠心的艺术构思、洗练传神的语言、简单白描的手法,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反战思想和对和平的向往。 |
A.文章第一段作者精心对死狐、死鹿和一串串的死鸟进行逼真描绘,意在与四肢残疾的伤病形象形成对照,具有生动的象征意义。 |
B.海明威不喜用深奥的大词,他使用英语中的基本词汇,准确地表情达意。文中出现的意大利词汇,为作品增添了异国国色彩,使故事更具真实感。 |
C.小说用近乎白描的手法对人物和事件进行了叙述,叙述者似乎是不加修饰和改变地把人物对话原原本本记录下来,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叙述中介的存在。 |
D.小说以全知视角,将“我”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展现在读者面前,使故事真实可信,同时拉近了故事人物与读者的距离。 |
4.小说的标题“在异乡”含有多重意蕴,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